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本承祧两房的地主少爷,可他发誓“不吃剥削阶级的饭”,15岁离家出走,步行几十里到外地教书。后来又步行几百里到省城考省立师范考了全省第一名。他两个弟弟在国军抗日,一个还为国捐躯,可他任校长时命学校礼堂悬挂国共两党抗日将领肖像,被约谈时坚持说,“凡是抗日的都应该挂”。

他是我地师范校解放后首任校长,把那所1943年建校的学校办得有模有样,为本地培养了新一批教师,可思想改造运动要改造他,他愤而自杀(被抢救)。他被调到教师进修学校做普通教师,十多年间全靠步行去所有区乡给进修的教师们上课。文革期间他在五七干校从头学习挑粪种地、养鱼喂牛,晚上守鱼塘睡在鱼塘旁边。

他退休后给文化馆清理善本书,给供销社青年职工补习文化。

师范校写校志,撰稿人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把解放后第一任校长写成别人,他指出错误,别人不理睬。

父亲从不谈论自己,以上一切,我是从教育局为我父开的追悼会上第一次听说。

我母亲出身城市贫民,17岁教书,曾经是女英雄丁佑君的班主任(写有回忆丁佑君文章)。

她是本学区早期中心小学校长,不但把中心校办得有模有样,还把全区乡小学管理得井井有条。

她出身贫苦,学费来之不易,因此学得刻苦,多才多艺。学校语数图音体任何一科教师请假,她都能亲自代课。学校壁画、语录都出自她手,地球仪、三角板、量角器等教具都是她亲手制作。师生们赞叹她做的地球仪“像新华书店买的一样”。后来她的学生胡同春来信说她“最不歧视贫困学生”。她的另一位学生还说她和父亲常常“背着人塞钱”给穷学生。

可是整风反右运动把她划为“中右分子”,开除党籍,四清运动判她两年劳教,文革以“漏网地主”罪名再度剥夺她教学权让她去搞修建。

她和父亲常常挨斗争、游街示众,以致我弟弟被人遍街追打、灌大粪,装在猪笼里满街滚,逃到青海,27岁惨死在工地!

她退休后和父亲一道夜里在夜校为供销社青年职工补习文化,白天帮教失足青年,办文化茶园解决一些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创办女子龙灯队并在比赛中夺冠,组织、辅导诗书画、文艺演出等活跃地方文化生活,把文化站办成了省先进,当年红极一时的作家周克芹也前来采访参观。

司马南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就想问问司马南)(1)

我父亲

司马南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就想问问司马南)(2)

我母亲

司马南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就想问问司马南)(3)

周克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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