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少年与擦鞋少年的合作
40年前，今天闻名全国的温州柳市镇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贫穷小镇，当地人从出生那天起，就时刻想着怎样摆脱眼前的苦日子。
有这样一个孩子，家里没有粮食吃，就只好捡人家地里丢剩的番薯回来吃；至于吃的菜就别想了，全靠母亲把菜梗攒起来腌了吃；还有烧的柴，就靠它与哥哥弟弟拿着铁丝把路边飘落的黄树叶子串起来，或者把干树皮刮下来。14岁那年，他小学毕业，家里没钱让他再上中学，就开始跟着父亲学裁缝。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早饭也没得吃，就挑着沉重的缝纫机到人家家里干活了。
那时柳市很多家庭搞起了造电器的生意，自然带动了很多人到全国各地跑销售。此时，这个脚踩缝纫机的少年开始不安分了，他无法忍受一辈子就把时光浪费到这无谓的踩缝纫机的营生上，总想着自己日后有一天能像镇上其他人那样走南闯北搞营销的情景。
终于有一天，他把这个想法跟父亲说了，当然遭到父亲的坚决反对，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向父亲提起，拗不过儿子的父亲终于答应，但什么也不给，让他自己闯。就在他第一次出远门时，善良的姐姐悄悄地找到他，给了他200元钱说，“好好干，姐姐支持你。”
他叫胡成中，当年16岁。
为了推销低压电器，他背着从家乡带来的样本，在长沙郊区85个村子的泥泞的抽水站之间已连续跑了十几天。最后终于谈成了1000多元钱的业务。尽管此刻的他又饿又累，但却十分兴奋：因为自己这次赚的就抵得上父亲一两年的裁缝工钱。
也是那时候，还是在这块地方，有一个同样一穷二白的少年，6岁就上街吆喝卖鸡蛋。刚满13岁时，父亲一次意外受伤，卧床不起。从此，作为家中长子的他被迫担起养家重任，做起了擦鞋匠，背着工具箱走街串巷，而这一干就是三年，在这三年里，他成了当地的“擦鞋状元”，到手的钱比当时的国企员工高6倍还多。
在擦鞋时，他意外发现镇上有些人的鞋子破的特别快，一打听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电器厂的业务员，因为常年跑供销，鞋子磨损的厉害，当然他们的收入也高。这深深刺激了他，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他们一样能挣大钱。
他约了三位年轻人，在柳市街上开起了电器柜台。从低压电器里最简单的信号按钮灯做起，每天差不多都要忙到凌晨3点。第一个月下来，总共才赚了35块钱。这个结果让其他三人很沮丧，而他却很高兴，因为从中看到了希望。
他叫南存辉，当时也才十几岁。
到了1984年，南存辉发现低压电器行业蕴含着广阔的市场前景，但光靠自己先前的那点门面根本不行，要想获得更大利润，先得办厂。这时，在外面跑推销的胡成中回来了，找到了他，想跟他一起合伙办厂。
两人可谓相互知根知底。因为都是一起上的柳市小学，胡成中是班上的体育委员，比他小2岁的南存辉学习成绩好，当了班长。两人走到一起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是都很熟，彼此有深入的了解。此外，在外面跑营销的胡成中擅长销售，可以“主外”，同时需要一位沉稳内敛又懂生产的人“主内”，南存辉是最佳的人选。
可办厂要启动资金，两家都穷，哪来的钱呢。找银行贷款吧，人家是不会平白无故贷给你，南存辉想到了家里的几间老屋，话一出口，自是遭到家里人尤其是父亲的激烈反对，经过反复的思想工作，最终父亲还是心软了，答应把家里的几间老屋拿到银行去抵押，贷得5万元钱，（关于启动资金，也有一说是南、胡二人各1.5万元）办起了一家名曰“求精开关厂”的小工厂。股东共有三人，一个是胡成中，另一个是南存辉，还有一个是胡成中的弟弟胡成国。
从合作到分家
“刚开始办厂其实很难，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技术不懂、质量不懂，市场在哪里又不知道。没有设备、没有技术、没有人、没有资金，万事开头难，让人伤透脑筋。”南存辉回忆说。
但就在这样的条件下，这几个年轻人却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子，这保证了他们在日后残酷的竞争中能脱颖而出。当时温州乐清有上千家电器作坊，大多是家庭作坊，很多人甚至连基本的原理都不懂就开始做，做出来的东西事故频发。作为后来者，要想做到与众不同，必须要有过硬的技术，而对这几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年轻人来说，无疑于天方夜谭。
怎么办呢？“借”。请人、借脑袋，并利用人家的设备来生产自己的产品。
要搞电器，必须要有懂电器的专家，温州这地方这样的人不多，要有估计早被挖完了，于是他们想到去上海请专家。这当然交给了在外边跑营销的胡成中。那时温州交通还不发达，每次到上海要坐24小时的船。胡成中去了上海三次，最终打听到了上海人民电器厂有一位工程师王中江快要退休了。
胡成中找到老先生家，把自己的想法给他，当然遭到拒绝。相对大上海而言，温州柳市镇这小地方人家当然瞧不起的，况且当时报道柳市电器尽是出事故，弄的名声太臭，像王工程师这样的人自是不愿来。
不过那时王工一家都在上班，有孩子在家没人带。在外跑销售的胡成中用嘴说服对方，主动要求帮他家带孩子，还为他家擦地板，晚上住不起旅馆，就睡在他家地板上。几天后，老工程师一家都被感动了。不久后，王工随他悄悄地来到了温州柳市的这个三人办小厂。
1986年，根据王工程师的提议，胡成中向亲戚朋友借高利30万元，办起了当时国内民营企业第一家热继电器检测室，1988年1月，求精开关厂在温州地区率先领取了原机械工业部颁发的全国工业品生产许可证。1989年，当时臭名昭著的柳市低压电器遭到全国的抵制，一些单位门口甚至挂出了“温州电器推销员免进”的牌子。
1990年，国家七部局联合省、市、县组成工作组在柳市蹲点打假，历时5个月之久。当时，有1267家低压电器门市部被勒令关闭，1544个家庭工业户歇业，而且还吊销了359个旧货经营执照。
但当检查组来到求精开关厂时却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家有国家颁发生产许可证的低压电器生产厂家，当场给予了充分肯定。得知消息的温州、乐清两级政府也当即决定，将求精开关厂作为重点扶持对象。直到此时其他电器厂家猛然醒悟，可是为时已晚，求精开关厂已占得先机，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1990年的打假，让求精开关厂迎来了第一次发展良机，一大批同区域同档次的竞争对手被甩开。此时“求精开关厂”分为两个车间，总资产200万左右，产值做到1000多万，南存辉与胡成中双方也各有一些亲戚朋友进入管理层，同时双方在一些经营决策乃至企业的发展方向上都产生了分歧，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在话语权上，两人各占50%的股权，地位相当，谁也没有决定权。此外，为了体现“公平”，在创业后，两人采取了轮流当厂长和法人代表的办法，即今年南存辉是厂长，胡成中是法人代表，那明年则是胡成中当厂长，南存辉当法人代表。双方已很难再合作下去，只有分手。
1990年，南存辉和胡成中进行了第一次“分家”，双方共用一个厂名，一堵墙隔开两个车间，各自生产，打同一牌子销售。当时，求精开关厂的总资产是200多万元，年产值已经达到了1000多万元。经过一年的尝试，发展势头都不错，双方决定正式分开。
兄弟斗法
上世纪90年代，是民营低压电器尤其是来自柳市的低压电器难得的黄金时代。柳市镇出来的经销商，跑遍全国。相比国企坐在家里等客上门方式，他们热情、灵活、能吃苦，能承压，通过他们，当时普通家庭急需的低压电器产品源源不断输往全国。
这样，柳市形成了低压电器的产业集群，一个完整的低压电器产业链在柳市出现，柳市也因此获得了“中国低压电器之都”的称誉。而原先的以国企为主的六大低压电器生产基地逐渐没落，这时而有着正式工业品生产许可证的这两家企业更是如沐春风。
1991年，南存辉成立了一个家族企业，这年他又拿出其中的一部分与美商合资，建立了中外合资企业。一次偶然的机会，南存辉发现一张从香港购买设备时开的发票，这个商店名字叫“丰泰”，这个“泰”字蛮好的，南存辉觉得“做人要正直，处事要泰然，把这两个字合起来就叫‘正泰’”。“正泰”这一名称由此问世。
而胡成中同年也创办了德力西电子元件厂。1992年他又引进外资创建了中外合资温州德力西电器有限公司。
随后两家开始了斗法。初期，德力西一直走在前头。那时候在乐清，人们耳熟能详的是德力西的广告语，“着着领先，德力西电器”。德力西作为乐清的招牌，它的LOGO经常出现在政府会议的烟灰缸和文化用品上。而此时的正泰一直憋着一股劲，坚持7年不分红，全部投入企业建设和再生产。
终于这种情况在1996年出现转变，这一年，正泰销售额首超德力西。后来，双方差距越拉越大。但此时双方竞争还算和气，不过因为正泰在低压电器的后来居上，胡成中在多个场合表现出对昔日战友南存辉“不服气”的心态。据说在企业家聚会上，胡成中最喜欢找南存辉拼酒，有时胡成中还会半开玩笑地问南存辉：“打算什么时候兼并德力西?”
但这只是公开场合的客套，实际上双方的竞争是从骨子里开始的，那就是从经营理念到经营方法的全方位对决。
首先表现在对人心的笼络上：靠股权还是感情。
我们先来看正泰。1991年，南存辉组建了典型的家族企业——温州正泰电器有限公司，南存辉个人占股60%以上。第二年成立中美合资公司以后，南存辉把弟弟妹妹等亲属共4人揽入正泰成为股东。
到1994年，南存辉组建了有30家企业参与的企业联盟。可是后来这个联盟成员完全是各顾各，联盟意义形同虚设。经经济学家吴敬琏和周其仁提醒，南存辉把成员企业主拉到雁荡山开会，讨论“合好还是不合好”，最后决定统统合并入股。
到1998年，南存辉决定弱化南氏家族的股权绝对数，对家族控制的集团公司核心层进行股份制改造，在集团内推行股权配送制度，将最优良的资本配送给企业最为优秀的人才。南存辉坦陈：“分享不是慷慨，对创业者来说，分享是一种明智。”
2010年1月，正泰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以低压电器为主业的A股上市公司。南存辉原本60%股权稀释到仅剩27%，正泰自然人股东却从25位增长到150位，根据股权架构计算，正泰上市让41位核心员工身家上亿，上市之后，他将募集到的15亿资金，全部用来建设智能电器厂、节能控制和配电电器产品生产基地，以此带动产业升级，增强核心竞争力。
南存辉对公司员工如此慷慨分股，对自己的儿子却异常“苛刻”。在儿子假期时，要求他穿上工服，到公司车间打工，跟工人同吃同住，儿子毕业后，不允许进入正泰，让他自己去打拼。
而德力西则是通过对周边小企业兼并联合，形成了“母鸡带小鸡”的企业阵形。而管理上，他们采用的是“总厂模式”管理，目的是扩大生产能力。虽然德力西也进行了类似的股权结构改制和业务重组，但是在股权问题上，胡成中始终没有放松自己的控制权。
但在笼络人心上，胡成中打的是感情牌。集团里流传着这样的故事：
一位女工因一次错误操作，致使铁屑飞入眼中，面对可能失明的眼睛和高额的医药费，胡成中从公司特批5万元，把她送到北京去看病，女工说，“那次意外我不仅没花自己一分钱，包括之前去温州看病的路费都报销了。病后，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工资也照发。”
德力西工会在胡成中的支持与建议下，在温州地区率先成立了员工互助互济基金会。五年来资助了67名困难职工。
而对待人才上更是如此。曾为求精开关厂创办立过汗马功劳的工程师王中江病故后，胡成中几乎每个清明节都赶到上海为他扫墓。从苏州请来的南加州大学高参赵瑞馨，十多年的合作中，胡成中一家始终待他犹如亲人。在他爱人生病住院期间，胡成中和夫人一起多次到医院探望。他爱人去世后，胡成中带17个人，清早六点多钟赶到从乐清到苏州赵顾问家悼念。
两条道路的斗争
在企业的发展模式和整体运营方式上看，一个走与外来强企合作，一个走自主发展。
1992年秋末的一天，法国梅兰日兰电器集团中国总代理和随同人员一起来到温州柳市低压电器市场考察、寻找具有竞争力的子公司。“成为集团子公司有什么优惠条件？”南存辉慢条斯理地问。对方总代理的回答很明确：“技术、资金和梅兰日兰的国际品牌。”南氏兄弟相视一笑。这三项是当时正泰正急需的东西。“但是，谢谢。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更愿意创中国人的品牌。”
正泰的壮大引起了电器巨头施耐德的注意，它一直想和正泰合作，因为南存辉始终坚持品牌的主导权和控制权，两家企业谈了十多年都未谈成。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来，多年来，原国家机械部的多位老部长每回看到南存辉，总是语重心长地鼓励他：一定要坚持自主创新、坚守民族品牌的道路。而过去十几年，国有电器品牌不断遭外资并购，渐渐退出市场。这些老领导将希望寄托在民营企业的身上，尤其对南存辉和胡成中这样的企业家寄予厚望。南存辉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虽然坚守，意味着孤独，但是这是条不归路。与施耐德的十多年谈判过程中，南存辉始终坚持民族品牌的主导权和控制权。
而就在这10多年里，两家还为知识产权打了不少官司。
1997年11月，正泰向国家知识产权局申请了名为“高分断小型断路器”的新型专利。并于1999年获得专利授权。后发现，施耐德电气生产销售的5个型号产品落入其专利权的保护范围，遂向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2007年9月29日，也就是施耐德电气参股一半的德力西电气成立10个月后，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判施耐德电气侵权成立，判其向正泰赔偿3.3亿余元。
施耐德电气不服上诉。2009年4月15日，二审审理期间，浙江省高院开庭审理正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与施耐德电气低压（天津）有限公司的专利侵权纠纷上诉案，双方达成和解。施耐德公司向正泰集团支付1.575亿元补偿金。正泰集团与施耐德还达成全球和解协议。
就在双方官司打的正急之时，双方的协议谈判也正紧锣密鼓地进行。2004年4月，施耐德和正泰谈判崩盘，施耐德电气首席执行官赵国华对正泰丢下一句：“如果正泰不与施耐德做朋友，那施耐德就只有与正泰做敌人了!”施耐德很快选择了正泰的敌人德力西做朋友。
2006年12月，德力西和全球500强企业法国施耐德电气成立了合资公司，2007年，德力西的低压电器业务板块与法国施耐德电气公司成功进行战略合作，在合资公司中，两家企业各占50%的股份，组建合资公司是以对等股权方式进行的。
在国内低压电器行业还很弱小，各方面的发展都还很不成熟的关键考试课，身为国内低压电器第二级的德力西却引巨无霸外资来对抗它前面的正泰，胡成中此举无疑被人认为是“引狼入室”。
施耐德此前曾兼并过多家中国低压电器企业，而这些被兼并的国内企业大多无声无息的消失，此次与第二巨头德力西的合资也引发了外资企业可能对低压电器行业垄断的担忧。2006年11月，在浙江高低压电器行业协会换届会议上，许多企业针对胡成中任会长期间协会的诸多问题提出尖锐的批评，原本计划在会上要求改选南存辉，后来由于担心矛盾进一步激化，胡成中继续留任。
不过，在施耐德和德力西合资方案公布后，南存辉反而对这位昔日的战友照顾起来。在接受温州当地电视台采访时，当主持人问到：“有人骂胡成中是卖国贼，你怎么看?”南存辉马上回应：胡成中没有错，不过施耐德值得警惕。
南存辉说，政府招商引资有其深远意义，他们理解并支持，他只希望，在这场合资案中，政府应注意到随着外资并购步伐加速，尤其要给予处于激烈竞争中的民营企业以同等待遇。如合资企业可以享受的三免二减半的税收优惠，在土地征用、行业准入、项目申报等方面享受特殊待遇，势必会大大削弱低压电器民营企业竞争力。（“温州模式”“德力西现象”，温商胡成中绝地反击成低压电器龙头一波说发布时间：18-03-16）
也正是在这一期间，南胡二人的斗法进入白热化。
正泰在柳市镇的总部大楼还没有动土，德力西闻讯，特意在正泰对面建了一幢更高的楼。据知情人士透露，2005年3月，在会长胡成中主持的柳市镇低压电器行业协会内部会议上，柳市镇主要低压电器企业针对原材料大涨，要求正泰和德力西先提价。会后，正泰如约提价，半个月后，德力西反而降价。正泰客户发生波动，正泰无奈结束提价举动。事后，南存辉愤怒地对乐清市政府调研人员说：“损人不利己，简直疯狂。”
即使这样，在公开场合，双方还是保持了作为企业者应有的大度。当被媒体问道，如何看待两人的竞争关系时，胡成中认为既有竞争又有合作，是战略联盟的伙伴关系：“这个合作，目前来讲是价格上面，大家不要竞相压价，提高质量，如何从效益最大化，向价值最大化去进取。”南存辉则表示：“我们两个既竞争，也会合作，因为多元化，毕竟由很多个专业化组成的，所以我们搞专业化，正好可能跟他是一个互补，所以我们经常在一块探讨，就是下一步，两个企业从合到分，分之后再合，寻找一条共同的发展之路，我觉得都是双赢的局面，所以不光是我们两个合，还要跟国外合。”（南存辉和胡成中的30年恩怨史 2017-03-31温州草根在线）
正泰玩产业，德力西玩资本
南存辉始终坚持：不熟悉的不做；行业跨度太大，没有优势的不做；要多元化也是同心多元化。他对媒体打了个比方：“好比烧开水，你把这壶水烧到99度只差1度就开了，突然你心血来潮觉得那壶水更好，把这边搁下不烧了而跑到那边重新另起炉灶，新的一壶还没烧开，原来那壶也凉了。”对此，从低压电器、高低压电器到工业仪表，正泰一直在做专业的电器制造企业。
从1994年2月，成立国内低压电器行业第一家企业集团起，正泰就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以产品为龙头的发展之路。
1997年7月21日，集团内首家规范的股份有限公司“浙江正泰电器股份有限公司”经浙江省人民政府批准成立。以此为契机，对集团所属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造，组建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要求发展企业，并向国际化企业迈进。
而从2003年至今，确立“打造国际性电气制造基地”目标，逐步形成柳市为低压、仪表和建筑电器制造基地，上海为高压输配电设备制造基地、嘉兴为输配电配套设备基地，杭州为工业自动化和太阳能生产基地的“长三角布局”。
在研发上，正泰不吝投入，收获颇丰，迄今为止，正泰拥有200多项国家专利，投资5000万元的德国DEKRA实验室，形成了以温州为基地、上海为中心、北京和美国硅谷为龙头，相关科研院(所)为依托的信息网络和技术开发体系。
这种“围绕主业，围绕特长，扎扎实实搞创新”的方式，自2015年起，正泰电器正悄然发生巨变,公司从低压电器的元器件制造商发展成为集低压电器、建筑电器、自动控制、智能用电、新能源、新能源汽车、环保、金融于一体的系统解决方案提供商。
直到2016年成功注入光伏资产，并开启了从装备制造企业向智慧能源解决方案提供商转型之路。正泰低压业务发展策略可归纳为中高端升级、全球化、项目解决方案营销”三大战略。根据2018年年报和2019年一季报，正泰低压电器毛利率和市占率回升明显，反映了三大低压战略推进顺利且效果正在持续释放。（详见图9、图10）
南存辉对证券时报表示，三十年来，我们始终坚守实业，就是一根筋围绕电力设备，如今向新能源转型发展，一路上就是围绕“电”字做文章。没有搞别的东西，不断的投入生产，投入创新。那个时候看上去好像很傻，其实我觉得我们想得很明白：一辈子能做成一件事情就很了不起了。（产品比那些跨国公司的报价都要低，质量却不比他们差。”正泰电器深耕低压电器行业34年“国际本土化”还有很多文章可做 证券时报记者张一帆）
而胡成中的德力西则走的是另一条路。德力西从1998年开始，走上了多元化的道路，在再生资源领域、房地产和并购国内企业上多有动作。先后盘活了新疆旅客运输公司、新疆双安公司、新疆生产资料公司等，成立了吐鲁番葡萄股份有限公司。同时，德力西还在全国建立了十多个现代物流园区，并投资3.8亿元兴建在乌鲁木齐德汇国际广场。
胡成中提出，凡是加盟德力西的半紧密层企业，都让对方控股，可占到51％，而自己则只要49％。这样一来，使对方打消了被吞并的的顾虑。现在，德力西控股企业已达100多家，产品已有300多个系列、26000多个规格的产品，形成了高、低压电器元件和成套电气控制设备、仪器仪表、汽摩配件等主导产品。
2004年，德力西和北京物美集团、安徽南翔集团和河北新奥集团联手，成立“德美奥翔投资有限公司”，打算投资500亿元到600亿元，在全国兴建20多个综合物流园区。不久前，物美董事长张文中遭调查，胡成中的物流园区梦想成为悬念。（分道扬镳胡成中南存辉斗法2009-12-15 全球品牌网 ）
从1998年胡成中在上海设立德力西集团开始的十多年时间，德力西走的是一种多元化扩张道路。其中，并购重组是一条经营主线，即产业资本运营之路。2017年1月，由德力西控股，位于新疆的“德新交运”在上交所上市，还有2011年控股重组位于广东江门的上市公司“广东甘化”，也是相当成功的并购投资案例。另外其投资的上市公司还有2015年的绿城水务、德长环保，一家在上交所上市，另一家在新三板挂牌。
胡成中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强调，德力西现在推行“1 X”的发展战略。其中，“1”是电气制造，这是主业；“X”目前涵盖的环保、交运物联、军工、新材料等产业，主要是通过资本运营的方式取得的。（德力西向何处去？胡成中卸任多职位多公司业绩下滑2019年03月25日 新京报）
胡成中特意强调了树立资本运营的理念的重要性，所以德力西与正泰的扩张也呈现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势，前者是主业产业链的自然延伸，后者是借助资本力量的强行介入。
还不是大结局的结局
2019年5月6日，德力西集团的2018年度财务报表显示，集团2018年营业总收入131亿元，同比小幅上涨；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约6.1亿元，而上年度为8.4亿元。旗下两家上市公司广东甘化与德新交运相继出现亏损。
广东甘化2018年报显示，当年实现营业收入4.09亿元，同比下降13.85%；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9807.12万元，同比扭亏为盈。不过，从更能反映主营业务盈利能力的扣非净利润指标看，广东甘化亏损7111.32万元。德新交运方面，2018年实现营收1.7亿元，同比下滑13.6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59亿元，同比增长855.75%；但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德新交运陷于亏损。
业绩下滑之际，德力西集团创始人胡成中卸任总裁职位，由其子胡煜鐄接任。
正泰电器发布2018年年报和2019年一季报显示，其盈利能力显著回升，2019年一季度业绩增长亮眼。2018年，公司实现营收、归母净利润、扣非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74.2亿元、35.9亿元、36.5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7.1%、26.47%、38.81%。2019年Q1实现营收、归母净利润、扣非归母净利润分别为59.9亿元、5.42亿元、5.27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7.66%、-11.6%、-12.11%。（详见图3、图4）
当我们把两家公司的发展历程与现行经营状况做了一个匆匆罗列，尽管是依据公开的年报等数据的客观展示，但仍难免会给人留下厚此薄彼的印象。但正泰与德力西复制到今天，主要都是由他们的实际经营者不同的个性与经营理念所造就的。
尽管我们的标题用了相爱相杀的字眼，两家企业到目前的经营状况也有了明显的区别，但由于他们所处的行业是一个现时正经历充分的市场竞争的行业，市场态势的瞬息万变决定了其盛衰兴旺可能也就在一瞬间，所以他们的竞争还远未到真正分出胜负的时候，相反，两位领导人纵横市场几十年留下的独特的魅力与佳话，也许会成为这个行业的后来者所经久谈论的话题。
作者|刘工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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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狐 反做空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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