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蜀汉丞相诸葛亮之妻,荆州名士黄承彦之女,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她的名字,民间传说中,多称黄月英,现在流行的各种游戏中也大多采用这个名字,并且戴着遮丑的面纱。此外,在有些传说中又叫黄绶或黄硕,因她有名的貌丑,还俗称黄阿丑、阿承丑女。

历史上有“沉鱼落雁”四大美女,当然也有四大丑女,四大丑女中嫫母、钟无盐和孟光的地位不可撼动,另一位则是三国时的阮氏或黄氏轮替上榜。因为历来对黄氏的外貌到底丑不丑有很大争议,所以通行的四大丑女版本,多取阮氏而遗黄氏。

三国十大妖姬排名(三国女子图鉴⑤)(1)

各类游戏中的黄月英形象,大多戴着遮丑的面纱

文献

黄夫人确实很丑

到底黄夫人丑不丑?如果单从流传的具有一定可信度的文献来考据,黄夫人是确实丑。

正史《三国志》中,裴松之引用晋代习凿齿《襄阳记》(又名《襄阳耆旧记》)记载:

黄承彦者,高爽开列,为沔南名士,谓诸葛孔明曰:“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孔明许,即载送之。时人以为笑乐,乡里为之谚曰:“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按照一般东方人审美,头发要乌黑浓密,皮肤要白皙如脂,杜牧所谓“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民间又有“一白遮百丑”之说。这位黄公之女,却生得黄毛稀疏、皮肤暗黑,无疑是名副其实的丑女。

除了文献证据确凿之外,很多人也愿意相信诸葛亮娶了个丑女。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一是为了组CP(Coupling,同性或异性情侣配对),如同《三国演义》中与卧龙组CP的凤雏,本来不丑,却硬是被罗贯中描得“浓眉掀鼻,黑面短髯”。卧龙和凤雏,诸葛亮与黄夫人,作为一对,人设都是聪明智慧,这样如何区分呢?是不是高度同质化?诸葛亮既然“身长八尺,容貌甚伟”,羽扇纶巾、风度翩翩,那么庞统和黄夫人只能丑男、丑女无敌了。

二是以“缺陷美”丰富诸葛亮夫妇的人物形象。首先是黄夫人自身的缺陷美,女有容德,黄夫人无容,则需要才德补救。外在和内在互补,越丑越能彰显其智慧。所以父亲黄承彦说,女儿虽然很丑,但是,“才堪相配”。其次是诸葛亮的缺陷美,作为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完美的化身,民间却笑传“莫作孔明择妇”,这是他的美中不足。这种“缺陷美”却反而让诸葛亮夫妇的人物形象更立体丰满,黄夫人貌丑更彰显她的智慧,诸葛亮择妇不以貌取人更彰显他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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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丞相忠武侯诸葛亮

分析

诸葛亮为什么要娶丑女?

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诸葛亮好德不好色。关于黄夫人的智慧才德有很多传说,除了《襄阳记》中黄公所言,黄夫人与诸葛亮“才堪相配”,民间还传说她最早发明了制面机器人,诸葛亮向夫人讨教学习,后来才发明出木牛流马。

宋代范成大《桂海虞衡志》记载了这个传说:

“沔南人相传:诸葛公居隆中时,有客至,属妻黄氏具面,顷之面至。(武)侯怪其速,后潜窥之,见数木人斫麦,运磨如飞。遂拜其妻,求传是术,后变其制为木牛流马。”

《三国演义》则在诸葛瞻登场时,交代了其母黄氏,“貌甚陋,而有奇才:上通天文,下察地理;凡韬略遁甲诸书,无所不晓。武侯在南阳时,闻其贤,求以为室。”

只是才德智慧可与诸葛亮相匹配的黄夫人,并不算一个出色的母亲,至少在子女教育方面,高智人士诸葛亮夫妇算失败的。诸葛瞻的才艺和品德倒是没问题,史称“工书画,强识念”,父子“临阵死”,也算忠孝不负家国。但综合能力方面,诸葛瞻相比乃父就平庸太多了,陈寿对他的评价是“以美声溢誉,有过其实”,又“无能匡矫”黄皓之恶。倒是诸葛瞻之子诸葛尚比父亲更有胆识,所以有一种说法认为“诸葛亮无子有孙”。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诸葛亮娶黄夫人,完全是看重黄夫人的身份背景,他们的婚姻属于政治婚姻。

黄夫人是谁?她的背景有多大?

《襄阳耆旧记》记载,“汉末,诸蔡最盛。蔡讽,妹适太尉张温;长女为黄承彦妻;小女为刘景升后妇,瑁之妹也。”

黄夫人娘家蔡氏是荆州南郡襄阳的豪门望族,黄夫人的外祖父蔡讽,是汉末太尉张温的姐夫;黄夫人的舅舅是蔡瑁,姨丈是荆州牧刘表,父亲黄承彦是荆州沔南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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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承彦画像

蔡瑁是刘表任命的“镇南将军军师”,年轻时就与曹操有交情,刘表病逝后他与蒯越胁迫刘琮投降曹操,官至长水校尉,爵拜汉阳亭侯。《襄阳耆旧记》称,“(蔡)瑁家在蔡洲上,屋宇甚好,四墙皆以青石结角。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

虽然黄夫人娘家势力很大,在荆州可说只手遮天,但并没有证据表明诸葛亮借助了妻家势力,历史上诸葛亮也并没有从姨丈刘表和妻舅蔡瑁手中讨食。

诸葛家虽然没落,但家底还是厚实。诸葛亮祖上诸葛丰官至司隶校尉,父亲诸葛珪为泰山郡丞,早逝。诸葛亮一直跟随叔父诸葛玄,诸葛玄曾任豫章太守,后来被新任太守朱皓撵走,遂迁居荆州,依附旧友刘表。诸葛亮家依附刘表,并不是依靠黄夫人的关系,那时他们八字还没有一撇。

诸葛亮有两位姐姐,大姐嫁给了荆州南郡望族蒯氏蒯祺(《万历襄阳府志》),二姐嫁给了荆州名士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庞山民与庞统是堂兄弟。如此看来,诸葛亮家世并不简单,特别是荆州蒯氏的背景,足可与蔡氏比肩。

诸葛亮的高洁之处在于,他并没有攀附黄夫人家,更没有顺藤攀附蔡家、刘家,他甚至连和姐夫蒯家都没有任何瓜葛。他是靠着自身才能,招来刘备三顾茅庐。因此,说诸葛亮出于功利心和政治目的才娶了黄夫人,完全是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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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三国志新解》中喜感十足的诸葛亮(室毅饰)和娇美可爱的黄夫人(桥本环奈饰)。

推断

黄夫人国色天姿

诸葛亮绝不可能出于势利才娶黄公丑女,而黄夫人到底丑不丑,确有不同意见。

很多不赞成黄夫人貌丑的人认为,黄公所说“丑女”是谦称,如同“犬子”“贱内”“拙荆”“鄙(敝)人”“愚兄”“不才”“不肖”,等等。

襄阳市三国学者黄河清则从基因遗传角度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襄阳蔡家是“婢妾数百人,别业四五十处”的大户人家,黄夫人外祖父蔡讽就不可能娶一个丑女,将丑貌遗传给两个女儿,一个嫁给黄承彦,另一个还嫁给刘表做后妻,黄承彦的丑妻再生下黄头发黑脸的黄夫人。

黄河清还认为,民谣“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不过是乡下孩子在婚宴时闹喜唱着玩的,好比“傻女婿,娶傻妻,娶到半路等不及”之类,不能说明新郎新娘真的是一对傻子。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黄公所称“丑女”部分是出于谦称,还有很大可能出于考验诸葛亮学识和品德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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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剧《回到三国》中梁嘉琪饰演的黄月英并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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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三国志新解》中桥本环奈饰演的诸葛亮妻子黄夫人也太可爱了吧。

我家小子的睡前读物中有一则“黄公好谦”的故事,原文出自先秦名家尹文的著作《尹文子·大道上》:

齐有黄公者,好谦卑。有二女,皆国色。以其美也,常谦辞毁之,以为丑恶,丑恶之名远布,年过而一国无聘者。卫有鳏夫,失时冒娶之,果国色。然后曰:“黄公好谦,故毁其子不姝美。”于是争礼之,亦国色也。

意思是说,有一位“黄公”(好巧,也姓黄!),两个女儿都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他老人家却到处谦称家有丑女,使女儿貌丑声名远播(像不像童谣中的“阿承丑女”黄夫人?),过了待嫁之年,还一直都嫁不出去。然而有个鳏夫顾不得那么多,就续娶了黄公一女,竟然发现娶到的是美女。原来,黄公素来喜好谦卑,所以总是称自己女儿不美。大家知道后争相下聘礼,黄公另一个女儿果然也是美人。

黄承彦应该也读过这个故事,他本人姓黄,女儿黄夫人可能也并不丑,恰恰相反可能是“国色天姿”,于是他就想以另一个“黄公”的典故考验诸葛亮,或者说读书人之间打了一个哑谜,就看对方懂不懂“黄公好谦”这个谜底。如果诸葛亮没搞懂,或者重色不重德,一口回绝了“黄公丑女”,则学识和品德双输,黄家的美貌女儿自然不会嫁给他了。

封面新闻 文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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