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拿文忠没辙了,急不得、恼不得,大喊:“姐,你快来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由于喊得卖力,桂花又咳嗽上了。
秋丫娘进屋看情形,心中已了解大概。桂花一只手杵在炕上,咳得全身抖动,见姐姐进屋,另一只手指着文忠说道:“姐,文忠……文忠哥要……抢亲。”
文忠已经有点习惯了桂花的恶搞,放在以往,早就臊得脸红了。现在看桂花的样子,反而觉得又平添了一份纯真可爱!
“又胡说,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有点正形?”秋丫娘假意责怪桂花。
可是,这个僵局总要打破!桂花心里没有文忠,总不能让她一下子改变。自己就算想让她嫁给文忠,现在也不是时候。
现在要做的,是先带桂花去看病,之后让她把忠良从心里剔除掉,然后……如果病情不妨碍了,才能考虑文忠。
想到这里,秋丫娘说道:“文忠,要不你先回去,车我留下了,给桂花去看病正好也要用,省的我出去借了。”
文忠想想也只有这样了,好在自己辛苦把车棚子安上,心思没白费,起码桂花能用得上,坐到里面会暖和些。
秋丫娘把桂花搀扶到车上,桂花打量了一下车棚子,嘴里说着:“文忠哥想得还真周到,还好是姐赶车,如果换做他,怎么感觉像接亲一样?”
秋丫娘也不去管她,让桂花尽管自己嘀咕。本想先把秋生送去奶奶家,可是他已经知惊,坐到车上就吭叽,想想反正有棚子,带上他也不怕冻着。
小毛驴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在砂石路上,秋丫娘不需要驱赶,任由它随意变换着步伐。
初冬的太阳被灰蒙蒙的云雾遮挡着,光线是那么柔和,远处的大地,也笼罩在薄薄的一层雾霭中,山川树木像穿上了一袭白色的婚纱,被装扮的美丽而神秘。
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超了过去,小毛驴不肯认输,加快速度,紧紧跟在后面。无奈腿短体量小,跟前面的大辕马不是一个级别,眼看着越落越远,毛驴的撅劲上来了,为了撵上去,竟然拔起了搂子。
……
老中医一套望闻问切下来,又详细询问了桂花这段时间的状况,对桂花、又像是对秋丫娘说道:“姑娘的病暂时无大碍了,但是想要痊愈,可是不容易,这次开了药,回去吃完之后就只能慢慢调养了。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老中医又口头告诉了秋丫娘两个民间土偏方,等吃完药、调养的阶段可以试试。
临走的时候,老中医送给了姐妹俩这样一番话:“同样得一种病,十个人里,可能死了九个,可就有那么一个人,偏偏活了下来。又有可能九个人都痊愈了,单单一个人没挺过去。记着,三分治、七分养,药物只能快速控制病情,养护才能真正祛除病根。”
听完老中医的话,桂花频频点头,秋丫娘也似有所悟。从诊所出来,因为心情不再压抑,秋丫娘提议去镇上最大的门市部转转,让桂花溜达一会儿,看看买点什么。
有一辆驴车卸在门市外的路边,毛驴被拴在车上,地上放了一个巴斗子,毛驴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里面的干草。
秋丫娘感觉毛驴有点眼熟,好像见过,看来主人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秋丫娘把毛驴拴在这辆车的后尾巴上。
进门沿着副食柜台走了一圈,姐俩看什么都嫌贵,最后只给秋丫姐弟俩花两毛钱买了十块糖,又花了一毛钱给秋生买了一个小国光苹果。
桂花兴致勃勃,对秋丫娘说道:“姐,以后日子过好了,随便拿起一件,咱都能买得起,这些东西就当暂且存在这里。”
接着转到布匹柜台这边,桂花继续说着:“等有钱了,每个花色都要做上一件,轮换着穿……”
喋喋不休的桂花,突然停了下来,秋丫娘回头看了她一眼,奇怪桂花正说得起劲,怎么戛然而止了呢?
见桂花眼睛直直地看向前面,顺着她的目光,布料柜台边有一对男女、正在往身上试着布料的颜色,嘻嘻哈哈的,亲密而和谐。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对于周边的一切,置若罔闻。
秋丫娘觉得男的好像是忠良,再看看桂花的眼神,肯定没错。因为忠良在她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他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桂花脑子里,就算是影子,都会被桂花一眼认出来。
秋丫娘拉着失魂落魄的桂花赶紧往外走,看来没必要再逛下去了,桂花现在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解开驴缰绳,才想起原来卸着的车驴是忠良家的,应该是跟新处的对象来买东西了,虽说没听到订婚,看情形是快了。
回家的路上,桂花怅然若失,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坐在前面赶车的秋丫娘沉默了一会儿,回身拍拍妹妹的肩膀:“我的妹妹是谁?天不怕、地不怕,没有啥事能打倒。”
做完铺垫,秋丫娘想,‘该是跟桂花摊牌的时候了,不能让她总蒙在鼓里,必须让她对忠良的幻想破灭。虽说桂花还病着,可长痛不如短痛,是疖子早晚得出头。’
“桂花,姐明白你的心事,忠良那样的,姐不喜欢,你还是忘了他吧!”秋丫娘想慢慢先开导桂花,不能一蹴而就。
“……为什么?就因为他爱臭美,干活惜力,还是因为他长得……?”桂花不再隐瞒自己的感情,把这段时间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一股脑说了出来。
“是,做了他媳妇、不但会受累,还不一定过上好日子,如今爱谁谁,咱们不眼馋。”秋丫娘继续给桂花渗透。
“姐,我早就想过了,可能会多受些累,但不一定日子就过得落套,忠厚家不是过得也不差吗?可如今人家已经有了对象,说什么都晚了。”桂花长叹一声,满腔的落寞。
“不一样呀!忠厚家那是在大集体时能混日子,现在分田单干了,以后啥样还说不好呢?”
见桂花还是有点不以为然,秋丫娘开始试探:“你觉得忠厚媳妇那样好吗?忠厚喜欢她吗?为了一个心里一点没有自己的男人,做牛做马的,值吗?”
桂花好像听出了姐姐的弦外音,有点心虚地问道:“姐,你是说……忠良不喜欢我?”
见姐姐没回答,算是默认了,桂花还是有点不死心,继续追问:“他真的一点不喜欢我吗?姐,你说话呀!”
这时候桂花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并且剧烈地咳了起来。
待桂花平息下来,秋丫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起心肠说道:“是,他一点都不喜欢你,要问我怎么知道,他本来已经托人提过亲了,见你病了,马上反悔,又去找别人了。”
秋丫娘说完,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吐掉了一块石头,先不管桂花是否能接受,起码不用再因为桂花自顾做美梦而着急了。
桂花不愧是女汉子,听完姐姐的话,并没有马上悲悲切切一副小女人状,沉默了良久,强忍住泪水,说道:“看来姐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我,这段时间,想来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听桂花这么一说,秋丫娘反倒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
快到家了,见姐姐还是满脸的不开心,桂花笑了笑,说道:“姐,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多少次眼馋人家手里的好吃的,我不是都忍过来了吗?想想自己嘴馋的样子,现在还好笑呢!”
秋丫娘再一次泪目了,本该自己安慰妹妹,可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却让妹妹反过来劝解自己。
回到家,见文忠坐在窗根下,看来早已等候多时!肯定不是单纯为了把车驴牵回去,他心里迫切想知道大夫怎么说的、桂花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没等文忠开口,秋丫娘大致跟文忠说了一下大夫的诊断情况、以及后续还需要慢慢调理。
文忠听了,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兴冲冲地赶着毛驴车走了。
桂花现在心里有没有他、以后能不能娶到桂花,这些好像并不重要,只要她能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的日子,文忠好多天没再露面,好像给桂花足够的时间考虑一样。
桂花嘴上说着不在乎忠良,但秋丫娘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静,是怕自己担心,才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好在桂花的病没有加重,桂花信心满满地说道:“姐,我一定要做十个人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后面没挺过去的那个人绝不会是我。”
桂花是体谅姐姐一直为自己操劳,让姐姐高兴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身心都好起来,
这让秋丫娘感到欣慰,当时桂花在门市看到忠良,自己紧接着把真相告诉桂花,也是豁出去了。因为一直隐瞒着,就是怕桂花惋惜,认为是自己病了,没机会跟忠良表白,所以人家才有了别人。
差不多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秋丫娘正在为家人做棉鞋,桂花体力也日渐恢复,在旁边帮忙。
听到敲窗子的声音,但是看不清是谁,秋丫娘赶紧出门查看,原来是文忠的父亲——老宋头。
老宋头比文忠要开朗的多,简单问候了一下桂花的病情,坐下来装了一袋烟,开门见山:“秀兰,我今天来,有这么一件事,这事呢!本该拖个人来,可我怕别人说不清楚,想想咱们老邻旧居的,我看着你长大的,有啥不能说的?”
秋丫娘和桂花赶紧停下所有的动作,静待老宋头下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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