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了津门混混,接着咱继续说老年间土匪那些事儿,一连写了十几期有关土匪的趣闻轶事,有朋友表示喜欢看,那咱今天就表一表土匪的礼节,简称“匪礼”。

过去有句老话,叫“胡子不打懂行的”。关外管土匪叫胡子,“不打懂行的”是啥意思呢?

说白了,就是懂得土匪的规矩、礼节以及“春典”。所谓春典,就是黑话、暗语,又叫切口,当然也可以叫唇典或唇点,但正确读法应该为春典。古有八门春典,南为春,北为典,合二为一叫春典。懂得这些,在土匪眼中,你就是“里码人”或“熟脉子”,也就是内行或自己兄弟。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1)

老年间,不管是关外当地人,还是闯关东的山东老客,或多或少都懂一点土匪的交流语言和规矩,若是个吃生米的愣头青,四六不通、啥也不会,那么就等着倒霉吧。一不留神落入土匪手中,他问你“春典开不开”,意思就是问你懂不懂行话。懂行的会说“春典开”,意思就是懂得。或“春典半开”,意思是懂一些。若你两眼直勾勾,啥也答不出,多数时候就要挨“青子”(刀)。

因此,闯荡东北的五行八作都多少学一点,为的是保平安。其中对于春典最懂行的,莫过于走镖的镖师,或者进山采老山参的参贩子。打个比方,比如一队镖师从关内行镖走货到关外,走到深山老林之时,呼啦超,从白山黑土之中钻出一群胡子。这时候怎么办,动家伙?不能!这是人家地盘,就算镖师能耐再大,也掂量掂量自己分量,搞不好一众老少全部丧命于此。到这时候,领镖的把式一摆手,所有人马原定停住,拔下镖旗圈起来,领镖双手抱拳举过左肩,向后一伸,或右手攥住左手腕子放在左胯边上,然后弯腰施礼。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2)

有人要问,怎么这么麻烦?电视剧中的土匪见面都是抱拳,没有这么多规矩。没错,那是电视剧,如果你见了土匪直接抱拳的话,他立马“响”(毙)了你。为什么?因为土匪迷信,双手抱举在前胸作揖很像被捕时带手铐子的样子,这对于土匪来说是大忌。你在他们面前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咒他们快点被人抓。土匪一看就知道这是吃生米的“空子”,连规矩都不懂,不收拾你收拾谁。

一见这种行礼方式,土匪就知道,这是位“里码人”,而后双方就要有一番切口暗语“报报蔓”、“碰碰码”,也就是报号和盘道。领镖的把式大喊一声“达摩老祖威武”,而后对方一番暗语交谈,若是通过了,土匪领头的就会说“大师兄辛苦了,绺子之中歇歇脚吧。”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3)

当然,这是客套话,走镖的是不会去的,双方客气一番,土匪让出道路,走镖的安然无恙而过,双方以规矩论和气,谁也不伤害谁。走镖的也懂规矩,以后路过此地,提前准备一些礼品,拜会一下大当家,大家做个朋友,以后和气生财。实际上,双方都心知肚明,你我之间都不是善茬子,没有过人之处,不敢行走江湖,既然敢从你地面上走,就必定是能耐人。听过评书《三侠剑》的朋友都知道,其中的主人翁昆仑侠胜英创办十三省总镖局,凭借一口鱼鳞紫金刀、三支斤镖、外加甩头一子,纵横江湖,无人敢拦,不管是绿林飞贼还是江洋大盗,一见镖旗上斗大的“胜”字,立马让道,生怕给自己惹麻烦。胜英之所以这么牛,除了武艺高强,还深知绿林规矩。他早先就是绿林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必要时尽量不动铁器,动了铁器,就要人命,行走江湖犯不上给自己惹麻烦。古往今来,皆同一理,因此,走镖的镖师跟土匪之间,有一种不可说破的暗规。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4)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接着说“匪礼”。老年间,关外大小绺子数之不尽,小则数十人,多则上万人,越是大越是正规,越是分工明确。有时候小绺子混不下去,因而去投靠大绺子,这其中的规矩、暗语、手势就必须做到位才行,做错了,人家看不起你,兴许当场就“插了”。

比如,某小绺子到了大绺子之中,先不能见大掌柜(大当家,总瓢把子),而是跟把门的先交流,过了这关,才能见大掌柜。

双方见面,先行礼仪,把门的问“爷们哪里来?”

这位要说:“称不起爷们,兄弟在马二爷家吃饭。”

“那请报个蔓吧”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5)

这时候就要说出自己姓什么,但不能明说,比如说自己是“尖子蔓”则是姓丁,若是“顺水蔓”则是姓刘,又或是“压脚蔓”则是姓马,总之姓什么就报自己是什么“蔓”。百家姓中一个姓一个“蔓”,要熟知才行。由此可见,土匪的语言体系是极其复杂的。

双方碰完码,就可以见大掌柜和“四梁八柱”。看过《智取威虎山》吗?跟杨子龙见座山雕时的画面差不多,来者见了大当家,需要先做手势,而后说“西北连天一块云,乌鸦落进凤凰群。不知哪位是君,不知哪位是臣。”

听闻此言,绺子之中就会有人说:“西北玄天一块云,君是君来臣是臣。不知黑云是白云?”

来者这时候又要做手势礼,接着说:“黑云过后是白云,白云黑云都是云。”

土匪内部行话(老年间土匪特有的礼仪和暗语)(6)

长话短说,一番切口说完了,来者要将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手指全部伸直之后,指向自己。这个意思是说,自己是来商议大事的。而大掌柜这时候要将伸直右手的中指、小指,掌心对着自己,这是告诉对方,我是大当家,有话跟我说。

至此,这套土匪之间的“鬼把戏”就算完事了,开始说正事儿了,双方说话也是正常用语外加切口,就跟现代有人国语之中加英语一样,要的就是这种劲儿,要的就是这种范儿。

好了,陋文一篇,到此打住。担心字数太多影响阅读,因而只写这么多,实则今日讲的只是皮毛,其中许多规矩并没有写。若有兴趣阅读,改天再写不迟。喜欢大狮,关注大狮,听大狮每天讲老年间那些趣闻轶事跟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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