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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繁体与中文简体切换(不管繁体版)

中文繁体与中文简体切换

——陈寅恪著作“繁简之争”的文化思考

最近,围绕《陈寅恪合集》该用繁体还是简体,引起了不少争议。作为20世纪最著名的中国学者之一,陈寅恪先生这些年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焦点。从他的家世到“恪”字的读音,以及以他为主角的学林轶事,经常成为人们谈论乃至争论的话题,有人称之为“陈寅恪热”。确实, “陈寅恪”三字已成为文化现象,此次繁简之争,也可归入其中。

笔者以为,陈先生著作应用繁体还是简体,并无“标准答案”,而是取决于论者评判其著作价值的标准和角度。和任何文化名家的著作一样,陈先生的著作既是其人格和学问的集中体现,又是全社会的宝贵文化财富。就前者而言,出版时理应遵照陈先生本人的看法,从内容到形式,完整地展现陈先生的文化态度和审美偏好,那么,“繁体版”自然更合乎人情事理。但从后者来看,“简体版”又有其合理性。文字是文明的表征,也是文明的载体。就像文明在演变中赓续一样,文字也是流动的风景,并非凝固不变。“简体字”是历史的产物。今天,习惯阅读简体字的人较多,也是客观的“既成事实”。而在现行基础教育体制下,这一群体人数预计还将越来越多。因此,同样的内容,“简体版”的受众就会更多,传播也更广。如果再考虑到正在蓬勃发展的电子阅读新趋势,“简体版”的传播优势愈发明显。从这个意义上说,应支持继续出版陈先生著作“繁体版”,同时也应乐见“简体版”的问世。

需要强调的是,“简体版”不是“简化版”,更不是“简单化”。陈寅恪先生学问渊博高深,遣词造句十分考究,形成了隽永的语言风格,认真读过他的书的人,想必对此都深有体会。在他的著作中,不但提出了许多具有学术范式意义的“陈氏问题”,还形成了别具一格的“陈氏文体”。因此,把陈先生的繁体著述转换为“简体版”并非易事。特别是书中的人名、地名、古籍名中的繁体字、异体字,以及无对应简体字或者转换后意义发生改变的繁体字,包括标点符号的使用等,都需要一一核对、反复斟酌,有必要的时候还应加上注音和注释。

因此,繁简之争的背后,真正考量的是如何保证陈先生著作的出版质量、学术品质和传播效果,从而全面反映他的学问和治学精神。众所周知,学术是民族的灵光,也是天下之公器。陈先生治学立足本土,又富有世界眼光,他的著作是中华民族的宝贝,也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在他的书中,我们读到的是精湛的学识见解、博大的文化胸怀,以及对中华文化的真挚的热爱。当下,研究陈寅恪已成为专门之学,汪荣祖的《史学家陈寅恪传》、王永兴的《陈寅恪先生史学述略稿》、蒋天枢的《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陆键东的《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胡文辉的《陈寅恪诗笺释》、刘梦溪的《陈寅恪的学说》,以及新近出版的张求会的《陈寅恪家史》等著作,都为我们走进并理解陈先生的世界提供了帮助。但是,也有的人或媒体对陈先生的学问和治学精神,缺乏认真严谨的研读,撰文写书津津乐道于陈先生的学界轶事,或把这些小故事编为标题党微信文章以博人眼球,打着学术大师的幌子制造文化奇观,其实是把陈先生庸俗化了。

陈先生素有“教授中的教授”之称,精通多种语言,著作旁征博引,但他绝非“掉书袋”的学者。他历来主张“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固得以发扬”,在他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考证中,其实寄托着精深的学术追求和高远的文化情怀。比如,他考证杨贵妃进宫时是不是处女,被人批评为无聊之举,实为借此考证唐代文化胡汉交融的特征,进而说明中国文化在历史上的交融发展。他还就“狐臭”专门写过文章,目的也在考察民族和文化的融合。再如,他曾提出“预流”的思想,主张治学应主动投入时代潮流特别是学术潮流,而不是跟在别人后面跑,这对于今天我们建设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依然具有指导意义。

“陈寅恪”三个字,在很多人心中是真学者之代名词。而我们对一位真正的学者最大的尊敬,不是把他的著作当古物陈列收藏,也不是把他的学问变成书斋里的文人雅玩,更不是以添油加醋的逸闻趣事把他打扮成“网红”,而是沿着他所指出的方向,结合时代要求,研究他提出的问题,辨析他创立的范式,对他的学问作出补正或驳正,让他倡导的治学精神历久弥新、发扬光大。

说到底,不管“繁体版”“简体版”,传播真学问的就是“好版”。因此,我们不妨拨开“繁简之争”的面纱,以适合自己的阅读习惯,走入陈寅恪的学问世界,领略其思想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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