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虏英雄第十六回(怂包刺史临敌畏缩)(1)

元昊见李智勇还未见到敌人就如此怂包,想起他平日装腔作势贪得无厌的嘴脸,一肚子的恶心,但此人毕竟是蓟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如果他不拿定主意,整个蓟州就会成为柔然人的囊中物,因此元昊还必须硬着头皮跟他说下去“应该可靠,前些日子柔然人的王庭内,新的可汗大檀正召集各部盟首领会议,会议过后,就开始向我蓟州派出了很多细作,这些细作有的负责探听城内动静,有的负责打探蓟州尉大营附近的情况,虽然不能确定何时动手,但柔然的可汗在打我蓟州的主意是确定无疑的。”

“我们该怎么办,马上撤吗?”李智勇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来到蓟州几年来攒下的家当,本打算再捞两年回京城运作个九卿、侍郎干干的,如果柔然人来了,能不能活下来先不说,自己这些家当要是保不住,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岂不白费?所以李智勇第一想法的就是逃跑。

来之前元昊已经想到了李智勇可能的反应,也料到了此人不会有什么正经主见,但也没料到这个窝囊废二话不说先要自己跑“大人如果此时撤离,擅离职守,朝廷一旦追究起来,罪责恐怕不小,所以为今之计,大人应与都督大人齐心抗敌”元昊明白,此时只有说明逃跑的弊端,才能逼迫这个怂货抗敌。

“柔然骑兵厉害”李智勇的心绪已经有所平复,已经不似刚刚那样结巴,“我们能打的过吗,蓟州尉能守的住吗”

元昊也不多说,他需要让李智勇出面登高一呼,调动蓟州所有的力量,才有可能打败来犯的柔然大军“唯有死战,别无二法”元昊认为在此时坚决的抵抗,是李智勇要做的唯一选择,如果抛弃蓟州全州百姓,那这个刺史别说做父母官,连个人都算不上。

李智勇从未见元昊在自己面前如此强硬和坚决过,此时看到元昊那坚定且凶狠的眼神,反而有些胆怯“你让本官再想想,明天晚上本官给你答复,毕竟一旦开战,就可能是玉石俱焚,我作为父母官,和朝廷没法交代”,李智勇的答复也算合情合理。

元昊知道也不能逼的太紧,这么一个畏敌怯战贪财好色的小人,如果真逼急了,他可能就连夜跑了,所以也不告辞,转身就走,悻悻的回了。

回到商会,没见到拓跋绍,却见蒋一刀和赵四堂正焦急在房厅里来回踏步,“拓跋绍没来?”

“已经给您备好马了”蒋一刀一边拉着元昊往门外走,一边说道“老赵你解释吧”

旁边的赵四堂接过话“我和老孙去找拓跋将军的时候,他问你请他的来意,我们就把眼线的探报说了,拓跋将军说不来这了,让我来通知您,让您直接去蓟州尉的都督府商议,他在那等您”

几个人到了蓟州尉大营,已经过了酉时二刻,天色虽然还亮,从远处看,大营内已经炊烟渺渺,马上就到晚饭时候了。

“什么人,大营外闲杂人等不得停留,不得靠近”一个嗓门粗壮的兵士喊道。

赵四堂拿出了缉盗营的腰牌晃了晃“我们是缉盗营的,来找拓跋绍将军,请通禀一声”

这时大门内一个哨长模样的军官一溜小跑出来了,“大都督和拓跋校尉已有交代,请随我进营”

“请各位下马,我大营规矩,营内不得跑马,请各位将马匹拴在那里”这哨长指了指门内一溜拴马桩。

元昊几个从辕门外到中军大帐这一路徒步而行,见往来军士列队而行,军容很是齐整,东边传来齐整的号子声,西边营盘那边似乎在唱军歌,只隐约听到“沐圣恩卫家国”一些,元昊很是好奇“请问这大营内的兵都是蓟州本地人吗”

“在下奉大都督军令带领各位前往中军大帐,并不负责回答问题,如需要我回答,请您上报大都督,由大都督下令指定在下回答”这哨长给了元昊不大不小的一个钉子,元昊便知道这蓟州大营军令森严,也不再发问。

不到一刻钟,几个人来到大帐外,在哨长的引领下,也没有通禀,直接进入了蓟州大营的中军大帐指挥中枢。

此时大帐里面的人都围在正中超大的木图周围,见有人进来,都抬头看向门口,拓跋绍见元昊进来,赶紧向大都督汪樊禀告“大都督,那个人就是元昊”

汪樊主动走到元昊面前,也不待元昊行礼,“我听拓跋校尉的说了,元公急公好义,不仅支应了饷银军费,还为缉盗营采买了大批装备补给,这次柔然的军情也是元公机警发现的,元公真乃义士”

元昊深深一辑算是见礼,“不敢当,支应军饷其实是总商会的正项支出,缉盗营为蓟州保境安民绥靖一方,总商会支应些许钱粮补给是分内之事而已,至于探听到柔然动向,其实并非有意为之,实属意外,保家卫国我辈本分,大都督过奖在下实在不敢当”元昊说完这些客套话,一直盯着汪樊。

“本都督有哪里不对吗?” 汪樊被元昊看的有些不自然,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大都督不是鲜卑人?”元昊突然问了一个让众人都感到意外的问题。

汪樊仰头大笑,“你是意外,为何一个汉人,居然能在边关坐拥重兵是吗,” 汪樊拍了拍元昊的肩膀,拉着元昊来到木图旁“本都督确实是汉人,但母亲却是鲜卑人。这位是左游击将军长孙浩、前游击将军贺赖明、右游击将军元蒐,你们还是本家呀。”

元昊与众人逐一点头示意。

“根据你提供的情报,柔然人向蓟州派遣了大量的细作。我从任职游击将军就在蓟州驻守,至今已有十年,这种情况从未见过。当然了,以前我也从未想过在城里安插眼线来监视柔然人的细作。而且这十年来柔然人虽然小股的袭扰常有,但从未有过大部队的进军,所以蓟州防务一直向来不受朝廷重视,如果柔然骑兵真的大举进犯,以我大营现有的军力,是不足以抵抗的”汪攀站在木图旁,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木图,很沉重的对元昊说道。

元昊知道事关重大“下午眼线刚刚报上来的情报,柔然这次很可能分两路进袭,东路军由可汗大檀亲自率领,西路由阿勿嘀部族的首领阿勿嘀休哥率领,两路人马的具体人数还不知晓,但我认为,可汗这一路可能是柔然人的主力。我们应该将这些情报上报京城,请求立即火速增援”

“我们手里只有从所谓的细作那里探听来的情报,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柔然人一定大举进攻,一旦这些情报有误,我谎报军情,按律我就要被夷三族,跟随我的这些兄弟,也都要受牵连,更何况现在的京城,唉!”汪攀重重的叹了口气,汪攀无奈的笑了一下,即像对元昊说,又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算我敢担当,现在就将柔然的紧急军情上报,京城里那些手握重权的大人物们也未必能派兵来救,那些贵人们现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边关这里。”

元昊知道汪攀一定也有难言之隐,或许朝中正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蓟州边关军民的生死,那些权贵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那以大营现在的军力,兵力有多少,武备是否充足,粮饷还需要补充多少?”既然远在京城的增援难以指望,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我蓟州尉都督府下设三个游击将军府,三个游记将军每人统辖三步一马共4个千人队,都督府直接统属两个马军千人队,一个辎重营,一个卫戍营,还有一个缉盗营,如果满编满员的话,应该是一万五千五百三十七人。”一说到军务,汪攀马上就流利了很多,精气神也变了个样,如数家珍的报完,脸上洋溢的自豪。

元昊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真正带兵的好将军,但还是毫不留情的问道“将军说的是满编满员该是这些人,在下说句不中听的话,想必空额还是有一些吧”

汪攀对自己的家底是有数的,听到元昊的话,汪攀苦笑了一下“兵难带呀,手里没有余钱,拿什么奖赏?拿什么激励士气?”见元昊盯着自己,只好说了实话“从他们报上来的数字看,他们每个千人队的都是九成三的员额,我估计这里可能还有水分,我的直属两个马军千人队是九成四的员额,辎重营和卫戍营都是九成员额”说道这里,汪攀看了看拓跋绍“他的缉盗营一直号称满员,有了你的接济支应,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汪攀一边报数,元昊的心里一边飞快的计算着,“三个游击将军一万一千一百六十人,您的马军有一千八百八十人,辎重营和卫戍营九百人,缉盗营五百人,您现在可调动的兵力有一万四千四百四十人”

汪攀很佩服元昊的心算能力,现在说出了自己吃空饷的情况,也确实有些难为情“差不多,恐怕他们的员额没有报上来那么高,估计可用兵力比这个要少”

元昊并不关心汪攀吃空饷是否难为情,“有老弱病残吗”

“我不是窝囊废将军,只吃空饷但不喝兵血”汪攀回答的倒是硬气“伤病老兵都裁汰了,而且我都是多给抚恤,当然了,这些钱都是从空饷里出的,所以我虽然有空额,但战斗力有保证”

说到这里,汪攀环视了下帐内“刚刚拓跋绍偷偷跟我说了一个战法,你们都退下”挥了挥手,将亲兵和行军司马都屏退“你现在当着大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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