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N多年以前,我经常参加F心理成长小组的活动,因为我满腹诗书、知识面广且能言善辩,没几回合就成了沙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由于我身上散发着文化人特有的优雅气质,所以女生都愿意跟我接近、与我为友,在其中的一次活动中我因为表现突出惹眼而引起了在场女生HJX的注意,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她,虽然长相不算甜美,但是她给我的感觉还算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经过我主动的搭讪,我们一来二去就成了好朋友,从聊天中我得知她是晓庄学院的酒店管理专业的学生,但在业余时间长期接受美术的训练,正因为这点我们找到了共同的语言,她喜欢画画,我喜欢音乐,俗话说艺术都是相通的,她把美术上的那套原理用在音乐上也能得到一两点心得体会,并因而在听了我写的曲子以后对我不住地啧啧称赞,从她对我的言谈举止中我能感觉到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没约出来在玄武湖走几圈、聚在一起交流几次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分享音乐,她分享画画和生活经验,似乎我们两个都能在对方身上找到很多相似之处,并由此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但不久我们之间就产生了裂痕。

我们都知道绝大多数人处朋友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去“为对方好”,HJX也不例外,在目睹了我自闭在家埋头钻研高深学问、不接地气的近况后,她时常劝我出来工作、走上社会施展自己的才能,有一次我们在QQ上聊天的时候,她又开始叨叨唠唠地提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出来工作吧,哪怕刚开始做义工也好。”她语重心长地说。

“不行,我有自己的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就我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暂时还没法工作。”我反驳说。

“有理想是好的,但是必须在现实中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实现它,一个在悬在半空中跑的人永远都没法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样子。”她苦口婆心地劝我道。

“不是我不想工作,就我目前的情况来说,走上社会充其量不过帮别人跑跑龙套罢了,我不甘心一辈子就做个平凡无奇的人,我现在还在积蓄力量,在厚积薄发之前我是不会‘下山’的!”我向她解释道,希望她能理解我的苦处。

“那不工作你又想怎样呢?难道就这么一辈子赖在父母身上,永远都不能自力更生?”她用反问的口气问我道。

“我的理想是成为国际上一流的大师,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而已,也许我一辈子都没法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我绝对不会向现实妥协!”我果敢坚定地回答。

“你怎么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不可能的!你这是在装逼!”她开始用严厉的口吻教训我。“真想把你给骂醒!”

“你不懂,我跟你讲了也没用!”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骂能起到什么效果呢?你一骂朋友就没得做了。”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就不要和我聊天了!”她决绝地回复我说。

就这样,我们的谈话不欢而散,我能看出来她抱着一种中国人典型的集体主义思想:以一种主流价值观为标准去衡量所有人。中国人对成功的理解就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没钱、没房、没车、没女人,甚至都不能走上社会自食其力哪能算得上成功?或许在所有人眼里,我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活在一个自己虚构出来的世界里而已,而我却以为在当今这个文化和价值多元的社会当中,人可以有一百万种存在的方式,过时的传统在衡量一切人、一切事的过程中早已显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当今社会中,只要不犯法、不堕入邪门歪道,一个人干什么都无可厚非,更何况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充实自己嘛!如果说这次分歧不足以从根本上破坏我跟HJX关系的话,接下来的一场风暴则彻底撕裂了我俩的友谊。

交往的定义(朋友的界定)(1)

我时常用理性去规划自己的人生,这样我的理想才能一步一步地被实现出来。要想在艺术上出人头地,必须得依靠南艺专业老师的指点和提携,若单凭我自己,我黄某人一没关系、二没门路、三专业技巧又不算不上特别扎实,想要成为国际上最顶尖的人物谈何容易?但我相信凭着自己艰苦卓绝的毅力和过人的天赋,稍加锤炼自己一定能成为自己理想中的那个了不起的人物。在反复权衡利弊后,我又厚着脸皮去求十多年前在南艺读书时经常打交道的一个老师,希望由他出面说情,学校能提供给我一定施展才能的空间和余地,毕竟我也不笨,只要“下水游泳”,有朝一日我一定能锤炼成一个“游泳健将”。一方面或许是我自己太天真了、我总是用自己单纯的头脑去简化这个复杂的世界,我以为凡是老师都有爱才、惜才之心,老师嘛,教书育人、传道受业解惑,但凡是个好学生,老师都会格外怜爱,我在南艺呆了好几年,我黄某人几斤几两他们这些天天跟我打交道的还没有个数?另一方面被我搭讪的那个老师W说穿了在南艺也就是个跑龙套的,别说帮我上位了,他自己在南艺也不过跌跌爬爬、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不小心犯下的一个小错误就能成为学校把他一脚踢开的理由,从此丢掉饭碗,流落街头讨饭吃,因此不管我如何巧舌如簧地跟他提要求、口齿伶俐地跟他讲条件他都推三阻四、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正所谓萧何月下追韩信才成就了汉室四百年江山,如果得到赏识,并对我的才能稍加利用,保不准就能创造出轰动一时的成就和惊天伟地的事业,但是W暧昧不决和优柔寡断的态度让我感受到更多的是寒心、是即便我有天大的才能也逃不过被埋没命运的悲哀感,在遭受了好几天冷遇后,恼火而急躁的我最终我撂下了一句狠话:如果你帮不了我就算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凡男人都以事业为重,如果你对我的事业起不到任何促进作用的话,你不要指望我会在你身上下功夫!W天生就有点自卑,在混迹南艺的这么二十几年中他没少看各种大咖、教授的脸色,现在竟然连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瘪三都敢骑在他头上让他难堪,他的愤怒一下就爆发了。

在我发出微信几分钟之内,他就用强硬的口吻还击了我:你还是那么幼稚!(这话的潜台词就是:你不花钱还想来我们南艺找路子?你以为跟我聊几句天、跟我讨个近乎我们就会将你奉为至宝、捧得高高在上,甚至给你一个光明的坦途吗?做梦吧!)这三年来你一点进步都没有!(潜台词就是你只有在我们面前低头哈腰地装孙子、不仅我W窝囊、你还必须跟着我一起窝囊你才算是有进步),你再这样下去你这辈子就废掉了!(潜台词就是你这么大了要工作没工作、要对象没对象,就算你努力死了也不可能有人赏识你的才华,你一辈子就是个大屌丝),你赶快跟你父母讲讲问题的严重性!收到他回复的我立马也开始不淡定了:你以为你自己算个什么破玩意儿?老子跟你套近乎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他妈的也不过就是个端茶递水跑龙套的,有资格在我面前拿班做势的吗?怒不可遏、感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甚至自己前途被毁的我失去了理智并开始发朋友圈谩骂和攻击南艺:“南艺老师都给老子滚远点”,“你们自己弹了十几年连个屁都不是,还敢跑到我面前丢人现眼”,“除非让我做你们南艺的土皇帝,否则跟我来往连门都没有”,“你们不是喜欢钱吗,我送你们一箱冥币给你们带到阴间慢慢用”,“你们这些崇高的败类,你们毁人不倦、败人前途的事干得还少吗”。朋友圈是人人都能看到的,所以平时经常跟我保持联络的好几个自以为正派的朋友都在受不了我这种小流氓式谩骂的同时怀疑我的人品并把我给删了,HJX也是其中之一,她可能认为“南艺那么专业的机构,我们想进还进不去呢,南艺老师我们想巴结都来不及呢,你这个小瘪三敢跟南艺叫板,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敢三言两语把南艺老师给得罪了,后面有你好果子吃呢!”可是在混迹南艺的几年中让我深有体会的是,南艺老师都是流氓,南艺老师只认钱说话,不花钱即便你有天大的才能也不可能得到南艺老师的赏识和认可,对待这些人除了流氓式的谩骂、恐吓和威逼还有别的法子吗?话说你跟一只狗讲道理,狗会理你吗?你对一只猪唱歌,猪能感受到你的情绪吗?

交往的定义(朋友的界定)(2)

就这样我跟HJX彻底绝了交,我感觉在我们交往的整个过程当中,HJX都是在发挥自己的理性高高在上的指摘我:“你夜郎自大”、“你在装逼”、“你不出来工作你就是个废人”、“呆在家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所作为”,除此之外其中几乎没有夹杂着任何亲切、同情和关爱的情感。相反,胡纪元老爷子的态度倒是可圈可点,同为作曲、与我惺惺相惜的他能对我的现状感同身受,他知道我太渴望有一个伯乐来挖掘我的才能、给我提供机会让我能有所作为了,因此在这过程中一直不停地安慰和疏导我,并在我面前数落南艺老师的各种不是,甚至怂恿我找记者曝他们的光,也正因为这件事我跟这位年龄相差近60岁的耄耋老人结下了忘年之交。仅仅在这件事上我们就能看出谁是刎颈之交、谁是那种经不起考验的假朋友,交朋友凭的是什么?就是一种情感的能力,缺乏了情感的纽带那还算的上是朋友吗?在你落难之时站在绝大多数人的立场上批评、指责你,甚至弃你于不顾的那还叫什么朋友?在我看来,老师和朋友两个概念是有区别的:任何一个老师(当然我指的不是W,在我看来他连做老师的资格都不配,他只不过是夹杂在老师队伍中的一个小混混)都有自己的标准和原则,他收了学生的钱必须保证把学生教会、让学生达标,只要学生天性懒惰、不求上进、学了半天都没有一点进步,他就有权利骂学生、站在理性的立场上把学生臭的一文不值,并以这种方式让学生奋发向上、摆脱恶的天性。而朋友则不同,相较于运用冷冰冰的理性去评判对方,朋友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共情能力:当一个保险推销员遭人冷眼、被人扫地出门时,真正能跟他成为朋友的是站在他立场上安慰和理解他、而不是数落他没出息的人;当一个外卖小哥因为赶着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午餐送到目的地而撞伤了你,真正能跟他成为朋友的是不跟他计较、甚至反过来为他殚精竭虑、而不是对他破口大骂的人;当一个清洁工阿姨因为体力不支而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地坐在路边上休息,真正能跟她成为朋友的是为她递上一瓶冰镇可乐、而不是不顾她的身体状况对她提出硬性要求的人;当一个挑粪工干完了活蓬头垢面、满身臭味、灰头土脸地向你走来,真正能跟他成为朋友的是腾个地方让他洗澡、而不是嫌弃和躲着他的人。一个人之所以站在理性的立场上指摘对方,是因为他不能设身处地地想到对方的苦处和难处,进而产生出一种同理心,试问不论你是谁,你愿意找一个在你落难和软弱时指摘你、嫌弃你的人做朋友吗?

有人可能会站出来反驳我,我王二麻子本来就是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一天到晚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们小区的社工张三闯进了我的生活,他把我从游手好闲的状态中拉了出来,通过严厉的督促让我学会了一项技能、为我谋了一份体面的差事,甚至为我介绍了一个对象,现在的我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如果当初如果没有这个人出现的话,我的人生将会是一片黑暗,我现在估计只能沦落在社会边缘、吃低保勉强度日了,难道这种人不能算是我患难与共、亲密无间的挚友吗?如果按照你的理论,只有那种能跟我产生共情、陪着我混吃等死的才算得上是朋友,难道朋友的本质不就是为你好、帮助你走出困境,甚至从悬崖边上把你拉回来吗?对于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如果非得死抠概念的话,帮助你走出困境的只能算是老师、恩人,而不能列入朋友的行列当中。讲句难听点的话,假如我是个小偷,真正能跟我做朋友的必定是在我扒窃失败、惨遭毒打甚至送进看守所以后能对我感同身受、站在身边安慰我的那种人,而不是用严厉的话指摘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他妈的活该”、“你继续这样下去会吃更大的苦头”,因为一旦一个人对朋友运用了理性,他与对方之间的关系也就从朋友转化成了老师或恩人,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杀了人、抢了银行我还非得站在你身边为你摇旗呐喊、把你夸得头头是道,朋友不是不会劝阻对方,即便你要劝一个朋友,你也必须在劝阻的同时语带温和、含情脉脉,运用你的情感能力去跟对方沟通。朋友都是臭味相投的,但是好的朋友在臭味相投的同时能给予你一定的指引,但即便他的指引能为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其中必须包含着浓厚的情感要素,脱离了情感,再有价值的指引也只能算得上是冷冰冰的指摘。

交往的定义(朋友的界定)(3)

当然,并不是做了你的朋友就非得无条件的迁就和忍让你,朋友之间是有原则和界限的,只要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就已经不是朋友了。比如说你杀了人要躲在我家,我就有权利举报你的行踪,我不可能因为跟你感情深厚就协同你犯罪、帮助你逃逸,甚至为你去坐牢,虽然我可能在你眼里算不上两肋插刀、肝胆相照的那种过命朋友,但是鉴于一个人需要朋友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在孤独和落寞的时候寻找一个可以倾诉和分享苦恼的对象,而不是没有原则的迁就朋友,甚至被对方拉下水,我的“弃朋友于不顾”的行为也就无可厚非了。古往今来多少人锒铛入狱都是因为交友不慎,拉他们下水的朋友先是伪装得含情脉脉、嘘寒问暖,并在情感上对你提供极大的支持,之后再一步一步突破你的原则和底线,利用你情感上的依赖性将你拖入深渊,所以尽管情感是维系朋友之间关系的纽带,但是交朋友也需带有几分理智,一旦对方触碰到你的底线就立马跟他说拜拜。

朋友之间不是不会翻脸,也绝非彼此永远平安无事、不产生任何摩擦,但是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翻脸后的朋友一定能像原来那样和好如初,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边打边骂谈恋爱”,这句话不仅仅用在男女恋人身上,也可以用在朋友那里,适当地风波和矛盾不仅不会破坏朋友之间的友谊,反而能成为朋友之间的润滑剂,因为只有通过风波一个人才更有可能看清自己身边朋友的真面目。患难见真情也是一种对朋友的理解,讲句难听话,你坐牢了朋友还能来看你,你穷困潦倒了还能有人对你嘘寒问暖,那你才算是交对人了,在你飞黄腾达的时候,一百个对你投怀送抱的至少有九十八个是贪图名利、意图利用你,甚至抱有某种阴险目的的,在他们没有露出马脚之前,夹杂在大多数人当中的他们很难被分辨出来,所以尽管周杰伦、郎朗那些大明星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在所有人眼里风光无限,我却为他们的处境感到担忧,因为他们身边聚集了一大帮虎视眈眈、对他们虚情假意的朋友,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其中的任何一位拉下水,反倒是像我现在这样隐姓埋名地做学问、在普通人眼里没权没势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更容易交到真朋友。

这就是我对朋友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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