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散文经典(大散文母亲长长长面)(1)

母亲长长长面

文|于光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又到了中国传统的节日—春节。春节是中华民族传统节日。春节是我们中国人最传统最历史最有意义的节日。春节,是一年之岁首,农历新年,传统上的“年节”。传统名称分别有新春、新岁、新禧、大年等,口头上又称度岁、过年。春节历史悠久,由上古时代岁首祭祀活动演变来,其起源蕴含着丰厚深邃的人文与自然文化内涵。年节作为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反映了古代人民丰富的社会文化生活。在古代民间,人们从腊月的腊祭或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的祭灶便开始“忙年”了,一直到正月十四日。接近春节,走上街道,购货超市,到餐厅就餐,处处可以看到悬挂的彩旗、玉兔的吉祥物,大红灯笼、年画,大红的春联、十字绣、“福”子帖等等。一派火火红红热热闹闹迎接拥抱春节的场面。这不由想起小时候背诵的关于春节顺口溜:腊月二十三,糖瓜粘;腊月二十四,扫房子;腊月二十五,磨豆腐;腊月二十六,炖猪肉;腊月二十七,杀肥鸡;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九,蒸馒头;腊月三十晚上熬一宿(叫熬夜—-有长岁增寿之说;还要吃肉吃饺子吃臊子面亦叫长寿面—-传统的说法叫装仓,有预示来年丰收之说)大年初一扭一扭,(团聚高兴—-有抖掉身上的晦气之说)。城乡人们唱着《腊月歌》,春节进入了倒计时,大家忙着大扫除、贴春联、置办年货,虽然忙得团团转,但内心是轻松和喜悦的、欢庆的、热闹的。

新春节日在望,除了把家里清扫地干干净净,我们也要清理自己的内心:丢掉过去一年的烦恼和不如意,洗去执念和妄想,只留下最本真的自己,迎接新的一年,新年要有新气象。

小时候的印象和记忆中盼望过年,过年就是吃好的、穿新衣服、放鞭炮凑热闹、忙着给长辈拜年挣压岁钱。元旦过完进入腊月(阴历十二月),家里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腊月嘉年,正月开岁。对于生长在农村的人,记忆犹新。农民从春种到秋收,忙碌了整整一年,终于进入了“冬闲”。虽说农事上是“闲”下来了,但人们的脚步却没有因此放慢。大家反而加快脚步,怀着愉悦和急切的心情,准备着迎接新年。特别是农村农人家里基本上就做这些事情,准备着准备着过一个殷实团圆幸福快乐的年。

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寒暑易节日子如歌,但是岁月艰难更不饶人。这个时候望着妈妈鬓角如霜的白发,心怨苍苍无情,勾起记忆弯月,晃荡在思绪的波澜里。又临近过年了,渐行渐进,忙碌中记忆的思绪不知不觉把儿时过年的情景勾起,浮想翩翩,那时的过年,才叫真正的过年。

小时候总盼着过年,每到过年的时候便是妈妈最忙、最辛劳的时候。老讲究,妈妈要给家里添置一些盘子、碗筷什么的,就到供销社的商店,或者早早起来,冒着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步行十几公里到县城供销社的农资商场,趴在成堆成叠的生活器具中,一个一个挑啊选的,然后小心翼翼的装在手工缝制的布兜兜里,买一些背回来,说是添置家具图个来年顺当实在富裕。那个年代,生产队过年,给每户社员家借给5—10元钱挂往来账,这已经是很富裕的年了。瞅空,妈妈又要给我们兄妹几个量身裁缝,夜夜坐在煤油灯下忙活,一针一线缝缝补补串连母爱温暖,无论经济如何困难,母亲也要紧巴巴地情况下,想办法给兄妹每个人做一件新衣裳,这是妈妈的心愿,也是我们的祈盼。过年高兴了娃娃,辛苦了爸妈。妈妈忙里忙外,白天黑夜没有闲的功夫。就这妈妈还操心着不落在别人家的后头,一天天算计给炸过年的油果子,蒸花馍馍、蒸大花卷子和刀把子。妈妈最放不下的,是我们从小最喜欢吃的,也是妈妈最拿手、最出名的吃头——手擀长面。

母亲在我的心目中是勤劳又节俭,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特别是擀长面在村上是耍头稍的。平日里队上左邻右舍谁家老人过寿,孩子定个婚、看个家道,孙子满月、百天什么的,都要来邀请母亲去帮着擀长面。用母亲手工擀的长面撑面子,用带有喜庆吉祥的长面招待客人。那个时候,但凡吃过我母亲长面的人,村里村外没有不夸赞竖大拇指的。母亲擀长面有她的诀窍。也就是程序吧!每年过年看着妈妈擀面给我们吃,“吃了人家的嘴短”妈妈的长面,也就牢牢的记在心里。那年年吃、月月吃,再吃也吃不厌的手擀长长的长面味道一辈子忘不掉。

在那个缺钱少粮年代,尤其是细粮(小麦磨的白面)平时很少吃到,只有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或至亲的亲戚了,母亲才舍得“露一手”,做顿白面面条或手工臊子面招待客人,我们也只有望长面而兴叹,看着流涎水的茬儿。记得母亲擀长面可有秘诀呢!

母亲和面很讲究:先要泡一种俗语叫硼灰的泛绿色东西(户家人用一种碱地生长的咸性草用火自然烧制而成的佐料)把它砸碎了泡成水,加点咸盐,水是发黄绿色的,和的面发黄且有筋道。母亲用这种硼灰水和面,揉啊揉,然后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揉成像一块圆饼样子的,放在面盆叠起来用毛巾盖住放在案板上,有时还放在烧热的土坑上,目的是要醒面。母亲告诉过我们:长面擀的好不好,关键是和面,要把面醒好。母亲将一砣一砣的面块放在一个大面盆里,用湿毛巾摭搧起来,过一段时间用擀丈把面砣压一次或再揉一揉,重又放在盆子里醒,反复两三次,面越来越有韧性。醒好的面软硬适当,便于手擀。长面的质量好不好,关键在于擀面。母亲把醒好的面一砣擀一张,用长擀面杖来擀,并且为了薄厚均匀,一张面来回转着方向擀,面张越擀越大,还要不断加面粉防止粘连,擀到需要的厚度,把面张卷到擀面杖上,然后就开始折叠,把面张从擀面杖上来回以“Z”字型折叠在案板上,下大上小像个面塔一样的迭起来,然后切面。切面是个技术活,是检验刀功的过程,也是技艺的展示。长面长不长有面张的大小决定,长面的粗细均匀则有切面的刀功决定。刀功好切出的面粗细均匀,刀功差切出的面粗细参差。母亲切的面刀刀一致均匀无差,然后从“Z”字型面塔最上一层抓起,一扯一把,长面就很自然的在母亲灵巧的手里抖擞起来,摆放在案板上。一般情况下是擀一张切一张。到最后,母亲为了让擀出的面条变得更匀称美观,把擀面杖一头顶在案板上面的墙上,一头放在肩架锁骨上,把一把把切好的长面挂在擀面杖上,然后两手自上而下捏把子面,边捏边拧,为的是让四棱子面变细变圆,经过捏拧修整的长面外观圆滑,光泽美观。就像随风摇摆的线帘,挂在擀面杖上,犹如一件“面线挂前川”的艺术品。到此,手擀长面才算完功了。最后将一把一把的长面撒上(也叫扑上)点面粉,绕一圈对折起来放好,以便吃时方便取用。

大年三十早上,母亲高兴而眼带疲惫的召唤,给我们换上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新衣裳,我们的脸上满满荡荡扬扬洒洒的都是兴奋的笑容。可是我知道煤油灯陪伴了母亲一宿又一宿,母亲又辛苦劳累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啊。下午到晚上母亲还是忙活,给我们做好吃的,自然就是我们期盼的、最想吃的手擀长长的长面。母亲早早地就准备,洗好菠菜、芫荽,切上肉丁、白红萝卜丁、洋芋丁、豆腐丁等……妈母亲给我们准备晚饭,我们兄妹在院子里放炮丈,高兴的追逐嬉闹。可是当闻到母亲拦锅(炒的意思)烧臊子汤的味道时,一个个情不自禁的往回跑,围着锅台子转,眼巴巴望着母亲拦到锅里调出的臊子汤,那臊子汤红的萝卜,白的洋芋、豆腐,绿的菠菜、香菜,上面略略的飘上一层淡淡的油花子,那汤色香味俱全,看在眼里,馋在嘴上,勾到胃里,让我们直直的咽着口水啊。母亲的手擀长面,张张薄如纸张,根根切如细丝,“下在锅里如丝绵,挑在碗里如线团”。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小家伙最幸福、最快乐的。兄妹抢着把母亲的长面捞在大碗里,舀上臊子汤,可劲往嘴里呼噜着。一头在碗里,一头在胃里,中间在舌尖上滑落,感觉母亲的长面不用嚼就滑溜到肚子里。臊子面吃在嘴里筋道香甜,可口耐味,真的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生怕吃不饱没了。据说大年三十晚上要“装仓”就是要吃的实实在在的,来年天天有饱饭吃。手工做出来的长面、汤清,味香。面条用筷子挑起一尺多高,在手的抖动下,像舞者手里的彩带,上下跳跃。咬住面条的一端,呲溜一声吸到嘴里,麦香会触动舌尖的神经,味是那么的香,面是那么的绵,那么的劲道,情是那么的纯粹绵长甜美深厚。

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节奏也加快,和面用机器,切面用机器,但是我依然喜欢母亲长长的手擀长面。母亲的手擀长面,永远是我们记忆中的过年,是母亲慈祥博爱的味道,更是年的味道,是母爱的缠绵长久,是我们兄妹尝不尽的快乐香甜和幸福……

长长长面的味道就是母亲绵绵悠长的味道,记忆里长长长面的味道,永远留在心灵深处,挥之不去。

母亲的散文经典(大散文母亲长长长面)(2)

于光明,男,汉族,新疆昌吉州作协理事,《回族文学》签约作家。吉木萨尔县记者、公务员。政协委员,县文联作家协会主席,《北庭文化》《北庭揽胜》《情满庭州》主编,擅创诗歌、散文、小说及新闻通讯,作品散见于《农民日报》《中国乡村》《新疆日报》《亚洲中心时报》《新疆晨报》《西部作家》《黄海散文》《首都文学》《回族文学》《今日新疆》《天山诗歌》《昌吉日报》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各大媒体。曾获新疆报刊短消息大赛一等奖,昌吉州综治征文二等奖,第五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大赛三等奖。昌吉州“首届十佳新闻工作者”吉木萨尔“十大文化领军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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