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学生死亡事件(女高中生死亡事件)(1)

深夜,一男一女晃悠悠地走在人行道,那女人明显喝多了。她甩开男人的手臂,嘟囔着:“我自己能走,你别管我。”男人嘿嘿地笑了笑,色眯眯地看着她,手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游走。那女人忽然清醒似的,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红印。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怒火中烧,他愤怒地推了那女人一下。那女人瘫坐在地上,晕乎乎的。她用手在周边探索,想要抓住什么支撑她站起来。摸着摸着,手变得湿润了,粘滑油腻的液体在她手掌游荡着。她抬起手,什么也看不清楚。她便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咸咸的腥味钻入她的鼻孔。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一)

赵梦之的尸体被发现离学校500开外的一条林荫小道旁。她的左胸上插着一把匕首,雪白色的校服被血染成了鲜红色,散大的瞳孔中仍透着一丝不甘。

凌晨一点,一阵铃声将张冰安从睡梦中吵醒。最好别是情侣吵架妻子抓奸,张冰安想,那样他一定会对报警的人破口大骂。

报警人语言错乱地说了一大堆话,总之就是在路边有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冰安皱紧眉头,看来今天是睡不着了。

张冰安独自驾车来到案发地,黯淡的黄色路灯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干无力地照在地上。一阵寒风钻进张冰安的鼻孔,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里是高于地面约两米的人行道,靠近马路的边缘搭着喷漆过的绿色栏杆,另一边是种着树和灌木丛的绿化带。一辆大货车从不远处驶来,耀眼的远光灯像针似的刺进张冰安,张冰安背过身。枝干在远灯光的照射下在墙上变得狰狞,让人不寒而栗。张冰安仰头看着那些影子,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灌木丛像像一只只蠕虫爬上墙边,而一片漆黑中,一个人似乎躺在地上。

张冰安环视周围,这里灯光昏暗,没有监控,而且偏离住宅区,想必平时人流量也不会太大。

大货车呼啸而过,周围再次变得昏暗,张冰安打开手电筒,向那走去。

灯光照去,张冰安看到一个人仰面躺着,一动不动。

(二)

早晨六点,各组人员均到达现场。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将这条林荫道进行了全面封锁。

张冰安几乎没有睡觉,席卷而来的疲惫感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作用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取证组的两名成员戴着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赵梦之的尸体移动到平地。张冰安蹲下身子,借着清晨的日光开始端详眼前这具尸体:头发上沾了清晨的露水看起来湿漉漉的,发根处的头发并不像正常女孩一样紧贴着头皮,而是略微向上竖起。张冰安带上手套,轻轻地点了点那发黑的皮肤,硬硬的,像冻过的猪肉。人体死亡后一到四小时,身体肌肉会开始变得僵硬。当死亡时间超过四小时,尸僵会开始扩散,凝结的血液会使皮肤变黑。张冰安推测,死亡时间约在昨晚十点左右。

血液已从液体变成了固液态的混合物,衣服被血染成殷红色,但不难辨认出死者所穿的是当地市一中的校服,让张冰安在意的是,死者心脏部位血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显得更淡,就像被稀释过。张冰安站了起来,把烟扔在地上踩灭,他寄希望在凶器上找到凶手的指纹,或者从附近的监控里获得点什么线索,不然周假就泡汤了。

他叹了口气,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回家休息了。

睡梦中,一阵铃声将张冰安吵醒,是助理小秦打来的电话。他告诉张冰安早上九点钟的时候死者母亲来警局认领了尸体,死者是独生女,在市一中上学。死者母亲叫林敏,是一家医院的护士长。昨晚刚好值夜班,林敏在早上八点钟接到学校电话才得知女儿并未去上学。张冰安“哦”了一声便问道指纹的事情,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凶器上没有发现指纹。张冰安告诉小秦一小时后在警局见面,便挂了电话。他瞄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下午一点钟了。

(三)

张冰安看着躺在铁架上的尸体,插在胸口处的匕首已被拿走,一道白布盖在死者的眼睛上。法医说死者的后脑勺有被硬物撞击留下的痕迹,张冰安揉了揉眼睛。消失的指纹,褪色的血迹萦绕在他的脑海,直觉告诉他这两者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但如果要杀人为什么还要攻击死者的头部呢?张冰安闭上眼睛静静思考。这时候小秦推开停尸房的门,门嘎吱嘎吱的响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让张冰安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怎么不先敲个门?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张冰安没好气地说道,眼睛睁大瞪着他。“我没想这么多,大白天的能有什么,放心吧。”小秦嘿嘿地笑了笑,挑了挑眉:“我是想问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这指纹没有也监控没有怎么查?”。张冰安点了点头问:“知道死者是哪个班级了吧?我们先去市一中调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小秦马上回道:“是市一中高二九班的,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张冰安向门外走去。

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微秃的男子坐在张冰安和小秦的对面。他是赵梦之的班主任李老师,李老师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两位警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身为梦之的老师,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抓住凶手。”

张冰安说:“那就请您简单地评价一下赵梦之的性格,为人,交际方面吧。”

李老师告诉张冰安,赵梦之是个偏文静的女生,平常也不怎么爱说话,但学习还不错,人也很有礼貌。张冰安问,赵梦之有没有哪些关系教好的朋友。李老师说不太清楚,但他经常看到她和另外两名男生待在一起,林冰和林白。

在学生时代,张冰安的成绩在班上总是倒数。老师时常有意为难他,而那些学习好的人也喜欢以此嘲笑他。在张冰安的班主任眼中他就是一粒老鼠屎,甚至在课堂上说他以后也不会有所作为。这导致张冰安总是不太相信老师对于学生的评价,因此他让李老师课后让林冰来办公室谈话,这样得到的线索也许更加准确。

半小时后,两个男生站在办公室门口。老师介绍,这两人就是林冰和林白,张冰安招呼两人坐下。林冰留着寸头,皮肤黝黑黝黑的,五官非常立体,给人一中正气浩然的感觉。而林白却完全相反,他的眉间笼着一纠惆怅的烟霾,纤细的四肢上铺着毫无血色的皮肤,一头长发将遮脸遮住大半,看不见表情。

张冰安开门见山:“给我说说你们和赵梦之的关系吧。”林白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看着林冰。

林冰身体微微颤抖,悲恸让他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我和她关系很好,平时放学后都会一起回家。”张冰安挪了挪身子问:“那昨天为什么没有一起?”林冰解释道:“昨天是我生日,我们三个计划放学后一起去看电影,梦之说她要回家拿个东西,所以我和林白就先去电影院等她了。”张冰安偏着头想了想:“你们几点放学?放学后你和林白直接去电影院的吗?”林冰不假思索地说:“九点放学,因为梦之说要回家,所以我和林白也想着先回家放个书包,反正我们家很近并且离电影院都不远。”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张冰安说完,看着林冰和林白。

林冰站了起来,林白也拉着他的衣角站了起来。这一切被张冰安看在眼里,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白,突然说:“林白你留下,我还有一些问题问你。”林白听到这话,意外地看着张冰安,然后转头对林冰说你先走吧,又坐了下来。

张冰安把放松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说:“你和林冰是怎么认识的?”

林白低头抠着指甲,支支吾吾地说:“初中认识的,我们是同班同学。”

每个人都会有朋友,但产生依赖关系的却很少。张冰安心里念想,林白与林冰两种相反性格的人,如果产生了依赖关系,那一定发生过触动到某人心灵上敏感的地方。他想着,开口问林白和林冰是怎么认识的。林白眼神闪烁,他淡淡地说:“因为他是个好人。” 张冰安点了点头,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好人这个词,每个人都适合,也不适合。只要一个人做事迎合了自己的利益,总有理由为他贴上好人的标签。

一时间对话结束,双方陷入沉默。林白似乎沉浸在回忆中,眼神有些迷离,右手紧握着,忽然刺痛到什么似的,他“呲”了一声张开手掌。张冰安瞥见,林白的右手手掌有不少伤痕。

张冰安看了看林白的手问:“能把你右手给我看看吗?”

林白将右手摊开,满是伤痕的手掌呈现在张冰安眼前。张冰安问林白伤口是怎么造成的。

林白说是前几天在楼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了,你可以走了。”他说这话,口吻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奇。

林白走后,张冰安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上。林白在撒谎,这是张冰安的直觉。林白手掌的伤口,他说是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但经验老成的张冰安一眼就能看出,那伤口不是几天以前造成的,因为并没有结痂。如果是摔伤,那伤口一定是擦伤式的,而林白的伤口显然是被尖锐物体划伤所致。至于他为什么要撒谎,张冰安并不能保证和案情有关,也许只是一些小事。

“李老师,林白的家庭是怎么样的?”张冰安问正在批改作业的李老师。

李老师抬起头,一头雾水的样子:“林白是单亲家庭,由他母亲带大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张冰安双手一撑站了起来:“我随便问问,林白留那么长的头发学校不管吗?”

李老师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道:“管得不是很严,以前让他去剪头发,结果他妈直接打电话给我,意思就是不剪不然就退学。”

“这样啊,真是奇怪呢。”张冰安笑了笑,向李老师告辞后走出办公室。

(四)

午饭后,张冰安站在小餐馆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他向李老师拿到了林白父母和林冰父母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拨了林冰母亲的电话。不久后电话接通,是个女人的声音:

对方很有礼貌地问:“喂你好,你找哪位?”

张冰安说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并将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林冰母亲感到很意外,她显然毫不知情,张冰安问她林冰放学后一般什么时候回家。

她有些紧张,轻轻地咳了两声回答:“一般下课后就回家了,时间差不多在九点十五分左右。”

“那前两天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张冰安放轻了声音,以至于不让对方太过紧张。

沉默了两三秒后,她说:“前两天他回来后把书包放下就走了。他说去和同学看电影了,那天是他生日,所以我也没有多问。”

“好的,我知道了,那麻烦你了。”说完,张冰安便挂断电话。

张冰安整理了一下思路,拿出手机拨打了林白母亲的电话。 他问了相同的问题,根据林白母亲的陈述,林白平时一般在九点二十五分到家,而在案发那天林白十点钟才到家,满头大汗的。

张冰安思索了一下,问:“他回家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林白母亲有些意外,没想到张冰安会问这种毫不相干的问题;“他说太热了,所以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件短袖。”

张冰安说了声谢谢便挂了电话,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忽然想起一句歌词:每个人为不同的理由戴着面具说谎,动机也只有一种名字叫做欲望。

张冰安再次来到市一中,走进办公室找到李老师,他让李老师叫林冰下课后上来。半小时后,林冰到了。张冰安到外面的走廊处,并示意林冰过来。

张冰安问林冰,在案发当晚放学后做了什么,林冰回答放学后直接回家了,放个书包就去电影院了。张冰安问具体时间是多少,林冰想了想说不记得,但一般是九点三十分,因为他回家大概需要十五分钟,而从家走到电影院的路程也是十五分钟左右。张冰安拿出一根烟,但没有点上,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赵梦之失踪的?”

林冰神色黯淡了一些,赵梦之的名字刺激到了他,他缓缓地说:“我到电影院后不久林白也来了,他说他打不通梦之的电话,我试着打过去也没人接,然后我们就有些急了,就去找人了。”

张冰安早已准备好了问题,他接着问:“你去哪里找了?”

林冰回答:“学校。”

“那林白呢?”张冰安开始感到疑惑,在那种情况下分开显然会容易让人感到没有安全感。即便是刑侦队勘察,一个人心里也会发虚,但警察的专业素养又怎是学生能比的呢。

林冰接着说:“他说他去梦之家附近找找,因为我体力比较好,学校离电影院比较远,所以我就去学校找。我们说好一有消息马上电话联系。”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课吧,顺便…”张冰安顿了顿,“把林白叫上来。”通过对比两人的对话,他希望找出一些漏洞。或是任何对不上号的地方,一定能够发现新线索。

过了一会儿,林白到了,张冰安向他打了声招呼。

张冰安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林白坐下,他说:“听你母亲说,你在那天晚上十点钟才回家,怎么这么迟?”

林白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张冰安回去找自己的母亲:“那天放学后我没有直接回家,我去了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张冰安一头雾水,他尝试问出林白的不在场证明,突然出现的新线索打乱了他的思路。林白看出了他的疑问,说“恩,我想给林冰一个惊喜,我帮他预订了一个蛋糕。”张冰安挠了挠头发,在心里暗叹自己真是个老古板,现在年轻人过生日流行吃蛋糕,他记得他上次的礼物还是小时候母亲为他煮的一碗面。他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追问林白接下来的事情。林白说:“本来是打算和赵梦之一起拿过去给林冰的,可是我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所以我就直接去电影院了。”

“这样,那没事了你回去吧。”张冰安把头偏过去,看着校园。赵梦之的死亡几乎迎合了天时地利人和,刚好一个人,刚好在那么漆黑又偏僻的小道,刚好又是在黑夜和生日那天。一个女生,在那种地方是一定会感到些许害怕的。想要轻易地靠近她不会轻松,除非是熟人。如果是林白或者林冰,那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他想着,林白削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五)

张冰安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将位置放大,发现一家叫做心坊的蛋糕店,就在赵梦之死亡地点的附近。现在是六点二十三分,张冰安有些饿,他决定吃完饭后去那家蛋糕店逛逛。

大小不一的架子沿着墙边摆放,角落里靠着一台冰箱,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收银台里,用桑亮的声音对张冰安说,欢迎光临,请问你需要什么?张冰安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来问一些事情,前两天晚上是否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来拿蛋糕。那个女人说有。张冰安便问她,蛋糕原来是放在哪里的,女人指了指角落的冰箱说就在那里。张冰安走近打开了冰箱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冰箱里空荡荡的,张冰安不解地问:“为什么冰箱都是空的,你们的蛋糕呢?”那女人回答:“平时我们都是把蛋糕放在保鲜柜的,那样口感会比较好。但那位客人说自己有一样东西需要在冰箱里放着,并且他觉得冰冻过的蛋糕更好吃,所以就把他那个东西和蛋糕一起放冰箱了。”

听完,张冰安有些兴奋:“那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她眼睛向上瞥着,努力地回想:“不知道,是用塑料盒装着的,小小的。”

张冰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两条深凹的法令纹浮现在张冰安脸上,他轻松地笑了笑。到此,他已经把所有线索联系起来。

(六)

在办公楼的天台,两个人倚靠在栏杆上,其中一人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烟雾刚从嘴里吐出就被风吹散,向四面八方逃去。

张冰安看着林白说,我跟你说个故事,你听听看。他吸了一口烟,看着天空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从前有个单亲家庭的男生,从小被母亲当作女孩养,所以他不断地被周围人排挤,嘲讽,他从来没有朋友。直到某一天,有个人起身保护他,替他说话,他们马上就成了好朋友。因为缺乏父爱造成的空洞,孤独造成的空虚…不知不觉,这个男生已经爱上了他。有一天他找了个女朋友,慢慢地,这个男生不断被有意无意地奚落,被扔在一边。”

忽然,张冰安转头看着林白,他的眸光深邃,如黑洞一般吸人:

“所以你起了杀意,你每天蹲守在赵梦之回家的一条必经之路,发现那里九点后基本没有人会经过。林冰生日那天,在分头回家后,你就马上跑去林荫道上等着赵梦之,先用石头或其他什么东西砸晕她,然后去电影院和林冰见面。为了挤出时间去杀人,你故意引出赵梦之失联这种话,接着又把林冰引开,自己赶到林荫道。为了消除指纹,你把匕首的刀柄冻在水放进冰箱,因为天气冷,所以那把匕首刀柄上的冰块没那么快溶化,因此冰块也比较锋利,你手掌上的划伤就是证据。杀了赵梦之后,衣服上难免会有血迹,为了不让你母亲起疑,你回家的时候故意把外套脱了。因为血渍不容易洗掉,所以我猜,那天你穿的外套应该还在你的房间。至”

校园里静悄悄的,树的叶子被涂掉一半的青绿,桂花香浮动在鼻尖。

张冰安一口气说完。他的瞳孔漆黑锐利,像深夜的鹰,简言意赅,却不容置喙,有如发令:“我说的对吗?”

林白惊恐地看着张冰安,他的眉心皱出点波澜,侧脸严肃。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血红的双眼透着一丝绝望。过了许久,泪水划过他的眼角,那是绝望与解脱的交织,过了许久他才吐出几个字:“林冰知道了吗?”

张冰安耸了耸肩膀:“如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尽量不让他知道。”

林白自嘲地笑了笑说:“终究会知道的吧。”

张冰安没有说话,因为事实如此。

突然,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林白双手撑起身体,翻过栏杆纵身跳了出去,张冰安几乎是反射性地伸出双手抓住林白。

张冰安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林白竟极端到这种地步。他来不及想更多,赶忙将林白拉上来。

林白向上抬头看着张冰安,用告别的口气说:“代我转告林白,对不起。”

说完,林白双手用力一甩,这次张冰安没能够抓住他,他开始向下坠落。

有风拂过,大树瑟瑟发抖。深蓝的夜幕挂着几粒星子,有灰色的云混迹其中,在悄然无息地移动。林白阴郁的侧容浸在月色里,他双眸里漆黑,半边脸被月光映得几近透明。月光照耀下,几滴晶莹的泪珠在空中旋转自由落体。

“砰”的一声闷响将校园的宁静打破,不少学生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出教室东张西望。这时响起了下课铃,人群像洪流般涌出教室,一片欢声笑语回荡在张冰安耳畔。

张冰安呆呆地望着血泊中的林白,怅然若失,手还停在空中。

(结局)

次日,学校宣布,全校停课七天,进行思想教育。警车开进了学校,校门口堵着一群拿着话筒和摄像机的人。林冰浑浑噩噩,放假第四天,他参加了赵梦之的葬礼。第七天,是林白的葬礼。他痴痴地站在原地,看着林白的黑白照。哀乐回荡在挤满人的灵堂,他想哭,却咬牙切齿。对于逝去的林白,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是一如既往还是选择恨他?林冰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林白母亲早已哭成了泪人,她颤颤巍巍地递给林冰三支香,小声地对林冰说:“我希望你不要恨他。”林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气势凌人的女人,微微点了点头。他把香举在胸前,郑重地鞠躬三次。突然意识到,林白已经走了,现在只不过是一盒骨灰,他们再也无法见面。

林冰再也抑制不住泪腺的阀门,眼泪哗哗地流下。他最后看了一眼林白,转身离去。

作者:木木月生

來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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