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黄浦区的永嘉路,每天都上演着一个奇特的景观。一间小小的店铺,从清晨到傍晚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阿大葱油饼” 是很多久居上海的人们口中的网红店,但还有很多刚到上海的人,并不了解这家神秘的小店。
在亲身来到这家店铺之前,我听说了很多关于阿大的“传说”。
在新媒体的传播语境中,阿大被刻画成了这样一个人:做了30多年葱油饼,有着匠人一般的精神。他的摊子前永远排着长队,被誉为“葱油饼之神”,连BBC都争相报道。
甚至有人说,他靠卖葱油饼在上海买了3套老洋房。还有人和我说,阿大肯定不会允许你拍的,听说他脾气很不好。
似乎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解读他,这些脸谱化、碎片化的标题包装,更促使我,想要在那些模糊的标签中,去探寻那个真实的“阿大”。
“阿大”本名叫吴根存。
1982年,阿大工作的工厂倒闭了。下岗的阿大,辗转了很多份工作。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学起了做葱油饼的手艺。因为在家排行老大,就起了“阿大葱油饼”这个名字。
早年间他和妻子就离了婚,依靠着葱油饼生意,阿大独自抚养着自己的儿子。
很多人以为阿大的背,是因为长期做葱油饼,弯着腰才驼的。
其实不然,阿大在读初中的时候学农,一次挑棉花的时候扭伤了腰,被医院判定为脊椎侧弯,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越发严重。
阿大说,因为生活所迫,即便是再辛苦,也要坚持。
葱油饼铺开门,一般是在清晨五六点钟。阿大必须凌晨3点就开始准备,用机器和面、切小葱,生炉子。日复一日。
提面粉,揉面团,将醒好的面,揪成小面团。
用手顺势一按,再重重地甩在桌上,面团变成了薄长条,抓一把油酥抹上面饼,再抓一大把葱花,和些许肉泥。
包裹丰富的长条面饼,重新卷成一个个圆滚滚的葱油面团,整齐排列到烧热的煎锅上。
油火间夹杂着青葱与肉的咸香味,食客们在很远的地方都能闻见。
待两面煎黄,挪开铁板,将煎好的葱油饼整齐地排列到炉子内壁,盖上铁板继续烘烤。
“烘”这道工序是区别于古法葱油饼的关键,也是秘方之一。用明火将饼上的浮油烧掉,这样,葱油饼就不会油腻。
阿大一天就做一袋面粉。卖完为止,一炉10个,20分钟一炉,300个葱油饼,卖到下午六点。
由于需求量大,阿大规定,每人只能买五个,而且只收现金。
为了吃上葱油饼,平日里刁钻的食客也欣然接受了这样任性的规则。
随着时代更迭,“阿大葱油饼”搬了很多次家。
而阿大像是一位在旧社会与新时代之间游走的老人,在现在,还固执而任性地保持着他从前的习惯。
凶傲的外表下,阿大好像有着一颗坚韧的心,抵抗着外界的流言蜚语,只专注于一方炉子内的江湖。
而我在忙碌的“阿大葱油饼”店,其实什么都没有拍到,有的只是一位认真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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