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法国电影新浪潮的最后一位旗手让-吕克·戈达尔（Jean-Luc Godard），在亲人的环绕中，在安乐死监督下，离开这个世界，享年91岁。
图说：让-吕克·戈达尔
戈达尔1930年12月3日出生于巴黎，父亲保罗·戈达尔是一名医生，母亲奥黛尔·莫诺德是瑞士一位牧师的后代，也是一位富有银行家的孙女。高中毕业后，戈达尔进入巴黎索邦大学学习，但经常逃课去拉丁区的电影俱乐部看电影，在那里他遇到了弗朗索瓦·特吕弗和雅克·里维特，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后来，他们三人，连同克劳德·夏布洛尔和埃里克·侯麦，开始为一份名为《电影公报》的杂志撰写评论文章。1952年，戈达尔加入安德烈·巴赞创办的《电影手册》，发表了第一篇回顾希区柯克《火车怪客》（1951）的评论文章，这篇文章后来成为他20世纪50年代批判性作品的基础。
1959年，戈达尔不用分镜头剧本，不租用摄影棚，甚至不采用人工光源，用藏在手推车中的摄影机，花费四周，非常低成本地完成了他的长片处女作《筋疲力尽》的拍摄。由于戈达尔本人不断的质疑和情绪波动，这部电影的制作漫长而艰难。然而，该片在第二年上映时却引起了轰动，在柏林电影节拿下最佳导演银熊奖，也成为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开山之作。与特吕弗的《四百击》（1959）、夏布洛尔的《漂亮的塞尔吉》(1958)一样，预示着一种更年轻、更自由、更无礼的电影。
图说：年轻时的让-吕克·戈达尔
《筋疲力尽》获得艺术上的成功后，戈达尔在10年间拍摄了十几部故事片，尝试了不同的题材、风格和叙事形式。可以说，上世纪60年代的电影是属于戈达尔的，他使电影现代化了。而在此期间，好莱坞也曾多次向他抛出橄榄枝。20世纪70年代末，戈达尔与他在《电影手册》时期的大多数朋友决裂，甚至在1978年的一次采访中公开侮辱特吕弗，声称他“不知道怎么拍电影”。事后，特吕弗回信告诉戈达尔，你还是继续专注于自己下一部自传电影吧，这部电影应该叫《屎就是屎》。法国电影新浪潮的辉煌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1971年，一场严重的摩托车事故差点夺走戈达尔的生命。1977年，他搬回瑞士，和电影制片人安妮-玛丽·米埃维尔在安静的湖边城市罗尔安顿下来。1980年，戈达尔带着他十多年来的第一部商业片《各自逃生》在戛纳电影节亮相，这部影片也开启了他作品一个新的、更有灵性和诗意的阶段。之后十年，他拍摄了包括《受难记》《芳名卡门》《侦探》《李尔王》等佳作。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戈达尔继续在电影上进行实验，包括阿兰·德龙主演的《新浪潮》、杰拉尔·德帕迪约主演的《悲哀于我》和以萨拉热窝为背景的《永远的莫扎特》。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职业生涯中，戈达尔执导了近70部故事片、纪录片及电视作品。他的作品多次改变方向，也获得过无数荣誉，但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是一位直言不讳的辩论家和电影革新者，用不倦的热情保持着自己的创作活力。
图说：戈达尔最后一部长片《影像之书》
晚年的戈达尔更像是一个隐士，拒绝接受采访，拒绝领奖，也拒绝参加各种大型活动。哪怕2010年被授予奥斯卡终身成就奖时，他同样拒绝亲自前往洛杉矶领奖。戈达尔最近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2020年4月，新冠疫情在全球暴发初期，他与网友在线上进行了一场直播。89岁的老爷子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直播里，穿着一件绿色毛织坎肩，侃侃而谈，其中还谈到了电视与纸媒的变迁与发展。
昨天，戈达尔的去世让整个电影界人士为之悲痛，知名导演王家卫、王小帅、贾樟柯、文牧野等先后发文以表哀悼。为了表示缅怀，很多电影人都引用了他1963年执导电影《小兵》中的经典旁白：电影是每秒24格的真理。（新民晚报记者 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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