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90后,厂长心中有位白月光,林正英。
他是谁?
是香港影坛的传奇人物,是僵尸片的开山鼻祖。
在那个去影碟店租片的年代,带给我们无数的惊喜,及难忘的回忆。
致使这么多年过去,“九叔”虽不在,但点点滴滴仍刻在脑海里——
一字眉、小胡子、道袍和桃木剑加身,几乎成了之后所有僵尸片的标配。
还有他冷不丁蹦出的金句,仔细回味颇有味道:
“人变成坏人是因为他自己不争气,尸变成僵尸是因为他多了一口气。”
“所以说,人活着要争气,死了要断气,不然就会害人害己。”
如今长大后重温,还是会被感动。
他的电影或许不是最吓人的,却是最能给人温暖的。
林正英之后,无人能做到他的高度,僵尸电影逐渐没落,剩下一些粗制滥造苟延残喘。
直到一部电影的出现。
它被称为香港僵尸电影最后的光辉——
《僵尸》
正片以一曲慢版《鬼新娘》拉开帷幕,这是《僵尸先生》中的经典曲目。
鬼新娘
杰儿合唱团 - 一个聚会 香港电影金像奖纪念专辑
故事亦真亦假,演员钱小豪在片中饰演过气影星钱小豪。
他曾红极一时,随着香港僵尸片的没落,演艺生涯随之终结,心灰意冷的他提着行李,搬到一栋破败的住宅楼。
钱小豪满脸阴郁,严肃沉重。
随着镜头扫过,唯有从摊开的他跟师父林正英、许冠英三人泛黄的旧照,和几件戏服感受到些许生机。
这些似乎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心灰意冷的钱小豪,站上高台,决定离开这个世界。
绳子勒进他脖子的肉里,他血管充血面色变红,瞳孔放大呼吸困难,就在钱小豪挣扎之际,房间里有股异样的气流。
它进入钱小豪体内。
眼看钱小豪命悬一线,突然,退隐江湖的道士阿友飞出一把刀割断了绳子。
救下他,并驱走邪气。
捡回一条命的钱小豪重新开始生活,在这栋大楼里他遇到了相依为命的母子小白和阿凤。
小白身患白血病,乖巧懂事。
阿凤因多年前在家中目睹一桩凶案现场,从此疯疯癫癫,靠吃邻居们摆在门口的祭祀品为生,且至今不敢踏进家门。
恐怖的是,钱小豪住的正是那间。
之前缠上他的鬼就是在命案中被害的一对姐妹花。
这边有鬼,另一边邻居冬叔又诡异的从楼梯上跌下,摔死了。
他的太太梅姨为了让老伴活过来,瞒着所有人,偷偷寻求专攻歪门邪道的阿九帮助。
殊不知,经一系列的操作后,将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可以说,从配乐到选角,无一不表露着致敬和缅怀。
观影中,每每一个角色出现,你或许都需暂停一下,看看这人是谁。
陈友,钟发,吴耀汉,楼南光......
他们是过去僵尸片里的黄金配角,饰演的角色甭管多小,一个动作、一句台词、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让人记住。
此外,还有诸多实力派加持。
像鲍起静,金像奖最佳女主,是各大颁奖礼的常客,受人尊重的大前辈;
还有惠英红,更不用厂长多费口舌,演技那是杠杠的。
可能你要问了,请到这么多大佬的究竟是谁啊?!
导演麦浚龙。
香港商人麦绍棠之子,从富二代、歌手、演员到导演,他的才华备受肯定。
成立音乐公司,做电影每一步都走得很成功。
《僵尸》从剧本、选角、画面、特效他都亲力亲为,首次执导便在金像奖斩获2奖,获7提名。
可谓是一炮打响。
当被问及为何选择僵尸题材,他表示自己从小就喜欢。
但如果你以为《僵尸》只是个简单的跟风作,那就大错特错。
有情怀,也有突破。
不是复制粘贴过去,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找到更高的巨人。
林式风格诙谐幽默,《僵尸》身上则有着非典型性港片的独特魅力,它揉和了失落、心焦,又掺着淡然、洒脱。
在形式上,也加入了日式恐怖元素,给人一种撕裂感。
开始会感到不适,最后会发觉刚刚好。
由于麦浚龙本身是B级Cult片的狂热爱好者,所以会有不少和《复仇者之死》类似的血腥暴力。
血浆喷溅,简单粗暴的虐杀。
上映之前他就明确表示,放弃在内地上映,只为电影服务。
不过,相比视觉上的体验,影片最动人的地方还是“情”。
翻遍评论,“泪目”这样的字眼不在少数。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只能向香港老影迷诉说的悲伤故事。
表面是在讲僵尸,实际上是在讲人。
它从该题材从未涉及的角度,不是简单的惩恶扬善,而是展开观察背后的人性。
故事场景设置的很有趣。
故事全部发生在一栋住宅大楼里,它环形如狱,没有色彩,住在这里的人仿佛被困住一样。
钱小豪和阿凤皆被过去所羁绊着,梅姨更是把执念二字体现到极限。
梅姨生性善良,常面带慈祥的笑容。
她会无酬劳帮邻居们补衣服,总是有求必应。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竟幻想通过“炼尸”留住老伴,做尽坏事。
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她砸死了善良的保安大叔;
还眼睁睁看着贪玩的小白进入自己的房间,为了拿到童子血,亲手把孩子送入恶魔的口中。
讲真,梅姨这个角色是让厂长我最难忘的。
她软弱、害怕,怕自己依赖的人离开,有些自私,但不招人恨。
从某种程度上讲,梅姨是影片主旨的缩影。
倘若鬼是自己的执念,那么僵尸,就是他人的执念。
阳寿将尽的法师、屈死的姐妹花女鬼......他们不想离去。
道士的一句“没有僵尸捉,我只好改行炒糯米饭”透露难以言说的无奈。
以上种种似乎在诉说着僵尸题材的处境。
很多观众在看4个高大的招魂阴兵过走廊的片段时,都觉得突兀,前后不搭,不知所云。
殊不知这段戏原本是写给许冠英和楼南光的。
只是,剧本还没写完,许冠英便去世了,导演麦浚龙觉得无人可替代,便删掉大段的戏份。
正如麦浚龙在采访中说的——
最重要的是创作是否你想要的,是否讲得到你想讲的故事。
这是他个人对香港僵尸片的一种执念。
他在讲述一个关于希望,一个被遗忘的恐惧的故事,主角钱小豪不停地在寻找尊严,找寻自我。
他找到了吗?
被打碎的大楼水晶球或许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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