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有关生命&科学&未来那些事儿,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阅读给我们带来了哪些好处?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阅读给我们带来了哪些好处
主题:有关生命&科学&未来那些事儿
时间:2022年4月19日20:30
地点:抖音平台
嘉宾:尹烨 华大集团CEO、“生命密码”系列作者
俞敏洪 新东方创始人
主办:中信出版集团
人要对抗自己的懒惰,找志存高远的事来做
俞敏洪:你说过“情绪可以改变基因”,所以要开心,远离人渣,远离破事。那我们如何保持情绪良好呢?如何将身体调整到良好的状态?
尹烨:其实提升免疫力最好的方式不是吃保健品,而是三件事,首先是睡好,第二是适当的运动,最后一个要保持快乐,让自己一直都处于一个很好的正面状态。这几件事情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还是很难的,比如睡眠要有规律;第二个是养成运动的习惯,有的时候你不想运动,恰恰是你需要运动的时候,人要对抗自己的懒惰;最后一个就是遇到任何问题都应该保持一个正面态度。
人一定要去面对正确的事情,如果你觉得前面有阴影,请向后转,因为是后面有阳光,你把方向调过来就对了。人情绪的好坏还能影响到人的基因的改变,当天甚至瞬时就能改变。我一般不建议看恐怖片,因为绝大部分人会因此留下印记。你追求的是一个短期刺激,但是它会长期给你带来一个潜意识中的干扰因素。人还是应该活在一个相对平和的世界里。
俞敏洪:当大家都面临巨大压力时,自我构建快乐情绪的能力或者说释放自己压力的机会非常少。面对这样的一个状态,从调节人的身体状况的角度你给大家什么样的建议?
尹烨:首先我要说人是群居动物,除了一部分科学家和哲学家,可能需要在自然科学或者在自己的心流当中找到这种平和,可以离群索居之外,绝大部分人是要有人去开解的。如果你特别想自己独自生活,也请随身带一个宠物。我讲过“亲生命性”,我希望有一个生命来映射“我的生命也是美好的”,我在照顾别人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是比较推荐大家应该活在一个大家庭里,即使大家未必都能物理空间上在一起,但依然可以通过空间距离上的沟通得到心灵的抚慰。
同时即使在很难的时候也依然要心存希望。其实很多人都不怕死,而怕活着。一方面我们要一直靠近正能量,多接触正能量的人和事情。另一方面我们还要给自己找到一些志存高远的事情来做,比如说看书。人其实是不该被束缚的,即使这一刻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否有自由意识,但是我们肯定是可以去自由否定的。也就是说,你也许没有肯定权,但你一定有否定权。我们应该用好我们作为灵长目当中最高物种所享有的智慧,我们应该把智慧用好,而不要觉得活在一个不如意的世界里。
俞敏洪:人对生命充满热情特别重要,它能抵抗你一百个负面情绪,一千个负面情绪。因为只要你对未来还有念想,只要你对眼前在做的事情还有热情,只要你对周围的人还有信心和信任,我觉得再艰难的人生都够度过去。
你是一个特别积极乐观向上的人,而且在学术上、在生物领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现在还在用自己的方法传播生命科学的一些普及性的常识。我相信你生命中也会遇到各种苦恼、迷茫、失落,你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调节自己?
尹烨:其实我真的是靠看书来调节的。我高兴了,看书;我悲伤,我也看书。只是我会在不同时间选择不同的书。不管书写的内容是什么,我都能从中找到非常多的力量。也许这个事情我今天处理不了,这个客户我搞不定,我可能被老板骂了,我可能让周围的人感到伤心了,又或者某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我爽约了,但是都不能阻挡我追求开心的自由。当我遇到内心特别压不下去的麻烦和事情,我知道暂时解决不了的时候,我只有读进一本书去才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再厚的书一次性看完,思维才会连续
俞敏洪:你看上去是一个挺活跃的人,你怎么能够坐下来几个小时读书,完全不受干扰?
尹烨:有一点很重要,我看书实际上很少会把一本书分成几次看。再厚的书一次性看完,这个思维才会连续,也是效率最高的。今天这本书我只要翻开我就要看完。什么意思?就是我明白,我要在确定的时间完成确定的动作,我看书的效率精力会特别地集中。而我们都知道,跟作者或者跟文字产生一种相互的触动关系的时候,我们看书可以看得非常快。实际上在任何一个领域,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你都会被你读的这本书牵引,你继续往前深挖,就像挖一口井,直到最后你能够挖通,挖到真正的泉水冒出来为止。很多人跟我讲他看书的习惯,我一般都会说“你先提升你看书的速度”,如果你一天就看两页书,别看了,就别浪费这个时间了。
一定要好读书而不求甚解。这个“不求甚解”是先读完它,一定要把读书的速度提起来,然后给自己读书有成就感,把每天的读书变成你的正向反馈,然后加强你的神经回路。以后你每天读书就有一个我们叫“内啡肽奖励”的刺激,你看书就会越来越快乐。
俞敏洪:我发现你读书的量确实很大,因为你的演讲也好、书也好,涉及的不光是理科的东西,而且是你的专业——生物生命科学的东西,而你能做到不仅物理学、化学的东西能够随便引用,还有很多人文的东西,甚至中国古代的诗歌散文。想问你的阅读是怎么把泛读和精读区分开来,把该背出来的东西和不背的东西区分开来?很多你现在能随口背出来的东西,是基于小时候的童子功还是别的什么?
尹烨:你刚才讲到了古文,其实一个民族最重要的文化自信就是对本民族文字的喜爱。不管我们的英文多好,但是前提是你的母语一定要能够配得上。因为母语本身就是文化。从这个意义上讲,确实我要感谢我的父母,从小可能给我训练了很多,但后来我也会有意识地去在古文上提升自己的眼界。可能我小的时候背的是一段,但今天我可能会去看他的全篇,再去从文字当中寻找力量。
说来说去最后就验证了一件事情——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们能看到的问题在过去都已经看到了,比如说《兰亭集序》,“后之视今亦如今之视昔”,后面的人看我们今天就像我们去看前人一样。这句话放到马克·吐温,就是“历史不会重演,但总会惊人地相似”。或者说“人类从历史当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历史中没有学到任何教训”,这是黑格尔讲的话。这几个不同的人,我相信他们没有沟通交流过,然而他们在面对每一个时代的无奈时,产生了同样的感触。
其实我在38岁以前更多是看我的专业的书,但是38岁以后,就这几年我确实看哲学书、文学书会多一些。因为我觉得确实这些先贤们,他们过去走过的路,能让我今天在读他们这些书的时候,在去思考生命科学的东西时,给我非常多的感悟和触动。
学会自嘲,在天地宏伟中体会众生平等
俞敏洪:随着生命科学的发展,人的寿命变得越来越长,很多疾病也变得可以治疗,但是仍然没有解决很多人有关生命本质的问题。否则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人会得抑郁症,也没有那么多人最后会自杀,也没有那么多人活得不开心。从生命科学角度和人的社会性的生命状态来说,你觉得应该做一种什么样的调和?
尹烨:我一般会建议从两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第一个角度,医学的本质是什么?医学的本质不是治愈,医学的本质是安慰。美国有一个特别著名的特鲁多医生,他的墓志铭是三句话,第一句 “很少被治愈”,医学治愈的病少之又少;第二句话“有时是帮助”,你卡了鱼刺,我帮你拔出来,你有一个肿瘤,很早期,我帮你切了;最后一句话最关键,“总是去安慰”。这才是医学的本质。所以一定要学会安慰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话就安慰别人,抱一抱,拍拍头,拍拍肩,发一个微笑,点个赞。而不要躲在阴暗的地方、躲在屏幕后面说几句“这个人不好”,骂骂老板,这种事情做多了你就出不来了。
第二个角度,我们怎么去获得跟外界的自洽?我经常说要探索天地的宏伟,你才能感受到人类的卑微。真正到大山中去看看几十米高的树,一个人去爬一个很高的山,去在山海之间体验“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感觉。然后你就会明白,原来众生是平等的,进而就会有一种超脱生死的达观。所以某种程度上讲,人要学会自嘲,在天地宏伟当中找到跟众生的平等。就像我们聊了半天,其实我们很大程度上在讲,你和我都一样,我们都觉得我们不能做的事要比我们能做的事多太多。自嘲一下,放下,没那么多观众,开开心心的挺好。
俞敏洪:一个人能够把自己放得心平气和,不凌驾于一切之上,也不自卑到尘土,把自己看得一无是处,这真的特别重要。人与人之间,首先是平等关系,其次是互相之间的谦让、帮助、和平相处。你刚才说的那个观点更加深刻,除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生物界、人与大自然、人与植物和动物,基于生命的尊重和互相之间的平等关系,其实对我们也是一种开悟的根本。当你走向大自然,发现大自然中的一切生物都能给你带来心灵的抚慰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世界,它既不是为你存在,但其实又是为你存在的,老天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可以治愈你心灵创伤的东西,关键看你愿意不愿意接受这种感觉,是吗?
尹烨:同意。很多人说你怎么去把握未来?我说其实把握现在就是把握未来。未来不可预测,但是未来是今天的积分,所以你怎么过今天,你就怎么过今生,这一刻都是自由的。既然你花了时间听我和俞老师这个对谈,最重要的是我们能达成一种心流,你能听懂我们想传递的思想,你就把握住了今天。我们也一样,如果今天吃一顿饭就好好体会这顿饭,如果今天去打一场球就好好去打这场球,用力地活在当下,把握今天就是把握今生。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这个自由都是你自己可以做的。
抱怨久了,抱怨的基因会传给后代
俞敏洪: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一个人该如何摆脱自己内心的抱怨,或者说那种不平、愤然的感觉?很多人总是把自己生命的不顺利归因到外部,不管是某个组织,还是某个个人,总觉得是别人让他过得不好。但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一个人怎样能让自己过得去?你是研究基因的,在生物学上来说,我通过什么样的努力能调节这种不高兴的基因?因为我觉得一个人不高兴久了,或者说是抱怨久了,他的抱怨基因都会传给后代。
尹烨:是的,你讲得很对,女人一生下来她的卵细胞就定在那儿了,每个月排一个卵子,一直到她闭经,但是这几万个卵子就在那儿了,还是很稳定的。而男人如果你抑郁了,你的精子就会有甲基化,它会有表面遗传学突变的,精子的劣质会带到下一代,隔代还会带下去。所以我们一定要开心。不开心实际上是自己跟自己找别扭,谁都没惹你,是你自己惹你自己了。
这个过程要分成两种情况,第一个,像您刚才讲的,我们要养成一个正面的习惯。这几年我周围的人包括家人都觉得我脾气比以前好,我其实二十几岁时还是会有一些年轻气盛的时候。现在一生气一发火我就会深呼气,给自己找一些特殊的动作,让自己从一个症状中恢复过来,深呼吸几秒之后你可能就变了。
第二个,是可以从我们的一些确定行动中把它转回来,比如说跑步可以产生大量的内啡肽、血清素,其实是在自己给自己吃抗抑郁药物。好多人说“我没有那么多空儿跑步”,OK,迅速地做大剂量的无氧运动,做一分钟你马上就不一样。无氧比如说撸铁、做俯卧撑、徒手、跳绳,一分钟之后世界就全变了。另外,你还可以在这个点上去立即选出一段你特别喜欢的音乐,把声音放得很大,音乐会帮助把你的脑波从紊乱调成正常。最后一个特别简单,面对镜子把嘴张开,露出八颗牙,然后看三秒。因为我们说话基本上是看不见牙的,所以要能看见自己的牙,我会很高兴。我一般太难受了,就露出牙一下。一定要有自己一个解脱的办法,让自己远离这些小情绪。这些小情绪可能给你自己带来一种不好的习惯,对别人的伤害也可能是巨大的。倘若我们每一个人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去面对别人,你说这个世界该有多好。
俞敏洪:我的各种各样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但是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一次“双减”以后的情绪或者说姿态还可以,我完全暗合了你刚才说的那几条。说到运动,我每天都有一个自己的最低要求,就是步数不能少于15000,原则上不能少于10000步。但是我昨天新东方开了8个小时的工作会议,再加上跟朋友晚上喝酒聊天,回来以后发现我手机上只有2000步。我想我无论如何要到10000步,结果我用一个小时的时间跑出了8000步,结果就感觉浑身特别舒服。给自己有了一种,就像你说的“正向回馈”,同时又产生了一种愉悦感。
还有你刚才说的无氧运动,我在办公室有的时候特别劳累,或者说觉得坐得太久了,我会起来,原地猛跑差不多800到1000步,实际上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跑,它的动作幅度和频率是在百米上的,只要跑到气喘吁吁,一下子感觉就好了。实在不行的时候,干脆还做俯卧撑。我最多的时候一次性还能做到60个俯卧撑。还有唱歌,我唱歌是属于跑调跑得一塌糊涂的,但是因为我不用对别人唱,我对自己唱。我喜欢唱草原歌曲,因为激昂、高亢、宏大,有时候一边洗澡我就一边在那儿吼草原歌曲,每次都会带来一种快乐。这种快乐能够抵抗现实麻烦给你带来的苦恼,让你自己能够保持一种生态平衡,保持一种心灵的愉悦感。
尹烨:所以高手都找到了自己的调节方式,对吧?
俞敏洪:实际上包括你我,这些平时保持了乐观情绪的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靠自己调节出来的,并不是他天生就这样。
有能力寻找正向反馈,人基本就走在了成功的路上
俞敏洪:我表面看上去像个读书人,但我其实运动起来挺狂野的。夏天骑马,在草原上飞奔,冬天滑雪,原来更加年轻的时候,单板、双板都去挑战自己。这种东西给你带来的,就是你刚才讲的一种正向回馈,肯定会部分影响到你的内分泌,影响到你的基因,影响到你大脑的回路。因为你尝到了正向反馈的甜头,所以到最后你就会不断主动去寻找那种正向反馈。我觉得人如果有能力寻找正向反馈,这个人基本上就算走在了成功的道路上。
尹烨:我们只有两种选择,第一个叫多巴胺刺激,这是刺激性的反馈,比如说赌博,开始是1块,赌了一个礼拜5块,5块后10块,最后就进去了。因为这个的奖励是“刺激”,一定要有更大的奖励来诱导他产生大量的多巴胺。所以多巴胺适量就行,多了那是毒药,一种能把你勾魂的毒药。这是我讲的多巴胺刺激,这个取不得。而我们刚才谈论的是内啡肽奖励,内啡肽奖励的是“成就”,它不是一个剂量的问题,它是完成了某一个事情,你感受到了一种内心的平和。所以这两种激素,尽管都是属于神经递质,但本质是不同的。你怎么去用,是活在多巴胺的世界里,还是活在内啡肽奖励的世界里?这个选择过程中,高手都学会活在自己给自己成就奖励的世界,它是有物质基础的。
俞敏洪:我对多巴胺和内啡肽了解还不是很清楚,听你的说法,多巴胺是去寻找刺激,但是不一定会有成就感;内啡肽是你付出努力,最后带来某种成就感和愉悦感,是这个意思吗?
尹烨:没错,多巴胺低了你会抑郁的。但多巴胺高了以后,你会进入到一种痴迷状态,比如说热恋中,你天天都想见到那个女孩,这个时候你就进入病态,多巴胺太高了。我们很多的抗抑郁药物、精神类药品都是在围着多巴胺来调整,其实人的大脑本身就具备大量分泌这种神经递质的能力,我们只要找到一个适用自己的状态,就可以事半功倍地去解决自己的身心问题。
俞敏洪:还真是这样,人的身体其实通过分泌某种物质,它会主动地告诉你哪种东西对你更好。
尹烨:我们的脑科学以前叫神经生物学,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和自我的感受、状态连在一起的,然后有心理图表,然后才有了我们的物理和化学的诊断手段。我们才明白,其实先贤在系统论上,早就已经超越我们的高度了。
来源: 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