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氏,即“慈禧太后”或“西太后”。她在八国联军打进京城前仓惶逃往西安,这一路上她的罪行,虽是其四十八年统治期间的一个片段,但却是她一生罪恶史中极为黑暗的一页。
敲骨吸髓盘剥,骄奢淫逸生活
1899年,中国爆发了以反帝为主要目标的义和团运动,一时间打破了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美梦。1900年,日、俄、美、英、法、德、奥、意八个帝国主义国家,悍然发动了对中国的大规模侵略战争。面对帝国主义的疯狂侵略,“执定不同洋人破脸”的那拉氏慈禧,在义和团运动的压力下,以及主战大臣的敦促下,特别是当她得悉“英人将以兵协归政”,准备再次抬出被她囚禁于瀛台的光绪取代自己的消息后,便于6月21日“不得已”发出宣战诏书。但这份宣战诏书只是对内部发布的,并没有点明向哪个国家宣战,也没有送达给任何一个侵略国政府,完全就是为了应对义和团反帝运动的一场骗局。
8月14日,帝国主义侵略军攻破北京外城。翌日,天未明,那拉氏便挟持光绪皇帝载恬狼狈出走,于10月1日抵达西安。
那拉氏逃到西安,给陕西人民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署陕西巡抚端方在得悉那拉氏即将逃来西安时,特地成立“支应局”,专办接待事宜。“支应局”从9月17日开张,至那拉氏到西安,仅十四天时间,“支应”各种修缮费及制备御用器物,即用“库平银二十九万余两”。那拉氏一到西安,立即大修行宫,住抚署,一切皆仿京仪,墙壁涂以红色,“门柱改朱漆,牌坊画以云龙”,“召名匠凿地砖为花鸟,费不赀”。仅所谓“名正言顺”的“皇差”一项,就弄得陕西人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光绪在上谕中也不得不承认:“现在驻跸长安,徭役较繁,民力未免拮据”。这时,正值陕西旱、雹交加,“赤地千里”,“秦中道殖相望”;“斗米值钱二千,市屠杂死人肉糜之”,甚至“人相食”。而豪华成癖,腐化成性的那拉氏,仍然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夏天,她喜饮冰镇梅汤,地方官就驱使役夫用大车去百里之外的太白山深洞中拉冰。冬日,她爱饮牛乳,特养六头奶牛。
因皇太后食其乳,这些畜性也就身价百倍,“开春因天太干燥,(牛)不食”,“发交西安府喂养”,“另辟牧牛苑”,任正五品官堂之,“每月需银六百余两”。而出京时拉车的牛,则更被誉为“恩牛”由专人护卫,披红挂彩,放之大街,撞倒妇孺,踩烂货摊。有敢阻拦者,则遭严惩。那拉氏虽亡命在外,仍“依照北京皇宫御膳房规格分设荤局、素局、菜局、饭局、茶局、酪局、粥局、点心局。每一局由一专职太监掌管,厨师十余人不等。每日的餐食必须在头一天晚上“先由太监呈上菜单一百余种”,由她过目审定,每日开支白银达二百余两。然而那拉氏对此仍不满足,还一再宣称:“向来在京,一费何止数倍”。
据不完全统计,自她来西安八个月中,即从府库支用白银二百万两,致使陕西省“库藏空匮,竟成无米之炊”。这时,陕西广大人民群众却饥寒交迫,“流离转徙”,挣扎在死亡线上。据目击者所述,那时在西安梆子街附近有座破庙,挤满了饥民,每天有不少人死于饥寒,时值天寒地冻,常有小孩扑在死去的亲人身上痛哭,以至死于尸上,冻结一起,惨不忍睹。
八国联军攻陷北京,那拉氏数十年搜刮所得,尽入联军之手。她抵达西安后,又疯狂地劫掠民财。据记载,在其离陕返京时,“行李车预备三千辆,金银绸缎,古董玩器,尚不胜载”。全是她在西安攫取所得。
对外屈膝投降,对内残酷镇压
那拉氏在西安的投降卖国罪行,集中表现在《辛丑条约》的签订上。1900年12月,英、俄、美、德、日、法、意、奥、荷、比、西等十一个国家的所谓“公使团”,经过一番勾心斗角,英国等帝国主义国家,接受了“两宫仍旧临朝”的主张,收回了“勒令皇太后归政”的意见,12月23日, 公使团正式向清政府提出了所谓《议和大纲》。起初草稿是十一条,其主要内容是:严办“祸首”;拆除大沽口及直隶各处炮台;禁止军火入口;使馆由各国设兵“保护”;赔偿帝国主义的损失。在此后议定的过程中,又逐条加码,将赔款数增至四亿五千万两,更加上了对中国人民反侵略斗争逃行镇压一款,计十二条,并提出“以上诸约,中国非尽从”,“各国兵不复退”,进行威逼。
而此时亡命西安的那拉氏所担扰的并不是什么国家民族的存亡,她所最在意的只是震怒的外国主子,是否会“以首祸当议己”,故而“常悁栗不自安”,当其“见约无之”,如得赦书,“喜过望”,于是急忙电谕议和全权大臣李鸿章、奕励:“览所奏各条,曷胜感慨,敬念宗庙社稷,关系至重,不得不委曲求全,所有十二条大纲,立即照允”。其心腹荣禄也曾授计李鸿章、奕匡,要他们“在谈判中掌握一条原则:只要不追究慈禧的责任,不让慈禧归政,一切条件都可以答应”。
那拉氏深知外国强盗真正痛恨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义和团。为了讨好主子,首先就得拿义和团开刀,她决心以中国人民的鲜血作为向洋人献媚邀宠的晋见礼。这从她逃亡西安的途中,”以及到达西安以后,“不啻三令五申”下达镇压义和团的“剿匪”上谕中,可以得到证明。如颠倒黑白,为其主子开脱挑起战祸的罪责,把罪名强加于义和团,说什么“此次祸端,肇自拳匪”,“拳匪倡乱, 开衅友邦”,“为释友邦之憾”, “非痛加剿除不可”,并请求外国强盗予以“助剿”。当侵略军继续向内地入侵时,她不仅令清军不作任何抵抗,反而示意在“撤退”前,于“各个城镇入口之处,”多悬已斩拳队领袖之头,以欢迎联军”。活跃在陕西省的义和团被残酷镇压,就是在她的直接指使下干出来的。
据陕西《续省志稿》记载,仅西安府的民团,一次就被她的护理巡抚端方处死四十余人。为了配合帝国主义将义和团运动打下去,又调派她唯一的劲旅——袁世凯所统帅的山东武卫右军,对在京津一带与侵略军进行殊死搏斗的义和团实行“弹压”。轰轰烈烈的义和团运动,就这样在那拉氏为首的卖国投降集团与帝国主义的合力绞杀下,终于被浸没在血泊之中。
那拉氏在本国人民面前横行霸道,可是在外国侵略者面前却恭谨唯命,对侵略的所有要求,“皆尽从”。 帝国主义分子被杀了,要求“立碑京城”,遣使“谢罪”,她就急忙应允,“均如所请行”。侵略者索求“偿兵费四百五十兆”,她又赶紧点首称是:“中国自应认赔”,完全是一副奴才嘴脸。
那拉氏这种种倒行逆施,激起了人民的无比义愤。1900年12月,在西安爆发了反对以慈禧为首的反动卖国集团的回民起义。她一面急令聚集在西安一带的各省勤王兵马大肆镇压,一面连连催促李鸿章、奕助恳请帝国主义速订和约。但帝国主义侵略者却乘机要挟,扬言:“必俟祸首十三人全数交出”,“惩办满汉纵庇拳匪大小官员数条全行办到方能议和”。联军头目瓦德西还气势汹汹地逼令李鸿章,要那拉氏速惩“首祸诸臣”,否则“自当引兵取之”。经李鸿章苦苦哀告,才得“三日”之限。于是急忙电奏那拉氏:“联军将渡河,不速诛首谋,西安必不保”。那拉氏为免于“祸且及吾母子”,全“自己之身家性命”,亦不惜以王公重臣、心腹亲信之鲜血来换取。
光绪二十七年正月(1901年2—3月),下令重惩各主战大臣以后,又两次催令奕劻等“一并开单呈览前来”,只要是单上有名者,一律问罪,轻者革职,重者处死,已死者还要开棺戮尸。她在上谕中一再声言:“此次中外开衅” ,“实非朝廷本意,皆因诸王大臣等,纵庇拳匪,启衅友邦”,“无端肇祸,亦亟应分别重轻加以惩处”。更有甚者,还给这些被她所杀的替罪羊们加上了“误国”的罪名,不仅杀之有理,而且是“实在死有余辜”。为了早签“和约”,她进一步卖身投靠,以“足适诸国之意”,那拉氏竟丧心病狂地提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一遗臭万年的卖国方针。
义和团被镇压,主战大臣被屠戮,“和议成”,那拉氏终于得到了外国主子的宽赦,她感激涕零,庆幸不已,情不自禁地向光绪帝载恬说道:“洋人欲索此次祸难之惟一为首者,意盖指我,今幸未提及,不能不感祖宗之默佑也”。当她接受了十二条《议和大纲》后,还进一步在“谕内阎”的上谕中写道:“念列邦之见谅,疾愚暴之无知,事后追思,惭愤交集”。可知,这时的那拉氏为了报答帝国主义之“恩德”,不仅自己死心塌地甘当走狗,而且还要强迫中国人民匍匐在侵略者的脚下,充当奴才。为此,她曾几次责成各省“文武大吏”,对于帝国主义分子“务须切实照料保护”,即使他们“包藏祸心,逆行已露”,也不得过问,以免“致于重咎”。如再有“私立仇教各会,持械格斗”,“即按照惩办土匪章程一律问死,决不宽贷”。
签订卖国条约,上演回銮丑剧
1901年9月7日(光绪二十七年七月二十五日),李鸿章、奕劻代表逃亡西安的卖国清政府与英、俄、美等十一国公使,根据帝国主义早已拟定好了的《议和大纲》,正式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一度发生龃龉的中外反动派又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以那拉氏为头子的地主阶级清王朝,完全成了帝国主义奴役中国人民的得心应手的工具。中国越发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深渊中,中国人民所受的苦难也益加深重。
“辛丑和成,中外交章请回銮”。1901年10月6日(光绪二十七年八月二十四日),那拉氏一伙自西安起行,“仪卫甚盛, 发卒数万人”,“令百姓分跪道左”,“州县都守以上均在灞桥恭送”。她和载恬“先后乘黄轿车出宫”,“街尾重车无数”。为送那拉氏一伙回京,自西安起,沿途路面皆以黄沙铺平,每八百码需墨西哥银洋五十元。每约三十里设一富丽豪华的休息处,沿途“缮治宫室,设厨传,修寺观神祠”,“作者数万人,费亦各数十巨万。大兴兵卫,道死者相望”“一驿之费,几五万金”’。王公大臣每到一处,皆有公馆,每位设有一桌“满汉全席”。粗略统计,仅“辛丑回銮皇差”一项,即用银达“一百九十余万”,“行在所费”即达“一千数百万之巨”。那拉氏的“回銮”给人民带来的又是一场浩动,致使陕西、河南两省民不聊生。
1901年12月3日,亡命于西安一年的那拉氏,终于回到北京,继续她作威作福的昏庸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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