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歌手的故事说明了什么(6年3名流浪歌手遇害)(1)

本故事已由作者:刘大宝少爷,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雨田区刑侦大队……

身材精瘦的易学理,神秘兮兮地坐到陶卓身边,表情极度认真:“卓哥,报告你一个消息,蒋兰同志对你移情别恋了!”

“我俩啥时候恋过……”陶卓被易学理夸张的表情逗得直笑,“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找对象了?”

易学理眯着双眼挥着手臂:“应该说是深深迷恋的对象。”

“是你?”

“我可没那么大魅力,那个男子叫胡超然。”

“胡超然是谁?”陶卓一脸疑惑。

“易烊千玺你认识不?”

“认识……”

“北有千玺,南有超然,胡超然了解一下!”

胡超然是润洲市理工大学的艺术生,最近上一款网络选秀节目得了冠军,凭借着精致颜值和原创歌曲,收割了一大批粉丝,尤其是女粉丝,蒋兰便是其中之一。

“谁在说我老公的名字?”蒋兰从门口走进办公室。

陶卓和易学理随着声音望过去,今天的蒋兰化了眼线,还弄了个半永久韩式眉,比以往显得靓眼不少。

“看来追星是可以让一个女人春心荡漾的。”易学理打趣。

“是荡了不少……”陶卓嘀咕。

“说什么,说什么,你们这两个家伙……”

2

回到家的陶卓,躺在沙发上打开平板,从不关心娱乐圈的他居然不自主地搜索起了“胡超然”……

胡超然样貌清秀,是现在少女们喜欢的那种长相,但按陶卓的眼光来看,似乎还缺了点男人味。

视频里,胡超然边弹吉他边唱歌,歌名叫《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歌词简单又不乏深度,曲调清新而优美,很有记忆点。

也是凭这首原创歌曲,胡超然在选秀节目中一举夺冠,并且迅速在全国走红……

听过两遍以后,陶卓几乎已经可以唱出来。

陶卓突然停了下来,心想:咦,我为什么要这么关注“胡超然”这个人……

3

雨田区刑侦大队。

“蒋姑娘,你的信……”老宋扔了封信到蒋兰桌子上。

“这年头谁还写信呀,咦,没有写寄信人……”蒋兰疑惑地撕开信纸。

信纸上的字让蒋兰的双手瑟瑟发抖,喉咙惊吓得发不出声音。

“谁写给你的情书呀?”易学理还在打趣。

陶卓发现蒋兰脸色苍白,表情不太对劲,走过去问:“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蒋兰看了看陶卓,把那张褶皱不堪的信纸摊开在桌面上,纸上寥寥几笔字是用黑色钢笔书写的:

“请调查胡超然!”

而落款写的是:

“流浪歌手,耿磊”。

“胡超然我是见识过了,这耿磊又是谁?”陶卓问。

易学理抓了抓脑袋:“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

“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蒋兰睁大眼睛说。

电脑达人易学理又开始了他的人肉搜索:“信息量好少啊……咦,这有一条,耿磊,润洲市流浪歌手,二十一岁因肝病去世……”

陶卓皱起了眉头。

“这还是六年前的信息,意思是这个耿磊,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易学理音调加高,表示惊讶。

蒋兰:“是的,我对这个流浪歌手很有印象,很久以前,他每天在人民广场那唱歌,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听说是得了病去世了……”

易学理摇了摇头:“二十一岁就病逝了,真是可怜,也许跟流浪歌手不健康的生活习惯有关吧……”

陶卓手托着下巴:“这个耿磊,和胡超然又存在什么关联,为什么会写着调查胡超然呢?而信为什么要寄给蒋兰?”

蒋兰惊愕道:“难道是在暗示,胡超然是害死他的凶手?”

易学理:“问题这个耿磊是自然死亡,而不是被杀害的呀。”

“这可不一定,写信的人或许是耿磊的某位亲人或是朋友,可能就是发现了耿磊当年的死因有蹊跷,又跟胡超然存在着某种关联。”陶卓望向蒋兰:“胡超然今年多大?”

作为胡超然的粉丝,蒋兰迅速答出:“胡超然今年二十一岁,白羊座,A型血,喜欢打篮球……”

“够了够了……”陶卓打断蒋兰,“耿磊是六年前死的,那时候胡超然才十五岁……”

4

“没有死者,没有嫌疑人,这个立不了案的……”

副队长办公室里,胡勇靠在办公椅上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死者,是六年前死去的流浪歌手耿磊,而嫌疑人,就是信上提到的……胡超然呀。”蒋兰反驳道。

胡勇摸了摸八字胡:“这个……这封信确实很奇怪,但如果说仅仅是因为一封奇怪的信,而为一个六年前因为肝脏衰竭而死的流浪歌手启动立案调查程序,可能性不太大……”

“走……”陶卓感觉胡勇这里没有申请立案的希望,拉着蒋兰的手走出副队长办公室。

蒋兰突然被陶卓拉起手,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上哪去?找谢队长?”

“谢队长那里估计也没戏,咱们自己查去!”

蒋兰听到“咱们自己”四个字,感受到陶卓把她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一般重视,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5

“胡超然!胡超然!”台下的粉丝们发出阵阵尖叫……

这是胡超然走红之后,第一次回到润洲市开粉丝答谢会。地点选在BG商场前的一块广场,舞台搭得并不算太大,但却围了不少人,陶卓和蒋兰也混在粉丝群中。

蒋兰迷妹一般地盯着台上的胡超然,一个劲地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

陶卓拍了拍蒋兰的肩,弱弱地说:“别忘了我们是来调查他的……”

“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大家比较熟悉的作品,叫《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胡超然的话音未落,台下已经炸开了锅,看来粉丝们都对他的这首成名作十分期待。

胡超然弹吉他的样子很酷,嗓音也特别清新,唱到副歌时,粉丝们都能跟着合唱,但都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生怕盖过胡超然动听的声音。

“我知道了……”蒋兰突然睁大眼睛。

陶卓疑惑地看了看她。

“我知道这首歌,为什么这么耳熟了!”蒋兰颤抖着身体,“这首歌,耿磊唱过……”

6

粉丝答谢会结束后,胡超然在两名保安的簇拥下缓缓穿过粉丝群,准备离开现场。

陶卓眼看着刚还站在身边的蒋兰,已经挤到了粉丝的最前排。

“超然!”蒋兰这一嗓子喊得震耳欲聋,在众粉丝的尖叫声中异军突起,惊得胡超然都回了头。

这一回头,竟和人群中的蒋兰对视上了,胡超然帅气的侧颜让蒋兰几欲沉迷,但幸好她还记得今天是来干啥的。

蒋兰直视着胡超然喊了一句:“你认识流浪歌手耿磊吗?”

胡超然一脸疑惑,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

胡超然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脚步突然变得有一点不自然了,脸上也略显出尴尬。

而这一切都被挤在粉丝群五六排之后的“表情观察家”陶卓看在眼里。

胡超然的经纪人指使着保安疏散人群,带着胡超然迅速上车离开了现场。

“喂!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一个十七八岁的胖女孩指着蒋兰的鼻子说,“你是在质疑超然的原创吗?”

“对啊!你是谁派来故意捣乱的?”另一个满脸雀斑的短头发的女孩也恶狠狠地冲着蒋兰说。

接着六七个女生把蒋兰围了起来,个个凶神恶煞,眼看马上就要动手。

“超然又回来啦!”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几个女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开了。

人群中一只手抓住了蒋兰的手腕,拉着她迅速脱身离开。

当然,是陶卓,是他故意喊了一声引开注意来帮蒋兰解围。

“喂!别跑!”身后是刚才那几个女生追赶的声音。

陶卓拉着蒋兰的手飞快地奔跑在街头,两人的步调是那么一致,行人、车辆、天桥和广告牌,都被甩在身后。

这已是陶卓第二次拉着她的手了,这样的感觉这样的关系,让蒋兰的心怦怦乱跳……

7

人民广场附近的老九门火锅店,每到晚上生意火爆。

虽然这里的装潢是中式古典风,但蒋兰内心里却品出了浪漫,也许是因为这是她和陶卓第一次两个人一起吃火锅吧。

火锅店的老板是一个穿着精致的白胡子老头,他笑眯眯地走到陶卓和蒋兰的桌前:“两位如果是第一次来,可以试试我们这新推出的欲火焚身鸳鸯锅,二位如果是情侣的话,锅底可以打半价。”

“可我们……”蒋兰正要说话,却被陶卓打断了。

“就点你说的这个欲火焚身……”

“好嘞,马上下单,二位慢慢享用。”

蒋兰娇羞地拍了一下陶卓的胳膊。

“打半价还不点也太亏了吧。”陶卓坏坏地一笑。

蒋兰脸红地低下头,不过接下来两人讨论的并不是爱情,而是案情。

陶卓一如往常地皱着眉分析:“很奇怪,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胡超然所谓的原创作品《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是抄袭了耿磊六年前的作品,但如果是因为作品的纠纷而引起的谋杀,这首作品今年才火,而耿磊六年前就已经死了,这不太符合逻辑……”

蒋兰:“对呀,而且那时候的胡超然才十五岁……”

“现在主要有两个关键谜团未解,第一,耿磊到底是不是被谋杀的?第二,给你写信的到底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陶卓的手机响了……

“卓哥!重大发现!”打过来的是易学理,“我费了很大工夫,搞到了耿磊的死亡报告,他确实是死于肝脏衰竭,并没有被害的迹象。有一个很微妙的信息,耿磊的体内含有极少量的铊,但他体内的含量并不能导致人死亡……”

陶卓放下筷子……

“但是恐怖的在后面,我按照卓哥的思路顺藤摸瓜去调查,发现我们润洲市近六年死了三个流浪歌手,分别是在六年前、四年前、两年前,三人全是因内脏疾病死亡,而他们的体内,或多或少,全都含有铊,但含量都不致死……”

“后来我又查了一下,如果长期而少量地摄入这种铊元素,会让人的内脏慢慢衰竭或中毒。通俗一点说就是:慢性死亡……”

听到这里,陶卓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

8

胡超然的第二场粉丝见面会,地点选在了他就读的润洲市理工大学的体育场,这里比第一次的场地更大,吸引的粉丝和媒体也比上次更多。

陶卓和蒋兰也在观众席,他们还是想从胡超然这里找突破口,这次他们找了两个更靠前排的座位。

一曲唱完后,舞台上的胡超然表情严肃,他用颤抖的双手紧握话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各位歌迷朋友,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全场的粉丝顿时鸦雀无声。

“今天我先要认个错,我希望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美好的世界,但是,有些人,破坏了规则……”话说到一半,胡超然突然表情很痛苦。

一瞬间他变得面目狰狞,全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糟糕!”陶卓迅速跑向舞台,蒋兰也跟了上去。

粉丝们都吓得尖叫,纷纷站起来看热闹,有的拿出手机来拍摄,一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离了场。

胡超然……死了!

蹲在舞台中央的陶卓脸色苍白,他想瞬间看清观众席上每一个人的脸,他知道凶手一定就躲在某个角落里,但人实在太多,怎么也看不过来……

9

事情发展至此,公安部门终于立案调查了,不仅仅是陶卓所在的雨田区刑侦大队,这次由级别更高的润洲市公安局牵头开展调查。

第一次会议由市局副局长周大平主持召开,各区的刑侦大队都到了,雨田区由刑侦队长谢国栋出席,副队长胡勇和陶卓列席在后排。

陶卓小声对胡勇说:“胡队长,当初你还不同意立案,这回出大事了吧。”

胡勇摇了摇头:“哎,这谁猜得到。”

“这次的案件,不仅仅是年轻艺人胡超然的突然身亡,还牵扯到我市三名流浪歌手的死亡……”

周大平副局长的声音很洪亮,“据说雨田区刑侦大队很有先见之明,在事发前期已经做了一些调查,谢队长,不如你先说说。”

“那就由我们队负责这个事情的陶卓同志先来汇报一下吧。”谢国栋感觉周大平的言辞里表面是表扬,其实是批评,立马把这个球踢给了下属陶卓。

“周局长好,各位领导好!”陶卓一贯不太理会官场的这些个套路,他关心的只有案子本身,“根据我们前期的调查结果,我想已经基本能推断出凶手的动机和手法了。”

“首先,从胡超然和六年前死去的流浪歌手耿磊说起,他们之间有一个必然的关联,就是那首胡超然的成名曲《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

“这首歌的原作者其实是耿磊,而胡超然却谎称是自己原创,我想胡超然在死前准备说的话,应该就是想承认这个事实。”

“而这首明明是耿磊六年前所创作的歌曲,为什么会成为六年后胡超然的原创,这中间还存在着一个神秘的商人,我们暂且称他为黑商吧,一个倒卖原创音乐作品的黑商。”

“这个黑商非常非常的狡猾,因为他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他要做的就是记录好原创者的作品,然后等着原创者死,在死去多年后,在已经没有人会记得那是谁的作品的时候,再把囤积好的作品卖给有需求的艺人,比如胡超然。”

“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来打官司,因为版权所有人,甚至知道版权所有人是谁的人,都不存在了。”

“这个黑商非常非常阴险,他选择的人群是流浪歌手,因为他们穷困潦倒,因为他们没有亲人,最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容易被人遗忘,他们的歌容易被人遗忘,他们是怎么死的,也容易被人遗忘。”

“一个流浪歌手因为内脏疾病而死,人们不会有太多怀疑,所以黑商通过某种方式长期向流浪歌手投送含有铊的食物,让流浪歌手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没有破绽地慢慢死亡,以此实现他无需成本的产业链。”

“我想,作为买家的胡超然,已经知道了黑商的一些秘密,在校园体育场的粉丝见面会上,他准备向外界公布这个秘密。”

“但黑商还是快人一步,提前在胡超然喝的水里投放了铊,而这次的量是直接致死的……”

10

会议基本认可了陶卓的推断,从周大平的态度可以看出,陶卓优秀的推理能力已经进入了市局领导的法眼。

而调查出黑商的重担自然落到了雨田区刑侦大队头上,回队路上的车里,坐在副驾的队长谢国栋沉默不语,似乎感到压力很大。

后排副队长胡勇看出谢国栋愁眉不展,故意挑事一般地拍了拍身边的陶卓:“今天你的这番推理可谓精彩绝伦,可是怎么找出你说的这个黑商,有什么好办法吗?”

陶卓托着下巴:“学理查过这六年间死去的三名流浪歌手的情况,和耿磊一样,其他两人也都曾经长期在人民广场卖唱过。”

胡勇:“你的意思是,黑商很可能喜欢在人民广场附近逗留?”

“没错,胡队,如果你是这个黑商,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再次出现?”

胡勇挠了挠头。

前排的谢国栋缓缓地发话了:“看到一个新的流浪歌手,唱着动听而陌生的原创歌曲……”

“是的谢队,我们可以尝试用一招引蛇出洞!”陶卓激动地说。

“可上哪去找这么一个符合条件的诱饵?”谢国栋叹了口气。

“这个交给我吧……”

11

“歌确实是不错,吉他也弹得凑合,可你这唱功……我可以笑出来吗?”蒋兰捂着嘴巴。

抱着吉他的陶卓给了她一个白眼。

陶卓有个搞音乐的朋友叫老秦,陶卓逼着他拿出了自己封存箱底的质量最好的作品,然后花了三天时间学会,而陶卓自己大学时期学过吉他,但是唱歌的技术,真不是一天两天学得会的……

“在你印象中,耿磊唱得好听吗?”陶卓问蒋兰。

“不是很好听,但有种特别的味道……”

“我唱得也很特别。”

“是特别,特别难听。”

“其实难听就对了。”陶卓自信地说,“黑商的思维方式没有那么简单,他要的是歌,而不是人。如果流浪歌手唱得太好的话,黑商反倒不敢下手了,因为那样的流浪歌手太受瞩目,不容易被人遗忘,万一自己出了名,黑商的计划就泡汤了……”

“所以,那些歌好但唱得差的流浪歌手,才是他的目标。”

12

江畔的人民广场,傍晚的人群如往常熙熙攘攘。

广场中央的流浪歌手穿着破烂,满面尘灰,当然,那不是他日常的样子,那是特意打扮了一番的陶卓。

“一首原创歌曲《沙僧》,送给大家……”

这已经是陶卓在这里唱歌的第四天了,糟糕的唱功吸引的人群并不多,偶尔有几个牵着儿童的老太太会停下脚步看看热闹。

埋伏在一旁的易学理已经蹲得生无可恋:“卓哥这唱得也太难听了,每天在这听他唱歌真是一种煎熬……”

“嘘……”蒋兰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看那边,有情况!”

夕阳下,一个看似诡异的背影正朝抱着吉他的陶卓缓缓走过去,手上拿着一瓶饮料!

“你的歌词写得真好,看你唱了这么久,一定口渴了,送你一瓶奶茶……”是个女子的声音。

陶卓心里一惊,黑商终于出现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地抬起头,伸手接过女子手中的奶茶。

易学理和蒋兰飞速从旁边冲出来,埋伏在另一侧的老宋和老梁也跑了过来。

面对着夕阳的陶卓,眯着眼睛看清了走过来的女子,她身穿白衬衣牛仔裤,皮肤白嫩细腻,看起来二十岁的样子……

女子已被身后赶来的易学理等人控制住,表情错愕惊讶。

陶卓内心里喊着:不!不!不是她!

13

审讯室外的陶卓,身体斜倚着墙,眉头紧锁。

完成审讯的胡勇和蒋兰推门而出。

胡勇看了一眼陶卓,略带挖苦地说:“恭喜你啊,嫌疑人没抓到,收获了一枚粉丝。”说完便离开了。

“那女的没有可疑,她递给你的奶茶也没有任何异常,她只是单纯喜欢你的歌……”蒋兰摇摇头。

“当我看到她的脸的时候,就知道抓错人了,年龄太小了……”陶卓苦恼地往上摸了摸额头前的头发,他的引蛇出洞计划宣告失败。

这边易学理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听说胡超然那条线的调查也没什么进展,被投毒的是胡超然化妆间里的水杯,演唱会当天能进出化妆间的人太多了,经纪人、化妆师、保安、所有公职人员,甚至连歌迷要混进去也很容易,范围太广,又没有监控,目前还没有锁定出嫌疑人。”

陶卓低着头,案情陷入了瓶颈……

14

晚上八点,陶卓和蒋兰还坐在办公室里。

蒋兰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反复观看着歌迷为悼念胡超然,为他制作的演唱视频……

陶卓点上了一根烟,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这几天我试着去体会流浪歌手的生活和心情,他们本来就很穷苦,音乐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精神财富。那些死去的流浪歌手,真的很可惜,不但被窃取了作品,还被窃取了生命……”陶卓仰着头叹息。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蒋兰口中嘀咕。

“嗯?”

“这一句歌词,越听越觉得突兀。”

陶卓好奇地凑了过来。

蒋兰已经把胡超然唱的《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播放了有近二十遍。

“就是这一句……”蒋兰再次把鼠标移到视频的第42秒。

“杂货铺里买的叉烧饭,菜变得越来越简单……”

“就是这句,这是整首歌的第二句歌词,非常奇怪。”

“我怎么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陶卓很疑惑。

“我怎么也想不起六年前耿磊唱过这一句……”蒋兰说,“我总记得这里应该是另一句……”

“你的意思,这句歌词被改了?”

“应该是的……”

“你能想起之前耿磊唱的是什么吗?”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但一定不是这一句。”

陶卓的脑袋像是突然被敲了一下。

谁会去改掉耿磊的歌词?

黑商!

为什么要改掉这句歌词?

因为,原来的那句歌词里,有着黑商的线索!

6年3名流浪歌手遇害,被篡改的一句歌词让我发现凶手行踪。

想到这里,陶卓全身发抖。

“蒋兰,线索可能就在这里,你努力仔细回想一下,六年前的耿磊唱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久了,真的想不起来。”蒋兰很沮丧。

“你静下心来,回忆一下那个时候,傍晚,耿磊,抱着吉他,人民广场,哪怕想起一两个字……”陶卓很着急。

蒋兰用手拦住陶卓的嘴:“你安静一点……”

她闭上眼睛,把记忆倒回至六年前。

江畔的人民广场,人群熙熙攘攘,长发的耿磊坐在地上,低着头,每当第一次拨响琴弦的同时,他会抬头看一看将要落下的夕阳,然后开始歌唱,声音很低……很低……

蒋兰的口中碎碎地试着哼唱……

“烤串阿伯施舍的晚餐,填不饱我的孤单……”蒋兰激动地一字一字唱出,自己激动得几乎都要哭出来,“就是这句!就是这句!”

“烤串阿伯施舍的晚餐,填不饱我的孤单……烤串阿伯……烤串阿伯!”陶卓仿佛被电流击中了全身。

“走!”

“去哪?”

“人民广场……”

15

“我是去年才在这做生意的,没有见过什么烤串的中年男人……”

回答问题的是人民广场边开槟榔店的老板,他的答案和其他人基本雷同。

陶卓和蒋兰几乎把周边商铺问了个遍,但人民广场附近的商铺很多是近两年新开的,就算是老店,也可能换了老板或服务生,没有人记得六年前这附近有个卖烤串的阿伯。

“难道我们又错了?”蒋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找一个六年来一直在这块做生意的人怎么这么难。”陶卓叹了口气。

“年轻人,水瓶还要不要?”过来问话的是个年纪偏大的女人,“不要就给我,别扔在地上啊。”

陶卓把手中快喝完的水递给了她。

“大姐,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负责这一片的卫生啊?”蒋兰问。

“嗨,好几年了,现在的人越来越多,乱扔垃圾的也越来越多了,我这老腰都快挺不住了……”老大姐抱怨着。

陶卓和蒋兰互相看了一眼。

“大姐,问您个事儿,您记得几年前这附近有个烤串的中年男人吗?”陶卓问。

老大姐摸了摸脑袋:“这几年城管管得严,这边儿没有烤串的了,之前倒是有两三个,你要说中年男人,那应该是老韦,他几年前就不干那个了,听说是卖烤串发了财,开了个火锅店……”

“火锅店?”

“对,就是这条街往前面走一点那家,什么门来着……”

“老九门?”

“对对,老九门,就是老韦开的!”

陶卓感到背脊一凉……

16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引蛇出洞计划会失败了……”陶卓拍了拍头,“因为一开始我们就打草惊蛇了。”

“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次让我们点情侣鸳鸯锅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吗?那人就是黑商!估计他那天听到了我们谈论案情,他一定猜到我们是警察,并且在暗中牢牢记住了我们的样子!那么他……怎么可能会上钩!”

说话间,陶卓和蒋兰已经快步来到老九门火锅店的门口。

虽然已是晚上九点,店里的生意依然火爆。

走进门的那一刻,一个戴帽子提包的男人与陶卓擦肩而过……

那个气息,是黑商的气息!

陶卓敏锐地转过身:“站住!”

提包的男人背对着陶卓和蒋兰,并没有转过身,而是站在了原地。

“终于找到你了,噬取他人作品和生命的黑商,韦先生……”

男人缓缓回过头,满是花白的胡子的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

但在陶卓眼中,这个笑容充满了虚伪和邪恶。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说完,白胡子男子扭头迅速逃跑。

但毕竟上了年纪,陶卓和蒋兰不到几十步就追了上来。

陶卓一个飞扑将他扑倒在地,他手提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堆手写的五线谱,和一张今晚十一点开往新加坡的机票……

17

雨田区刑侦大队

“其实曾经,我也是个流浪歌手……”

白胡子老头名叫韦立冬,今年六十。通过指纹对比,他的指纹和被下毒的胡超然的水瓶上的指纹完全一致。

韦立冬,就是六年内投毒导致三个流浪歌手慢性死亡,一周前毒害当红歌手胡超然灭口的黑商。

“我也创作过许多歌曲,自己创作的,哈哈,但是,没有人懂得欣赏啊,没有人愿意买我的歌……”

韦立冬在审讯室内表现得很坦然,一点也不像个罪犯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个企业家在介绍着他成功的经验,这让陶卓感到十分恶心和愤怒……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和音乐无缘了,直到我看到了耿磊……他的歌很有意思,这样的音乐,可不能被埋没了啊……”

韦立冬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四年前死的林川也是如此,歌很好,很有深度。两年前死的……两年前……噢对不起,那个流浪歌手我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但我卖了他们好多好多的歌。你们可能不知道吧,现在市面上有好几首脍炙人口的歌,都是我发掘出来的,哈哈哈哈哈……”

陶卓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杀胡超然?”

“这小子傻呀,买了歌,出了名,不知道好好过偶像的日子,非要来找我讨公道,说知道我害人的秘密,可笑,现在这个社会,有公道吗?”

陶卓捶了一下桌子,指着韦立冬的鼻子:“你知道吗?艺术作品创作的目的,和金钱是毫无关系的!就算金钱能反馈它们的价值,也应该回报给该拥有它们的人!而不是你这种唯利是图、草芥人命的小人!”

“艺术……没有人买它,那叫什么艺术……呵呵,呵呵……”

18

案件终于侦破,走在街头的陶卓和蒋兰,脚步都显得轻松了不少。

“这个韦立冬的世界观,真是肮脏到了极点……”蒋兰感叹道。

“也许在他眼里,钱才是唯一重要的……”陶卓说。

“这个案子,其实还有一个谜团没解开。”

“你是说,写给你的那封信?”

“对呀,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写的……”

“我想,写这封信的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对自己的偶像非常熟悉的人吧……”陶卓仰望着天空。

“你的意思是,写信的人也是一个胡超然的铁粉?”蒋兰问。

陶卓走到蒋兰的面前,停下了脚步,眼睛直直地盯着蒋兰:“胡超然的铁粉,那只是表象,她真正的偶像,应该是耿磊,对吧?”

19

水天一色,夕阳渐染,江畔的人民广场,像是一道给城市透气的口子,傍晚的江风拂过路人的脸,同时也拂过每颗焦躁不安的心。

晚上六七点左右,广场南边的长发流浪歌手开始弹奏吉他,琴声自然地融入空气。

路过这里的人们会暂时停下忙碌的脚步,呼吸几口悠闲的空气。

背着书包的女孩,听着流浪歌手的歌入了神,他唱的是爱情,那是她刚开始有点明白的东西。

“快回家了!兰兰!”

“嗯……我想再听完这一首……”(原标题:《恶的面孔:有一天我只剩下五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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