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有一部叫《人民的民义》的检察反腐剧火爆了大江南北。电视开头有一个叫“赵德汉”的人物十分抢眼,他是国家某部委项目处的一个处长,生活却十分低调。他穿着简朴,饮食也不讲究,一碗炸酱面就能对付晚饭,一家三口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水龙头滴着水都还要拿脸盆接着用。他没有私家车,每天上下班都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每个月只给在老家的母亲寄300元生活费。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

一开始,观众都以为眼前这个衣食住行像农民的处长,是一个老实本分、勤俭为民的好干部,但是面对检察官不断地搜查和询问,他开始露出马脚,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受贿的事实。当检察官带着他走进他秘密的豪宅后,他的面目终于暴露,马上吓得腿软。

原来,在他的豪宅内,冰箱里全部是成捆的百元大钞,床垫下也是一沓沓的钞票。最让人惊讶的是,他家里有一面百元大钞堆成的钱墙。后来赶来的银行工作人员,开始了花式点钞,人工点不完,就用点钞机点,最后因为钱太多,点钞机都烧坏几台。据统计,这位口口声声说是“农民的儿子”的处长,贪污了竟然有两个亿之多。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2)

虽然这是影视作品,但是在现实社会里,还是能找到不少这样的原型的。

早在近60年前,同样有一个人,家里有着一笔让人感到震惊的财富。他家里藏着800两高纯度的黄金,当时把这些黄金全部变卖的话,最少能卖到36万元!36万元拿现在来说不算多,但是在当时那个困难时期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是他和赵德汉一样,为人低调,自己身上的棉衣,打了100多个补丁。同样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儿子结婚办喜事不请客不摆酒席,平常老实巴交,自己家孩子和别人家小孩打架,他从来都是批评自己的孩子。而且两个人同样都是“一分钱没敢花”。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的黄金又是怎么来的呢?他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呢?

1960年开始,沈阳造币厂接到国家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把从社会上收集起来的零碎的黄金和白银冶炼成大块的金条和金块,用来偿还苏联的国债和购买粮食。

当时,造币厂收集起来的碎金碎银像谷子一样,随意地堆放在生产车间的空地上。这与现在的造币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现在的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的车间内,车间里密密麻麻都是摄像头,隔个两三米就有一个,真的是360度无死角的监控。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3)

可在上个世纪60年代,由于管理意识的淡薄和科学技术的限制,沈阳造币厂的车间内没有任何的防盗措施,完全相信“工人阶级”的觉悟。

可是,觉悟这东西,就像身高一样,总是有的人高,有的人低。觉悟高的人,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拿,他们可以视金钱如粪土;但是觉悟低的人,看见满地的金银,心里就会想着“不拿白不拿”,他们就会起邪心。

黄淑珍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没有什么文化,但却视财如命,属于“出门上街,不捡着东西就算丢”的人物。据说她在外面买一根冰棒,吃完以后木棒都舍不得丢——她要带回家积累着当柴烧。

可这是这样一个吝啬的人,居然来到了造币厂的电解车间工作。黄淑珍在造币厂工作不到一个月,她就开始蠢蠢欲动,经常趁着工作之便,把一些金疙瘩偷回家,甚至连金子做的生产工具都不放过。就这样,没多久被她偷走的黄金加起来共有1斤多。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4)

但是,黄淑珍的老公关庆昌并不满足于此。他自己在心里打了打算盘,这一斤多金子,顶多够自己做个小生意,根本没办法彻底翻身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他心一横,想要干票大的!那么,这个关庆昌是什么来头呢,他又在预谋什么样的计划呢?

在我们国家解放前,关庆昌还在辽宁省的抚顺市的伪警备队工作,这个伪警备队成天干的不是保卫百姓,恰恰相反,他们经常敲诈地方和盘剥百姓。而关庆昌,就在这个队伍里面任职文书。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汉奸,解放后却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工人,并顺利的进入了沈阳造币厂做工。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进入造币厂工作不需要审查身份吗?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5)

原来,关庆昌在进入沈阳造币厂应聘的时候,故意隐瞒了自己曾经在伪警备队工作的经历,在填写《职工登记表》时,表格上问“是否参加过何种党团组织”,他写“无”;表格上问“是否有隐瞒情况”,他写“我是忠诚老实的,已经将问题交代清楚,如果组织发现我有隐瞒,可以随时处置”,他甚至在“自我评价有何优点”的一栏中,不知羞耻地写下了一行字:忠诚老实

就这样,关庆昌这个汉奸,耍了一招“瞒天过海”,顺利的进入了造币厂。可是纸包不住火,不久以后,造币厂在对工人的档案进行审查时,还是发现了关庆昌的问题。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6)

但是,当时造币厂的领导看他默默无闻,工作努力,十分有上进心,加上受我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方针的影响,就错误地认为他已经接受了社会的改造。不仅如此,造币厂的领导层还在关庆昌工作5年后,给他安排上了管理岗位,担任起了国币生产科的科长。

“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终竟不过是苍蝇。”

关庆昌就是一只完美的苍蝇,他表面上看起来忠诚老实,但在骨子里却还是一个汉奸的做派。他不但辜负了组织的信任,背地里听说国民党要反攻,又看见国家正处于苦难时期,他就想找准时机发一笔横财,将来社会动乱时才好安身立命。

关庆昌盯上的,乃是造币厂内的“100号产品”。所谓100号产品,就是前面提到的从社会上收集起来的碎金融而成的金块,因为这个生产计划属于国家机密,所以100号产品是它的代号。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7)

1961年3月18日下午,造币厂包装组组长郭家惠正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不久,他来到位于自己办公室的西边的包装车间查看,并清点今天生产包装的产品。他特别关注到今天包装的“100号产品”,其中有两块金块被铅封在木箱里,外面还用铁丝打上了十字结,一切都没问题,数量也能对上。

他放心地出了包装车间,时间已是5点30左右。到了下班时间,他就把门锁上,拎上饭盒骑个自行车悠闲地回家,并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周末。

但是周一的早上,一个人冲进了他的办公室,彻底打破了他的沉静。跑进来的人叫高兴贵,是他的徒弟,他来不及喘气,颤抖地对郭家惠说:

“组长,100号产品被盗了!”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8)

“什么?”郭家惠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高兴贵于是又激动地说:

“金块,被偷了!”

郭家惠这才听清,却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在其他工人的陪同下,他跑向包装车间,现场的画面让所有人感到失魂落魄,原来,车间的木板墙被掏了一个洞,很显然是有人钻进来了,那个装金块的箱子也已经被打开,外面的铁丝被绞断,包金块的绿色包装纸和黄色的稻壳散落在一地,里面两块金灿灿的黄金——不见了!

郭家惠惊魂未定,赶紧向公安报案,但他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在郭家惠报案没多久,他就被厂长叫去了办公室。厂长办公室里挤满了领导,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氛,郭家惠还没开口说话,厂长就劈头盖脸的严肃的对他说道:

“你什么情况?金子哪去了,老实话!快回答!”

面对一双双带着讯问的眼光,郭家惠彻底懵了,明明是自己报的案,又不是自己偷的金块,为什么要问自己呢?而且几乎是带着审讯犯罪分子的口气。年轻的郭家惠,一下子眼泪就流个不停。他虽然委屈,但是金块的确是在自己手上被偷的,自己给厂里、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组长的职务肯定被撤了,自己的预备党员也当不成了。

跟他一起遭殃的是第一个跑进来跟他报告的高兴贵,师徒俩被关押在厂里长达3个月,两个人终日以泪洗面,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下班的时候明明已经清点得很清楚了,金块是什么时候被偷的呢?又是谁偷的呢?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9)

很快,这件800两黄金被盗案就传遍了辽宁,同时惊动了中央的周恩来总理,周总理高度重视,并下令必须尽快侦破此案,找回黄金。

于是乎,各级公安机关的人都来了造币厂,他们声势浩大来了几十个人,成立了专案组,就驻在厂内积极破案。很快,经过研讨案情,专案组一致认为:凶手就是厂内的工人,只需要把所有员工排查一边就可以找出真凶。

还好整个厂子不大,顶多几百个员工,这么多公安干警,一天筛100个人都没问题,所以专案组的人信心百倍,计划在一个星期内就可以侦破整个案子。但是,进展却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0)

专案组的专家先是带着一众干警走进生产车间,每个干警负责10个人,然后让他们背对背的互相检举揭发,说出自己36小时内的行踪和证明人。不仅如此,干警们还牵了几条警犬到现场,从人群里一个个地嗅过去。

当警犬挨个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手心里的汗冒个不停,他知道自己搞不好就会被当场识破,所以假装上厕所偷偷的从人群中溜了出来。

没错,这个人就是凶手。他,就是电解车间工人黄淑珍老公、生产科的科长关庆昌!那么他,又是怎么把这么重的黄金偷走的呢?

作为生产科的科长的关庆昌,其实很早就惦记上了厂里的金块,但是他一直没有下手,只是因为有一个人的存在。

这个人,就是贾清吉。他是造币厂里的保卫科护厂员,他从小就在厂里干活,厂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被工友称为“厂通”和“活档案”,深得领导的信任。后来他背起一把枪,在厂子里干起了巡逻保卫的工作,被誉为“看厂虎”。

贾清吉工作认真负责,在厂里捡到一些财物都不会装进自己的口袋,而是老老实实地上交厂里。对于厂里的安保,他更是操碎了心。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1)

一天夜里,他像往常一样在厂里巡逻,竟然发现仓库里的大门都没有上锁,他急忙连夜跑到厂长家里,把他拉到仓库门前看一看情况。并愤怒地对厂长说:

“造币厂要是再不警惕,一定会出大问题,不能再这么松散下去啊!”

可就是这么一位目光长远的护厂员,在案发的前两天,竟然被收去了配枪,被厂长分配到车间的流水线上干活去了。

这下,关庆昌算是抓住了机会。他迟迟不动手,就是忌讳贾清吉这个愣头青,现在他终于走了,最后一道阻碍被清除了,自己该动手了。

关庆昌真不愧于他当初是干过汉奸的,居然搞起了侦查和反侦查。3月18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派自己的老婆黄淑珍前去包装组踩点,让她搞清楚金块是放在哪一个箱子里。于是黄淑珍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到包装组闲聊天,实际上就是打探金块的存放的位置。在平常,来回串岗的人就很多,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她是生产科科长的老婆,所以大家就更觉得稀松平常,当然不会引起特别的注意。

下班以后,夫妻俩坐在家里,四目相对,焦急地看着墙上的钟表,时间已是傍晚6点了。他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羊角锤、一根绳子、一双手套和一件雨衣,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他首先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所有的东西,然后赶去厂里的澡堂子洗澡。并且极力地引起周边的人注意,很大声地和他的工友们聊天。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2)

没错,老奸巨猾的关庆昌,这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据,好让大家都有一个错觉,那就是他没有作案时间。

实际上,他制造完声音,没几分钟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办公室。他的计划要开始了!

关庆昌为了不沾染上自己的指纹,精心的准备了手套。然后怀揣着羊角锤和绳子雨衣,直奔包装组的车间。他不费吹飞之力用羊角锤撬开了车间的大门,摸进了漆黑的包装组。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3)

大概走了50米,他又撬开了木板墙壁,成功地找到了装着金块的箱子。他把箱子轻轻地放在地下,然后用羊角锤绞断了外面的铁丝,撬开了箱子,两块金闪闪的黄金就出现在了关庆昌的眼前。他早就搞清楚了这些黄金的重量,两块黄金加起来,正是800两。在以前,1两为31.25克,800两,就是50斤。(但1959年国务院统一了计量制度,1两就是50g,800两,就是80斤

所以,关庆昌知道这些沉甸甸的金块的分量,就在绳子的两头一边捆上了一块金块,然后把绳子往脖子上一挂。如果这样出去目标太大,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黄金,他又在外面套上了一层宽大的雨衣。而且当时正好下起了小雨,他一身这样的打扮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这么大的金块,藏哪里呢?他原本想藏在自己的办公室,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安全,所以他急忙带着两块黄金,趁着夜色回了家。家里的妻子见他得手,兴奋的差点叫出声来。整个作案过程,花了20分钟不到。

但是关庆昌没有多歇息一分钟,他洗了一把脸,马上按计划实施接下来的操作。

他快速地来到厂里的舞蹈俱乐部,他当然不是为了跳舞,而是故伎重演到处和人打招呼,再次制造不在场证据。他在俱乐部里和工会主席闲聊,一直到舞会结束他才回家。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4)

3月19日,星期天。这一天,关庆昌夫妇没有在庆祝,而是在排练。对,说是排练,更确切地说,他们是在“串供”。两个人这一天就是在演练将来面对各种盘问,双方该怎么回答。首先是时间点:自己下午5点下班,6点去了厂里的澡堂子洗澡,洗了三四分钟就出去了。6:30左右去了俱乐部,然后10点以后才回家,回家以后就再也没有出门。

最关键的是作案的那20分钟,他又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他说那会自己出去找理发店理发了,但是他在门口看到人太多就没有理,然后就去俱乐部了。

就这样,他在作案时间上,彻底地为自己圆了谎。

在案发现场,公安人员通过一系列的技术手段,有了两个重大发现:第一,木板墙和箱子是被一把羊角锤撬开的;第二,嫌疑人穿39-40号的胶底棉鞋,并且提取到了鞋印。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5)

很快,厂里就以检查卫生为由,要求大家上交自家的胶底棉鞋。这可急坏了关庆昌,他知道如果自己上交棉鞋一定会暴露。这该怎么办呢?

在屋里来回打转的关庆昌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让自己的老婆把那天作案的鞋底拆下来,换上之前一双破鞋的鞋底缝上,这样自己上交这双鞋子,自然就查不出个所以然了。

就这样,关庆昌使了一招“偷梁换柱”,再次蒙骗了作案人员。而案子也因为重要物证的缺失,离真相越来越远。

虽然找不到关键证据,但是案子的调查一直在进行。可是随着特殊时期的开始,破案逐渐变了味道。有很多人因为这个案件遭了殃。

首当其冲的是关庆昌的父亲。没错,当关庆昌的父亲发现自家多了几个大金块以后,惶惶不得终日,他不敢告发儿子,又知道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抑郁了一年就去世了。

第二个人便是前面提到的,保卫科的护厂员贾清吉,因为他多次提醒厂里要注意安全。而他的体格高大,又熟悉厂里的情况,很快就成为了重点突破对象。他三番五次地遭到批斗,最后被下放到很偏远的地方劳动,而且被贴上了“重大嫌疑分子”的标签。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6)

最离谱的遭遇是当时的造币厂厂长李榆,他原本是抗日战士,但是却被无端地指控为“监守自盗”,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后来又有人说他把金块藏进了他母亲的棺材里,大家就跑去挖棺,里面除了尸骨,当然没有其他的东西。

不过,这种荒唐的破案,随着特殊阶段的结束很快便告一段落。

时间来到了1980年,此时离800两黄金被盗案已经过去了整整19年。这一年,国家提高了收购黄金的价格,而且在银行交易黄金,不需要任何证件。

这个时候,沉寂了19年的关庆昌,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他锯下一块3斤重的金块,让自己的老婆前去银行换钱。他在银行柜台一边,悄悄地观望着。换钱的过程一切顺利,她老婆还被当成了大客户并成为了银行的重要储户,他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当时银行的工作人员一看到这么大量的高纯度黄金,一下就警觉起来,马上联想到当年的800两黄金失窃案。于是偷偷报警。等警察来了以后,质问关庆昌的老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隐藏了19年的黄金大盗,就这样被抓获。

可惜的是,当时的盗窃罪量刑最高都没有死刑,所以关庆昌最后判了无期徒刑。后来他在监狱又表现得很好,多次立功减刑,最后居然在有生之年出狱了。

造币厂厂长(一汉奸在造币厂工作)(17)

出狱后的关庆昌,没有任何收入,只好推个小推车上街卖牛奶,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当初是黄金大盗,看见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后来他年纪越来越大,就只能靠儿子接济度日了。这个黄金大盗,守着800两黄金度过了19年,一分没敢花,也一分没花成,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古人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关庆昌明白最后的道理,恐怕也不会为了这不属于自己的财富煎熬一生吧。

参考文献:

1.黄金大盗.殷一果.2017

2.隐藏了19年的黄金大盗——关庆昌800两黄金盗窃案.李宏林.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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