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和郁金香的关系(郑启五爱译随笔)(1)

 本以为郁金香是一种音译得很技巧的洋名,一如CARNATION译“康乃馨”、MANDOLIN译“曼陀铃”;后来见了英语原文TULIP,音发“丢丽婆”,才发现与容光焕发的“郁金香”相去甚远。是否乃荷兰语或植物学名拉丁文的发音,暂时不得而知。不过“郁金香”三个富丽堂皇的字眼集色香于一身,可见译者的良苦用心。遗憾的是对我们闽南人来说,未必就能都立刻领略这搜肠刮肚的文字组合,我从小就有好长一端时间以为这“郁金香”是什么好吃的玩意,因为有一种地产的叫“黄金香”的肉脯抢前深入了我幼小的心灵。尾随其后的“郁金香”就自然屈居成“黄金香”的同胞了。可见名字取得太好,重名的可能性就越大,随之而来的也许就是不胜其烦的误会。

  郁金香在西方据说象征着爱情、幸福什么的,但它给我的第一形象却又是大相径庭的蒙面剑侠,因为开放之初那部法国故事片《黑色郁金香》捷足先登,刀光剑影削去了郁金香的脉脉含情,而且伴随着剑侠黑色的面罩留下了一朵黑色的阴影。尽管剑客也有爱情,但总感到黑色的花瓣与金色的秀发相去甚远。一直到了家里买了彩电的那个新春,看了介绍荷兰花市的专题风光片,暖房中摇曳的郁金香密集和齐整得像微微飘荡的花格布,把娇艳欲滴铺满整个视野,这才对她的庐山真面目有了一个赏心悦目的感觉。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只惜这种“实”的感觉龟缩在电视的框格里,敞开双臂,却又徒唤何奈。

  那天在电视里目睹了中国民乐团轰动欧洲的演出,维也纳的夜晚高挂的红灯笼是那么地圆满、红亮和温煦,金发少女献给中国民乐的艺术使者们的花束就是华丽的郁金香。几乎同时,我们这里的嘉禾公园从遥远的阿姆斯特丹请来了几十个品种的几千盆郁金香,举办了郁金香迎春花展,于是翘首以待的我前往赏花时的心境里便多了一份礼尚往来的感觉。

花展现场设置了一个不大会转动的风车,尽管有点蹩脚,却努力与花枝共同营造异国风情,这与奥地利友人为欢迎东方音乐使者而挂出的红灯笼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好些年来我们的花展,不是j菊花,便是水仙,再不然就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别开生面的郁金香飘然而至,令好多摄影爱好者带着三脚架接踵而至,而我捎带的惟有先睹为快的冲动。

这真是难得大好时光,蓝天白云下摄影的尽可以精心地调试最佳角度,让莱茵河两岸的花之精灵永驻彩卷;看花的则尽可以静心地观赏细风中颤颤的花姿,谛听花苞的娇喘微微与绿叶的喃喃耳语……

张爱玲和郁金香的关系(郑启五爱译随笔)(2)

199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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