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一承包下来,往后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红火啦,那些吃树叶,吸树叶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看着魏茂源有些窘迫发毛的样子,梁丰赶紧打着圆场,向着众人笑着说道。
“就是啊,老魏兄弟,你儿女双全,娶了媳妇,嫁了闺女,往后就等着享清福吧!”媒人也大笑着随着梁丰的话茬大声说道。
“老魏大哥,这雨一停,恐怕你们又该忙了吧,我也就不给你添乱了,有什么事你再通知我,没啥事我就先走啦。”几个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梁丰起身向魏茂源夫妇告辞道。
“咋能走呢,一会儿天就黑了,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魏茂源看着梁丰站起来了,也赶忙起身说道。
“就是,这是你第一次来俺家,说啥也得吃了饭再走嘛。”东海妈也站起身说道。
“不了,不了,你们这儿的活计我也插不上手,我那边还有一摊子的事,今天的饭就不吃了,改天过来喝喜酒时一块吃吧。”梁丰欢快地说着,眼睛在魏家院子里扫了一遍。
“那你咋着来的,怎么回去呢?”看着梁丰执意要走,魏茂源便不再强留,就望着梁丰关切地问道
“我和媒人大哥一块趁车来的,路边拉砖的车多了去啦,我随便招呼一声,趁上车就走啦。婚礼的事你们再慢慢地商量,缺钱再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了。”梁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魏茂源和媒人说道。
“人家就要走了,叫二丫出来送送。”看着梁丰收回了满院子乱扫的目光,魏茂源转过身向着东海妈吩咐道。
“二丫,你梁叔回去呢,快点出来送送!”听了老伴的吩咐,东海妈向着二丫房门叫道。
“梁叔,你这就回去啊!”听了妈妈的叫唤,魏淑雅无奈地从自己房里走出来,有点勉强地向着这位未来的公公招呼道。
“哎,回去还有一摊子事呢,你们忙吧,我得走了。”看着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出来了,梁丰满脸堆笑地回应道。这下他看清楚了,不错的小孩儿,虽然谈不上多漂亮,但居家过日子绝对是一把好手,梁丰心里暗暗想到,脸上不觉泛出红光来。
“老梁兄弟,别忘记过两天来喝喜酒哈,我可是在这儿等着你呢。”看着梁丰要办的事都办完了,媒人也站起身向梁丰招呼道。
“那是,放心吧,我一定会准时来陪你这个大媒人的。孩子,你回吧,大哥,大嫂,你们站住接着商量孩子的婚事吧,我走啦。”梁丰一面应着媒人,一边看着魏茂源夫妇和魏淑雅说道。然后,满意地迈开大步,微笑着走出了魏家的大门。
送走了梁丰,魏茂源老两口又陪着媒人重新坐下来,具体地商量起后天的婚礼来。
商量停当后天娶媳妇的大事,天色已经晚了,给老魏家娶了媳妇,又聘了姑娘的媒人感觉甚是自豪,便骄傲地在魏家留下来吃了晚饭,酒足饭饱之后,才在老魏家一家人千恩万谢声中离去。
有了钱,一切事情都会好办,婚礼按照媒人与魏家商定的程序如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两天之后,在亲朋好友的杯觥交错与鞭炮鼓乐声中,魏家娶来了第一位新媳妇;在父母的辛勤操持与百般呵护之下,魏东海满脸灿烂地迎来了自己的新娘;在走进城市与留守农村的决择下,在悲愤与痛苦的交织中,在脸上的微笑与心里的忧伤中,魏淑雅看到了用自己的前途与命运换来的嫂嫂。
姑娘与小伙子们的目光都驻留在新娘的脸上,亲朋好友的祝贺声都投向春风满面的魏茂源夫妇,没有人注意魏淑雅的去向,没有人关注魏淑雅的眼神,魏淑雅无声地为这位嫂子的到来默默地奔忙着,缕缕忧伤被婚礼的鞭炮炸开,隐隐地在心中作痛,在这个全家都浸透喜悦的日子里,只有她用内心的悲苦支撑着脸上的笑容。
太阳偏西了,亲朋好友们渐渐告辞而去,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也各忙各的去了,只有闹洞房的小孩子们还三三两两地在魏家院子里蹿来蹿去,不时地跟亲娘变着法儿闹着。
热闹过去了,众人渐渐散去,魏淑雅便赶紧收拾起一片狼籍的院子来。随处丢弃的杯盘碗筷,乱七八糟的桌子、凳子,鞭炮炸响后的纸屑。魏淑雅默默地,一点点地收拾着,她不敢坐下来,一坐下来就会将这一切跟自己联系起来,而一旦将这些跟自己联系起来,就会禁不住地想哭。其实,魏淑雅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大哭一场,找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酣畅淋漓地尽情大哭,用泪水来洗刷心中的郁结。但她不能,她不能在全家都浸透在喜悦中哭出来,为了麻木痛楚的心灵,她只有把注意力放在干活上,用肉体上的累,来麻醉心灵深处的痛。她尽可能地什么也不想,一心把心思用在眼前的活计上,目光在院子的每一个角落搜索着,用不停地劳作压抑着心中不时翻腾的酸楚。
“二丫,二丫,丹霞回来啦!”正在魏淑雅默默地收拾着满院子的狼藉时,香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呀,是你们两个啊!”内心孤独的魏淑雅听到香草的声音,一抬头,香草和李丹霞已经站在自己跟前了,就赶忙惊喜地叫道。
自从李丹霞进了城,香草就成了魏淑雅最好的朋友,香草喳喳呼呼的声音,魏淑雅老远就能听出来。
“二丫,人家丹霞可是一回到家,就找我一同来看你来了,在我家可是一会也没停啊!”看着魏淑雅有些惊奇的样子,香草两手比划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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