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婧怡
编辑 | 苏建勋
在微弱的手电筒光照下，已经失去人类肌体形状的变异护士向你扑来，不时出现遍布血迹和爬虫的墙下，机械合成的声音在废旧阴暗的医院角落响起：“采集线索碎片，找到逃生的路。”
这一幕出现在惊悚片中的场景，正随着VR技术的发展和VR娱乐的社交产业化，逐渐成为可触及、可感观的真实体验；《银翼杀手》里“起火燃烧的猎户星座”正变为VR眼镜中缤纷的色彩，赛博朋克的夜之城也会是头显中并不遥远的具象世界。
VR游戏/社交，已经成为数字娱乐的新风口。
过去几年来，传统密室逃脱、剧本杀等线下娱乐门店始终面临着高成本、低复购的问题，而VR终端的应用则意味着，只需要一块场地，就能无数次呈现科幻的平行世界。
在VR市场里，游戏产业无疑是竞争力最强的赛道。据IDC预测，2020~2024五年期间全球虚拟现实产业规模年均增长率将达54%。近期，字节跳动收购VR公司Pico，一举将“元宇宙”概念再度推上行业热点，随着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虚拟现实相关产业或将迎来爆发期。
成立于2016年的大空间移动 VR 公司「沉浸世界」也瞄准了这一赛道：从密室逃脱切入，基于VR技术提供虚拟现实娱乐内容的线下社交娱乐，通过VR大空间无线解决方案，剧情场景突破了物理空间的限制，实现了传统密室无法实现的交互模式。
然而，在VR产业不断发展的过程中，实景数字化会否成为游戏产业的终局？“原地VR”和“大空间移动VR”应各自提供怎样的解决方案？在媒介变革的道路上，中国VR娱乐产业又面临着怎样的问题？
对此，大空间移动VR公司「沉浸世界」创始人陈鑫在接受36氪专访时谈到，技术的迭代和升级让文字有无限的想象空间，而从文字到戏剧影视，再到VR沉浸体验的升级过程，其实正让想象空间越来越具象化。
沉浸世界线下门店
同时，陈鑫也从媒介的角度展开探讨了对于“元宇宙”这一概念的理解，他认为，元宇宙是进一步解决人性需求的场景。
“元宇宙真正吸引我们的是什么，《头号玩家》真正吸引我们的是什么？核心是进一步满足人性的问题。如果技术不能满足人性，其实还是‘零’。”
事实上，沉浸世界也希望能够在技术的探索过程中，让更多消费者接受VR线下娱乐社交的方式，满足包括Z世代在内更多消费者的当前需求。陈鑫提到，过去中国线下娱乐的三架马车：电影院、KTV、电玩城，已渐渐成为夕阳产业，因此，“内容传播的媒介需要发生变革，给用户带来的感受以及刺激度不够，满足不了用户的需求。密室逃脱等线下实景娱乐的火热，实际上是带来了媒介的变革。”
同时，陈鑫也提到了当前VR娱乐市场原地VR和大空间移动VR的现状。家庭“原地VR”中，用户通过佩戴VR眼镜、手持操纵杆，在家中近乎原地的空间范围内就可以完成打斗射击、音乐益智等各类视觉效果较为逼真的游戏；而大空间移动VR中，玩家专门到线下体验店感受百平米左右的实体空间，在其中移动行走，通过VR眼镜的虚拟路径指引，体会到超出实际空间的冒险履历。
陈鑫认为，不同场景下给予用户的交互方式不一样，体验的内容也不同，中国市场的主机文化和客厅文化不足，而VR又是需要一个有客厅场景才能发展起来的事物，因此，中国用户走入线下门店的大空间移动体验更可能成为切入点。“移动VR空间仍在普及和教育期，需要进行用户的认知普及，当用户认知程度越来越高，我们会逐步深入到社区里面，离用户的生活半径越来越近。”
需要注意的是，元宇宙的概念和落地并未成熟。中信证券研究报告指出，元宇宙描述的虚拟世界有望为社会带来娱乐模式、社交模式、社会运转效率提升、个人价值再发掘等改变，但实现落地尚需要数字基建、终端设备、内容、虚拟货币等多方面的持续发展和突破，预计将成为新的方向。
因此，一方面，VR社交终端产品的普及、硬件产业链的整合十分关键，另一方面，国产VR娱乐产品的内容IP更新仍需要长期探索。陈鑫谈到，未来「沉浸世界」的理想是赋能创作者，“谁都可以做创作者，我们要的是优秀的顶级想象力的东西，我认为中国VR产业缺的是想象力。”
可以看到的是， 当前VR娱乐市场仍面临着场景优质内容稀缺、复购率低、场景构造局限性高等问题，对此，陈鑫表示，「沉浸世界」未来仍将在开发者平台的载体上，通过技术优化能够不断降低开发难度，能够让整个开发流程变为工业化、标准化，降低开发者难度，提升效率，缩短开发时间，并在平台上将顶级的想象力和生产力相结合。“沉浸世界的愿景是成为顶级想象力的搬运工。”
谈行业：元宇宙解决的是人性需求，市场对于 VR 定位还在摸索
36 氪：字节跳动对VR公司Pico的收购，促使行业的热度变得非常具体，请您大概聊聊，您对于VR行业“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感知的？
陈鑫：从今年开始，我们感知到整个VR产业第一波年初有很多融资，第一波应该是Roblox上市，第二波是由密室逃脱、剧本杀带动。到目前为止，用户在线下在密室逃脱、剧本杀已经成为新群体的新娱乐方式，VR一定会成为这种形态下最好的数字化解决方案。
36 氪：大家对元宇宙的理解有什么误区吗？
陈鑫：大家在想“元宇宙”这个概念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用户，看完《头号玩家》，包括《失控玩家》，“元宇宙”真正吸引我们的是什么，核心进一步满足人性的需求，“元宇宙”本身就是进一步解决人性需求的场景，整个市场对于VR应该做什么这件事情很模糊。
36 氪：VR 设备销量在某个节点会出现一轮爆发式的增长吗？或者说影响它增长的一些关键因素是什么，价格、重量还是内容？
陈鑫：前提一定是价格。Oculus在这个事情上的策略是对的，价格降到两千多块。对于中国很特殊的是，可以分享给几个数字：比如主机，VR是一个客厅文化，中国的主机设备今年预计突破1320万，包括掌机和Switch，中国的游戏玩家有近7亿，而主机玩家在游戏玩家中的占比是极低的。
今年预计全球销售1100万台的VR设备，中国C端的数量不到5万台，比例上来讲很正常，中国只占到全球主机用户比例1.4%。
36 氪：现在的 VR 设备是否已经形成了一个健康的生态？
陈鑫：这个生态要发展取决于内容开发者可以赚到钱，愿意持续不断的进行内容开发，这是生态的硬件临界点。
36 氪：国内的VR 行业相较于以前有哪些进步的地方？
陈鑫：在我们看来，比如美国很多的超级IP的视觉，迪斯尼很多的内容都是在中国委托加工制作的，从内容制作的角度来讲，中国现在是完全不输世界水平的，特效能力、动画能力，大家看到了《青蛇》、《哪吒》，所以中国团队目前的内容执行能力已经逐步接轨世界一流水准。
谈发展：“大空间移动VR平台”是壁垒
36 氪：咱们现在也在自研内容？
陈鑫：对，就是搞研发。我们签IP，重新做交互设定，今天新测了《仙剑奇侠传1》。
关于自研，沉浸世界本身是以平台化逻辑在做，对于整个内容生产方，通过六年时间自己积累了一套开发者的平台，这里面有定义标准化，有各个引擎的SDK接口，包括交互设计的标准化，空间动态的标准化以及空间定位算法。
我们早期做内容的时候，是没有能力说服别人帮你开发的，也没有渠道分发，早期内容我们自己研发以及生产，是为了满足我们早期线下场景的阶段规模化。 另外我们想定义VR应该干什么、应该玩什么，比如第一款密室逃脱开发了13、14个月，解决了技术的问题、算法的问题包括交互设计的问题。
再往后大家知道这个东西应该这么搞，一个密室出来，盗墓也可以做，国家宝藏也可以做，鬼吹灯也可以做，只要在这个密室标准逻辑内，就可以衍生你的想法。VR本身是高于电影的全新技术下的新媒介。
36 氪：自研的内容是否会成为沉浸世界的壁垒？
陈鑫：我们真正的壁垒还在于我们的那套平台，我们有一套大空间移动VR平台，叫做“FREMA”。它包含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对接开发者，有标准化的开发结构，SDK这些东西，开发内容的时候就用标准化的方式开发，就可以在这套平台下，在我们的空间里面运行，对接我们硬件以及软件做的东西，是ToB的。 其他三个部分就依次是“内容分发系统”负责内容分发、更新以及结算；“空间运营管理系统”负责在线下空间里高效、稳定的驱动空间的运营；“用户系统”就是做用户的留存及复购；
36 氪：所以沉浸世界会是一家内容公司？
陈鑫：平台公司。我们的愿景是通过我们搭建的平台，首先服务上游的创作者，对于下游提供标准化的空间解决方案和内容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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