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尊武卑是明代的常态,在明代中后期经常可以看到六七品的文官指使三品以上的武官,甚至出现了吴淞口总兵被松江府七品理刑推官管辖的情景,至于武将自称是文官走狗更是司空见惯。但凡事嘛都有例外,这几个武将大佬就不服气文官,不光在排位上不服气文官大佬,还有人要以武将身份入阁。
明代中期以后第一个敢这么干得人就是郭勋,郭勋有一个其他武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壮举,那就是他居然在礼部尚书的主场强抢恩荣宴主持人的位置。礼部尚书其实才是明代文官集团最看重的大佬职位,明代有7成多的阁老都有礼部尚书的兼职,大学士授职礼部尚书就被当做是入阁的标志。进士们谢恩晚宴——恩荣宴就在礼部举办,礼部尚书是理所当然的主人。1526年的恩荣宴却出了意外,郭勋和礼部尚书席书一起成了宴会主持人。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上书嘉靖皇帝要求自己当钦命主持人、居中而坐。这气坏了席书席尚书,在当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代表了整个明代文官士林的面子,席大人坚持把座位分成左右两排,让郭勋坐在了左席首位。事后,郭勋还上了奏折,让嘉靖给自己出气。一个月后武举考试结束,郭勋又固态萌发,坚持要求自己坐在首位,这次他赢了。
郭勋还杀入文官的传统领地,不但会编书、写传奇故事,写得青词水平也很高,可以和夏言、严嵩(准确说是严世藩代写的)、徐阶、李春芳(西游记疑似作者)媲美,显示了自己作为嘉靖朝头号流行文化推手的实力(这个绝不夸张)。郭勋文武双全,看其他的文官武将都是渣,自然傲娇地很。
明朝第二个公开和文官大佬叫板的人是刘泽清,此人也很有骄傲的本钱。刘泽清是文官家奴出身,当过秦琼的同行,还组过邪教,在崇祯三年就混上了军头,成了明末的人生赢家。他和左良玉、高杰等同行不一样,也有不浅的文化功底,“颇涉文艺,好吟咏”,写得诗至少比贾某人要强不少,出过诗集,钱谦益都说为他的诗集做过续“憙为歌诗,据鞍倚马,笔腾墨飞,投壶雅歌,分题刻烛。幕中之士,传其诗,镂版以行于世”。流氓有了文化可怕,军头有了文化更可怕,刘泽清就公开和刘宗周叫板,不光打嘴仗不虚,还提出“中兴所恃,全在政府,旧用大帅,自应廷臣公推,今用宰相,亦须大帅参同”,公开要求入阁参政。如果不是清军南下迅速,刘泽清恐怕真的敢客串董卓。
明末还有第三个公开和文臣叫板的人物,那就是龙傲天一样的郑芝龙。郑芝龙的前半生就是霸道总裁文男主,1645年41岁的郑芝龙更是扶持了朱聿键上位,成了明朝的“中流砥柱”。老郑意气风发,就要搞事,他“以侯爵位宰相上”,要站列东班之首,排挤首辅黄宗周。老黄自然不肯相让,两人因为座次问题争执了很长时间。
明代的文武位次其实是一个长期博弈的过程,文官们可以反转明朝初年的不利地位,武将们有了机会自然也要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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