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铭本想和何洁一起蹦极(消失的赫子铭)(1)

如果按照赫子铭的时间表,采访时他本应在家看电影。三餐不落,每天阅读四小时,健身三小时,一天一部电影——赫子铭用利落的刀法将休息时间切割成了若干份,汲取每一份里的营养,封存。

近两年,他不常在公众面前露面,而是坦荡地居于暗处,修炼成了朴实的生活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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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子铭最近一次出现在大众眼前,是以一个络腮胡的形象。在年末大爆剧《庆余年》中,他饰演了北齐大将军上杉虎,是一位骁勇善战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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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选角到了收尾工作时,赫子铭才提出想要试着参演这部戏,那时虚位以待的角色所剩无几。“啥角色我都去!”他这么对公司的人说,经副导演推荐后得到了导演的认可,也获得了上杉虎的演出机会。赫子铭在这部群像戏中的戏份不算多,剧集过半才出场,他却格外满意。

“我一看剧本,觉得还可以,挺好的!我不嫌这角色小。”

吸引赫子铭的,是上杉虎身上复杂的、接近人性的一面。饰演将军,许多人会突出其骁勇善战、快意恩仇的一面,以外放的情绪和豪迈的身姿带来视觉冲击,给观众以“爽”的感觉。可赫子铭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演出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时的“忍”。

沉重的甲胄、络腮胡外加轮廓分明的脸庞,赫子铭眼神凶狠,气场震慑四方,却又在观众盼着与他一同爆发时骤然敛去锋芒,像是燃烧了引子却未能炸响的鞭炮。

观众看得难受,但也旋即理解了上杉虎身上所负的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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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这个角色像项羽,其实不然。项羽是标准的戏剧化人物,而上杉虎是最接近真实人类本性的。人本身就有着贪婪自私的一面,上杉虎顾忌太多,所以愿意忍——这是许多影视剧角色所缺少的心理逻辑。”

人人都想演挤进“主角团”,再不济也要演个人设讨喜的出彩角色,上杉虎一角在这两个范围之外,赫子铭却像是寻得了宝藏。他不大声吆喝炫宝,而是用自己的表演擦亮角色身上的“蒙尘”,等待入了戏的观众自行发现,给予他们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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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赫子铭参演的文艺片《牛油果的春天》亮相上海电影节。这是一部典型的低成本艺术片,不以票房与国民度作为拍摄目的——“我可太喜欢这部电影了!”他却如此感叹。

赫子铭不算周身笼罩着“好人光环”的艺人,却毫不犹豫地答应出演一个萎靡的好吃懒做的酒鬼丈夫。“很多人告诉我,接戏得考虑人设,好的人设可以扭转口碑,可以吸粉。但我更愿意去尝试一个更像人的角色,其它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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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子铭出生于黑龙江省的一个小县城,家庭条件并不富裕,成长过程中遇到过许多生活在底层的人。《牛油果的春天》中角色的颓废让他感到熟悉,也正因为见过类似的人,他更能体会到涌动在角色“渣男”外表下的对爱的渴望与自我挣扎。

“拿到小的、不出名的角色时,如果只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演,我会感到痛苦。我喜欢琢磨角色,也热爱经得起琢磨的角色。”

饰演这样的角色,他仿佛幽灵一般钻进了生命中的过客的身体,体味了不同的故事。观众感叹鲜少在荧幕前见到他,而他却隐在暗处见识了各色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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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油果的春天》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赫子铭曾因入戏而囿于自己搭建的城池里。

“那几年我基本把能演的军人都演遍了,当代军人、抗日的共产党与八路军、古代的将军,甚至连未来的军人我都演了(笑)。”

或许是因为外形的缘故,身材魁梧、有着较强男性荷尔蒙的他曾在《大秦帝国之纵横》《捍卫者》《钢刀》等多部作品中以硬汉形象出场,许多人猜测他是否对男性向剧集情有独钟,但其实这算是“《火蓝刀锋》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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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蓝刀锋》是一部围绕海军陆战队展开的军旅题材作品,赫子铭在其中饰演“野人”张冲。为了更好地投入角色,拍戏期间他的吃、住、行皆在真实的特种部队中。

拍摄这部剧已经是2012年的事情了。那时他的表演方式与现在不同,属于体验派,习惯将自己完全变成角色,思角色之所思。根据设定,他在剧中本没有几句台词,但在镜头前的他已完全变成戏中的张冲,面对着对手戏演员杨志刚时,他体内的角色处在剧情之中,有着强烈的倾诉欲,像火一样在赫子铭的躯壳内燃烧。

“当时太投入了,我临时说的每一句词都是出自人物之口。杨志刚是特别好的演员,我说什么他都能马上接,这一来一往,戏就碰出来了。”

那段时间,赫子铭完全浸入角色,全然不觉得自己在演戏,而是在当兵。戏拍完了,剧火了,他也有名了,可他仍觉得自己是个军人,往后几年连睡觉都要穿着军队的作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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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笑言,出戏就像走出失恋阴影,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进入拍下一部戏。但这个方法在赫子铭这里失效了——他的下一部戏,下下部戏,仍是类似的角色。

“那段时间我像是‘神经’了,我坚信自己是军人,我就要进部队,我只想演军人,别的戏我都不想接。”可哪儿有那么多军人供他演呢?演艺圈争分夺秒,更迭极快,时间久了,旁的角色也不找他了。热爱表演的他就这样“困”在表演里,沉寂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我突然发现,镜子对面的那个穿着军装的人长了白发了。我突然意识到,哦,我年龄大了,不能再演新兵了。我错过了太多。”

当时的赫子铭像是迷途知返的羔羊,他是他自己的牧羊人。像是一场“军人梦”,赫子铭醒了,新的演绎篇章也便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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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初醒后,赫子铭想要找寻失去的时间。

戏剧的魅力在于时空的扩充,演员变成角色之后,便也经历了别样的人生。赫子铭已经“参过军”了,他开始在《牛油果的春天》和《庆余年》里展开新的平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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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拿到《庆余年》剧本时,赫子铭并没有直接背台词、试演,而是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演员,一个是导演。他会在脑海里模拟饰演上杉虎,“导演版”的赫子铭站在一旁看,以寻求最舒服、妥当的表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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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看心理学的书籍,每次演戏时,他会将角色看做自己的病人,从医生的角度出发,诊断角色的行为方式,找到他们的内在逻辑。“吃透”人物之后,他才会展露出感性的一面,体验角色的情感。

和以往的沉浸式演戏不同,这回,赫子铭学会了理性与感性交替进行。二者结合,他更能持缰驭野马,既能演得痛快,又不至于脱离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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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通过表演体验不同的故事之外,“大梦初醒”后的赫子铭还会在书籍和电影中找寻可能错过的人生经历。

依据赫子铭的时间表,他会在晚饭之前看电影,但看多久,他从来也说不准。许多人看电影注重剧情,想要尽快知道结局,赫子铭则不是这样,他更在乎展现剧情的过程。

有些镜头特别棒,我会往回拉进度条,看一遍又一遍。一部电影,我可以看好几个小时。与我而言,看电影并不能直接地提升演技,但可以提升审美,看得越多便越清楚什么样的表演是好的,也能看到更多、更高级的呈现方式。

《庆余年》中有这样一场戏,范闲告知上杉虎其义父尸体的位置,上杉虎临走时告知范闲,我还是会杀你。这样的戏如何演?赫子铭用了两种方式展现,一是轻描淡写地知会范闲,这说明上杉虎并未下定决心;二是一本正经地通知范闲,突出歇斯底里的情绪。权衡之后,导演选出了更能凸显性格的后者。

一天看一部电影的习惯改变了赫子铭的表演模式,他不再凭着直觉演,而是会在进片场前准备ABC多方案,哪一套方案更契合作品的整体风格,拍出来更美更恰当,他交由导演选择,最终也能呈现出更完美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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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三十岁左右是男演员的黄金年龄,如遵循世俗的看法,那段时间未能出戏的赫子铭无疑是错过了许多表演机会。但幸运的是,观影、阅读以及生活中的种种小插曲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是演员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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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0年的第一天,回顾过去的2019,赫子铭应是整个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称其为“影视暖冬”的艺人。让他感到暖和的,一是《庆余年》的播出,二是他的原创剧本有了着落,即将开拍。结合自己的经历与心境,他参与创作了一个拳击题材的故事。

出道以来,赫子铭演过许多出彩的配角,不论戏份多少,他都尽全力去诠释。在2020年,蛰伏许久的他即将出演自己的男主角。

“我也想要有自己的高光时刻。”他平静地说。

我们坚信,这一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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