一
自古文人爱酒,李白“一饮三千钟”,杜甫“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陶渊明归隐田园“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
苏轼自然不能免俗,颠沛流离中更是诗酒相伴,悠然闲度时光。
望江南·超然台作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
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烟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却咨嗟。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熙宁七年秋,苏轼由杭州移守密州(今山东诸城)。苏轼很多脍炙人口的名篇如《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水调歌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都是在密州期间所作。
次年八月,他命人修葺城北旧台,并由其弟苏辙题名“超然”,取《老子》“虽有荣观,燕处超然”之义。
第二年清明时节,苏轼登上超然台,不免想起故乡、思念亲人,可面对现实,也只能宽慰自己“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及时行乐活在当下,“诗酒趁年华”。
诗酒趁年华,是苏轼的自我宽慰之语,也是其活在当下人生态度。
二
苏轼一生与酒为伴,有“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的借酒销愁,有“渔父醉,蓑衣舞,醉里却寻归路。”的闲情作乐,更有醉后诗兴大发留下诸多名篇。
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
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夜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首词作于黄州之贬的第三年,写作者深夜在东坡雪堂开怀畅饮,“醒复醉”,返归住所却无人开门,只好“倚杖听江声”,拄着拐杖听江水滔滔。
人生失意后的酒,最容易引发世事感慨,心中的理想也油然而生,真想架一艘小船“江海寄余生”了。
酒后吐真言,这首词是苏轼酒后真性情的自然流露,让人感觉不到文字雕琢,读来心有戚戚,感动了万千读者。
三
苏轼爱酒,但是酒量不豪,他曾经写诗描写醉后的丑态:
半醒半醉问诸黎,竹刺崩稍步步迷。
但寻牛矢觅归路,家在牛栏西复西。
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只知道自己家在牛棚附近,干脆就沿着有牛屎的路走吧。
他自己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喝醉,他告诉朋友,
“毋多酌我公须听,醉后粗狂胆满躯。”
你们谁也不要劝我多喝酒,我要是喝多了可就浑身是胆(胆满躯),连我自己都害怕。
苏轼爱酒,也爱酿酒,在自己无聊、失意甚至是贫困交加的生活中,酿酒而饮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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