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纪事

我向来是不擅长种花,饲养小动物的,因而见着那些漂亮的花草和毛茸茸的小动物,也只能远观。好在我有个平日里细心又谨慎的朋友,对于这些却是手到拈来,她家的阳台上种了许多漂亮的花草,养了几只鸟雀和鱼,家里还有一猫一狗,堪称当代城市里的小型动物园。

古代皇后的花是什么花 那株特别的梵天花(1)

于是闲暇时我便常常去拜访她,一来是好友间说说话联络感情,二来也是为了逗一逗她家的猫猫狗狗,见一见她家阳台上的四时之景。

过去旧家里,阳台极小,只有一个向外伸出的小小窗台,还是好久之前,某年春节,卖花人极力向母亲推荐,才买来了三盆兰花草摆在了窗台上,不过那兰花草确实十分好养活,只偶尔浇浇水,就能在每年春夏时节送来点缀在草叶间的白色花朵,散发着阵阵的幽香。

后来搬家,只得将那几盆茂盛的兰花草送给了邻居。

新家的阳台大了许多,再不是一个小小的窗台,上头可以摆五六个花盆。

不过那时,因为再没找到卖兰花草的花农,母亲并没有打算再养花,我那朋友来到新家里,便撺掇我种几盆花草。

我想了想自己“辣手摧花”的本领,婉言谢绝了。

但她并未灰心,一阵劝说。最终在她拍着胸脯保证“全程一对一跟进”的保证下,我接受了她的美意,从她那儿拿来了几颗梵天花的种子,买了四个花盆,打算趁着寒假也侍弄一下花草。

春节前家里还忙着置办年货,我则在朋友的督促下把那些种子拿去泡水,挑拣,催芽。

今年难得是个暖和的冬天,朋友便说现在种也不必担心,如果之后降温降得厉害,搬到客厅里便是。

我便按着朋友的要求将那些催芽后的种子播种在了土里。

那时新闻上偶尔有谈起武汉不明肺炎的事情,不过似乎并不是很严重,大家仍旧是置办年货,买新衣服。

从大学回来的我向母亲谈起在学校难得吃牛肉,于是母亲从市场买了两三百的牛肉放在冰箱里冻了起来。

“知道你和你弟弟爱吃牛肉,过年多买点。”

弟弟知道我从朋友那里拿来了种子,便也吵嚷着要加入“种花”的行列,于是我与弟弟便每日守在那几盆埋了种子的花盆前,小心翼翼地期望着它们抽芽生枝。

年前一家人还做了些出去游玩的打算,而阳台上的花盆里,其中一盆梵天花已经抽了一点芽出来。

除夕的前一天,武汉传出来封城的消息,我们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机里的钟南山院士和李兰娟院士谈起武汉肺炎,那时引发肺炎的病毒有了名字“新型冠状病毒”。

不过那时,我只模糊地觉得,武汉的情况有些严重,但是既然已经封城了,事情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远在广东的我们并不觉得这件事情能影响到什么,但父亲还是提醒了母亲一句:

“明天记得买些口罩放在家里吧。”

“药店都没有。”

那时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想起前些年抢碘盐和板蓝根的事情,又觉得自己或许是虚惊一场。

古代皇后的花是什么花 那株特别的梵天花(2)

除夕那天的年夜饭较往年要简单些,母亲说今年的菜还是屯着些,别吃那么快。

不过往年除夕的饭菜也是吃不完的,所以少了些也是丰盛的水平。

梵天花的幼苗长得很快,四盆里有三盆都已经发了芽,其实我一向不认得什么花草的名字,对它印象深刻的原因是过去曾经把它当作了人参来养,当它开出粉色的花朵时觉得有些奇怪,我那惯于养花养草的朋友一看便对我哈哈大笑:

“我的姑奶奶呀,这是梵天花,虽然根茎长得有点像人参,但是你这也能弄错?”

其实梵天花是很好生养的花卉,过去我那一株还是被蜗牛盯上了,不然一定能和我那几盆兰花草共日月。

只剩下最后那一盆,迟迟没有动静。

“或许是那一颗种子比较特别吧。”

朋友这样对我说。

初一的那天,父亲说去寺庙里还愿,但是一家人到了寺庙门口,却发现寺庙已经关闭了,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许多人已经带上了口罩,空气里丝毫感觉不到春节的热闹气息。

原本说要来我家里看看那株迟迟不肯发芽的梵天花的友人也说不来了。

电视开始号召大家不要出门聚会,所以从寺庙匆匆赶回来后,之后的几天,除了每天必要的购置生活物品不得已的出行,也为了将口罩留给这些必要的出行,我与弟弟、父亲三人几乎没有迈出家门。

不过我原本就不是喜欢出门的性子,在家里待了几日,便是看书写文章,顺便去阳台看一看那株迟迟不肯发芽的梵天花,弟弟有时也会凑上来看看。

那时能动员的力量都已经动员起来,电视上播报着的话,医护人员们坚毅而有勇气的脸庞,虽然确诊人数一直在上涨,我莫名地觉得很安心。

后来我们生活的城市也出现了几个确诊病例,有几个还正好在相邻的地区,母亲谈起这个,但总体上并不十分忧心,有些为难的便是菜肉的价格都有些上涨,于是现在摘菜都小心翼翼,一律是“全部利用”。

那时大家都抱着期望,总觉得在大家努力下,一定能很快好转。

虽然因为疫情,我们这儿的元宵花灯会已经取消了,但我还盼望着能在元宵之前逛一逛西湖。

“姐姐,这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啊?”

“它会发芽的,虽然慢一点,我们都要相信它才行。”

弟弟看着那盆梵天花,听着我的回答,点了点头。

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无论我怎么试图催芽,那盆梵天花依旧没有动静。

此时我已经足不出户十来天了,连学校都下发了延迟开学的通知,口罩已经怎么都买不到了。

网上有人说:“关在家里十来天,终于体会了狗的心情。”

连一向不爱出门的我也觉得有些难熬,每天无事时便是看微博,刷新闻,知道的越多却越有些焦虑,但是不看新闻却更焦虑。与之前元宵节时就能控制住的预期相比,现在的情况似乎比我预料的要艰难些。

我放下手机,看着阳台上唯一一个光秃秃的花盆,叹了口气。

其他三盆都开始抽条了,长得有人的中指高,开始长小小的叶子。

弟弟再向我问起时,我没了之前的乐观:

“或许,它不会发芽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便不算闲了,学校开了网课,忙的时候也没空去管那株不发芽的梵天花,虽然心里仍然有些在意,但是更多的是有些无可奈何。

后来朋友终于想起那株特别的梵天花,在微信上向我问起,我说:

“它还是没有发芽。”

古代皇后的花是什么花 那株特别的梵天花(3)

朋友觉得奇怪:“不对吧?梵天花不是那么难发芽的植物啊,而且我给你挑的都是新种,不会难发芽的。”

我给朋友拍了张照片,她思索了一会,让我把埋在土壤下面的种子挖出来拍张照给她看。

我照做了,她收到图片后沉默了一会,才像打炮弹似的发来一串消息:“啊呀,那个......”

“说出来你不要打我。”

“我好像给错你种子了......”

“这是芍药的,难怪这么难发芽,你用梵天花的方式催芽,那肯定不对......”

我对着她发出来的这些话哭笑不得,之前听她说起过芍药的娇惯,连她这样的养花高手都觉得难缠,更何况是我这种新手。

“没事,现在确认了就好了,你教我怎么养呗。”

我对着微信敲下这句话。

“你真想养?”

“真的,从前看古诗词,姜夔一句‘念江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我记了好久。”

她见我没生气,开始一点点教我要怎么让芍药种子发芽。

“芍药喜欢日照,你现在开始种的话,要天气暖和些的时候,它才能发芽。”

“我明白了。”

得到朋友的指导后,我按照她所说的去处理种子,母亲打开了电视,正在接温水泡它的时候听见从客厅里传来新闻的声音:

“武汉连续十日确诊人数下降,疑似患者人数下降,疫情进入攻坚克难的关键阶段。”

弟弟看见正在接温水的我,凑上来看,便看见在盆子里小小一颗的芍药种子:

“姐姐,你怎么把种子挖出来啦?”

“之前我们弄错了,这不是梵天花,是芍药。”

“所以现在姐姐在干嘛啊?”

“按照朋友说的,催芽。”

“之前它这么久都没有发芽,现在能行吗?我等的都有些泄气了。”

“能行的。”

我回头看着弟弟:“春天来了,它不会忘记想要发芽的心情。”

我也不会忘记想要发芽的心情,我想,全国的人的想法,也和我一样。

作者简介:苗族,曾用笔名氢氧化锂,1999年12月生。惠州大亚湾区作协会员,曾在《惠州日报》《凤岗报》《宝安日报》《宝安文学》《大亚湾文艺》等发表过小说和散文数十篇。现为广东省华南农业大学食品学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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