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霜绛
在剧粉的万般期待之下，《暗格里的秘密》在上周四提前开启了超点大结局，甜蜜了一个夏天的“羡入四月”终于赶在九月之前揭晓了属于生物书第88页的秘密。
上线18天的《暗格里的秘密》在骨朵热度指数排行榜中连续九天登顶第一，历史最高热度超过60，累计播放量达到5亿，每逢播出周期或戏外“营业日”，周斯越和丁羡的新动向就成为了热搜榜上的“常客”。制作体量较轻的前提下，能够用18天的时间达成这样的成绩绝对称得上一句“争气”。
与热度相匹配的是持续走高的口碑，近日，《暗格里的秘密》已经在豆瓣开分，截至发稿前，评分已经达到7.0。令人意外的是，在剧集的讨论区里，热度最高的帖子标题是“来表扬一下暗格的制作团队吧”，帖子里，观众们逐一表达了对导演、编剧、服化、画面等制作层面的肯定，引起了很多剧粉的广泛共鸣。
制作团队在一部剧里的存在感往往是“润物细无声”的，能够藏在幕后，让观众的目光越过荧屏之上耀眼的光环聚焦在他们身上，足以可见在目前呈现出的高品质内容背后，制作团队所展现出的“点石成金”的专业能力。
而关于这部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春剧究竟为什么能在市场中脱颖而出，导演张笑安表示，“因为剧作它是一个非常讲究结构，讲方式方法的一个东西，大部分的剧本戏剧冲突的设定和整个结构的走向都是一样的，作为导演，我也一直在思考，在大同小异的这种所谓的剧本设定之下，如何去找到自己的方向？我觉得更多的是通过自己的理解去做。”
《暗格里的秘密》导演张笑安
此前的张笑安没有过多关注过青春校园剧，作为一名创作者，他的个人感受、记忆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基于这种差异化的理解和表达，《暗格里的秘密》被创造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我们想传递出的核心价值像‘双向奔赴’‘治愈’‘个人成长’等等这些可能跟其他剧的点也不太一样”。
边界：改编的尺度、人物的合理、和一些情之所至
张笑安在得知《暗格里的秘密》即将超点大结局之后，在微博群里和剧迷发了几句话，其中一句是这样说的，“当知道要超点大结局的时候还挺难过的，你们看了最后一集的最后一个镜头就懂了”，当被问及这句话的含义时，张笑安表示，这得从他的改编理念开始，从头说起。
“我们在一开始拍的过程中，觉得它很难有一个剧情的丰富度上来，所以从剧情和节奏方面考虑，我们就往双向奔赴的感觉去做调整了。”
而最后的那个治愈值爆棚的“对望”镜头，是张笑安拍给丁羡的，“拍到那天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这个故事它之所以打动我，其实还是因为这是一个小女孩成长的故事，很多时候，我觉得丁羡更像是我要拍给我们的这些观众的一个影子。”在学校里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张笑安意识到，他们要和校园告别了，“那天拍完之后我还蛮失落的，中午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故事不能就这样结束，所以我就拍了一场跟剧本没有关系的一场戏在最后，也挺有意思的，拍摄的时候我脑海里已经有了剪辑的排列组合，这些镜头语言也正是我想对观众说的话。”
这场戏最终被留在了整部戏的最后一幕，成为创作者对丁羡和所有代入其中的观众的一分“恻隐”。而这样的“治愈感”也是张笑安在《暗格里的秘密》影视化改编层面全程坚守的理念。
“苏柏从的人设我们改了很多，第一是为了能够让这个角色更加丰富，更加立体，观众代入感更强，第二个也是服务于我们的拍摄。包括爸爸妈妈那两条线的改变，其实有一些是现场调整了一下，我个人不太想把那么多的负能量去带给观众。”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一个特别温暖，在张笑安看来，这两种特质几乎可以涵盖天下所有父母的特点，“我们还是想往写实去做，希望能够给观众带来更多的正能量和温暖。”
同样的，为了人物行为逻辑的合理性，《暗格里的秘密》也在改编思路上下了不少功夫，“其实丁羡在高中时期有一些唯唯诺诺、自卑的性格，完全是因为她的家庭环境，和有一个强势的妈妈造成的，所以家庭元素的设定对丁羡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很多观众会觉得第一集和第二集的前半部分节奏有一些慢，因为如果不去铺垫一些丁羡的家庭环境的话，这个人物是支撑不住的。”
对“合理性”的追求让张笑安完全把自己置身于剧情当中，感角色所感，在“情之所至”之际，跳出剧本让角色应景又顺势地临场发挥。
“在游乐场的那一场戏，当时拍的时候下着小雨，然后他们俩在那告白，原来剧本上这集是没有吻戏的，但是当时氛围、场景演到那儿之后我就觉得，到了这个点，两个角色再理智也会有一个失控的感觉。到这个地方了再不亲，观众就会觉得这两个人太磨叽了，所以就临时加了吻戏。”
类似的“情之所至”不止一次，“还有孔莎迪跟宋子琪，他俩其实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吻戏的，但是我们拍的时候觉得，这高中都毕业了，你俩马上异地恋了，这个时候你该有点东西，所以我当时也是现场跟他们说，咱们吻一个，然后两个演员现场就崩溃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灵感设计很大程度上丰富了人物，也是这些横亘在青春爱情之外对的家庭、友情、社会关系的多面探索让整部剧的价值观更加多元立体，不再单薄悬浮，是差异化于青春剧市场的重要一步。
细节加码、糖度提纯，无处不埋梗的小甜剧
实际上，张笑安的“巧思”从开篇第一幕就开始了。提到开头有些让观众摸不着头脑进而评价有些褒贬不一的“倒叙”，张笑安坦然地分享道，“其实这个跟我们一开始设计的项目的气质是有关联的，想要把这个戏做得‘细节’一点，我们不想持续地给观众所谓的刺激、强情节这些东西，而是希望能够有一些前尾呼应的内容，让观众去琢磨、去分析。”
这个镜头在第十五集再次出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第一集开场的时候是丁羡视角，十五集的时候是周斯越的视角。第一集大家是看不到周斯越说话时的表情的，只有背影，所有的镜头都是以丁羡这边告白为主，但到第十五集的时候，观众可以看到‘周斯越原来是这样的’，所以第一集大家会不理解周斯越这个角色，但到第十五集的时候就哇哇哭。”
这样注重细节的拍摄方式为整部剧的“甜感”加了不少分，“我在还原剧本的同时，更多的是抓住我对‘高中情愫’和‘大学情感’的那种感觉和记忆，有很多小的设定，比如说丁羡给完糖之后，她会回头偷偷看他一下，然后周斯越一看她就把头扭回去等等，这些都是我在回想高中经历的时候发现的一些暗戳戳的糖，因为女生的喜欢肯定不是直着来，她心里面有很多话，但是她表现出来一定是很淡定的。”
张笑安分享道，“我也会跟演员讲，怎么处理能够更加撩动观众，比如说如果丁羡跟周斯越吵架，周斯越走过来，丁羡一定是假装看手机不看他，包括谈恋爱的部分，他们有的时候会说‘这场戏不知道该怎么弄’，我就会想象一些比较浪漫的桥段去让他们的表演更加自然合理。我们这个戏所有的创作都是基于‘合理’，我觉得作为导演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我们作品的每个人都是非常真实落地、不悬浮的，给大家一种真实的代入感。”
自然，这种甜蜜的代入感离不开演员的契合度和把控力，据张笑安介绍，试戏的时候，他们会把不同的演员放在一起搭戏，寻找戏里需要的CP感，最终，他们在陈哲远和徐梦洁身上感受到了。
“他俩都非常认真，尤其陈哲远，他拍戏的方式就是这条不好，他一定会再要一条，一定要追求到他特别完美的感觉才行。徐梦洁也是这样，她可能表演经验上不如陈哲远那么丰富，但是只要你跟她说什么，她一点就通，马上就能够做出调整，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很难得。当然因为大家对角色有很高的期望，（负面评价）这种东西我觉得是难免的，但是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所有演员完成度都很好，他们都拿出了200%的努力去完成角色，用诚心去打造了一部作品。”
一位“非典型”导演的艺术情怀
《暗格里的秘密》开播的日子是8月10日，第二天就是张笑安的生日，剧组在微博上提到了他，很少上网的他就顺势注册了自己的微博，然后写了一句很有意思的个人简介“导演也有KPI，下海学习网络冲浪，暗格给我冲呀！”
提到这件事，张笑安笑着回应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也很有意思，刚开机的时候，因为我也算是青年导演，跟平台的制片人在聊的时候，他们说‘我们相信年轻导演，但是我们也有压力’，我说‘行，我一定完成你们的KPI，把这个戏做好了’。所谓的KPI，指的就是大家对于这个项目的期待，和我们对这个项目的决心。一开始用微博和大家互动的时候，是剧的热度还没上来，只想看能不能让更多人关注到这个作品。”
过了一段时间，张笑安把简介改成了“不想学习网络冲浪了”，“因为现在我的初衷已经变了，更多的是‘暗格售后处’，成为了售后代表。我觉得我回一条私信，能让别人获得一些慰藉或者是能量，这个是很重要的，我并不想做一个所谓的那种‘公众人物’，或者是高高在上的那么一个角色，因为我觉得这对于我融入这个世界反而是一个壁垒。”
张笑安的家里有一间很大的音乐工作室，电脑里有一首他写给《暗格里的秘密》的歌曲小样，还有一首原本想用来做BGM，却因故未能使用的音乐，播放这首歌的时候，张笑安热情地分享着在他的想象中与之配合的剧情画面，听完后，他略显神秘的说，“其实我也是一个网易音乐人”。
张笑安对音乐颇有见地，以至于聊到剧里的配乐和配音，他略显兴奋地表示，这也是会让观众感到惊喜的一个点，“我们在做配乐的过程中也是要找到一个属于这个片子的气质，因为影像风格里面除了画面以外，声音也是非常重要一点，这就说到原声的问题。”张笑安大方地回应了网络上部分关于使用原声的争议，“我希望能够给观众呈现出一个‘真实的人’，可能和个人对艺术的追求有关，我觉得千篇一律的配音确实是无法把一个角色更真诚地展现给大家。”
这位将将30出头的年轻导演用“随性”形容自己，学生时代从音乐转到导演，毕业后也曾迷茫，一度思考人生的方向和答案，等到27岁之后，觉得应该“干点正事”，方才开始入行拍戏。提到这部戏中的某些场景时，他会露出一些孩子气的笑容，回忆自己青涩浪漫的高中时代，说了两句觉得不妥又及时打住。
这样青春随性的性格特性让他对这个世界、对他正身处的行业都保持着多元的认知，习惯于选择一些跳脱但有用的方式去实现一些目标，“创作题材越来越年轻，我们需要跟年轻群体打破壁垒，了解年轻人所想，所以我采取的方式就是去融入他们。在网络社会里面，他们都是我的老师，他们会在群里教我‘导演你应该说什么’，你会发现他们其实比我们更加了解这个社会最新发生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要向他们学习。导演就是一个海绵，要不断地去吸收不同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媒介而已。”
“暗格里的秘密”或许多少蕴含着张笑安“非典型”人生中的某些秘密，作品总会告终，而热烈的创作不会枯竭。
“我希望下半年还能再拍一部戏，然后，我前两天刚帮朋友的片子做了配乐，未来也想要把我自己的创作出来的其它艺术作品带给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