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我二十六岁生日这天,许了一个愿:和沈言舟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老天显灵,只灵了一半。
好消息:我终于和沈言舟离婚成功!
坏消息: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和沈言舟成了同桌。
1.
掐着沈言舟下班的时间,我出现在他公司楼下。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不多时,沈言舟打着电话走出来。
他个子很高,穿着衬衫西裤,戴着金边眼镜,鹤立鸡群,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惹得周围女孩子频频回头。
呵。
我心里冷笑。
早知道前天晚上就不给他熨衬衫。
沈言舟随意抬头,刚好对上我的目光。
我也不扭捏,挽着新人的胳膊趾高气扬地走到他面前,把文件递给他。
「这是离婚协议书,记得签字。」
他温和地笑了笑接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我身边的新人。
「好,我签好了联系你。」
意料之中的回答。
没劲。
又是这样。
不过我也能理解。
几乎人人都知道,沈言舟并不爱我。
我阴沉着脸拉开车门,小男生扒在车窗可怜巴巴地问:「漾漾姐,晚上一起喝酒呗?」
「到时候再说吧。」我敷衍回复。
一路上,我油门踩到底,风呼啸地灌进我的耳朵。
昨天是我生日,但沈言舟并不记得。
我独自在家许了个愿——希望今年能和沈言舟一拍两散,再无瓜葛。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车载蓝牙自动接听,车厢里回荡着沈言舟的声音。
依旧礼貌且疏远。
「文件我已经签好了,等会儿拿给你。」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当我再次回过神来,前方一辆红色卡车直冲冲驶来。
我慌忙反手打方向盘,车却冲向护栏。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想,老天待我不薄。
死前还能满足我的心愿。
2.
「姜漾,别睡了!打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发小秦焱焦急的神色,不由心头一暖。
没白借秦焱的钱,果然只有他关心我。
我好言安抚秦焱:「我没事,感觉还好,手术应该很成功……」
「成功个屁啊!都要打起来了!」秦焱催促:「你带的人呢?」
我:「……?」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茫然地从地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没在医院,而是在一个街头花园。
身旁的秦焱,还吊儿郎当地穿着校服。
我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穿高中校服?」
秦焱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你是不是没睡醒,今天周一,早上开升旗仪式啊!你不也穿了?」
我:「……」
手术好像不太成功。
我可能需要再睡一下。
但秦焱没给我睡回笼觉的机会,抓着我就跑:「刚刚就因为你说想眯一会,睡了半个小时,再晚点就赶不上正事了!」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问:「现在二零一几年啊?」
秦焱恨不得把我踹进护城河:「一四年啊大姐!你别想拖延时间!每次都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一路小跑,来到恒信广场。
这地方我可太熟了。
高中的时候我天天混迹于此。
此时,广场一角却站了两群穿着不同校服的人,见到秦焱和我,纷纷走上前来。
秦焱得意把我往前一推:「去吧,不是说要和二中做个了断吗?」
我:「是我说的吗??」
谁了断?
我配吗?
我几乎跪在秦焱面前:「算我求你,让我去死好不好。」
已经二十二六岁了!
却还要和高中生玩打群架的游戏!
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光头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来,懒懒散散地说:「姜漾,大热的天把我们约出来,说吧,要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穿着二中校服的男生单肩背着书包,从我前面经过。
沈言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露出一双冷淡的双眸,随意看了我一眼,又收回视线。
我有一瞬间的愣怔:「老……老公?」
秦焱:……!!
二中的其他人:???
3.
沈言舟走得很快,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光头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姜漾!你又在搞什么花招!转移注意力是不是?」
秦焱挡在我前面,一招手,呼啦啦围了一圈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的男生。
我看着这群人。
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
我终于想起来在我高二的时候,似乎是跟二中的人起了冲突。
当时我一人单挑十多人光荣负伤,得了个记过处分,全校通报。
秦焱等人已经在挽衣袖:「我看谁敢跑啊!谁跑谁怂货……」
沉默片刻,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学生处主任的电话,诚恳且郑重:「李老师,我有件事想报告……」
果然。
全军覆没。
说的是二中。
第二天学生处主任当着全班对我和秦焱提出表扬。
回到班上,我还有点晕乎乎。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受到这么大阵仗的荣誉。
通过一天的时间,我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车祸后,我没有死,而是回到了十六岁。
高中的记忆我已经有点记不得了。
毕竟我当时除了逃课就是睡觉看小说,浑浑噩噩过了三年。
以至于后面人生道路一路下滑。
我百无聊赖地翻着语文书发呆。
对了,昨天看见了沈言舟……
原来我们高中时候就见过了……
「给大家说个事,今天我们班将来一位新同学……」
班主任从教室外进来,我仍然趴在桌上思考如何扭转我的破烂人生。
也不知道班主任说了多久,只听她笑了起来。
「好……那你就坐姜漾旁边,第三排靠窗的空位……」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机械性地给别人拉开椅子,一抬头。
和来人对视。
沈言舟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坐了下去。
我:「……」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沈言舟无视我的异样,淡淡地说:「你好,我叫沈言舟。」
秦焱从我身后探出头,热情地和他握手:「我叫秦焱!」
「徐东,叫我冬瓜就好。」
「你好,我叫周淼……」
周围所有人都介绍完了,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沈言舟抬眸看我。
我面无表情,很拽。
「姜漾。」
你的前妻。
4.
我能很肯定。
高中的时候,我绝对没有遇到沈言舟。
那么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此时已经是课间休息,班上来了新同学,自然沈言舟周围围了一圈人。
秦焱宛如找到老相好,短短一小时已经和沈言舟勾肩搭背。
「你不熟悉实中,以后我带你混,看谁不爽可以给我和姜漾说,我们帮你摆平!」
我:「……」
我很同情秦焱。
他应该也想不到,十年后的沈言舟坑了他几十万吧。
「你不是二中的吗?为什么要转来我们这儿啊?二中升学率比我们这还高吧?」
秦焱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我表面上漠不关心,背地里却竖起了耳朵。
「搬家了。」
沈言舟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实验中学文科班挺好的。」
呵。
我心里冷笑。
高中时候的沈言舟就已经这么精打细算了。
我站起身,猛的抽了一把桌子,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当着众人的面,我面无表情地拉开和沈言舟桌子的距离。
「说不定也是成绩太差被丢过来的。」
我漫不经心地当着他的面从抽屉里拿出我藏好的杂志,夹在英语课本中。
我上课从不听讲,老师久而久之也不怎么管我。
沈言舟估计也和我半斤八两。
「不是啊。」
班长抱着试卷从后门进来:「张老师说沈言舟在二中的时候年级前十耶。」
我:「……?」
不可能吧?
出内鬼了?
5.
谁料下节课就是数学每周测验。
我想,我顺利大学毕业,高中的题应该还是有所记忆吧。
拿到手之后,我沉着的写上自己的姓名。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试卷。
我:「……?」
这是什么题?
我真的有学过吗?
竟然一道题都不会做?
这是否有些过于离谱了!
我震惊地扭过头问后座的秦焱:「你会做吗?我好像一道题都不会!」
秦焱一副我早有预料的样子:「你肯定不会啊,我都不会。」
不应当啊!
我好歹高考还上了一个二本的!
现在回到十六岁难道不是满级玩家重回新手村?
「姜漾!不要交头接耳!」
讲台上数学老师厉声呵斥,我乖乖转过身看试卷。
高中的时候我确实不怎么爱学习,加之还是文科。
每天除了看小说看杂志就是逃课陪秦焱打球,还是最后一年幡然醒悟,苦苦补习大半年终于上了一个二本末尾。
我转着笔,在心里思考。
这次周考的成绩要发给爸妈,我原来高中的时候再不济,满分一百五的数学试卷也有个七八十分,怎么大学毕业两三年,忘得干干净净。
能考五十分吗?
我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沈言舟。
对方却埋头飞快地写着公式计算答案,看那卷面,写了一大半了。
我沉默片刻。
向生活低头。
「沈言舟……」我把笔拿在课桌下,轻轻戳了戳他的腰,小声地说。
「看看选择题……」
极尽卑微。
非常可怜。
但沈言舟只是瞥了我一眼,轻声说:「自己做。」
我:「……」
我要是自己能做我会来找你吗?
十六岁的沈言舟比二十六岁的沈言舟还令人讨厌。
下课收试卷,我瞎写了几个答案就交了上去。
全程神色冷漠,连秦焱都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你咋了!谁惹你了?」
其他人纷纷转过头去,生怕被怒火波及。
我高中时候脾气就是个小炮仗,一言不合就发火。
偏偏还有人没有眼力见。
直直往我这枪口上撞。
沈言舟长臂一伸,拉住我的手腕。
「刚刚那道题不是不会吗?」
他抬头看我,金边眼镜后的双眸像深邃的海。
「我教你。」
6.
我和沈言舟结婚一年。
从来都是相见如宾。
不了解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天造地设,只有我知道我和他两颗心的距离有多远。
「不用了。」
我冷冷地挣脱开他的手,「我自己会问老师。」
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看上去温温柔柔,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连带对我,他的妻子,也是如此。
我在沈言舟这儿没有什么特殊优待,或许还比不上他从小长大的发小朋友。
他没让我走进他的心。
也许在他看来,我根本不值得进入他的生活。
这天晚自习,我最后一个才出办公室。
拉着数学老师软磨硬泡,要到了一本公式大全,顺便把不会的题给补了补,再也不用受沈言舟不屑的目光。
「姜漾最近进步很大啊,终于长大了!」
我听着身后办公室传来的表扬,心里流泪。
岂止是长大了,已经二十六了。
走出校门口,一伙人在路灯下等着。
秦焱见状,破口大骂:「姜漾你能不能快点啊!等你半天了!」
我正欲说话,旁边一个寸头男生笑着制止了他。
「没事,多等会无所谓。」
男生没穿校服,看上去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秦焱在我们这片混的很开,基本上各个学校都有他的狐朋狗友。
这个男生看上去有些面熟,但我早就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姜姜,走呗。」
寸头男生笑嘻嘻地靠着我,「咱住同方向,这么晚了,我送你。」
我摆摆手:「没事,我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
秦焱骑上自行车,把我俩扔后面。
「那你俩先一起回吧,我还要去买东西,在前面儿等你们。」
他所说的买东西,就是给低年级学妹送奶茶。
我懒得拆穿他。
回去路上,寸头男生倒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我只觉得这个弟弟好吵闹。
「姜姜,明天你上不上晚自习?」
「姜姜,你书包重不重啊,我帮你拿。」
我连忙阻止他:「不用!我自己来!」
「咱俩还客气啥呀。」
他不由分说地抢过,甚至有意无意地拉着我手腕。
「你手腕也太细了吧,多吃点啊!」
我挣脱开,有些无奈:「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不太好。」
「这有什么的。」他笑嘻嘻指了指前方:「秦焱早看见了。」
我:「……」
我猛的转身,就看见前方的路灯下,秦焱双手抱肘,一脸揶揄地看着我:「姜漾,你挺行啊!」
我原本想狠狠骂他一顿,却在看见他旁边的人的时候,尽数把话咽了回去。
在秦焱旁边。
沈言舟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我。
7.
回去的路上,我和沈言舟一句话也没说。
寸头男生快到家了,回去的队伍就只剩我、秦焱和沈言舟。
秦焱是个话痨,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沈言舟你不知道,刚刚那个叫袁浩,追了姜漾两个月了!」
「你说,他俩不在一起,我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你说是吧?」
本当事人:「……」
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沈言舟笑着嗯了一声,没说话。
没想到却助长了秦焱的气焰,他压低了声音。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秦焱坏笑起来:「我觉得周淼挺好看的,白白的,瘦瘦的,比姜漾好看多了。」
我:「能别拉踩吗?」
我目不斜视走在前面,耳朵却偷偷竖起来。
沈言舟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
他也会有喜欢的人吗?
不过这个时候的沈言舟,应该还是个单纯的高中生。
「哪有这么轻易就喜欢一个人。」
我听见沈言舟开口说。
心里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有一个,」沈言舟沉默片刻,笑笑说:「有点好感,觉得她很可爱。」
我:「……」
心里有点不舒服。
鼻头酸酸的。
「谁啊谁啊谁啊!」秦焱比他前妻还激动:「给我说说!我帮你打听……」
我打断了秦焱的话,懒洋洋地对沈言舟说:「觉得可爱的话就先下手为强,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不过高中生有啥恋爱好谈的。」
我嗤笑一声:「幼稚。」
没想到第二天,同样的话会从班主任嘴里说出来。
有人告密我早恋。
「姜漾,高中生谈恋爱是很幼稚的。」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苦口婆心劝道:「你应该没有吧?我相信你,你不是这种孩子。」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
我天天不学无术,能被我做的坏事都做的差不多了,班主任为了拉我一把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诚恳且老实地说:「老师我没有,现在我一心只想好好学习。」
是谁走漏了风声!
我气势汹汹地从办公室出来,遇见刚刚收完小组作业的沈言舟。
他穿着白色校服,风一吹,校服外套被风吹的鼓起来,像一只展翅的白鹤。
他看着我,笑了笑朝我打招呼,「早。」
我沉默片刻,猛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抵在走廊狭小角落,他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我压着他胸口。
我直直盯着他,语气算不上友好。
「是你给老师告的密?」
他垂眸看我,金边眼镜折现出冰冷的光。
半晌,才见他勾了勾嘴角。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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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2-09-11 21:02・IP 属地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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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满十四碎
我起床,然后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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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中姻缘咒,脸上多出一块红色胎记,遮掩了我的美貌。虽身为长公主,却一直遭父皇嫌弃,众妃嫔笑话。
就连自小定下婚约的世子,也因我面上这块胎记,对我冷眼相待,十六岁那年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我退了婚。
父皇大抵是觉得扫了他的颜面,不久后便一纸赐婚,将我许给了方才从寺庙里还俗的相国之子——陆渝昭。
我以为我的夫君出身佛门,定然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若想夫妻和睦,还需得我来主动。
是以新婚之夜,我娇娇怯怯地躺在榻上,用盖头遮住脸,十分贴心的建议道:“夫君若是瞧见我的模样害怕,这样行房也没关系的。”
一只大手悻悻地扯去了我的盖头,陆渝昭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脸色有些发暗,“你倒体贴。”
他还俗之后,满头青丝尚未长出,头顶的戒疤仍在,一张脸生的俊美无俦,眉清目冷,瞧着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偏生又穿着一身艳丽的喜服,将他拽入这红尘世俗之中。
这和尚也太俊俏了。
我有些娇羞,朝他腼腆一笑,“若夫君不嫌弃,那自然是最好的。”
“公主今夜这般热络……是怕臣嫌弃你脸上的胎记?”
说到热络二字时,他似乎咬了咬牙。
“不是哦。”我摇摇头,真挚地看着他的眼睛,“实不相瞒,这其实是道姻缘咒。只要我找到心爱之人,那人亦倾心于我,红斑便自然而然会消失。”
陆渝昭眯眼,语调了沉些,“所以你是想利用我,解咒?”
我扬唇朝他笑笑,“夫君要倾心于我,才能解咒。”
他微微点头,像是已然理解了我话里的意思。
我努力向他介绍自己的优点,“其实我性子很好的,体贴温柔,善解人意,还十分的贤德。”
“贤德?”他笑了笑,“还未见哪个女子这般自夸过。”
额。
这些都太内涵了,我需要找些表浅的优点。
“虽然我面孔生得有些遗憾,但身材却十分的好,肌肤细腻白净,腰也是很细的。”
他慢吞吞道:“是吗?”
我连连点头,将他垂在身侧的大手拉到自己肚子上,“你可以摸一下。”
他当真便拍了拍我的肚皮。
“看来公主进洞房前吃了不少。”
我有些羞赧,“担心体力不够。”
他没说话,手指微微一旋,解开了我的腰带。
随后是内衫。
我一怔,“夫君这是做什么?”
他垂眸瞧着我,眸光像午夜湖水里倒映着的星子,泛着一股春日的潮气,“这样量得比较精准。”
“哦。”
片刻后,我忍不住提醒他,“夫君,这不是腰。”
他幽幽开口,“我知道。”
“等一下。”我将盖头扯过来,蒙在自己脸上。
他将盖头掀开,“藏什么?我还不至于这般胆小。”
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是,我不敢看。”
《姻缘咒》
一、
为了化解身上的姻缘咒,我努力让自己喜欢上陆渝昭,并期望他在相处之中,也能喜爱我。
翌日清晨,我醒过来时,陆渝昭正坐在榻边看我。
我早知他是个出家人,也做好了和他一起终身吃素的准备。
却未料到出家人吃惯了素,甫一尝到荤味,便要尝个彻底。
我头脑昏沉的厉害,想着成婚后的第一日不能懈怠,仍艰难地睁大眼睛瞧着他,“夫君昨夜好厉害。”
这是奶娘教我的,对于男人,一定不能吝啬自己的赞美和夸奖。
必要时,要展现出自己的崇拜。
我想了想,憋出四个字,“勇猛极了。”
陆渝昭沉沉的睨着我,片刻后,拂袖起身,“服侍夫人穿衣。”
他身后满脸憋笑的小丫鬟立刻凑了上来,将我搀扶坐起。
我很疑惑。
看陆渝昭的表情,似乎并不十分受用。
哦。
也许他喜欢含蓄点的。
婚后陆渝昭很忙。
他从前就是个顶厉害的将军,用兵如神,战功赫赫。不仅平息了边关的战乱,前朝丢失的五座城池也被他尽数抢了回来。
风光无限之际,有高僧算出他命中杀伐太重,恐克至亲,更恐祸及社稷,不得不交了兵权进入寺庙修行。
我觉得这都是父皇担忧他功高盖主的把戏,那句“恐克至亲”就是要挟。
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
大抵是舍不得陆渝昭的栋梁之才,与我成亲后,他又重新做上了将军,每日奔波与朝堂、兵营、及相府之间。
虽然官复原职,但兵权仍被我父皇牢牢握在手中。
思及此,我对陆渝昭不禁有了几分同情。
更同情自己,隔着这么大的仇,陆渝昭看我还能顺眼吗?
这几日,陆渝昭忙完军务回来之时我已经扛不住睡下了,尚来不及展示自己的贤德。
因此今夜我特意守在门口,困了就撞一撞门框,强撑着等他回来,一双眼熬的通红。
就在我摇摇欲坠之际,一身朝服的陆渝昭回来了。
他的脚步在我身侧顿了一顿,踏进了屋里。
我连忙跟上去,“夫君饿不饿?我让小厨房备了饭菜。”
陆渝昭解下肩头的斗篷,“不必。”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哦。”
陆渝昭欲解腰带。
我脑中一个激灵,立马伸手去夺,困眼朦胧的说,“我替夫君更衣。”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了停,任由我脱去了他的外衫。
仅着白色里衣的他清隽出尘,仿佛是于那古庙中端坐不窥俗欲的佛,可我偏偏知晓这身衣服底下的风光,也知晓他沾染俗欲时的模样。
我眼都看痴了,“是我亵渎了夫君。”
其实已经不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陆渝昭似是有些无语,按着我的额将我推开,径自使唤下人打水沐浴去了。
我等啊等,盼啊盼,陆渝昭总算一身清净的坐在了榻上。
我努力睁大眼睛,“夫君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肩?”
陆渝昭没有拒绝。
我打着哈欠为他捏了几下,力道十分虚浮。
他转而抓住我的玉手,“公主一直在等臣?”
这是感动了?
我清清嗓子,按照奶娘所说,柔情似水的道:“我对夫君的一颗真心,日月可鉴。”
陆渝昭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约摸是我按的不大到位,他松了我的手道:“夜深了,公主歇息吧。”
?
这么快就睡了?
床事也是增加夫妻感情的关键。
我摇摇头,伸手去解自己胸口的系带,“没关系,我不困。”
陆渝昭按着我的手,强行将我塞进了被子里,我倔强地伸出胳膊揽他脖子,他浅浅吸了口气,索性将我裹成了一条被子虫。
我有些幽怨。
念叨了几句,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二、
第二日醒来,陆渝昭竟还躺在我身侧。
我颇有些吃惊,“啊呀……”
他一双凤眸静静看着我,“怎么了?”
“你没去上朝吗?”
“听闻公主每日都在等我,陛下不忍,特许我休沐一日。”
“这样啊……”我垂下头,莫名有些羞赧,“会不会耽搁夫君处理要务?”
陆渝昭抬手在我脸颊上抚了抚,动作极是温柔,“何为要务?”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撩拨我,顿时红了脸,“夫君的意思是,陪我也算要务吗?”
陆渝昭的手一顿,“可以这么说。”
他没有否认。
莫非,他开始喜欢我了?
我大喜,兴奋地跳下床找铜镜。
凑近了一看,却发现发现胎记还在老位置,不见分毫变化。
我登时沮丧万分。
忍不住在心中叹息,果然和尚就是和尚,不是那么容易动凡心的。
陆渝昭在背后将我的一举一动瞧在眼中,“公主这般费心讨好,就是为了除去脸上的红斑吗?”
说什么呢。
我颇为心虚地僵了僵脊背,回头道:“我们本是夫妻,夫妻理当恩爱。”
他深深睨着我,“公主当真这么想?”
我咳嗽一声,“自然。”
他从榻上下来,徐徐步到我跟前,“公主所说的姻缘咒,是真的?”
“是真的。”我将缘由娓娓道来,“我母后就是如此,与我父皇相爱后得以恢复美貌。不过因为我父皇比较多情,这些年纳了许多女子进宫,她脸上的红斑又长出来了。”
父皇每每见到我,便如同见到我的母后。
想来这也是他不喜欢我的缘由。
陆渝昭挑起唇角,“这般说来,我以后便只得公主一个才可。”
我深情地握住他的大手,“我并不如我母后那般介怀。只要夫君心中有我,就算他日后宅多上几位姐妹,我也是不在意的。”
我母后郁郁半生,再也不曾照过镜子。
倘若男人秉性如此,倘若我此生注定要成为谁的妻子,整日计较他的爱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予了旁人,实在是和自己过意不去。
我自小便很知要如何让自己过的舒心。
爹娘已然不大在乎我了,若我自己也不在乎自己,岂非活的太过悲凉了。
本以为似我这般体贴大度,陆渝昭定然欣慰。
他的神情却倏忽冷淡下来,从我掌中抽出手指,“旁人我不知晓,我若钟意何人,枕榻之侧定然也只容得下她。”
我一方面高兴于他竟如此专情,一方面又觉得他都如此专情了,岂非更难以得到他的真心。
我转头,瞧着铜镜中自己脸上的红斑,深感道路阻且长。
……
七日后,公主归宁。
我梳妆打扮一番,随着陆渝昭一起乘轿进宫。
不曾想在大殿外遇到了苏慎。
他一袭月白锦袍,玉冠高束墨发,端的是一副矜贵傲然的世子模样。
这是退亲后,我们头一回见面。
他的目光在我左边脸颊停驻片刻,眸底闪过难辨的情绪,拱手行礼,“见过长公主。”
微微一顿,又低声道:“驸马。”
我听他这声驸马喊的颇为不情愿。
又觉得这大抵是我的错觉。
毕竟,他从前待我那般冷漠,对于要成为我的驸马这件事,更是极为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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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铁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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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时林逸边系衬衫扣子,边淡淡地说:“你这个月没来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说:“孩子不出意外是我的,我打算留在林家。你生完孩子,也就完成联姻任务了,可以选择离开或者各玩各的。”
我挑了挑眉。
哦豁。
去母留子是不是。
我冷笑着从床上坐起来:“孩子我来养,我今天就可以离开。”
我顺便丢了一句话给他:“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个人渣。”
林逸愣住了。
他上前抓我胳膊:“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一把甩开他:“我说你是人渣!”
他又抓住我:“上一句!”
我再次甩开他:“我瞎了眼!”
1
我和林逸是隐婚,目的很简单,让我们两家的利益彻底融合,不需要互相忌惮,可以放心合作。
我们这个圈子经常这样,为了利益,把儿女用婚姻绑定,绑到生了孩子后,小两口各玩各的,到孩子长大再回归家庭,为了下一代的联姻努力相看。
我嫁给林逸的时候,刚刚失恋一个月,自由恋爱让我痛得撕心裂肺,麻木地接受家里建议联姻。
结婚当晚,林逸和我过完夫妻生活,起身离去。
我以为他要分房而居,如同我的父母一样。
但过了一会儿,林逸拿了一条热毛巾回来,细细擦我额头的汗:“刚才累了吧?我给你热杯牛奶?”
我诧异地抬眉,看见他英俊的眉眼,耐心细致地看着我,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还有几分温柔缱绻。
仿佛平常人家夫妻一般,把我看愣了。
我一愣神,嘴就不由自主张开,怔怔地摇头,把林逸逗笑了,摸摸我的头:“不早了,睡吧。”
说着,他就躺在我身边,侧身搂着我睡了。
这一下可把我吓够呛,我不断地想,是不是林家要吞并我家,还是看上我家其他业务了?不然他为什么要对一个联姻对象做出这副样子?
早上起来,我忍无可忍,去问林逸,换来林逸一记眼刀:“我们是夫妻,丈夫照顾妻子,哪里不对么?”
我一时难以反驳。
是啊,联姻也是姻啊。
我讪讪地朝他笑笑:“现在是要去上班?”
他扣好最好一粒扣子,又拍拍我的头:“晚上有应酬,你准备一下。”
我哦了一声,在林逸上班后,自己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别墅发呆。
我本来在画廊工作,做我男朋友的经纪人,我男朋友是崭露头角的画家,搞艺术的。
搞完艺术还顺便搞搞女人,还搞到我同事身上了,让我戴了绿帽又丢脸,我一生气就辞职回家联姻,成了全职太太,无所事事,空虚得很。
还不如上班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化妆打扮,跟林逸一起出席城中艺术家举办的画展,并给当地的艺术基金捐款。
我挽着林逸的胳膊,在人群中交际,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
我顺着视线转过头,就看见我的前任施尘,站在不远处端着酒杯,朝我笑。
身边还站着跟他搞在一起那同事。
我面无表情扭过头,去看墙上的画,这才发现,这画展是施尘的。
林逸察觉到了什么,俯身在我耳边问:“怎么了?”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不想在新婚燕尔的时候,提起我那丧气的前任。
可我不提,我那丧气前任自己迈着长腿挪过来了。
他朝我们举了举杯:“晓风,找了新男友?眼光不错。”
我话都不想跟他说,冷哼了一声,拽着林逸就准备走。
可林逸非但没走,反而跟我那丧气前任握手:“您是?”
“她旧爱。”施尘大大咧咧,带着些艺术家对男女关系的洒脱与不羁,丝毫不在意林逸的感受。
什么责任操守,男女边界,面子尊重,在施尘艺术家的不羁心灵里,都是狗屁,只有自由大过天。
林逸点头笑了笑:“天真烂漫,不错。”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慢悠悠地边欣赏画作边走远了。
关于施尘,他一个字都没问我。
我想跟他解释两句,他却笑了笑:“找了个缺心眼不是你的错,不用解释。”
虽然这个反应我没料到,但我心里倒是熨帖了几分。
第二天,听说施尘的画展被紧急叫停。找什么关系都没用。
施尘气得给我打电话:“你男朋友很有权势?你也开始拜金了么?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很艺术的女人。”
我噗一声笑了:“这不是拜你所赐么,你要不劈腿,我哪有拜金的机会啊。”
挂了电话,我亲自下厨,给林逸做了一桌饭菜,感谢他给施尘添堵,帮我报仇。
林逸晚上回家,看到我真丝居家服,坐在昏黄灯下,一桌热菜热饭等着他,脚步顿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尝尝饭菜可口吗?”我笑嘻嘻问。
他拿筷子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边嚼边淡淡问我:“晚上,可以吗?”
我:......
虽说饱暖思淫欲,但这不是才刚开始吃么这位爷?
看我不说话,林逸一锤定音:“晚上,我推掉视频会议,我们早点睡。”
是夜,我并没有早点睡。
折腾到了十一点,我精疲力尽,被林逸抱着去洗澡。
我无力又困倦,脸皱成一团:“这样很快就会有孩子,你想过没有。”
林逸顿了顿:“想过。但你要不想生,我可以采取措施。”
我惊了一下。毕竟刚才我只是脱口而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稳固的联姻是需要一个孩子来成就的。
“你开玩笑呢?”我压根不信。
林逸在我耳边低语:“我说真的呢,只要你能像以前一样张扬明艳,别苦着个脸就行。”
我在困倦中闭着眼,不怎么清醒的大脑,迷迷糊糊想着,我以前和林逸只是点头之交,他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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