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成为父母(成为父母的父母)(1)

父母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成为父母(成为父母的父母)(2)

书籍

Philip老师已经在中国连续工作三年了,原计划今年来中国曾工作室看望大家,但因为受疫情的影响,具体的行程还得根据情况作调整。特殊情况里,许多线下工作也转到了线上,老师和中国学生的距离,以及老师和自己伦敦同事的距离,都变成一样长,“都是隔着这个屏幕的距离”,老师打趣说。

在了解完本次督导的个案基本情况以后,老师讲起了弗洛伊德的一封信:

在信里,弗洛伊德提到,当一男一女在性交的时候,实际上是4个人在同时参与,也就是说男性以及男性的父亲和女性以及女性的母亲共同都有参与到这场性交的活动当中。我们通过这个事情可以看到,也许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每一件事情都有父母的参与。

这一次的督导,便从这个故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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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书

小孩是成年人的父亲

内在父母和外在现实生活中的父母存在交互作用。

精神分析认为我们的内在世界从早年就开始构建了,并且会一直延续到我们的成人生活中,伴随我们的一生。弗洛伊德说,小孩是成年人的父亲,这个怎么理解呢?这个话的意思实际上是说,我们早年的生活决定了我们成年后的人格。也就是说我们小时候的自己,是我们成年以后的自己的父亲。

在精神分析的治疗里,我们需要不断搜索的是我们的婴儿状态。我们试图去探索内在无意识的婴儿是如何呈现在成人来访者身上的?这个无意识的婴儿通常是我们心理现实的部分。就像弗洛伊德和克莱因提到的那样——内在心理现实,对于成人行为的影响是非常显著的,它对我们的影响并不亚于外在物质现实对我们的影响。

在老师的工作中,他说自己通常会从4个领域去寻找这个无意识婴儿。

第一是来访者的主诉。

第二是来访者当下生活的状态和样子。

第三是来访者既往的经历、和他与父母的关系、他早年生活的重大事件,等等。

第四是他当下和治疗师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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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

当我们观察这4个领域,我们可以尝试在其中找到一些来访者人际关系的模式,也可以知道,来访者在这个基础之上构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的内心婴儿的潜意识幻想又是什么形状?

概念化的调整

当我们看到一些材料,我们会试图用一个概念来理解来访者,但这仅仅是基于现有材料的假设,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随着新的材料的加入,概念化的理解也会相应有所调整。

恐惧某些交通工具

来访者害怕搭乘某些交通工具,比如地铁、轮船、飞机等等,作为咨询师,我们需要去翻译这个恐惧,把恐惧翻译成内在的冲突。

和交通工具有关的恐惧,很有可能和分离有关,同时,也可能和恨有关。当来访者呈现一个症状,我们要试图去看这个症状背后的含义。而给出诠释就是在朝这个方向工作。

完全不需要帮助

有时候来访者会表述“我来咨询的目的,是为了治好我的伴侣或者孩子”,而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完全不需要帮助。而这很可能在表示,来访者身上有很多的问题,而同时,来访者又把问题聚焦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比如,他们会因为婆媳问题、亲子问题等等前来咨询。

这里可以借咨询师的反移情来探查一下相关的感觉。如果咨询师的感觉是“被控制的”“被贬低的”,那很有可能,在来访者的亲近的关系里,也会有相同的部分。

还有时候,与来访者亲近的人,会呈现出来访者自己不敢看的自己的部分。比如有的影视剧里,一个黑帮大哥,却有一个懦弱的儿子。这很有可能是黑帮大哥把脆弱投射给了儿子。黑帮大哥需要永远处在掌控的位置里,如果他收回他的控制,就会立刻回到脆弱和虚无的状态,那对他而言是糟糕的,所以他拼命想要控制。

许多来访者在治疗的一开始,都会觉得自己是全能的——“我是皇帝,我可以掌控一切。在治疗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不着我。”这是来访者全能系统控制的一个展现。与此同时,他也在用这种全能控制防御自己的孤单无助、害怕黑暗,以及无力感,防御自己一个人被丢下的孤零零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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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

如果我们把这些转换到精神分析的框架里,把它们翻译为婴儿时期的语言,可以想到两件事情:

第一是婴儿和乳房的关系。一个无力无助的宝宝,应对这个部分的方式是什么呢?他把自己武装得就如同她的母亲一般。“我是妈妈,我不是无助的婴儿。”他让自己变成自己的母亲,从而防御掉无助无能的体验。

另一个可以想到的婴儿情境,是弗洛伊德和克莱因都提到过的俄狄浦斯情结。在面对父母之间的亲密的时候,孩子实际上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者,这让孩子有无法参与到父母关系中的失落和沮丧。而许多来访者也会在自己的婚姻家庭生活里构建自己的强势地位,也许是在防御被家庭生活激活的早年被父母排除在外的痛苦体验。

与自恋的病人一起工作

一些有自恋人格特质的人,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厌烦。比如他们的掌控和贬低,我们与之相处会感到非常多的不适。但同时我们也非常同情这样的来访者,因为对他而言,自恋这样一种防御机制,是可以让他能够在如此糟糕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唯一办法。

超级父母

在家庭中的老大,当他看到父母又生出另外的孩子时,可能会有困难的感受积攒下来。而这也会和他后来的问题有关。

具体地说,在弟弟妹妹出生之前,老大在家里就像是唯一的小皇子、小公主。可是当弟弟妹妹出生之后,ta似乎被推到了一边。我们在此可以有一个假设:第2个孩子出生之前,来访者在家里一直还处在相对舒适的位置。但随着后面孩子的出生,他逐渐地意识到父母的生活也是一团糟,ta丧失了在生命的头一两年所拥有过的好的位置。于是,来访者以超级父母的状态跳入了这个家庭中去解决父母没能解决的问题。同时也成为了弟弟妹妹的超级父母。

来访者若缺乏早期情感体验和物质支持,这会让他感觉到非常恐惧和害怕。Ta害怕自己被孤零零的留在那里,一个人去面对不能面对的东西,而父母又处在一团糟糕的状态,他对此非常的无助,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作为孩子,来访者很难改变父母,而ta又想要改变这样非常不舒服的状态。所以,ta的应对便是:掉进一个非常权威的位置里,成为父母的父母,整个家庭的父母,成为拯救者,去照顾家里的父亲母亲以及所有的人。这是一个非常躁狂性的、让人兴奋的解决方案。

被帮助的冲突

当咨询工作解决了一些现实问题之后,来访者便开始有许多不配合的表现,比如在每次接近问题核心的时候转移话题,这都是非常需要注意的时刻。这很有可能是来访者在移情的状态下,向咨询师表达这样一种信息:ta似乎在告诉你,ta自己深陷在一种冲突之中。

一方面来访者觉得你可以带给ta自己无法带给自己的东西,来访者觉得你有能力向ta呈现一些自己无法为自己做的事情。但是当你给了ta这些东西以后,ta似乎并不开心,并且出现另一种感觉:来访者并不想你去喂养ta,ta更想成为自己的乳房,成为那个母亲,同时也在向咨询师表达:我是比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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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

来访者希望在咨访关系中成为位置更高的那个人,而让咨询师成为位置更低的那个人。Ta想让自己全能全知,而让咨询师一无四处。但是,当来访者感觉到咨询师给ta的东西是重要的时候,这种“重要”会唤起来访者自恋受挫的羞耻感,那时他会感到自己并非是全能的,而咨询师也并非是无能的。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来访者一方面感觉到他对你的需求;另一方面ta也感觉到自恋幻想被打破的挫败和恐惧。

所以,这样的帮助一方面让来访者感到有价值,但也会唤起来访者内心深处的焦虑,他会攻击你来防御自恋的破损,同时他也会害怕他的攻击会毁掉伤害到你,更会害怕你会死去,因为每节咨询都有结束的时候,一次分离,在婴儿的幻想里就是一次死亡。

不过,在Philip老师老师看来,如果治疗中呈现出了来访者这些内心深处的矛盾与冲突,我们便可以判定,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的工作是非常良好的,因为从某种程度来看,这是来访者信任咨询师的表现,只有在来访者感到安全信任的关系里,ta才会让内心深处的冲突呈现在关系之中。

治疗期间的梦

当来访者做了一个有关乱伦的梦。

其实,乱伦的梦的核心是一种置换。在乱伦想象中,最深切的部分是孩子幻想和自己的父母之间的关系。在和父母的关系中,被排除在外的恐惧使孩子跳出了孩子的位置,进入了父母的关系,孩子在幻想中和父母有了性交。

所以乱伦的幻想和失控的恐惧有关,换句话说,乱伦幻想实际上是出于对父母关系的控制,即满足了孩子也参与到父母之间的亲密关系中的愿望。而这又会让来访者感到非常的羞耻。

梦里会有很多反转,比如说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之间的性关系会反转成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之间的性关系。

乱伦的梦,有时候也会呈现出来访者对治疗师的移情,这也是来访者对咨询师有非常多需要的幻想,来访者想进入到咨询师的体内,就好像说来访者想要回到自己母亲的子宫。也许来访者也希望咨询师成为他的母亲,希望和咨询师之间有一种非常亲密的关系,想要和咨询师融合,想要打破和咨询师之间的边界。尽管从表面上来访者也知道,咨询师是帮助ta的人,但同时ta也对咨询师感到非常的生气,就好像一个宝宝很生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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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伦的梦

来访者把他内在婴儿的部分带进来了,而且这是一个感到非常无助的婴儿,想要靠近这个母亲。他想要通过幻想中和母亲的亲近来帮助他应对这种非常无助的感觉。而ta把这种感觉带到了移情里。在这一刻咨询师也许会感觉快要被淹没,会感觉很难去诠释和理解这个部分。但从某种程度来讲,这种暗含羞耻、乱伦的梦是对咨询师的恭维和夸奖。是对咨询师工作的一个肯定。

许多来访者在取消治疗之后,会体验到断裂和杀死关系。这个时候或许会做一些弥补关系的梦。或者在梦里梦到,和关系修复有关的事情。这也是可以和来访者讨论的部分。

关于分离

一个来访者若是因为内在的母婴分离的问题而来咨询,但实际上ta已经或者正在做出一些比如搬出父母的家,或者让自己的孩子搬出家,或者支持并鼓励孩子远走高飞的行为,那这是一个比较好的事情。这表明来访者有能力去想象一个健康正常的关系。而这个部分是非常充满希望的。而这样的状态以及和咨询师的关系如果可以持续更长的时间,那便表明来访者内在耐受分离焦虑的容器变得更大了些,这能够让来访者在想象和现实里,对自己想要抓住的关系真正的放手。

而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在某一些阶段变得有张力,很有可能是因为来访者正在面临某些关系的分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来访者用和咨询师的关系替代了曾经那些重要关系在心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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