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我们说了(老夫娶少妻是周易中的大吉之卦,卦名叫枯杨生稊)柳树拥有强大的生殖能力,人们当然希望自己家的牲口也有这本领,借柳树来保佑牲口多多下崽,这样才最实惠。人们为了求得优良的马种,都是把母马系在柳树上,人们相信这样就能引来龙与之交配,从而生下龙马。《广志绎》还就此演绎出了一个神话故事,说某地两山之间有个大水坑,深不可测,传说有蛟龙住在其中,就名为养龙坑。每年春天,人们就在坑边插一株柳枝,将一匹母马系在上面,不一会便见云雾升腾,天空阴暗下来,一条蜿蜒曲折之物从坑内飞出,靠近母马,与之交配,这母马如果怀孕,生下来的一定是龙驹。从这些习俗和故事中可以推断出来,龙对柳树的偏爱如同我们常说的凤凰非梧桐不栖一样,而且龙还非常喜欢柳树,为了柳树不惜屈尊仙体,为一匹母马而献身。

什么样的树枝辟邪(柳树强大的生殖能力被古人崇拜)(1)

清明节柳的用途如此之广,未免有些烂俗,某些个性的诗人甚至都生出反感,如宋朝的宋伯仁写《清明插柳》:“清明处处插杨柳,院宇深深绿翠藏。心地不为尘俗累,不簪杨柳又何妨。”他自觉身体和心灵都是纯净的,不用解杨柳来避邪。不过他这特立独行的精神恰好反衬了清明时处处插杨柳的民俗。

柳树管避邪可不光是在每年节日时,平常出门无论乘车还是坐船都要插杨柳枝,唐朝诗人张蠙《龟山寺晚望》中写道:“四面湖光绝路岐,鸊鹈飞起暮钟时。渔舟不用悬帆席,归去乘风插柳枝。”风帆可以不挂,但柳枝却不能不插,小小柳枝之中寄托着船夫舟子的平安祝福。

既然柳树在民间信仰里有此功效,志怪小说自然不肯放过这一题材,在许多小说中柳树成了仙人术士治病救人降妖除魔的专用工具。

什么样的树枝辟邪(柳树强大的生殖能力被古人崇拜)(2)

《闻奇录》上写过一个意志坚定打起仗来六亲不认的将官马举,此人在阵前杀了不听军令的亲儿子,后来他在混战当中掉下桥摔死。半夜时分竟然复活,有一群人围着他,有人告诉他:“你伤了一根肋骨,要给你换掉。”另外一个说:“无物可换。”先前那人就命令用柳木,截来一段柳木为他续上肋骨,这些人随后散去不见。等到天亮十分,这马将官身上伤口全部痊愈,毫发无损。《朝野佥载》中也写过一个善于为人治病的叶老道,他将桃柳枝叶横放在病人肚上,持刀念咒,用力剁病人肚,桃柳断而病人不伤。这两个故事听起来都像是现代医学上的外科手术,还都是无创或者微创的外科手术,痊愈迅速,不影响工作和学习。关键就在于他用柳树做了中介,有此神木,连法术都有了现代科学的神韵。

什么样的树枝辟邪(柳树强大的生殖能力被古人崇拜)(3)

法术的主要作用还是捉妖驱鬼。《广异记》里写了一个先知一样的神人韦参军,这人像是武侠小说中得了奇遇的男主角一样,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强大,无所不知,开封县令的母亲被狐狸作祟,请了好多术士都无法驱赶,就来请这韦参军,韦参军十分自信地交待县令大张旗鼓地做了一番准备工作,他次日赶过去,只拿柳枝洒了一些水在县令母亲身上,便见一只白色的老狐狸从她母亲身上跑了出去,老太太的病也很快就好了。

其实只要拿上柳枝,完全不用韦参军这样的神人出面,找个凡人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同样是在《广异记》中就写了一则凡人利用柳树降妖的故事。桓彦范年轻时和一伙子朋友在荒郊野外聚餐,大家都喝醉了,就睡在了旷野之中。半夜众人醒来,就见一个一丈多高,腰身粗有十抱的怪物,拿着长矛向他们走过来。众人吓得不敢动,唯有桓彦范不怕,跳起来大喊大叫,恰好旁边有一棵柳树,就折断一根柳枝冲怪物打去,那怪物竟然吓得不敢还手,落荒而逃。这桓大哥也是胆大,竟一路追了过去,那怪物直跑到一处坟墓里,大概是指望如同小沈阳说的那样:“我到家了,你还追啊。”桓彦范竟然真的不依不饶,也追了过去,手持柳枝守候到天明,直到这怪物显出原形,是一个送葬的纸神像。

什么样的树枝辟邪(柳树强大的生殖能力被古人崇拜)(4)

《聊斋志异》陵县李太史家做到一只经常作祟的狐狸,这狐狸十分凶猛,张口咬人,就要逃脱,最后也是用一只柳筐将它扣住,它才无法逃脱。

区区一根柳枝拿在手中,面对妖魔鬼怪竟然如同宝刀屠龙,三界至尊,号令妖魔,莫敢不从。可见降妖除魔这件事,选对工具很重要,用柳枝让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柳树可真是居家旅行,降妖必备的物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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