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荔

一场发现自我的旅行(像一只自由的鸟儿)(1)

一个不羁的人,像一只自由的鸟儿,谁也不能够驯服它,没有人能够捉住它。一个不羁的人,总是充满自信的,澎湃有力的,他会用叛逆的自我表达方式来肯定自我,他能够有力地回击社会、文化、历史、政治以及习俗的羁绊。

不羁的前提,在于本来应该被“羁”,也即山野乡夫、乱世流民谈不上什么“不羁”,他们提着瓦釜荆篮,栖息道边,转徙天涯,本就被抛出了正常的社会规则之外,没有对“羁”的突破就谈不上“不羁”。

不羁之人,往往说的是正途出身,体制中人;本应该循规蹈矩,人生本有着某种既定模式,但是,他却偏偏落拓不羁,反抗主流,追求自由。就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野鹿,不想被养在高墙铁笼之内,衣食无忧,慢慢钝化,磨平锐志,成被僵化的颓鹿,而是分分钟希望被放回到野外,重新疾步穿梭于丛林,撒开四蹄,一声锐叫,满山乱跑,满山树的枝柯重重叠叠,分不清哪一丛是鹿角。

一场发现自我的旅行(像一只自由的鸟儿)(2)

《红楼梦》里讲,天地间正邪二气互搏,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若在富贵公侯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在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是生于薄祚寒门,亦必为奇优名倡,一样不是俗物。基本上可以这么说,一条生动的好性命,放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我觉得不羁之人,必是亦正亦邪,集两气于一身之人。何时为正,何时为邪,要看人生的不同阶段和历史的具体情境。这样的人来到世间,掉进了一个有限的皮囊,他的周围是隔膜,是限制,是数不尽的墙壁和牢笼,灵魂不堪此重负,于是呼喊,于是奔突。或愤世嫉俗,或特立独行,行走在主流与另类之间,用不羁的语言和音调,唱着一首无遮无挡的自我之歌。如此之一脸不驯、不合常轨,只能称之为“不羁”。在中国社会中,这种不羁之人如此之少,原因有二:一是需要本钱,二是要付代价。

不羁之人,虽然在很多情况下被视为异端,但究其实,却是一种本真。自由是他们的底色,追求自由是他们的特性。在其放浪形骸的内里,有着人性本真的支撑。所以,他们可以放浪不羁,可以胡言乱语,可以傲视权贵,可以纵情酒色,可以一掷千金,某些颓唐行为固然为正人君子所不齿,但并非堕落。他们的奔放不羁,是自由在冲破束缚,是丰富的心魂在挣脱被给定的人生。他们为人处世,不过是一切以本色相见,但是,他们的这种本色,在乡愿、好好先生、和事佬、巧言令色之徒、小人、奴才等充斥的现实面前,就显得有些扎眼,就显得狂狷十足。

一个社会,不羁多了肯定不是好事;但如果没有不羁,也未必就是好事。芸芸众生中,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他们的羽毛如此鲜明,天生要去追寻更湛蓝的天空,哪怕只是一只囚鸟,最终他们还是能飞出了牢笼,向广袤无垠的苍穹喊出一声响亮的生命鸣奏。

一场发现自我的旅行(像一只自由的鸟儿)(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