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范佳来

紫金陈真实现状(紫金陈谈沉默的真相)(1)

作家紫金陈

《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两部爆款剧集的播出,让作家紫金陈成为今年的话题人物。

剧集的热播是否改变了什么?他坦言自己的生活没发生多大变化:“如果要说有变化,就是工作压力更大了,必须保证下一部小说不能写扑街。”这位在浙江大学学水利的作家,毕业后当了两年产品经理,因为工作节奏太快,他选择辞职在家炒股,顺便写起了小说,已经出版的“谋杀官员”“推理之王”系列让这位作家受到了广泛关注,而以《沉默的真相》为代表的三部改编剧火爆,更是让他的知名度进一步提升。

在《沉默的真相》热播之际,他接受澎湃新闻专访,聊了聊自己的小说创作、影视改编、炒股经历,以及“兰州拉面”梗的背后故事。他还透露,下一部将被影视化的作品是《低智商犯罪》,而自己的最新作品将在年底完成写作,预计明年年初出版。“已经拖稿了好几回,再拖稿的话,出版社就要拉黑我了。”

紫金陈真实现状(紫金陈谈沉默的真相)(2)

《沉默的真相》宣传海报。

谈剧集改编:最大程度还原原著

“追完了,《沉默的真相》太感人了,再也不用我推销小说了,因为小说下周销量就要爆了。”9月19日,紫金陈发了条朋友圈。“感谢剧组的付出,完整呈现这样一个关于正义、英雄、赤子之心的故事。国产剧恐怕短时间不会出现同类型故事了,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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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真相》剧照。

目前,《沉默的真相》豆瓣评分已经达到9.2,成为紫金陈“推理之王”系列中评分最高的影视作品:第一集的开头就是检察官江阳的结局:他在死后蜷缩着被装进了一个行李箱,嫌疑人张超在人来人往的地铁抛尸,随后被警方抓获。在这样一起谋杀案背后,徐徐展现的是一场长达十年“正义接力”。

紫金陈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在他眼中《沉默的真相》改编优势在于最大程度地还原原著,小说长达13.5万字,在文本上已经为影视化做好准备,设置了双线叙事结构,场景间的切换也有分镜头意识。同时,导演陈奕甫对于电视剧的节奏把握也让人称道。紫金陈说,自己看完了12集,一次都没按过“快进”:“如果换个导演,拍出来可能会让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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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真相》剧照。

剧集播出后,演员白宇、廖凡等在网上收获了一片好评,紫金陈也在多个场合称赞过白宇的演技,表示他的表演“远远超出预期”,“好到可以拿奖”。“江阳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这种善良不是软弱,而是外柔内刚:平时性格很平和,面对黑暗却不屈不挠,这样一个人物,有着多层次性,表现出来是很难的,但是白宇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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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真相》剧照。赵阳饰演朱伟。

他还表示,赵阳饰演的朱伟,其实起初的形象和他想象中并不符合。“我以为他是一个特别暴躁的大叔形象,但是赵阳本身的形象其实没那么‘刚’。”但后期的表演,让紫金陈称赞“完全符合期待”:“感觉挺神奇的,在好的演技下,即便形象完全不同,也能表现出同样的感觉。”

谈《长夜难明》:坚信江阳在现实中存在

《沉默的真相》播出后,网友们纷纷猜测故事是否有原型。由于紫金陈常年在浙江生活,人们也将浙江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社会事件与故事画上等号,面对这个疑问,紫金陈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长夜难明》表达的是我个人的价值观,本身没有可以追溯的原型。其实最想表达的内容,可以用四个字概括: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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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真相》剧照。

在写作时,为了让剧情更真实,他参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检察官法》。“这是一种艺术手法,你好像能在生活中找到类似的事,但是拿来对比的话,仿佛又不能找到对应。”剧中,江阳、侯桂平历经七载,付出无数代价,甚至赌上性命的“司法接力”,不仅让剧情充满张力,更感动了无数公检法系统的从业者,许多人向紫金陈表示“自己看哭了”,也有学生告诉他,因为读了《长夜难明》,希望能报考法律专业。

“我渴望司法公正,也坚信江阳在现实中是存在的。”紫金陈说。2013至2014年,中国掀起司法改革,平反了不少过去的冤假错案,整个司法系统焕然一新。这个过程中,涌现出很多为司法正义而努力的警察、检察官、法官,每一起案子背后都有非常感人的故事。

他在2016年初完成《长夜难明》的写作,当时正值司法改革的高峰期,每一件冤假错案最后的结果,新闻中简单的几百个字,背后却是无数公检法系统人员的艰辛奋斗。紫金陈看过其中一些检察官的照片,现实中的他们衣着朴素,如果不穿职业装,根本不会想到他是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平凡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高尚的心。

“就如书里所说,我们大部分人在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时,会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我们不会成为帮凶,但我们也做不到像主角那样,为了正义而不惜一切代价,但我们内心深处都佩服这样的英雄。我们或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江阳,但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江阳。”

“我是怀着期待、怀着信仰写下这个故事的。”紫金陈说,“可能有些故事,写作的首要目的是为了好看,但在《长夜难明》里,我放入了自己真正的情感和个人价值观。”当时他投稿给编辑时,还是有些不自信,“但是编辑说,他们都看哭了,我就觉得,这本小说一定没问题了。”

《沉默的真相》剧照。

谈创作与生活:“嘲笑我文笔差,成了政治正确”

《长夜难明》和《坏小孩》的风靡,一度给紫金陈打上“暗黑压抑”的标签,对此他很不满意。“其实我不是严肃小说家,生活中的我是很搞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低智商犯罪》。”

作为他笔下难得一见的喜剧小说,他在写《低智商犯罪》时曾经放话称:“一开始写作我也是尽量迎合读者的,现在越来越自我了,想写什么写什么,主要原因是这几年‘骗’了一些稿费和版权费,所以腰杆直了,哪天不高兴就可以退役。写这本书,就是为了秀一下自己的幽默感。”但他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自己是商业作家的定位不会改变。“写作的首要目的还是要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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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真相》剧照。

知名度上升后,紫金陈的微博粉丝也一下子涨到了十七万,每天他都会收到上百条私信,其中不乏逗趣的读者,他还不时会“翻牌子”:“一本正经的问题,我从不回答,我回答的,都不是很正经的问题,反正能接得住梗的问题,我就会回。”例如,有些读者问他,是不是可以请他用稿费“资助”自己。紫金陈回答得很干脆:我自己就这么爱钱,怎么会资助你呢。

又例如著名的“兰州拉面”梗。紫金陈在写《坏小孩》时,曾有一句“他的眼泪就如兰州拉面一般滚了出来。”在网友恶搞下,这成为了著名的“兰州拉面”梗,也成为紫金陈“文笔太差”的依据。对此,紫金陈解释说,自己是个漫画爱好者,把眼泪比喻成“兰州拉面”,也是漫画化的说法,“喜欢二次元的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

“现在说我文笔差,都成了政治正确了。”紫金陈说,他还为此卸载了豆瓣。“我不想多解释,解释的话,别人会觉得我在狡辩。我最大的追求就不是文笔,而是让读者觉得流畅和好看,能够很快地追完一部小说。一本小说不可能受到所有读者欢迎,我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也就彻底看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不仅擅长写小说,在炒股上也颇有建树,甚至因为炒股上过热搜。他笑称,自己赚钱的秘诀主要是“胆子太小,投资不了有风险的东西,所以不会赚太多钱,也不会亏。”当时他迷上炒股是大学时期,他所就读的宿舍楼在经济学院对面,临近毕业的学生会甩卖曾经用过的二手教材,路过的紫金陈因为好奇,就买了一本《证券投资学》。

“当时看这本书,多厚,只要2块钱,心想真便宜啊,就想买回来看看。”没想到,正是这本书让他走上了炒股的不归路,当年的2块钱,后来在股市上不知“割”了他多少钱——“反正我就是坚持一个原则,只要不割肉,就是没亏。”

看了这么多改编剧,是否有自己做编剧的想法?紫金陈称,如果有合适的作品,愿意考虑。他最看重故事的延展性,如果故事本身有许多可以发挥的地方,他很希望通过编剧的形式,将故事填补得更丰满。“但是编剧也是艰辛的行业,和写作一样,遵循着‘二八原则’——只有行业内最优秀的20%,才能被注意到,因此挑战很大。”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施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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