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画以质地而言,分“纸本、绢本、绫本”等。其中绫是一种斜纹织法的真丝织物,细密有光泽,又轻薄柔软,颇为书画家所喜。《中国画学全史》亦有载“古画本多用绢,宋以后兼用纸,明人又继以绫。”尤是晚明至清初,文人以“绫”为材,挥毫作画,亦是盛极一时,颇具时代特色。
此前,北京保利2022春拍“仰之弥高——中国古代书画夜场”,曾以“绫本”为专题,征得米万钟、韩菼、陈继儒、龚鼎孳、张照、卢焯等明清文人士大夫的墨迹,亦囊有康熙皇帝的御笔书作,既可以一览“兴来洒素壁,挥毫如流星”的精妙书法,亦可窥知明清书法的承继与嬗变。另有傅山的书法,笔者已于“《七剑下天山》中‘傅青主’的原型竟然是他”文中,略作浮光掠影,不再赘言。
康熙帝(1654-1722) 行书林环《太液晴波》七言诗
立轴 水墨绫本
160.8×61 cm. 63 1/4×24 in. 约8.8平尺
题识:池头旭日散轻烟,开镜晴光近九天。翠柳长条经雨后,绿苹香暖得春先。御沟流出通金水,仙派分来自玉泉。在镐几回陪宴乐,永歌鱼藻继周篇。太液晴波。
钤印:康熙宸翰、稽古有文之章
RMB: 800,000-1,200,000
康熙皇帝,智诛鳌拜,平定三藩,又外御沙俄,收复台湾,亲征葛尔丹等,功绩彪炳千秋,而其诗词文学及书法等,也颇足道哉。清《圣祖仁皇帝庭训格言》载“朕少年好学如此,更耽好笔墨,有翰林沈荃学明时董其昌字体,曾教我书法。张、林二内侍俱及见明时善于书法之人,亦常指示。故朕之书法有异于寻常人者以此。”
其中,沈荃书法尤有名望,入南书房后,得康熙器重。其是明代“二沈”(沈度、沈粲)后裔,家学渊源深厚。而“张、林二内侍”应为明宫旧人,鼎革之后又服侍清廷,其善于书法,且知明人执笔之法,故对康熙“尚香光字”书学思想,深有影响。 [1]
又孙岳颁撰《御制书画跋》中载“朕于古人诸法书无不展玩临摹,而于米、赵墨迹尤珍爱,不忍释手。仿成卷轴,动至盈千。用冀天人交,尽得古人微意,而自忘其握管濡翰之劳也。”则亦可知除董其昌外,康熙皇帝亦学米芾、赵孟頫等。故其书法,有董书之逸,也不乏米书之筋骨风神。
康熙帝(1654-1722)
此为康熙皇帝御笔行书录林环《太液晴波》诗。林环为莆田人,明永乐四年状元。预修《永乐大典》,为《书经》部分总裁官。著有《絅斋集》。此诗收录于《列朝诗集》卷四十一。其中“开镜晴光近九天”与《天府广记》一致,部分“晴光”作“清光”,而“翠柳长条经雨后”则与《絅斋集》不同,“长条”作“条长”,《诗苑天声》亦作“长条”。另有“在镐几回陪宴乐”与《天府广记》《诗苑天声》相同,《絅斋集》中,“回陪”作“日陪”。“永歌鱼藻继周篇”,《天府广记》中,“永”字作“咏”。由此可见,此书作,康熙皇帝当录写自《诗苑天声》,清顺治刊本。
康熙帝 行书林环《太液晴波》七言诗,局部
洪武年间,紫禁城外,又开凿“中海”与“南海”,与“北海”合称“三海”,又称“西苑”,又因元代时曾称“太液池”,故“燕京八景”中“太液秋风”、“太液晴波”、“太液秋波”所指即是此景。明永乐十二年所成《燕京八景图》有评:“天气清明,日月滉漾,而波澜涟漪,清澈可爱,故曰大液晴波。”
康熙帝 行书林环《太液晴波》七言诗,局部
是作应即为刊刻 “燕京八景”碑所题,虽为御笔,却非御制诗,故存入清代档案。其书法布局疏朗,行书书之,结体方整腴劲,用笔谨严清秀,笔酣墨饱。其中香光之致,流淌于墨间,米家之雄厚,也古劲藏锋,似拙实巧,甚是沉着而痛快,应为其盛年佳作也。
龚鼎孳(1615-1673) 草书七言诗轴
立轴 水墨绫本
161.8×50.8 cm. 63 3/4×20 in. 约7.4平尺
题识:玉镜晴含水若空,春山澹冶最江东。遥怜沙碧蘼芜外,一抹残阳古寺红。龚鼎孳。
钤印:春帆、龚鼎孳印、芝麓
RMB: 300,000-500,000
龚鼎孳 (1615-1673),字孝升,号芝麓。安徽合肥人。明崇祯七年(1634)进士。康熙间官至刑部尚书。谥端毅。为人旷放。工书,尝书送魏环极诗卷,间作山水苍郁沉厚。著《定山堂集》。词集名《定山堂诗余》,又名《香严词》。其与钱谦益、吴伟业并称为“江左三大家”。词人陈维崧曾得其慷慨相助。
龚鼎孳 (1615-1673)
龚鼎孳的诗文,标举兴会,感慨兴亡,声情颇是悲壮。此《草书七言诗》,诗名《抵南康后舟中漫兴》,为其自作诗,诗中“遥怜沙碧蘼芜外,一抹残阳古寺红”,《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国雅》评云“红字妙,押全首画境”。此诗可见王士禛著《渔洋精华录集注》中,惠栋的评注。是诗语意借青山明月之佳景,映江河日下谁能止之心境。
王士禛著《渔洋精华录集注》
龚鼎孳 草书七言诗轴,局部
龚鼎孳 草书七言诗轴,局部
其书法亦不受所帖学法度羁绊,随意挥洒,作行书清隽秀硬,自有一格。《清画家诗史》《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也称其工诗善书。是作书法,结体欹侧,中锋、侧锋兼用,笔力粗壮淳朴,骨力苍劲,点画亦是纵横牵绕,满纸飞动,有郁勃放达的气势。
卢 焯(1693-1767) 行书七言诗轴
立轴 水墨绫本
208.1×42.4 cm. 81 7/8×16 3/4 in. 约7.9平尺
题识:黄山旧识门风厚,美士今知惠泽长。身散千金沾梓里,家传一德继槐堂。稀闻倾橐行先志,未有遗籯教义方。奇节伫看邀国典,荣名遥播极辉光。赋赠张数世兄,襄平卢焯。
钤印:卢焯、汉亭、冰玉为心
RMB: 200,000-300,000
卢焯 (1693-1767),字光植,号汉亭,山东益都人,隶汉军镶黄旗。乾隆三年 (1734) 任浙江巡抚,兼盐政。其是雍乾时期的能臣,为官时对于地方的政务弊端也因地制宜,致力革除。乾隆皇帝曾亲撰碑文,以示嘉奖。在电视剧《天下粮仓》中,其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亦是令笔者记忆犹新。
《清高宗实录》中,卢焯因卷入“分家受贿案”,“有百姓数百人喧言,求释放卢,推倒都统衙门鼓亭栅门”,并“数万人赴制府军门击鼓”,为之“呼冤躅足”,可见其甚是得民心。
卢焯 行书七言诗轴,局部
此件卢焯的《行书七言诗轴》,据款识中“赋赠”二字,可知当为其自作诗。据诗意,可知上款人“张数”为黄山人,为人亦是仗义疏财,有厚德,而声名远播,光耀门楣。
卢焯 行书七言诗轴,局部
是作“国典”二字,似有顶格书写,以示法度规章。而整作书写笔酣墨足,各字或大或小,行笔流畅,率意自然,布局亦是疏密有致,对比强烈,线条则有厚重感,部分笔画有牵萦连笔。而帖学的审美之余,偶可见碑书的笔意,可谓“古风朴茂”。
张 照(1691-1745) 行书颜真卿《赠裴将军》
立轴 水墨绫本
175.6×49.9 cm. 69 1/8×19 5/8 in. 约7.9平尺
题识:大君制六合,猛将清九垓。战马若龙虎,腾陵何壮哉。将军临北荒,烜赫耀英材。剑舞若游电,随风萦且回。登高望天山,白雪正崔嵬。入阵破骄虏,军声雄震雷。一射百马倒,再射万夫开。匈奴不敢敌,相呼归去来。功成报天子,可以画麟台。临颜鲁公,张照。
钤印:张照之印、瀛海仙琴
鉴藏印:洁盫审定真迹、贲隅罗冈钟琴初收藏书画印
说明:两方鉴藏印均为收藏家钟琴初之印。钟琴初,广东番禺人。近代书画收藏大家。精于鉴别收藏名家书画,后归于各大博物馆、美术馆。
RMB: 300,000-500,000
张照(1691-1745),初名默,字得天,号泾南、长卿、天瓶居士,室名法华盦,上海松江人。其历经康、雍、乾三朝,康熙四十八年进士,乾隆七年历官刑部尚书,供奉内廷。通法律,精音律,工诗文、书法,兼能画兰、梅,笔致秀雅。
清初时期朝野颇是崇尚“香光体”,而乾隆皇帝所习亦是帖学正脉,如董其昌、苏轼等。正契此缘由,词臣纷纷效之,人人香光。张照书法也初从董其昌入手,继乃出入颜、米,天骨开张,气魄浑厚。查《石渠宝笈》,其中有八十余件是张照恭进内府的臣字款作品,涉及临帖的有二十余件。乾隆九年,其更奉命与梁诗正等鉴别宫廷所藏历代书画,分类编成《石渠宝笈》(44卷),并主持编纂《秘殿珠林》(24卷)。
张照(1691-1745)
关于张照的书法,乾隆皇帝曾赞其“书有米之雄,而无米之略。复有董之整,而无董之弱。羲之后一个,舍照谁能若。即今观其迹,宛似成于作。精神贯注深,非人所能学。”可知其对于张照书法的评价甚高,更言王羲之后,舍张照何人可比拟。
张照 行书颜真卿《赠裴将军》,局部
张照 行书颜真卿《赠裴将军》,局部
此张照“行书颜真卿《赠裴将军》”,诗见于《全唐诗》第一百五十二卷,诗中所言“裴将军”即裴旻,官至“左金吾大将军”。其舞剑技艺出神入化,与“李白诗歌”、“张旭草书”,并称“唐代三绝”。
而张照是作,行笔淋漓,酣畅率意,既有董其昌圆润秀逸之姿,也得米芾之含筋抱骨,有雄浑气象。其书法笔意,又可见将楷、行、草等三种书体,融于其间,行笔转折多变,结体聚散适宜,气势浑朴,甚是难得。
此外,轴中“洁盫审定真迹、贲隅罗冈钟琴初收藏书画印”两方鉴藏印,均为广东收藏家钟琴初之印。
韩 菼(1637-1704) 行书 杨巨源《早朝诗》
立轴 水墨绫本
190×46.4 cm. 74 3/4×18 1/4 in. 约7.9平尺
题识:钟传清禁才应彻,漏报仙闱俨已开。双阙薄烟笼菡萏,九成初日照蓬莱。朝时但向丹墀拜,仗下方从碧殿回。圣道逍遥更何事,愿将巴曲赞康哉。杨巨源早朝诗似清老年翁,韩菼。
钤印:韩菼之印、元少
RMB: 200,000-300,000
韩菼(1637-1704),字元少,号慕庐,凤阳人,生于江苏长洲。康熙十二年,由国子监生中顺天乡试,连捷状元。授编修,纂修《孝经衍义》,历日讲起居注官、右赞善、侍讲、侍读,礼部侍郎、吏部右侍郎礼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著有《有怀堂诗稿》、《有怀堂文稿》。谥文懿公。
康熙皇帝曾赞言“韩菼天下才,学问优长,文章大雅,前代所仅有也……”。韩菼的制义对清代的文风产生甚大影响,有开先河之功。乾隆皇帝敕命编著的《钦定四书文》,将韩菼的八股文作为典范入选。沈德潜在《国朝诗别裁》中亦赞美韩菼:“公于经史有起衰之功,奉敇撰述及一切碎版之文,足以润色鸿业,左右史乘……。”
韩菼(1637-1704)
此为其行书录写唐杨巨源《早朝诗》七言律诗一首。杨巨源,字景山,京兆长安人。开元中,拜中书侍郎,出为魏州刺史。其《早朝诗》全诗按时间顺序进行描写,记录钟声应彻、薄雾笼罩、旭日东升、群臣拜礼,歌颂太平盛世朝拜之景。
韩菼 行书 杨巨源《早朝诗》,局部
韩菼 行书 杨巨源《早朝诗》,局部
而韩菼有状元之才,为官亦正直敢言,交友有始有终,书法则尤擅于行草。是作点画精妙,结体端庄,气韵贯通,笔酣墨饱,不求“奇崛”取势为能事,而又章法谨严,结构线条也是刚柔相济,正气浩然。整作予人之“清真雅正”,甚是契合其士大夫不趋炎附势的“操守”。
米万钟(1570-1628) 行书《烂柯山》七言绝句
立轴 水墨绫本
185×52 cm. 72 7/8×20 1/2 in. 约8.7平尺
题识:双丸阅世怪他忙,为羡仙翁岁未央。假使片时成异代,人天却比洞天长。烂柯山观奕像之作,米万钟。
钤印:米万钟印、仲诏氏
RMB: 300,000-500,000
明代晚期的书法,是满纸风云的时期。其中,米万钟的书法,得益于家学,绝无固守,颇有跌宕疏远之趣,亦善以婉畅的运笔,间用飞白笔等,与董其昌有“南董北米”之称。其与董其昌、邢侗、张瑞图又并称“明末四大书家”,可谓名璨一时。
陶宗仪《书史会要》亦谓米万钟的书法:“行得南宫家法,与华亭董太史齐名,时有‘南董北米’之誉。擅名四十年,书迹遍天下。”此外,米万钟博才多艺,在诗文、赏石、绘画、篆隶、琴瑟、棋艺以及造园艺术等,也有匪浅造诣。其于京城所购三座园林,分别为勺园、漫园、湛园,极具自然与自我和谐之兴致,一时之间,蔚为风尚。
米万钟(1570-1628)
此为米万钟所作“行书《烂柯山》七言绝句”,著录于邓拓上世纪六十年代发表的《燕山夜话》第三集。书中,邓拓说米万钟在“白绫”上所书的《烂柯山》绝句,笔墨飞舞,毫无馆阁气味,也是他对明代政治风云变化出人意外的心情。“白绫”应为“素绫”之意。
邓拓《燕山夜话》第三集
“烂柯山”又名石室山,黛峰翠嶂,景极幽邃,是围棋发源地。“烂柯观弈”早见于晋虞喜《志林》:“晋时王质至信安郡石室山砍柴,见二童子下棋,便立于一旁观看。一局未终,爷柄已经腐烂。王质回到村里,方知已过数十年。后以‘烂柯’谓岁月流逝,人事变迁。”清人曾唯所辑《东瓯诗存》中,亦有诗云“此去好期重会日,烂柯观弈几春秋”,借指世事变幻。
俗话说“仙界一日,地上一年”。然米万钟此诗“假使片石成异代,人天却比洞天长”两句,以人世间的变化,沧海桑田,而仙界却“一盘棋”也未落几子,故有“人天”比“洞天”更长的感慨,为其人生的殊深感悟之言。
米万钟 行书《烂柯山》七言绝句,局部
米万钟曾作《弈史》四卷,可见其对棋艺深有研究,明代首辅叶向高《苍霞续草》中,亦有载其曾为米万钟《弈谱》作序,序言:“余虽好弈而不善弈,且不知谱如李广用兵,不击刀斗宜其取败。顾自念天下事皆取适意,不必求精。无弦之琴可以弄,无曲之酒可以醉。然则仲诏之为兹谱也,赘矣。仲诏博雅多能,蔚称作者,书画皆登妙品,乞者踵门,苦不能给,精之为累也。”盛赞米万钟的精湛棋艺。
此行书《烂柯山》七言绝句当为“棋迷”米氏于浙江参政任内,至衢州“围棋圣地”烂柯山时所作。
米万钟 行书《烂柯山》七言绝句,局部
此行书,结体宽博,行笔迅疾潇洒,部分字之间亦是线条牵萦连属,点画则浑厚饱满,略呈飞白,有凝重中寓清灵的观感。而提按轻重分明,也富有节奏感。尤是取势奇纵放逸,俯仰向背间,有顾盼生姿之感,整体可谓率意、自然,笔力劲足也。
陈继儒(1558-1639) 行书佳句
立轴 水墨绫本
127.5×48.5 cm. 50 1/4×19 1/8 in. 约5.6平尺
题识:秋空乍澄,明月如洗,幽人弄铁笛于黄芦白苹之间,一雁嘹呖远,与笛相间而起,使人烟火心顿尽。陈继儒。
钤印:麋公、雪堂
鉴藏印:洞庭马士选少丹氏藏
RMB: 400,000-600,000
陈继儒是晚明时期的艺林大家,诗文书画,无一不精。同时,作为晚明云间画派“奠基人”之一,其与董其昌相颉颃,世以董陈并称,皆是开宗立派人物。所作之《小窗幽记》,则与《围炉夜话》、《菜根谭》齐名,并称为“处世三大奇书”。书中警世言语精妙绝伦,又具道眼清澈之慧解,可谓“热闹中下一冷语,冷淡中下一热语,人都受其炉锤而不觉”。
陈继儒(1558-1639)
陈继儒的书法宗自苏轼、米芾,用力不纷,雅而有致,颇有前人神韵,又有自我面貌。据载,其对于“苏、米”二人的墨迹,最是喜爱,虽残碑断简,也必搜采,手自摹刻,成《晚香堂帖》及《来仪堂帖》。
此外,陈继儒的书法作品,颇是重视书写内容,或承其志也。如上海博物馆藏,其书《薛文清语轴》“一字不可轻与人;一言不可轻许人;一笑不可轻假人。”即是录薛瑄之语,表明对宦官专权的厌恶。
陈继儒 行书佳句,局部
而是作“行书佳句”,则可见眉公的“隐幽”之心。其描写的情景,即是在秋空如洗,明月高悬的夜晚,幽人在黄芦白苹之间,横笛吹奏,雁声嘹呖相伴,令人心境无尘,烟火脱俗的画面。
陈继儒的生性豁达,其隐居山林,素日里“湖上扁舟酒一瓢,芦花影里衣云遥”,颇是逍遥自在。其《自咏》诗中,亦诗云“若非睥睨乾坤,定是留连光景。半瓢白酒初醒,一卷黄庭高枕。”也是修身养性,自得其乐的洒脱。
陈继儒 行书佳句,局部
此书书法,用笔骏快,清劲秀逸,气韵贯通,布局舒朗,笔锋起伏变化,亦是生动灵巧,有文人的儒雅之姿。此外,其用笔虽简约,然浑厚敦朴的笔意并不缺失。转折顿挫,也有流露刚健峭刻的特点。整作书法介于“苏米”之间,米芾的“沉着飞翥”,苏轼的“敦庄沉着”兼有,雅致也得仲醇自我面目,颇是难得。
鉴藏印“洞庭马士选少丹氏藏”,可参见无锡市博物馆藏《明徐贲峰下醉吟图》。
左:《陈继儒 行书佳句》,局部;右:《明徐贲峰下醉吟图》,无锡市博物馆藏,局部
▼结语▼
上述“绫本”专题的书法,既有晚明时期满纸风云的“奇崛”,亦有清初“帖学”大盛时的风采。同时,亦囊有文人士大夫与皇帝御笔的墨迹,可见“书法”一事,上至帝王贵胄,名臣仕宦,下则处江湖之远的“隐士”等,其向来是最高雅精妙的艺术范畴。
参考资料:
[1] 李泊潭《康熙与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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