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精神是一个很常用的成语,何谓龙马精神?百科词条对此的解释是:
龙马:古代传说中形状像龙的骏马。比喻人精神旺盛。龙马精神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所崇尚的奋斗不止、自强不息的进取、向上的民族精神。
百科词条在这里的解释其实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在解释完龙马后,对这个成语做了解释“比喻人精神旺盛”,很明显把龙马精神当作了形容词。之后又对龙马精神做了说明:龙马精神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所崇尚的奋斗不止、自强不息的进取、向上的民族精神。这又把龙马精神说成是名词了。
百科词条对这个成语解释完后,还举了一个例子:见那些大哥哥还在龙马精神地说话,她也听不出味道,就打了两个哈欠,悄悄溜了出来。(欧阳山《三家巷》九)从这个例子来看,作家欧阳山是把龙马精神当形容词用的。
但是,如果说龙马精神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所崇尚的奋斗不止、自强不息的进取、向上的民族精神,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也就是说,把龙马精神当作形容词,大家是没有异议的。
这里就有个问题,龙马精神究竟是形容词还是名词?要讨论这个问题,必须得弄清楚什么是龙马。
百科词条在对龙马精神进行解释之前,先解释龙马,说是古代传说中形状像龙的骏马。之后又进一步说,龙马就是仁马,它是黄河的精灵,是炎黄子孙的化身,代表了华夏民族的主体精神和最高道德。
百科词条对龙马还进行了渲染:
祖先们认为,龙马就是仁马,它是黄河的精灵,是炎黄子孙的化身,代表了华夏民族的主体精神和最高道德。它是刚健、明亮、热烈、高昂、升腾、饱满、昌盛、发达的代名词。《易经》中说:“乾为马”,它是天的象征,又代表着君王、父亲、大人、君子、祖考、金玉、敬畏、威严、健康、善良、远大、原始、生生不息。
《中国成语大词典》也有“龙马”这一词条:龙马,是指传说中的骏马。由此可以看出,龙马就是一种马,存在于传说中,形状像龙。
关于龙马的传说,古籍中也有记载。《周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西汉经学家孔安国解释说:“河图者,伏羲氏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孔安国还对龙马负图而出作了如亲临其境般的描述,说龙马为天地间的精灵,它的外形非常奇特,在马身上长有龙鳞,故称龙马。这匹龙马赤文绿色,高八尺五寸,似骆而有翅,踏水不没。孔安国臆想的场面,也是后来对龙马解释的根据。
但就龙马而言,说是传说中的瑞兽,马身龙鳞,这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说龙马精神,就是像龙马一样精神,形容健旺非凡的精神,则显得很牵强。
龙马精神这个成语,最早见于唐人李郢《上裴晋公》诗:“四朝忧国鬓如丝,龙马精神海鹤姿。”这里是称颂四朝元老的裴度尽管一大把年纪,精神仍然很好,气度也很不凡。与后面的海鹤姿对应,龙马精神在这里是名词。
龙马精神作为一个成语,尽管在唐代才出现,但龙马代表的精神,很早就有人注意到了。也就是说,很早的时候,古人就赋予龙马特别的品质,其源头可以追溯到《周易》。
周易六十四卦,以乾坤二卦为首,也以乾坤二卦为基。《周易》六十四卦为什么从乾坤两卦开始呢?
《易传·序卦》:“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意思是说,现有天地,然后万物才得以生成。也就是说,《序卦》认为,天地是万物的父母,万物都是天地生成的。
因为乾卦代表天,坤卦代表地,这相当于说,其他六十二卦代表万物,乾坤两卦是六十四卦的父母卦,其他六十二卦都是乾坤两卦生成的。
乾代表天,乾有乾徳,即“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坤代表地,坤有坤德,即“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乾徳和坤德,都有很丰富的内涵,乾徳最重要的是刚健热烈、奋发进取。坤德最重要的是博大包容、谦逊柔顺。在古人看来,与乾徳之刚健热烈有同样品质的首推龙,而与坤德包容柔顺品质对应的就是马。
这就是龙马精神最根本的渊源。因此,置换过来就是:龙马精神就是天地的精神,包括天之刚健热烈、地之博大柔顺。
所以,百科词条把龙马解释解释为,像龙马这种神物一样生气勃勃。这肯定是错的。作家欧阳山的那种用法也是错的。百科词条对龙马精神的说明:“龙马精神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所崇尚的奋斗不止、自强不息的进取、向上的民族精神。”也是片面的,这只是龙马精神的一部分,即龙的精神,天的精神。应该加上马的精神即地的精神:包容、谦逊、博大、柔顺。
所以,龙马精神作为中华民族传统道德和精神的浓缩,有很深广的内涵。这也是古人道法自然的自然哲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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