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秦岭北麓、环山路北侧的长安孟家村,是一个已有200多年历史的古村。历史厚重,据说民国时期,村里就有药铺、盐店、酒房,从业人员多为文化人。解放后,村里还有作家、画家、书法家、剪纸艺术家极受乡亲称赞,易俗社秦腔艺术家马文易也来自孟家村。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1)

九十年代,孟家村有了一个不好听的外号:“贼村”。传说村里的不少女人,长期活跃在东大街,从这个店进,从哪个店出“浪货”,分工合作,一人与店主讲价,另一人顺手牵羊,成功率很高。她们“顺”到各种时兴衣服,回到村里,低价售卖。渐渐地,形成村里的支柱产业。她们从西安走到南方,广州、深圳都有“业务”,孟家村成了十里八乡著名的“贼村”。吸引着不少人去那里低价购买,最后这里成为村里的一种产业,村里开了店铺、超市。不过,也有一些从南方进来的假货,贴上高档品牌的标签,声称是偷来的,然后能卖上个高价。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2)

这里的人似乎也不避讳“贼村”的称呼。记得2000年,我一个同事结婚,还专门到孟家村去捡漏。他说,村里碰到一个人,电话里有人问他在哪,他大声回答“我在贼村”,村里人也不以为意。为什么她们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有研究者称,那是因为太“穷”。在困难的日子里,我们到西安火车站,那里小偷更是多如牛毛,甚至还有明抢的,有人就给西安安了“贼城”的名字。从西安出发,沿陇海路坐火车到兰州,火车上像“天下无贼”,到处都是“黎叔”及其手下,从车头摸到车尾,一晚上都不敢睡觉。我堂哥是乡干部,曾经带着村里的妇女到新疆摘棉花,回来时带着血汗钱,在火车上与这些小偷斗智斗勇,平安回到村里,大病了一场。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3)

我村子的土地贫脊,而且大部分是山地。到陕西讨生活的“麦客”,有不少就出自我们附近的村里,也没有听说我们那里有人干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关中地区,地平肥沃,而且麦子收了之后,还能种上一季。我不明白的是,这里的农民至少能吃饱肚子,为什么还有人不务正业呢?“贫穷”可能不是唯一的原因。我从西安坐公交车到孟家村,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这里离大城市近,受城市影响大,也许经不住城里人更好生活诱惑,导致一部分人好逸恶劳、偷机取巧。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4)

2016年,两个朋友专门从西藏来西安看我。我领他们逛完城墙、回民街、大小雁塔之后,专门到翠华山看山崩的奇观。山下店里买矿泉水时,店主看到我们大包小包像外地人,好心地提醒,上山之后不要把包放在地下,她看到“贼村”的两个“贼娃子”也上山了。我很惊奇,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干这没本钱的勾当。到了山上,小心翼翼,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5)

六年过去了,全民已达到了“小康”,孟家村的“贼帽子”还在吗?中秋放假期间,本来我要去翠华山,到了山下飘起了濛濛细雨,只穿了一个长袖T恤的我冻得直发抖。突然想起孟家村就在附近,看能不能淘件衣服,然后上山。到了村里,村口有个牌坊,上面有“祖德厚重”四个大字。村子比较大,但见不到几个人。路边的像店铺的房子门都关着,不知道是疫情原因,还是人们都外出打工了,没人经营只好关门了。村里的家家户户,大部分大门紧闭,不少门楣上写着“宁静致远”“勤俭持家”之类的家训。有个大门开着,瞅了一眼,正在晒玉米,呈现出一种美好的图景。有的门口停着轿车,还有几辆修路的、施工用的大型机械,看来也有人在承揽工程至富。村里学校、村委会墙上,有各类宣传标语、宣传画,还有健身器材、垃圾场。村干部还直播带货,卖桂花球大米。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6)

村后就是田地,有人在收玉米。我与一位老人聊了一会,他说好汉不说当年勇,那些事丢人不说,还影响子女叫人看不起,不走正道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现在人只要勤劳,就能挣到钱。再说,现在到处是监控,没人敢干了。

玉楼春孙家被抄家(孟家村贼帽子)(7)

此时,雨渐渐停了,远处的秦岭呈现黛色起伏,与村庄、田地,构成了一幅幅美好的乡村田园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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