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写完白塔旧事3后,不少朋友老是坏坏地问我,怎么不写写发生在大学里的爱情呢?这个问题我也思考了很久,加上老大又建议我文章里尽量用化名,也是,尽量不要去扰乱同学们的生活吧,虽然发生在大学时代的爱情很纯粹很唯美,毕竟它已经如白塔下滚滚东流的赣江水,奔向了不知何方,它只能是一个年少懵懂的梦境,朦朦胧胧,让人不忍心去搅乱它的意境。

白塔江畔、木帆飞扬,翠柳依依、旖旎田野,这么唯美的意境!难道我们就该遗忘?

子虚乌有,释义[zǐxūwūyǒu]〈书〉汉朝司马相如有《子虚赋》,假托子虚、乌有和亡是公三人互相问答。后用“子虚乌有”指假设的、不真实的或不存在的事情。

子虚

子虚真名叫子旭,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是家里的掌上宝、怀中肉,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几分水田支撑了子旭十几年的求学生涯,憨厚的父母把所有的希翼都寄托在瘦瘦的子旭身上,所以,在呵护中长大的子旭天不不怕地不怕、贪玩,成绩一直不怎么好,直到高三,父亲变得严厉不已,才让子旭勉勉强强能跟上班里的学习节奏。子旭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位师范生的,他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军人,可作为家里的希翼,家里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呢?更重要的,子旭有个远房表哥在子旭高考前半年成为了部队的烈士,而师范生一毕业就有一个铁饭碗,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上,晒不到日头落不到雨,多好呀,母亲就这样反反复复劝着子旭,子旭看似很默然地接受了母亲的建议,其实,子旭背着家里参加了入伍复检,被刷下来了,这个事,谁也不知道,子旭还是有农村人少有的狡猾的,这家伙!

通知书下发后,家里大肆庆祝了一番,毕竟在小山村能出个大学生也不错,准确的说是个大专生,毕竟几十年前的高考和现在高录取率是无法相比的,鞭炮轰天震地,一直响到了车站,子旭在不舍中踏上了新一段的求学之路!不知道一路花了多少时间,把子旭颠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子旭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着白衬衫,在一条小径上,牵着一个穿着毛衣女孩子,周围全是好看的云彩,子旭想努力看清女孩子的脸,车突然停了,梦醒了,后来用子旭自己的话说,他做了个春梦,按老一辈的人讲,做春梦预示好运,所以,到校后,子旭喜欢一个人呆在宿舍窗口一直在暗暗瞄着往来往去的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期望能看到一个穿毛衣的女孩出现在自己的眼帘,可是,大热天,谁会穿毛衣呢?时间一长,这个秘密被A发现了,开玩笑说子旭是个色狼,子旭反问到,你不也是天天瞄着那个政教系的女生,边说边坏坏地笑着。宿友听后,全围过来,把A按倒在床上,一个劲地要A老实交代。

青年特有的情绪在某一个时段弥漫着狭小的宿舍。

乌有

乌有是个很有气质的女生,长的很秀气,不高,微胖,有些肉嘟嘟的,但恰到好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哪个角度瞄,都有一股江南才女的风范,最关键的是,吴有学过专业舞蹈和声乐,所以,不会像一般女孩那样,走很多女孩常用的大跨步或者强装的小碎步,轻盈而不做作的,像一股清新的风在你眼帘前缓缓而过,而后,她会温柔地看你一下-----用她那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你一下,一句“你好”从她的樱桃小嘴里轻飞曼舞的传到你的耳际边,再旖旎般穿入你的心底--------停,停,再写,子旭又该骂我是色狼了,呵呵。

吴有来自一个小县城,父亲是上海的高才生,诗琴书画,无所不通,下放到一个赣江边的小镇,爱上了吴有的母亲,因此不离不弃,难怪吴有这么特别,一句你好都充满了诗情画意。虽算不上是大家闺秀,但用小家碧玉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出发前,吴有打算一个人前往学校报到,但父母亲不放心,父亲在学校找到了以前的同学,反复叮嘱吴有要多听叔叔阿姨们的话,母亲亲自在白塔帮她铺好了床,才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学校。

吴有可兴奋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远离父母,再也没有父母的唠叨了,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到处去串门,全然没有一丝陌生感,一开始离开家的孩子都这样,初到异地都激动不已,总以为摆脱了家里束缚,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了,可时间一长,才发现家里才是最辈子最值得依恋、信赖和安全的港湾,哭鼻子的时候还没有到呢。

是啊,家,才是最重要的,多年以后,当我们从懵懂的少年长大成人后、当我们已为人夫已为人父时,我们便会有深刻的体会,更多的时候,这也是男人最起码的责任。我们可以暗自流泪,但我们必须扛起一切,一往无前的笑着过着并且过好每一天,也许,就是所谓的使命吧,人皆有之!

差点忘了告诉大家,乌有真名叫吴悠,很诗意的名字!

子虚乌有(一)

“文贵征实,不蕲于振奇,所以愧文士子虚乌有之习也”(清·沈惟贤《万国演义序》)玉虹塔位于赣江西岸十八滩的入口,堪称是一座地地道道的水口塔,一座典型的风水景观塔,为明代万历年间(1573—1620年)赣州都御使谢杰所建,建塔的目的,是为了禳压章贡两江的水患,以保佑赣州城的平安。塔下旧有玉虹桥,塔因桥而得名,又因塔身粉有白灰,故俗称白塔。此塔六面九级,青砖塔身,底部设有红石须弥座,高30米,塔砖上多处可见“万历宝塔”之铭文。1992年5月,在玉虹塔的地宫中,出土了一只重达76.5公斤的特大铁元宝,铁元宝是玉虹塔的镇塔之宝,上面铭铸有“双流砥柱”四个大字。

难怪我们306倾巢出动,都寻不到宝,原来如此。

800多号白塔新生在历经艰苦的军训后,迎来了中秋晚会,这是我们绝大部分人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节,说来奇怪,我们竟然没有丝毫的想家,白塔上空的月儿并不皎洁,估计它想掩盖白塔的荒凉,以免我们“触荒生情”吧,炼锡厂工人文化宫亮起了平日少见的彩灯,和我们教学楼的贼亮的日光灯遥遥相辉,把荒凉的白塔照的光彩四溢,说实话,有点好看。

大部分同学都穿上来压箱底的衣服,取代了前几天不伦不类的军训服,那时男生流行穿白衬衫,把白衬衫套进裤腰里,分头梳向两边,戴着厚厚的啤酒盖,书生气十足。期间不时有男生跑进卫生间,两手弄点水,滋润一下头发,以免头发又往中间倒,我们当时称这个为水摩丝,物质贫瘠的年代,想买瓶摩丝必须喝一个月的稀饭,这对经常饥肠咕咕的我们来说,代价太大了,何况,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进市区。

爱美的女孩子终于脱去了臃肿的军训服,那时的军训服男女不分,基本上大一码,遮盖了女生美妙的身材,暴殄天物呀,子旭经常这样说,可今晚就不同了,各种裙子争相斗艳,白塔也成了美丽的大花园,真养眼呀,而穿上裙子的女同学成群结队从我们眼前经过,时不时刺激我们的膨胀的荷尔蒙。我们的情绪像现在像现在骑行西藏的小张脏总所说的那样:“这一天天的,难搞呀”!

所谓的联欢会,无外乎是辅导员做报告,然后是大家轮流的自我介绍,其实,很多同学军训时已经混熟了,这个环节有点多此一举,辅导员指定的临时班长普通话确实有点蹩脚,老是念不准大家的名字,害得教室时不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尤其是轮到子旭的时候,干脆念成子虚,也不能全怪班长,这两字估计钟玖英老师也不一定念的准,子旭倒也落落大方,调皮而简短的自我介绍干净利落,子旭下来之后,班长又念起了下一个同学的名字:“乌有”!

“子虚乌有”!“子虚乌有!”“子虚乌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潮终于来了,子虚乌有!连严肃地班主任也抿着嘴微笑起来,一个涨红脸的女生走上了讲台。

对,那是吴悠,排在子旭后面的女生,子旭吴悠,子虚乌有!子虚乌有,又没有穿毛衣,子旭暗暗念到,一边骂着班长蹩脚的普通话,一边狠狠地和我说,这样的普通话怎么能当老师?事实上,我们的临时班长最终”临时”到毕业时,在毕业后,和他的同班梅州女友离开了赣州,在梅州当了老师,并且还当上了校长。

多年以后,子旭还会咬牙切齿地说,他怎么当上了校长?哈哈。

子虚乌有(二)

这就是子虚乌有故事的开始。现在的大学生热情奔放,表达情感的方式比较直白,当街牵手、相拥、甚至亲吻都见多不怪,更有甚者过上了同居的生活,不少人消费水平不亚于参加了工作的人,攀比之心比比皆是,和我们在白塔近似苦行僧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早期的白塔,90年代初期的人们还是比较传统的,牵手也只能发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僻静处,当然,去了本部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白塔毕竟还是乡下,甚至看到某些异性老乡凑在一起独处超过了一定的次数,也会被我们意淫为故事,然后成为熄灯以后的“焦点访谈”。子虚乌有也成了某一定时刻的夜话,子旭毕竟有点狡猾,他比较容易把话题引导A身上,因为A确实经常性在窗口瞄那位政教系的女孩。

子旭还是比较贪玩的,也许,白塔周边的偏僻符合他猎奇的性格,上窜下跳,上山下河,登塔划排,玩的不亦乐乎。甚至,他和一些人把番薯挖到了通天岩,晚上不停地和舍友侃大山、吹牛皮,侃的山越来越高,吹的牛皮越来越厚,甚至脸皮厚的有点像八境台的古城墙了。

这样一来,功课自然就落下了,子旭突然有一天有些着急了,毕竟94年是师院并轨的第一年,专可以直接升本,毕业时可以放弃本地分配,直接去沿海地区,并且成绩上也会实行末尾淘汰制,推迟一年发毕业证,所以,班上的学风也比较浓厚,有不少同学已经在为这些忙碌着,像子旭这样的群体生存空间不大了,最严重时,他只能去找工艺美术专业的同学玩了,在白塔,他们的学业最轻松。

有一天选修课,音乐,子旭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也挤进了教室,不挑位置、不看左右,一屁股坐下,“子虚”一阵馨风,“乌有?”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声,“子虚乌有”哈哈,这么巧。

这是子虚乌有的第一次近距离见面,吴悠,穿着白色的衬衫,白衬衫很小,很修身,把吴悠少女的妩媚衬得婀娜多姿,丰满圆实,少女的体香直扑子旭的心底,让子旭有些慌乱。座位很狭小,近似几微米的距离,一不小心,两个年轻的身体就会粘在一块,然后又迅疾的隔开,这是子旭第一次如此和一个女生挨得如此之近,特别是吴悠身上来自城里少女的热情,虽陌生,但也不免让子旭怦怦心跳。

曾听人说,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多年以后,子旭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错过的年华在白塔的荒山上开出了斑斓的紫薇花,却荒芜轮回的春夏。

子旭穿着一件全花的衬衣,好像90年代末流行的古惑仔的那种,故意敞开瘦弱的胸膛,长长的头发,遮着了他的小眼睛,在一本正经的班上显得有些另类,流里留气的。用吴悠后来的话说,子旭很有流氓气质。这个男孩和别人不一样,这是吴悠对子旭的第一印象。

这节课是五线谱入门,这些该死的符号对子旭来说简直是折磨,它们也似乎在嘲弄子旭之前的翘课,在女孩子面前,子旭又强装着很认真听,听得懂,其实谁都知道,子旭是“鸭子听雷公”,这一节课下来,子旭如坐针毡,不停地看着手表,希望这该死的课尽快结束,以免在女同学面前出糗,可偏偏时间在这个时候有走的特别慢,好像在故意戏弄子旭似的。子旭心里像钻进了一只蟒蛇一样,煎熬的时刻随着铃声眼看就要结束,谁知老师又来了个“晴天霹雳”:下个月考试!

天哪!“我来教你吧,”其实吴悠早就看出了子旭的窘态,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真的?这么好呀?”子旭故意表现出有些受宠若惊的惊讶。

“想的美,我和你又不熟”

“哪?”

“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帮我提水”哈哈,吴悠优雅的笑了起来。“每天下午晚饭后到2楼小会议室等我,记住,不见不散!

”提水就提水,子旭想到,不就提水嘛,总比考试过不了关好,还可以借机去女生宿舍参观参观,挺好,想到这里,子旭狡黠的笑了。

白塔的学习不算紧张,只有几门专业课和选修课,大部分时候下午4点前就能下课,7点30分上晚自习,所以,晚饭后基本是大家的休闲时间,这个时候,学校周边的小路上、赣江边、白塔下,就会有不少散步的同学,他们像天女散花一样洒满白塔的周边,让白塔多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子旭一反常态、早早地吃完晚饭,偷偷地离开了宿舍,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绕过水泥过道,腰里别着音乐书,鬼鬼祟祟地摸到了2楼,生怕遇到人,特别像一个贼。

教学楼静悄悄的,连个鬼都没有,子旭有些后悔刚才的谨慎了,为了撇开路人,他选择了满是泥巴的抽水房的路,把小白鞋弄成了小花鞋。

吴悠早早的来了,沐浴后的她混身散发着香皂的味道,刚洗后的短发散发出少女特有的魅力,把小会议室弥漫的心猿意马,不,应该是让子旭有些心猿意马。

不愧是学过这个专业的,三下五去二,就把今天简单的五线谱放进了子旭的大脑,“走吧。“提水去”,吴悠调皮地向子旭耸了耸肩,其实,子旭很乐意的,A老是吹嘘他去过女生宿舍,说女生宿舍怎么这么地,看到他得意扬扬趾高气扬的嚣张,子旭就气不打一处,因为子旭跟踪过A,发现他根本没有去过女生宿舍,只是在四楼走了一圈,然后进三楼的卫生间屙了十几分钟,回来后就意淫了故事,来骗取我们夜生活的流量,这个机会都好呀,看你怎么得意了?

对于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一桶水实在没有什么重量,何况吴悠的小桶小的可怜,相比子旭的通而言,吴悠哄着小曲,子旭故装着镇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吴悠的宿舍,女生宿舍,对初到白塔的我们,是个神秘的地方,真的挺干净的,所有的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地面干净的可以脱鞋而入,尤其是床上摆满了各种还看的小饰品,有的挂着风铃,风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把子旭搅得像几只毛毛虫爬进了肚子里,而子旭他们的宿舍,弥漫的是各种汗骚味,吴悠落落大方地向宿舍介绍子旭,巧的很,那位政教系的女生也在这个宿舍。

就这样,子旭的五线谱能力在慢慢的提高,他也成了这个女生宿舍的常客,当然,有时也会顺带多提几桶,而和吴悠的交流范畴也慢慢扩大了,子旭经常讲他们家乡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奇闻异事,这对在城市里长大的吴悠来说特别有吸引力,吴悠也向子旭讲起来她的一些事情,尤其吴悠父亲的事,子旭特别好奇,很入迷的听着,而子旭也把牛皮吹到了极致,今天把自己描绘抓鱼能手,明天又把自己自己编造成是爬树超人,差点把白塔的云给吹走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呵呵。也就在这个阶段,他把A宿舍夜话的主讲权也枪了过来,风光了好一阵子,把A晾在一边。漫无边际的吹着,他甚至吹嘘着自己对赣州如何如何熟悉,吴悠后来竟然信以为真,竟要求子旭带她去卫府里,这是后话。

慢慢地,子旭和吴悠很盼望晚饭后的这段时光,他们都享受这种毫无顾忌的叙述,毕竟,两人都是远离家人的年轻人,或许,这些相处多少排除了他们想家的情思吧。很明显,子旭在以后很刻意的假装故意和吴悠走的很近,如上课时假装很巧的坐在左右,等等诸如此类的行为就不一一列举了。

A有一次特意当着全宿舍的面问子旭,你们在谈恋爱吗?子旭很严肃地回答:子虚乌有!

从某一天夜里开始,子旭失眠了,不知从何而起,子旭很享受这样安静的夜,渐渐的喜欢了这样孤寂夜晚,甚至,他欢上了忧伤的歌曲,凄凉的文字,他突然之间有了莫名烦恼和忧愁,他掏空了所有的记忆,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又想起他那个梦,想起了梦中那个穿毛衣的女孩、又想起了穿白衬衫的吴悠,他开始默默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情绪开始翻滚起来,他却不愿意理会,任由它肆意妄为。

也许,子旭恋爱了!我们经常异口同声地说!

子虚乌有!

子旭习惯性这样回答我们!

白塔5待续!

赣南苏区是红土圣地(白塔旧事4赣南师院白塔生活回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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