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网红、搞直播,中国“小店”积极复工

城市深处小店(多国小店经济花样找出路)(1)

编者的话:小微企业经常被称作经济的“毛细血管”,它们与个体户一起,组成全球各个城市最基础的“小店经济”。“小店经济”不仅为人们的衣食住行提供便利,也是消费市场重要的基础设施。受此次新冠疫情影响,这些小店由于其本身的脆弱性,往往面临比大型企业更严峻的挑战。《环球时报》记者通过调查,发现多国“小店经济”正通过各种方式,为自己的生意按下“重启键”。

本报记者 赵觉珵

根据国家统计局17日公布的数据,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78580亿元,同比下降19.0%。按消费类型分,餐饮收入6026亿元,下降44.3%;商品零售72553亿元,下降15.8%。这显示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对于商店、餐厅等小店造成巨大影响。

今年目标只有一个,“活下去”

根据中国第四次经济普查的数据,全国有年销售额在500万元以下的中小微企业单位1807万家,占全部企业的99.8%,中小微企业吸纳就业人员2.33亿人,占全部企业就业人员的比重为79.4%。此外,全国还有个体经营户从业人员14931.2万人。“小店经济”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湖北省统计局副局长叶青日前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提到,他并不担心湖北的大中型企业复工复产情况,根据数据,规模以上企业的复工率已经处在较高水平。然而,餐厅、理发店、超市等中小型服务业商户,还需要较长的时间恢复元气。

在湖北黄冈经营一家理发店的霍先生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年前计划多招人手、装修店面的计划彻底不敢想了,今年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下去’”。霍先生告诉记者,自己的小店只有十几个员工,如今顾客锐减,还要根据防疫规定购置测温仪等设备,一些护发染发用品还涨价了,“能撑下去已经是幸运的了”。

有的选择直播“谋生”

在《环球时报》记者采访中,不少店主都提到了同样的问题:线下客流大幅减少,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也都选择同样的解决方式——拓展线上渠道。

在北京海淀区开设菜店的陆军就在儿子的建议下开始尝试将小店上网,入驻某线上外卖平台。“我也不懂电视里说的生鲜电商是什么,但是确实让店里的菜好卖多了”,陆军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上线外卖平台后不久,菜店的生意就又有了起色,一天的销售额也能有近千元。

“我们2月10日正式开始外带业务,3月中旬恢复堂食,但现在客流量也只恢复到一半水平”,李惟沁是上海一家精品咖啡馆Bath Coffee创始人,咖啡馆位于徐汇区永康路上,这里也被称为“咖啡一条街”。3月份,李惟沁参加小红书平台组织的“手边的咖啡地图”话题活动,他通过直播的方式,在线上教授各种创意饮品的制作方式,也为自己的咖啡店引流。如今,李惟沁的咖啡店也成为一家“网红咖啡馆”。

上述小店们在疫情中“谋生”方法中并不新奇,甚至有些传统。在这几个月间,通过淘宝、拼多多、抖音、快手等平台,大量的小店店主带起一波直播带货的大潮。根据淘宝公布的数据,淘宝直播2月新开播商家环比增幅达719%,直播商家获得的订单总量平均每周都以20%的速度增长。

有的选择苦练内功

除通过电商平台拓展销售渠道外,不少小店、小厂也在想方设法让线下的主体业务重新恢复活力。

对于一些小型工厂而言,新冠疫情的“停摆期”则成为他们苦练内功、调整经营策略的契机。浙江是全国轴承出口最多的省份,这里聚集了一大批规模不同的轴承企业。新昌一家轴承工厂的负责人程宝国15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经过此次新冠肺炎的考验,他开始削减产品出口份额,寻求打开国内市场。“虽然疫情让工厂亏损严重,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看清楚未来该怎么走”,程宝国说,作为一家人数不足百人的小厂,“海外市场这次显示出的风险太大了,国内虽然竞争激烈一些、订单利润低一些,但市场潜力是巨大的。”近日,程宝国的工厂正在抓紧重新制定符合国内需求的产品标准,并且优化生产流程,提升产品质量。

国家税务总局政策法规司副司长王世宇3月底表示,一段时间以来,我国部署出台包括小规模纳税人减免增值税等四批税费优惠政策,支持“小店经济”发展。比如住宿餐饮、美容美发等生活服务业,国家已经明确在一定时期内取得的收入免征增值税;餐饮住宿等困难行业亏损结转年限由5年延长到8年。

走进日本疫情下的“深夜食堂”

城市深处小店(多国小店经济花样找出路)(2)

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蒋 丰

为缓解新冠疫情对经济造成的冲击,日本东京都决定为受疫情影响的小微餐饮店的转型提供初期费用补助,一家餐饮店最多可拿到1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6.6万元)。日本有大规模的个体经营者,像《深夜食堂》那样的小店,在日本更是多如繁星。《环球时报》记者近日走访日本繁华地段的“深夜食堂”,看看他们如何生存。

自4月8日起生效的“紧急事态宣言”,让日本东京都的人口外出骤减七成,《环球时报》驻日本特约记者常坐的有乐町线地铁池袋方向,即便是上班高峰时段,车厢内也是一眼便能望到头的空荡。地铁在距离池袋还有一站的要町车站停下,记者下了车。从要町车站六号出口出来,向着池袋方向走,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家日本夫妇经营的卤肉饭馆。别看这小馆子门脸不大,里面最多只能容下6名客人,但日本《朝日新闻》等媒体都曾来这里采访拍摄过。正常情况下,每天午餐时间,门口都排着6到10人的队伍。不过现在店里店外除了夫妻二人,再也没有旁人。男店主说,开店快20年了,今年4月1日第一次尝试着做盒饭,指望能吸引到人来买。但来买盒饭的人一天也没几个。“不开业吧,一分钱不进还要交房租。开业吧,水电杂费都是钱,又卖不出多少份,日子难过啊”。

往前又走了800米,看到一家小小的乌冬面店。老板兼大厨兼跑堂的是一位叫河野的60来岁的先生。因为距离日本立教大学比较近,又价格便宜,所以常有一些地方城市上京就学的穷学生到这里吃午饭。在店门口,记者看到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好消息,房东出于善意,疫情期间降低房租,我也想将这份善意与大家分享,到6月末为止,每星期一当天,各类乌冬面一律便宜50日元。”疫情之下,房东和租户互相扶持,让人感慨。

走至池袋车站西口,看到了鸣门鲷烧本铺的厚重的木制大招牌。这是一家加盟店,由一对年轻夫妇在一年前刚开的,专门卖红豆馅鲷鱼烧。店铺靠着车站出口,往常进出人流很多,但眼见着现在街上人影零零星星,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我们年轻啊,体力就是优势”。夫妻俩告诉记者,4月以来,他们就为周围的居民提供代买服务。有的家庭只有一对老夫妇,出门容易感染,家里今天缺大米明天缺蔬菜的,就可以打电话让他们代买后送货上门。还有的人家请他们上门来拿要干洗的衣服、邮寄的包裹,帮忙送去干洗店和邮局。除代买的商品费用外,只要额外支付500日元“跑腿费”就行。

“学习工厂”帮德国“小店”转型

城市深处小店(多国小店经济花样找出路)(3)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 木

“疫情危机加快小微企业转型!”德国《经济周刊》报道称,德国99%的企业都是中小企业,尤其是人数不足50人的小微企业。在疫情中,小微企业纷纷通过“特别计划2020”“智能小店”和“学习工厂”等措施,推动企业转型。

法兰克福的采尔大街是德国销售最旺的购物街之一。平时,这里每天的行人有近10万,但自从疫情扩散后,这里的行人减少八九成。在采尔大街周边开比萨饼店的马里奥的生意大受打击。马里奥的店铺虽然才几十平米,但因为价格公道,口味纯正,平时每天能吸引上百名客人。“现在按照规定,店内不能堂食,只能做外卖,加上来这里的行人稀少,生意每天也就二十多个。”他对《环球时报》记者说。

但马尔奥发现,疫情对网络销售的零售商打击要小于实体店。因此,他从三月中旬开始,设立网络销售。他请技术人员制作专门的网页,并通过谷歌推广,进行外卖送餐。同时,他还与德国食品订购APP、比价网站等合作,扩大销售渠道。“现在生意又上来了,甚至比以前还好”。

来自德国不伦瑞克的波西尔在家乡继承一家具有60年历史的家族门窗家具制造厂。厂里除了制作门窗、桌椅及传统家具外,也提供上门安装、修理产品的业务。波西尔告诉《环球时报》记者,他们家具厂在疫情中仍可以开业,但生意也受到影响。“疫情是一种困境,也是一种机会。”他说,疫情让他更多思考企业的发展,怎样才能长盛不衰。波西尔找到的答案是——提高产品的技术性。为此,他决定与德国不伦瑞克工业大学一家研究所合作。以前最让厂里头疼的是制作多弯曲家具。这些手工制作不仅制造成本高昂,还常常达不到标准。现在,他与研究所合作,将研发一种新型机器,可以对大型木质进行自动化构建切削生产,同时他们还将开发扫描系统,3D打印家具等,完成企业的数字化转型。

为了提升小微企业实力,德国各州都建有“学习工厂”,提供网络课程。来自柏林的旅游公司经理贝阿特对记者说,疫情对旅游业的打击最大,几乎没有业务,现在公司的20多名员工都在“学习工厂”进行再培训,比如如何开辟亚洲业务、加强网络推销等。在学习中,她还发现一些新的业务。公司开始尝试在网上销售手信、旅游书籍等,而员工则成为网络顾问。

德国中小企业研究所专家普洛兹特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小微企业要经受像疫情这样的大考验,关键还是要提高抗压性,比如加强产品数字化、独特性和技术性等。像德国莱比锡一家只有20多人的小公司,每年只生产五六台精密机器,每台售价100多万欧元。因为技术先进,没有替代性,产品一直供不应求。

来源: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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