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 | 视觉中国
“最近身心俱疲，晚上也失眠，就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树洞，说完我好多了，就像店主说的：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坏，也不像想的那么好。”“不知道跟谁说，就花9.9元跟树洞说”，如今，网上流行“树洞”业务，按时长付费后就可以在线吐槽、分享秘密。“树洞”说法来源于童话故事《皇帝长了驴耳朵》，理发匠觉得藏住国王的秘密十分辛苦，跑去对一个树洞倾诉后顿觉畅快，如今则发展成了网上新鲜业务，这个“情绪垃圾桶”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青睐。
闲聊唠嗑解忧，“树洞”服务花样繁多
在网络中，“树洞”喻指供人袒露心声的隐秘空间，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服务。记者在一些网购平台搜索“树洞”看到，有些店铺的树洞服务月销量在一万以上，评价留言也有1000多条。
从购买链接的文字可见，树洞服务的涵盖内容不只是吐槽，比如其中一个链接名为“树洞聊天在线暖心安慰陪伴小情绪开导解忧哥哥姐姐叫醒陪伴说话”。
记者在一家人气旺店咨询了客服，客服给出了一张价目表格，服务内容和收费一目了然，服务内容包括：闲聊唠嗑、树洞解忧、连麦哄睡、情感咨询、游戏陪玩。
收费上，提供服务的店员等级不同，价格也不同；时长从聊天开始计算，半小时的价格从20元到60元不等，甚至还可以包天，其中“首席”服务的话，一天价格是480元甚至720元。另外，因为是聊天服务，“男女神”档及以上的，可以指定音色和风格，比如“男女神”的文字语音服务是一小时80元，语音通话服务是一小时140元，等等。
记者从留言评价里也看到，不少店铺在服务上甚至紧跟流行，比如推出了“盲盒”服务。有网友留言称，“盲盒开到了宝藏女孩，鬼灵精怪，活泼热情的女孩，解决了我的问题，大大超出预期，结束前还唱歌给我听，真的宝藏女孩。”
关于“树洞”宣泄中的隐私或安全问题，记者也进行了咨询，客服表示，顾客可以使用小号QQ或者微信加“树洞专员”。如果还是不放心，聊的过程中提到的人，可以用字母来代替。聊完可直接删除好友，也可续费继续倾诉。
“一吐为快后快乐过日子”，倾诉者的“情绪寄存处”
有网友在社交平台感慨表示，不管年龄大小，总会在不同的时期背负着不同的“糟心事”，却往往缺少喘息的机会。这些“糟心事”有“滴水石穿”的魔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让你故作的坚强溃不成军。
“我们把不便透露给亲人朋友的忧愁，交付给陌生人，然后在毫无交集的人生里，寻求一份安稳。”小说《解忧杂货店》中这样写道，如今，“树洞”就成了他们的“情绪寄存处”，不少网友认为，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可以尽情诉说自己的遭遇，宣泄自己的情绪，有利于舒缓、释放心理压力。
“花20块钱买了30分钟树洞服务，从来没觉得自己语速有这么快过，不过，也是真的畅快。”还有网友说，“把情绪宣泄完之后，心情真的会变得平和。”“一吐为快！我又可以接着快乐过日子了。”“最近分手了，很难走出来，跟店长聊了三次，基本走出来了，他真的是认真在听，帮我分析问题，开导我，真的有用。”
甚至还有一位倾诉者说：“当时在考研和就业之间迷茫，找了一位‘树洞’网友倾诉，她说她曾经也和我一般迷茫，她告诉我她的故事，给了我很多建议，我发现她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渐渐地，我们就成为了朋友。这是一段很神奇的际遇。”
“尊重、温暖、保密”，“树洞”内涵更广了
记者注意到，有些网友在体验“树洞”后，甚至心生去做兼职的愿望，“我也想去做这个，平时我就喜欢做朋友的情绪‘垃圾桶’”。“因为我共情能力强，平时朋友就喜欢找我倾诉，我在朋友圈里是个众所周知的‘树洞’，感觉我可以开拓副业了。”“我本人温和有耐心，享受给别人情绪支持和陪伴的感觉。”“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欢迎大家找我！”
记者搜索看到，有些线上店铺在招“树洞客服”，要求里就提到“树洞原则”：尊重、温暖、保密，“你要做的是：倾听客户的心事，安抚客户的情绪。如果有需要，帮助客户分析他的处境，并提出一些建议。”
并要求“树洞客服”具有共情能力强，有一颗柔软、细腻的心；情感、职场等社会经验丰富，有一定自己的思考；认同这个职业，闲暇时间多；音色是加分项，主要还是思维能力。同时也表示，店铺里的小姐姐已经趋于饱和了，目前比较缺小哥哥/大哥哥。
这个招募须知里还特别提到，“这并不是个暴利行业，可能就一杯咖啡的钱。但是在你无聊时，比起看剧打游戏消磨时间，跟陌生人聊聊天、看看不一样的人生也挺有意义的不是吗？”由此来看，“树洞”似乎不再只是传统的情绪寄存地，而是发展成为一个独特温馨、有回应的“树洞”世界。
服务参差不齐，如有需要应找专业机构求助
不过，记者注意到，“树洞”服务火爆了后，这类线上店铺增多，同时服务质量也参差不齐，网上也出现了一些投诉。
有网友表示，“我花钱找的‘树洞’就是来给我添堵的，更生气了。”“我找的哪是树洞，根本就是一块留言板，只会回复我‘嗯嗯’。”“有些回复过于套话，我说对未来很迷茫，客服就安慰说，大家都有迷茫的时候，但你要知道你想要什么，自己选择的路咬牙坚持下去。我觉得她说的话没有很好地安慰到我。”“其他还好，就是临近截止时间时，会提醒我，我一下子就会觉得有点出戏，好像刚刚都是‘逢场作戏’。”“我可能和这个树洞三观不太合，到最后快吵起来了。”“我感觉我找的这个‘树洞’是个小破孩，话太多，全程都是他在一直说，我付费难道不是该由我来说吗？”
其实从这些店铺的招募来看，树洞客服并非专业心理咨询师，门槛不高，是不少人闲暇时的兼职。所以需要提醒的是，如果需要专业疏导，还是建议找专业心理医生或机构求助、就诊。另外，“树洞客服”毕竟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定要有防护意识，讲述自己的秘密时，不要透露自己的个人及家人信息。
实习生 王易新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校对 徐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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