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溥杰
编辑/张溥杰
引言格陵兰岛是世界上最大的岛屿，以其广阔的苔原和巨大的冰川而闻名。它位于北极圈，也许是世界上最难居住的地方之一。巨大的山脉和峡湾，对比鲜明的冰川和草地，加上变化无常的天气，格陵兰岛的环境给那些想要生存的人带来了许多挑战。
格陵兰岛
4000多年来，它先后七次被西方移民殖民，两次被东方移民殖民。最引人注目的殖民尝试是北欧维京人，他们试图在北大西洋建立一个新的斯堪的纳维亚殖民地。
公元前985年至986年，埃里克·雷德率领他们从冰岛向西航行到格陵兰岛之后，维京人开始迅速迁移到岛上，并被这片土地所同化。
维京人
他们繁荣了几个世纪，在东部和西部建立了定居点，高峰时期总人口约为5000人。然而，在14世纪晚期，挪威人的成功时代突然中断。
挪威和格陵兰岛之间的常规航运在公元1370年之后停止，最后一次书面联系记录发生在公元1408年，两国之间的最后一次航行大约是在公元1420年。曾经盛极一时维京人的突然消失仍然让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们困惑不已。
然而，挪威人并不是这个时代居住在格陵兰岛的唯一群体。古爱斯基摩人在5000多年前经过几次迁徙来到格陵兰岛北部，并不断分散在格陵兰岛广阔的土地上。
大约在挪威人开始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向西航行进入北大西洋的同时，另一批人开始沿着格陵兰海岸向南迁徙。
因纽特人
图勒人是现代因纽特人的直系祖先，与维京人同时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然而，当维京人在14世纪晚期衰落并消亡时，图勒因纽特人却蓬勃发展。
这是一个深刻的研究领域，因为北美深层历史的标准叙事被颠倒了，其中土著群体战胜了欧洲人，而不是相反。我们将研究为什么图勒因纽特人在格陵兰岛生存，而北欧维京人在同样的生态条件下失败。
气候因素分析环境数据显示，格陵兰岛的气候在北欧殖民时期恶化，特别是在1100年小冰河时期的黎明期间，这导致了几个世纪的急剧降温。
我们还将分析小冰河时期在多大程度上促成了格陵兰北欧人的灭绝。尽管北欧维京人最初成功地将他们的欧洲生活方式与格陵兰的恶劣地形相结合，但在面临严重的气候变化时，他们未能采用因纽特人关键的生存技术，因此在因纽特人占优势的情况下成为自然的牺牲品。
几个世纪以来，挪威人一直依赖畜牧业，并与土地上最脆弱的部分紧密相连，导致他们在该地区不可避免地衰落。
维京人与他们的牲畜
农耕是欧洲维京文明的核心，他们在格陵兰岛定居了500年，一直保持着这种生活方式。定居者进口家畜，包括牛、羊、山羊、猪、马、狗和猫。绝大多数考古证据反映了挪威人定居点都是这样的生活方式。
每个社区建立了60多个基础设施，包括住宅、农舍、马厩、谷仓、仓库、车间、单间教堂和围墙，特别是在卡西亚尔苏克，后来被认定为埃里克的农场，也是北格陵兰岛最大的定居点。对这些结构的投资可持续数百年，然而，他们将挪威人永久地固定在了土地上。
随着气候恶化，肥沃开阔平原资源减少，缺乏促进大量人口增长的能力。
生产方式的差异与北欧人不同的是，图勒因纽特人很少耕种，并最大化利用格陵兰的自然资源。因纽特人营地集中在拥有丰富海洋资源的外峡湾沿岸地区，而挪威农场则位于拥有丰富牧场的大陆内峡湾地区。
定居地点的差异被证明是因纽特人成功战胜北欧人的关键。因纽特人对海豹和驯鹿种群的波动做出反应，保持高度的沿海流动性，随着条件的变化向北或向南迁移。
与挪威人不同，因纽特人“在牛栏、开垦田地或大型石头教堂上没有固定的投资，无法将它们与最脆弱的格陵兰生物群落联系起来”。虽然因纽特人仍然是游牧民族，随着气候的冷却，他们可以自由地利用海洋资源，但挪威人则被限制在他们最初定居的开阔平原上。
因纽特人
格陵兰维京人定居点的衰落是由于挪威人考虑到该国无法支持长期的畜牧业而不愿放弃耕种造成的。
虽然挪威人适应了海洋资源，但他们的转变很小，他们没有像因纽特人那样有效地利用这些资源。
图勒因纽特人无可争议地发展了优越的北极狩猎技术，包括捕鲸鱼叉头、石板刀片、雪橇鞋、绳扣和鲸须工具。他们还发明了一种由浮木框架和海豹皮制成的传统船只，通常长6.7~7.3米，宽1.5~1.8米。
最近发现的第一个皮筏出现在1949年的考古调查中。通过碳14法的放射性碳测年法，这艘皮筏被确定为476年(±100年)的历史，大致在因纽特人文化繁荣的同时，挪威人的定居点正在减少。这些船相对较轻，可运送多达30人和数吨货物。这种设计非常适合在格陵兰沿海地区的厚冰中狩猎和航行。
挪威人有很多机会适应这项技术，但考古学家在东部或西部的定居点中根本没有发现皮船、鱼叉、皮衣或图勒因纽特人的任何其他高度进化的海洋哺乳动物狩猎工具的证据。
此外，北欧人喜欢夏季，也不会像因纽特人猎杀一些海洋哺乳动物：胡须海豹和环海豹。这些特殊种类的海豹使用冬季呼吸孔，使得它们在严酷的冬季月份成为重要的食物来源，因为它们很容易被围观的猎人看到。
北欧人的农耕
它们在北欧古动物群中很少见，但在因纽特人遗址中与海冰狩猎技术相关的人工制品一起很常见。因此，图勒因纽特人拥有卓越的自然生存知识，并有效地利用了关键的海洋资源，而维京人在致命的冬季缺乏这些行为。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北欧社区没有为格陵兰的海洋地形做好准备，但随着农业条件的恶化，他们确实努力纳入更多的海洋饮食，正如在东部和西部定居点考古遗址中发现的骨骼中的碳同位素所示。
一项研究表明，通过测量牙釉质中的锶同位素，适应性也很明显。作者根据挪威墓葬中的人类遗骸确定了每个人的饮食类型。他们在格陵兰岛出生的一名6至7岁儿童身上记录到了非常高的87Sr/86Sr值（0.7191）。
事实上，这一87Sr/86Sr值是在东部定居点观察到的两个最高人类值之一，表明这名儿童在饮食中摄入了大量海鲜。
这些结果支持了挪威人试图像因纽特人那样，在饮食中加入更多海洋动物的说法。然而，由于缺乏先进的海洋哺乳动物捕猎技术，这种饮食的转变是微小的。因此，海洋生物纳入他们的饮食很少，不足以养活挪威人。
此外，随着气候的恶化，挪威人无法维持其既定的狩猎和旅行习惯。挪威人季节性地前往北方猎场，长途跋涉以获取足够的海豹和海象肉，带回社区。
维京人捕鱼归来
这种方式需要大量人力将货物运回东部和西部定居点，但随着气候变冷，更多的人受到了影响，越来越不愿意继续向北徒劳的旅行，寻找有限的资源。
历史学家和气候学家也一致认为，随着寒潮的持续，冰层每年都会在更远的南部海域阻塞更长的时间，扰乱返回欧洲的航行。海岸冰的增加会影响到航行、海豹的种群数量、沿岸牧场的质量，在重要的夏季月份社区劳动力的协调。
返回欧洲的旅行减少提出了另一个重大问题：没有证据表明挪威人和因纽特人之间建立了稳定的贸易网络，因此挪威人在格陵兰岛的经济依赖于向欧洲进出口货物。但有了冰的阻碍，挪威人经济稳定性逐渐减弱。
贸易的因素挪威人经济的衰退也是由于他们通过一个最终贬值的利基市场获利。格陵兰岛是海象象牙的主要来源，海象象牙被雕刻成奢侈品，例如来自苏格兰的著名的12世纪刘易斯象棋。
当挪威人出口海象象牙和毛皮、独角鲸牙齿和活北极熊等稀有且受欢迎的的商品时，经济最初繁荣起来。东方和西方的定居点向挪威国王和天主教会提供象牙，并与欧洲商人交换象牙，以获得铁、船零件和木材等供应品。
公元前1327年，一块802公斤的格陵兰象牙相当于大约780头牛或60吨干鱼，这是非常有利可图的。这为挪威人在格陵兰岛的宗教项目提供了资金，并帮助他们生存下来。
热闹的市场
然而，在公元1400年，当挪威人将北大西洋贸易的控制权割让给汉萨人时，经济崩溃了。对于这些日耳曼商人来说，利润来自于提供大量的鱼和鱼油来发展欧洲城市市场。
热销商品的利基市场贬值，从而使格陵兰最丰富的出口商品贬值。这一变化无疑减少了对每年北部海象狩猎的需求，而这一直是格陵兰的一个核心社会和经济组织。
随着格陵兰岛与欧洲贸易的崩溃，东部定居点的最后一批挪威人也在减少，这表明社会和经济恶化之间存在直接对应关系。
尽管有这样的说法，但其他学者提出了证据来驳斥挪威人定居点不可避免的失败，他们认为他们的灭亡是由于他们自己本可避免的错误。例如，有理论认为，挪威人和因纽特人之间的互动比以前认为的更有影响力。
其他的原因分析有两个看似合理的原因。首先，有证据表明，这两个群体之间的关系是敌对的，最终破坏了挪威人的定居点。
在13世纪写的《埃里克传记》中，Skraeling这个词被用于因纽特人意思是“可怜的”。根据口头和书面记录的发现，他们被描述为身材矮小，长相丑陋，头发难看，眼睛大，脸颊宽、不受欢迎的人。如果不是因纽特人对挪威人同样令人沮丧的描述，这可能被认为公然的种族主义。
维京人
一个土著故事讲述了图勒因纽特人与北欧人在格陵兰南部的遭遇它指出，挪威人受到了袭击，就像努克人的故事一样，努克人是因纽特人故事的另一个版本。一个挪威人逃到了东部定居点的挪威主教辖区，因纽特人尾随其后，后来杀死了这位挪威人。
北方土著传说纳瓦拉纳克也证实了这一点。虽然土著故事在某些方面有所不同，比如两个群体是如何接触的，但它们都以消灭挪威人的冲突告终。
其次，即使挪威人和因纽特人的故事有点夸张，接触也不暴力，这意味着挪威人有很多机会学习因纽特人技术，只是拒绝适应他们成功的生存方式。
如果挪威人愿意的话，图勒因纽特人可以在水和冰上提供更大的机动性、冬季生存装备，以及获取环纹海豹和弓头鲸的肉和脂肪。
丹麦人在格陵兰岛
从最近对17世纪20年代丹麦殖民地的研究来看，很明显，后来的斯堪的纳维亚定居者选择使用乌米亚克，在三年的接触中，他们比挪威人在30年的接触中学到了更多关于鱼叉和环海豹的知识。
在这两种情况下，无论是暴力接触还是和平接触，挪威定居者都拒绝与因纽特人共存，这导致了他们的垮台。
另一种支持挪威人定居点自我毁灭的说法与他们在格陵兰岛的宗教优先权有关。北欧格陵兰岛现在被认为是一个宗教定居点。为了向欧洲的天主教会表示敬意，他们不断运送海象象牙。
1127年在格陵兰岛加达尔设立的主教也改变了西方和东方定居点的景观。在麦戈文的决定下，小的草皮教堂被大的石头教堂所取代，配以进口的彩色玻璃、青铜教堂钟，以及在这个木材短缺的领域大量消耗优质建筑木材。
根据一位幸存的主教管家的描述，麦戈文得出结论，加达尔的圣尼古拉斯大教堂可以容纳的人数比定居点的人口多得多，到13世纪中期，其主教拥有或控制着格陵兰岛约三分之二的最佳土地。
格陵兰岛所有的自然资源、金钱和劳动力似乎都流向了圣尼古拉斯等教堂的手中。这些昂贵的固定投资对北挪威人造成了损失，因为他们将宗教发展置于生活质量之上。
北欧人的宗教时刻
优先考虑宗教是挪威社会形成社会等级制度的一种方式，这损害了他们在小冰期的生存机会。因纽特人的口述故事，强调集体生活的道德重要性。
因纽特人的社会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人口较少，注重集体生活，强调资源的平等分享。相比之下，挪威人围绕中世纪天主教信仰的社会结构有据可查。主教们直接从挪威被派往格陵兰岛，住在宴会厅附近的庄园里。有一个明显的等级制度，上层社会成员靠土地和组织劳动生活，而下层社会成员狩猎，收集资源，并实行更强烈的海洋饮食。
因此，挪威人在格陵兰岛的崩溃最终是由一个谬论造成的，即挪威人可以在格陵兰岛维持他们的欧洲生活方式，而不需要进一步的调整适应。尽管挪威人犯了可控范围内的重大错误，但他们也被大自然征服了; 随着寒冷的加剧，挪威人仍然停滞不前。
古时绘制的格陵地图
在小冰河时期，格陵兰岛并不一定变得不适合居住，它只是对抗挪威人已经自认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提出了更高的挑战。
这些失误主要源于他们对畜牧业的依赖，格陵兰在欧洲的利基威望市场的崩溃、他们无法与因纽特人建立和平的教育关系，以及他们的等级宗教社会结构。
因纽特人之所以能生存下来，是因为他们将自己的力量集中在海洋资源最丰富的内峡湾，他们以游牧的方式生活在小社区中，并创造了最适合恶劣地形的狩猎技术。
尽管挪威人占领北极领土近500年，但从他们到达格陵兰岛的那一天起，直到他们去世的那一天，他们都是欧洲人。北美土著群体非常重视他们与土地的关系。挪威人无法改变他们的视角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来适应环境，这最终导致了他们的衰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