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文广
张思远看着入伍后照的笫一张黑白2寸长条照片觉得有点好笑,小脸瘦瘦的显得帽子特别大,因为挨饿身体消瘦,肥大的棉军衣特别不可身,总体看上去还是很精神的。
他一边欣赏着照片,思想又回到了57年前......
新兵都暂时住在山东省乐陵一中教室里,发军装的时候,嘻嘻哈哈的相互打闹着,早已把父母的牵挂,忘到脖子后边了。
接兵的首长走进屋来说:“站队集合!”嘟,嘟,嘟吹着哨。战友们都按着首长的指挥,一排排站好,七高八低长短不齐。带兵的首长连说带拽,费了很大劲才站好队。立正!向右看齐!有的向左看。
稍息。报数:1、2、3、4、7。重报:1、2、3、4、7。“你是怎么回事?”喊口令的首长生气了,指着报7的那个新兵问:“你叫什么名子?出列。”
那个报7的同志红着脸站出来,怯生生地说:“俺不会数数。”接兵的首长惊呆了,不认字的有,连数也不会数的,还是第一次遇见。“好了,你归队吧!站在第6名后边。”后来才知道,这个不识数的同志叫孙长荣,看人样子长得蛮精神的,怎么看也不像个不识数的。
首长讲话了:“同志们,现在开始换发军装,把你们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连内裤也不准留,全部脱光。”哈,哈,哈队伍里发出一阵笑声。
“不准笑,要严肃,换上军装,你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解放军战士和老百姓的区别,就是遵守纪律。纪律如山倒,不能有半点的含糊。要想做一名合格的战士,就得严格地执行军纪,要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
张思远从中学毕业以后,还是第一次听这长篇大论的演讲,也是第一次听军队首长的讲话。词都是新的,但是作为他,是不难理解的。新兵里还有相当成分的文盲,他们听了就模模糊糊了。
军装分为三种:一种棉的。从帽子到鞋,都是棉的。第二种是半皮的。棉大衣,棉衣,人字尼外罩,衬衣衬裤,秋衣秋裤,草绿色军用裤头,一双线袜子和一双白布袜子。一床草绿色被子,一床褥子,一条白床单,一宽一窄两条背包带,外加一双单黑布鞋,一个包袱皮。再加一双毡里皮大头鞋和栽絨棉帽子。第三种是全皮的。从皮帽子,皮大衣,到皮大头鞋,里边秋衣,衬衣,都是一样的。张思远发的是去北京警卫师的棉衣,刚穿好不大一会,还没穿热。带兵的首长又让他脱下来,换成了去东北的半皮的军装。一双毛毡里的大头皮鞋,穿在脚上显的很笨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去问,他心里话:“让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只要当兵就行。”
就这样,从平原县火车站坐上闷罐车,中途在山海关吃了顿饭,尿了泡尿,一下子就到了沈阳。又从沈阳车站换乘客车,一个小时后,在一个叫新台子的小镇上下了车。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张思远仍然像在梦中一样,呆呆地站在集合起来的队伍里,东看看西望望,都是看不到边的冰雪。一眼望去都是皑皑冰雪,远处的山是白的,小镇是白的,全是白的。分不清哪是沟坎,哪是路。要不是有汽车轧过的痕迹,还真难辩别哪是路。冷飕飕的北风,夹着细碎的雪花,一个劲的往脖子里灌。张思远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急忙把帽耳子放下来。零下40度的低温,让这些“小山东”,尝到了什么叫冷。要不是老家也下着大雪,光这雪就够他们适应一阵子的。他再也不觉得大头鞋笨重了。
从火车站出发,到营房驻地,有3里多路。新兵站着队向营房行进,他们都不适应走这样的冰雪路,不时的有人滑倒,把新军装膝盖处磕个窟隆。张思远心中想,过去听闯过关东的老人们说过,东北冷的尿尿都得拿根棍敲,不然就冻上了,还认为是夸张,看来这滴水成冰是不虚的。说是让我上北京的,也不知道让哪个王八蛋给顶了,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冰天雪地的地方。咳!等着受罪吧!因为想心事,一没留神,哧溜打了个趔趄,差点一腚蹲到地上,幸亏被后边的战友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这里是个小镇,归铁岭县管辖。听老兵们说,叫新台子。通信地址就写:辽宁省铁岭县,新台子四三八部队,是沈阳军区后勤部的军械修理营。带兵的首长喘了口粗气说:“好了,我们到家了。”
营房在镇北边的野地里。从火车站一条简易的土公路直通营房,路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看不出是土路还是油漆路。营房里没有想象中的高楼,都是平房,比普通的民房高大。营房的东边就是哈大铁路。站在营房大门口,就能看到一列列火车,夹带着细碎的风雪,哗哗啦啦的开过。宿舍里不冷,有暖气,比家里的炕头暖和多了。上下两层的大通铺,北、东、南三面一字排开,一面睡一个班,每人一个床单的宽度(一米)。张思远睡在下铺的中间,两头是班长、副班长。一间房里住三个班(一个排),排长贴西墙放了张单人床。门边是枪架。
住进营房的第一项任务,是洗澡,别把老家的跳蚤、虱子也带了来一块当兵(笑)。宽大的洗澡池,冒着热气。我敢保证,这些新兵,从娘肚子里出来长这么大,也没洗过这样的热水澡。有的害臊,穿着裤头就下去了。让老班长又恶声恶气地把他叫上来,训一顿,才把裤头脱掉。有的膝盖上、胳膊肘、脚后跟的皴有一铜钱厚。有的脚后跟和手背,还残留着没有愈合的冻疮裂口,往外渗着殷红的血水。
有个笑话说:“有个农村来的新兵,班长让他去洗澡。他到了澡堂子里一看,扭头就跑。班长就在后边追,追出很远才追上他。就问他:“让你洗澡你跑个啥?”新兵操着一口浓重的山东话说:“俺说班长啊,俺可没得罪你吧?你可不能那么害俺呀!你看那里头,热气腾腾的煮了那么一大锅。还一个劲地在里边扑楞哩。割头的割头(理发)割脚(音:决)的割脚(修脚)。俺家里还有80岁的老娘啦。才娶了媳妇,还没怀上孩子就来了。俺要这么死了,俺家就绝后哩。求你看在俺80岁老娘的分上,你放过俺吧!”班长早就让他笑岔了气,蹲在地上起不来。
军械修理营,是某军区后勤部直属独立营。说是修理营,其实就是个军工厂,多数是工人。工人多数家都住在沈阳市,早晚坐火车通勤上下班。军人只有三个连队,三个连的战士,平时和工人们一样,在车间里干活。主要是修理部队配备的枪炮、光学仪器。车工、刨工、铣工、磨工、锻工、钳工、炮工、枪械工、木型工、翻沙工、电气焊工、珐瑯工、油漆工、光学工、电工等等,工种很全。战时把连队拉出去,就能独立完成修理任务。1965年抗美援越战争爆发,上级命令修理营一连移防去了昆明。同年为应对边境关系紧张,二连去了丹东市。这都是后话。
咱先说这军械修理营营长,是位朝鲜族人,名叫全云白,40啷当岁,白净面皮,团团一个胖脸,黄眼珠,八字眉,中等身材,体型偏胖,走路两条腿有点罗圈腿(朝鲜人的通病)。
据说他原本就是朝鲜人,抗日战争期间,跟金日成来到中国,参加抗日战争。抗日战争胜利以后,加入了中国国籍,留在了解放军部队里。抗战时期他就是军械修理所所长,是中校军衔。政委是少校,还有两个副营长都是大尉。营部里有技术股和后勤股,一个卫生所,一个军务参谋和一个政工书记(连部叫文书,营部叫书记)。新兵们都庆幸来到了技术部队。当几年兵,学门手艺,复员回家也能混碗饭吃是不是?
三个月的军训结束以后,班长带领新兵去新台子镇照像馆照集体合影,张思远顺便照了张穿军装的二过长条,洗了三张,这是他当兵后照的笫一张像片,寄回家让爸爸妈妈看看这穿上军装的儿子。
新兵训练结束后,连里给新兵授军衔,虽然都是列兵,仪式还是很隆重的。戴上军衔帽之后就是名副其实的解放军战士了。人也精神很多,战友们又忙着去照相馆里照相。张思远向班长借了支苏式铁把子冲锋枪(战士是步枪,班长是冲锋枪,排长以上是手枪)照了张挎枪的二寸长条。张思远认为照就照全身的,让爸爸妈妈看看又长高了的儿子。果然爸爸妈妈收到照片后拿给婶子大娘看,自豪的说:“看!我儿子又长高了,你看有多精神!”
授衔之后,张思远被分到二连二排,汽车班学习开汽车。天哪,这不是做梦吧?他掐掐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的。农村孩子学开汽车?连做梦都不敢想。更何况三个连队,就是这么一个汽车班,才12个人,李兴国、郭宗山、孙徳元、李子玉、张贯勇、马洪柱......等。李兴国文化程度最高,是高中毕业,当了副班长,张思远当了团小组长。一色的都是老乡,乐的他哪里还睡得着觉。当晚就给家里写了信,向爹妈报告这天大的喜讯。趴在床头,铺开信纸,拿出钢笔,刚写了个“父母大人见字如面”,老乡张志勇凑了过来说:“唉,,伙计,也替我写一封!别让俺媳妇和爹奶挂着。”
张思远抬起头看看他说:“你自已不会写呀?”
张志勇接着说:“净扯淡,我会写还求你呀?”
张思远惊奇的看着张志勇问:“你娶媳妇了?”
张志勇回答说:“嗯,娶了,来前娶的。还没新鲜够就来了。”
张思远问:“你不想媳妇吗?”
“咋不想呢,嘿,嘿,嘿,嘿。”
张思远差点笑岔了气。笑着说:“行!我给你写,就照你说的写!”
“俺媳妇不认字,俺爹奶也不认字。要是拿着信让别人去给看,不闹成大笑话。可别往上写呀!”张志勇嘱咐了再嘱咐。这天晚上,所有的新兵,都趴在床头写信。那些没有文化的战士,急得团团转,一会求求这个,一会求求那个。不管求谁,也得等人家写完自已的家信,才能帮你写,是不是?
凡是留在军械修理营的新兵,除去没有文化的以外,都是下车间学习各种技术。张文江、弥希岭学车工,吕治强学习刨床,郭新宗去营部卫生所当卫生员。但是都没有学开汽车威风。没有文化的李长温,去了马棚喂马,帮助车老板赶大车,孙长荣去了炊事班。前面说过孙长荣数数,只数到七,集合站队,他无论站在那里,报数时都报七,别的数一律不会。在炊事班做饭,炊事班长指着一屉刚蒸熟的馒头,逗他说:“孙长荣,数数这一屉馒头多少个?”“报告班长,7个。”还有几个文盲,也去了炊事班,或是喂猪。
后来张思远从接兵的首长那里才知道,张思远开始确实是被北京警卫师选中了。因为北京警卫师注重相貌和身高,因此,先由北京警卫师挑选。到了乐陵之后,乐陵县武装部长的弟弟,认为去北京警卫师好,就通过他当武装部长的哥哥的关系,把张思远顶了下来。结果去北京警卫师的新兵,都是站大岗。张思远心中庆幸,幸亏没去北京。后来又听说,那个顶替张思远去北京警卫师的人,站了三年岗,就复员回家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命运之神就这么安排人的命运。
汽车班全班12个新兵,班长是位1962年入伍的老兵,分成两组,跟两台苏式嘎斯五一汽车,拉沙子、拉石子儿。灾荒年刚过,部队里也吃定量,高粱米饭一大碗,大米饭一平碗,二米饭一凸碗,只能吃个多半饱。张思远在家干活干惯了,受累他不怕,可是他饭量大,每顿只吃个半饱。再喝碗泔水一样的汤,几泡尿过后,每装上一车沙子或石头,那五脏庙就咕咕开叫。没有办法,就给家里写信要粮票。实在饿了,就去服务社买包饼干。这样一来父母又不放心了。
“咱说不让他去当兵啊,就是不听,看看,咱家里都不挨饿了,他还吃不饱!”妈妈整天价对爹唠唠叨叨。
唠叨的爹烦了就说:“那不是学开汽车吗?活累就吃的多,要不,你给他送口袋麦子去吧!”
“要送也得你去,俺又大字不识一个,往哪里找去?”张思远他妈又顶回来一句。
农村的全国粮票也不好讨换,他爹用太平车子推上一口袋麦子去粮站换,人家只给30斤全国的,剩下的给山东省的,人家说全国粮票带油。30斤就30斤吧,总比没有强。张思远收到30粮票,就好过多了。晚上实在饿了就吃点。1964年开春,营里号召各连搞农副业生产。营房里有的是好地,种了大萝卜、西红柿、土豆、玉米、大豆、还种了稻子。到秋后就不分餐了,管够吃。快给家里写信,別再让爹妈挂着邮粮票了。
那一段时间确实劳动强度很大,挺苦的。张思远每天晚上熄灯后,躺在铺上想心事,自己叮嘱自己,要顶住,你可得好好干。这个机会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好好干是一天,不好好干也是一天,为嘛不好好干呢?苦点怕啥,不比去德州推小车强多了。一个农村穷小子,当兵学开汽车,在当时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他想像着爹妈接到信后的高兴表情,想像着将来自己驾驶着汽车,在宽阔的公路上飞奔驰。想着想着就齁齁的睡着了。梦见开着汽车往蔡家姥娘家跑,又好像是孔镇,想撒尿,到处有人还是女的,正憋的着急,还没等让尿憋醒,紧急集合的哨音就: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急促的吹响了。睡梦中的战士们,听到哨声,本能地惊醒。全连的战士们,不分新兵、老兵,都知道是紧急集合了。每个战士必须在黑暗中,在很短的时间内,起床,打起背包,背上挎包、水壶等应带的全部物品,背上步枪,到院子里站队集合。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连长拿着秒表,计算每位战士的速度,然后讲评。张思远刚才还在睡梦中让尿憋的不行,这一着急,又把尿憋没了。
有时全营搞紧急集合。一二三连全拉到操场上集合。然后拉着队伍,跑上三五十里路,做些卧倒、防空、防化的科目。然后再由营长来讲评。好的表扬,差的批评。像这样的紧急集合每星期都搞。突然袭击,无任何规律可循和思想准备。
有一次全营紧急集合,张思远出了个洋相。他睡在上下铺的下铺,每晚睡觉前他都是把帽子挂在铺顶上。年轻人本来觉就多,干一天活,熄灯后躺在铺上,不大一会就齁齁的拉开了风箱。齁——哈。齁____哈,齁——哬____哈。一个房间里,三十七八个人。熄灯不到半个小时,咬牙、放屁、打呼噜、叭叽嘴,简直就像交响乐。有高音,有低音,有粗声,有细气,有长腔,有短炮,有的像憋住了气,只听,齁——半天没有动静,像没了气。忽然哬————哈。一口气上来。哨兵从外边进来,哎,哎,连叫带拍打,起来换岗了!哎,哎,快起来换岗了!叫好几遍才能叫醒。
张思远是不管那些,只要睡着,死狗一个。有个下连当兵的大学生,叫刘长勋,和张思远铺挨铺睡。你不说这知识分子和农村来的战士,就是不一样。性格也挺合群,就是有失眠的毛病,一到夜里他就睡不着觉。张思远的呼噜一响,他就推推张思远,张思远,嗯,翻个身,不打了,可是过不了几分钟,又齁齁的响了。吵的他没有办法!白天就跟张思远说:“晚上你这呼噜声太响了,吵的我睡不着觉。”
张思远说:“是吗?我打呼噜吗?我不知道呀!”
“到晩上我先睡,你等我睡着,你再睡行吗?。”刘长勋哀求说。
张思远说:“行。”嘴里说行,可这头,一挨枕头,就不听话了。
别看这些家伙睡的像死狗一样,可是对紧急集合灵性着呢!嘟嘟嘟嘟紧急集合哨声一响,一个个像猎犬一样,生龙活虎,立时就警醒过来。张思远在打背包的时候,一顶光,不慎把帽子碰落在被子上,打在了背包里。待他背起背包,找帽子,找不见了。大冬天的急的满头大汗,也没找到。其它的战友都出去了,没有办法,只好光着头跑了出去。试想,东北的冬天,夜里零下40多度的低温,别人把帽耳子放下来,系上帽带,还冻的缩脖子。他光着头,是个啥嗞味,可想而知了。就这样,光着头,两只戴手闷子的手,捂住耳朵。说什么也不能把耳朵给冻掉了,还留着说媳妇呢!没有耳朵谁跟?你说是吧?他随着队伍跑了30多里路回来,把个脑袋冻成了紫茄子,还挨了点名批评。回到宿舍,拉着电灯,也没找到帽子,排长帮他打开背包一看,咳!日他娘!帽子被打在了背包里了,往哪里找去?
其它的几个老乡,虽然没开上汽车,分的工种也不赖。张文江、弥希岭、黄有春分到三连学车工,吕治强学刨工。最孬的是学翻砂工或锻工(铁匠)。这学开汽车美是美的不行,整天跟车,装卸沙子石头累也不怕,就是危险性太大。老班长讲的第一课就是安全。有一天下午,老班长开车,拉了满满的一车沙子回营房。车上坐着5名装车的战士,张思远坐在驾驶楼内,副驾驶的位置上。这个副驾驶位置是轮流着坐的。汽车在通过一个铁路道口的时候,老班长刚把车开上铁路,只见从左侧,一列从南向北行驶的火车,拉着刺耳的长笛,开了过来,相距不到百米。这个路口是个弯路,路两边都是大树,事先根本看不见有没有火车要通过,更何况铁路部门也没在这个路口设置压道杆。千钧一发,情急之下,不容多想,老班长急忙挂倒挡往后倒车,车的前轮刚离开道轨,火车头带着嗷——一声刺耳的鸣叫和冷风,擦着汽车的前保险杠,嗷——,呼嘨而过。瞪着大眼,看着一节节哗啦啦哗啦啦从眼前一闪而过的黑色车厢,老班长的脸黄了,张思远的脸黄了,坐在车顶上的5名战士的脸也黄了,蜡黄蜡黄的那种黄。谁也不说话,就像死了一样。其实是傻了,包括老班长在内,都吓傻了。过了好大一会,老班长抖着腿,从车上下来,走到车后想看看车,是往前开还是往后倒。不看则已,这一看吓的他一腚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跟车的战友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从车上溜下来看,这一看都吓傻了。比刚才差点与火车相撞吓的还傻。只见车的右后轮悬空着,轮下就是五六米深的路基沟。整个车大幅度的向右倾斜着,如果再有稍微的震动,就有连人带车翻入深沟的可能,如果那样的话,这,7个人一个也活不了。老班长从地上抖着腿爬起来,围着车转了一圈说:“张思远,快回营里去向连长汇报,让营里派吊车来。我们在这里等着。”幸亏离营部不远了,也就是有五六里路,张思远连走带跑的回到营里,向连长汇报,连长又向营长作了汇报,由陈副营长开着吊车,来到事发地。用吊车“叼”住快要侧翻的戛斯五一车,才慢慢的把车开出来。真悬啊!这7个人的命真大呀!到阎王爷那里串了个门回来。张思远每想及此,就不寒而栗。
正是:
人各有命天注定,
投机取巧没有用。
顺时而为莫着急,
有福不怕早与迟。
张文广,男,1945年农历六月十六日生于天津市谦德庄。1948年随父母回原籍——山东省德平县(1956年撤消)前张家屯村。1963年秋应征入伍。历任战士、通讯员、连部文书,沈阳军区后勤部第二分部政治部干部科干事,正营职机关政治协理员。196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机关支部书记、团级党委委员。1986年转业德州市农业银行,任办公室主任、机关党支部书记。中专学历,中级政工师职称。曾是《德州日报》、德州电视台、《山东经济日报》《中国农村金融报》《中国农村金融》《山东农村金融》特约记者。德州农村金融学会秘书长。多年被德州市委宣传部评为优秀通讯员。业余爱好木雕、书法、写作。退休后致力于文学创作,先后著有《命运与道路》《岁月的痕迹》《围子墙》《春妮》《老照片》《他是谁》《老虎与狗熊打仗》《家属院里的笑声》《有三个名字的老人》《妈妈》《武官命》等长、中、短篇小说。古体诗词200余首发表在《今日头条》。
壹点号玉河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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