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导读

张洪武想让大家知道唢呐不是“吹死人喇叭的低俗事”,他还有一个关于唢呐的愿望……

内蒙唢呐艺术家(温暖通辽一个唢呐艺人的情怀)(1)

记者手记:流泪的唢呐

于 露

张洪武因小儿麻痹,腿脚不爽利。好事儿人会叫他,那个吹唢呐的瘸子。在写这条新闻的时候,我隐去了他残疾人的身份。虽然他说,爷爷和老爹是看他的身体条件干不了别的所以才传给他这个糊口的营生,但我觉得不能因为别无选择就抹杀掉他的天赋和努力。

张洪武很争气,也有运气:科区的非遗传承人,独创双管唢呐制作工艺获得国家专利,程野、杨树林、郑庆义、沈立国、胡光辉都订制、收藏了他的作品。

和隐去他残疾人身份一样,新闻稿子里,他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他挤在低保楼里的老父亲和儿子,他或年迈或眼盲的徒弟,我也没提。只是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成为潜藏情绪的伏笔。

因为素材需要,我拜托李主任下载了《百鸟朝凤》的片断,没看过这部电影,但也听说是一部曲高和寡叫好不好座的文艺片,关于传承和信仰。打开素材之前,我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段,所以当看到陶泽如饰演的焦三爷在如痴如醉的吹唢呐,看到守在焦三爷坟前的黑狗,城墙之上靠乞讨为生的唢呐艺人……之前所有暗涌瞬间爆发,眼泪决堤。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这个调门儿倍儿高的家伙什儿似乎注定登不了大雅之堂。人们调笑它瞧不上它,就像想要拼命摆脱自己和低俗和寒碜和土气的哪怕一丁点儿关联……

但不能否认,一支唢呐,连同唢呐发出的声音、连同常年与之搭配的乐班、连同常年如藤绕树的乡村仪式,都成为一方区域延续的一种记忆。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观赏者和聆听者,关于丧葬、关于节庆、关于家乡、关于亲情、关于文化……构成一长串与唢呐捆绑在一起的有形有声的记忆,并且如影随形、终身相伴。

张洪武感慨网络时代的来临为传之百年的唢呐技艺开启了新纪元,打破了地域空间的限制。他的弟子,现在遍布全国24个省市。大唢呐之于老百姓,代表着一种生活情味,成为一方人群相互认同的标志。张洪武指望着,总有一天人们可以摒弃对唢呐的刻板印象,唢呐里有大开大合的情绪起伏,并不是那种“吹死人喇叭的低俗事”。

还有,他希望能找到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但这个人不好找,毕竟唢呐离口不离手,要把唢呐吹进骨头缝里,才能把这项技艺好好传承下去。

来源:《都市漫话》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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