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台》里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是“按部就班”地走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包括蔡素芬、八婶、刁菊花、韩梅、周桂绒等等,结婚、怀孕、生子、离婚、二婚……绝大多数女人的生活都离不开这些“约定俗成”。
但却仍有一个特立独行,那就是靳导。
这个将事业作为人生最大梦想的女人,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艺术上,而耽误了自的个人大事,为自己立了“事业型女强人”的招牌,你看她每次坐在台排拍戏,那“女汉子”坐法,甚至为了将工作做好,对着瞿团瞪眼睛拍桌子,这是属于她的“铁骨”。
但你也能看到她的“柔情”。当顺子过年将她家乱糟糟的房子收拾干净时,她说:“没想你还是个暖男,谁找到你谁幸福”,流转的眼里,有着泪光;会因为《人面桃花》烂景气得说去喝酒,其实又心软地坐在了最后一排观看;当大雀儿去世,哑巴成功接替,当演出完美成功,她给了哑巴一个大大的拥抱,谁又说她心底不柔暖呢。
这样“两面”的靳导,不过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在她身上,我看到了属于她的三点特质,也看到了她的不平凡,甚至是伟大。
01 对事不对人
靳导对事不对人,她心里头的事就只有将秦腔团的每一场戏排好。做得好的,她会毫不吝啬的给予表扬,谁要是影响了排戏,她能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而她对刁大顺带领的这些农民工,她也从没有轻视,甚至是将他们也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看到蔡素芬做出的“桃花网子”,她欣喜若狂“这才是咱想要的嘛,桃风柳浪,这是我梦里想要的”,而后对蔡素芬竖起了大拇指;《人面桃花》去北京巡演获得圆满成功,她对着刁大顺说:“你这打光打得不错,难怪角儿指定让你来”;后来团里继续排戏《人面桃花》,看到哑巴能圆满接替了大雀儿。她说:“这娃简直就是个天才,艺术感太好了”……
而当角儿一定要大顺打光而他罢工后,她会放狠话:“彩排那天他敢给我耽误事,我跟他没完”;瞿团欺骗她装桃花网子,但最后却仍然苦于没有钱,她会拍着桌子,恶狠狠地说:“你欺骗我”;丹丹姐特意过来看场子,却不经意打扰了团里的排练,她稳稳地坐着也不相迎,还有些不满地“瞟”着被短暂停工的舞台……
她,就是这样一个对事不对人的,有自己原则的人。而在这之下,却也有她满满的“人情”味。
团里排戏,刁大顺带了一大袋子油条问她是否要吃,铁扣取笑:“你个烂烂油条,你好意思给人家嘛”,可靳导却说:“吃了嘛,刚好没吃早饭呢”;她问墩墩是否把媳妇说下了,说:“等他说下媳妇,我给他随份子”;大雀儿去世后,因为墩墩的不能胜任,她气急的说:“大雀儿大雀儿,你今儿怎么回事”,当墩墩从后面出来,她感伤又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然后很耐心地指导墩墩……
而同剧里的铁扣,除了吞这些农民工的工钱,他说话也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并开口就骂。
因为刁大顺接了老姚的活,他恶狠狠地骂:“你个吃里扒外、卖主求荣、内外勾结的东西……这些年没我,你们还能吃装台这碗饭吗,饿死你们这伙人……以个一个那怂样子,五马六道(稂莠不齐)的,龟五锤六(乌合之众)的……有一个好货吗”;甚至在最后墩墩因为胜任不了推台子的活,也被他数落:“瓷嘛二楞(呆头呆脑)的,这要放在驾校,那教练大嘴巴,早扇脸上去了”;买了橘子,对着秦腔团的人:“吃吃吃,别客气”,却在猴子他们也要吃时,丢了个一个去舞台“我给你们这伙子,就当我喂了啥了”…
其实,在他心底,是有些看不起这些人的,因为这些人靠着他吃饭,让他有一种优越感,而有时候并不是这伙人做得不地道,也或许对有些活确实力不从心,但他却“对人不对事”,少了一份人情味。
02 精益求精
《人面桃花》几乎是贯穿全剧的一部戏,而“桃花网子”也是困扰靳导,让她执着坚持了许久的事。
为了能南方巡演,团里排练了《人面桃花》,面对寒酸的景,她一再要求瞿团换,不仅排练时一遍一遍地劝瞿团,让他下定决心给准话,排练完后,还跑到瞿团办公室继续游说,就像她说的:“花不花钱我不管,时间来得及来不及我也不管,我只管艺术效果”。
全国传统戏曲汇演,去医院看望故意罢工的角儿后,她又开始劝说瞿团换景,没想到瞿团居然答应了,她刚开始还有些不信,随后久违地笑了起来,热情地抱住了瞿团:“我的瞿团哥呀,你真是太棒了,今天妹子请你吃大餐”。
可却在吃饭时,又被瞿团的没钱给气得拍桌子,靳导说:“咱团排练的演出所有的补助费,我全部不拿,不够我在贡献两个月工资咋相(相)”,在瞿团说就算自己拿几个月工资也是杯水车薪并透露了秦腔团的现状,靳导眼泛泪光:“没钱,拿啥改桃花的景了嘛”。
后来,蔡素芬出主意,找了二代的爸爸,赞助了秦腔团,才将桃花网子给做起来。排练完后,她仍然默默伫立在舞台上,桃花网子前,她思忖许久……
就是这样一个,为了桃花网子,坚持初心,也能放弃子的个人得失,只为将《人面桃花》得以最完美的展现,北京巡演的巨大成功,她的确有才华,这个桃花网子,确实让戏更完美、更精彩。
一波三折的“桃花网子”,让她终于梦想实现,就像瞿团说的:“你是最有理想的大导演”,她确实值得如此夸奖,她对工作的“精益求精”和执着劲,让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女人,透着一丝不平凡和伟大。
03 奉献
做了妈妈的女人是伟大的,但没有做妈妈,而是将自己的一生献给自己热爱的事业,尤其是一份有着重大意义的事业时,这样的女人,同样伟大。
大年初一,大顺去靳导家拜年,靳导却仍在家里搞艺术创作,家里乱七八糟,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她,孤身一人,看着她习惯性地拿起茶杯,却没有水的那一刻,挺为她心疼的,尤其是刁大顺帮她收拾完屋子,她靠在刁大顺肩膀的那一刻:她真的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已经错过,或许余生也会错过“幸福”的女人,却将自己一辈子的年华奉献给了她热爱的戏曲事业,而这,对她来说,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当因为桃花网子,瞿团给她讲团里的现状时:“秦腔团这现状,难啊,就说咱招的这批学员吧,平时都说普通话了,这普通话咋能唱秦腔嘛,推广普通话我同意,同时也要保护地方方言才对呀”,其实,这样的现状又何尝只是秦腔的现状,这些文化遗产,需要有人继承和发扬光大,而这背后,有着无数个在平凡之中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人。
靳导就是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奉献给艺术,只为了艺术和她所热爱和坚守的,她,不伟大吗?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前段时间因为没有生孩子而被怼的舞蹈家杨丽萍,有网友讽刺她的人生是失败的“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败就是没一个儿女”,而杨丽萍也高情商地说:“我的舞蹈作品就是我的孩子”,一个女人的成功不是靠孩子来获得,就如已婚已育的戚薇力撑杨老师说的:“还把儿孙满堂当成女人的唯一成就……生育工具?我们早就不是了”。
是的,杨丽萍将自己奉献了给了舞蹈,成为了我国第一个举办个人舞蹈晚会的舞蹈家,她不成功吗?她的“孔雀舞”足以惊艳整个时代,她为舞蹈事业所做出的贡献,也足以让我看到她的伟大。
正因为有了靳导、杨丽萍这样平凡且不凡的人,在自己热爱的事业里放弃个人“幸福”,用另一种方式成就她们自认为的“幸福”,这又何尝不可,何尝不是一种付出和伟大呢。
靳导最后给哑巴的那一个拥抱,彻底让我哭得不能自已。
她,一个看起来雷厉风行、严于律己、拍案而起的“女汉纸”,对工作精益求精,并将自己奉献给了她所热爱的戏曲事业,但她同样对人温暖有爱,一个平凡却伟大的女人。
这样的靳导,谁不喜欢呢。
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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