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真的太懂女孩子了(她离开郭敬明真的不算丢人)(1)

郭敬明真的太懂女孩子了(她离开郭敬明真的不算丢人)(2)

如果你问现在的中学生,“哎,你知道七堇年吗?”

“谁啊,很红吗?”几乎所有的中学生都会这么回答你。

但在我的中学时代,几乎没有女生不知道七堇年,特别是她写的小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简直是我们上课时的“精神读物”,打瞌睡,看两眼,浑身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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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从2019年,七堇年出版了她的第八本书《晚风枕酒》后,就好像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前阵子,从另一个作者口中得知,这两年,七堇年的创作陷入了停滞。

她说:“世界上已经有苏轼和托尔斯泰,喜马拉雅已经在那了。我最多就是成都的龙泉山,还是撑死了的状态,我还写什么呢?”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所幸在迷茫中,她思考得出: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做什么一定要做到最好最高。但创作已经是喜欢并擅长的事了,只要一次比一次好一点,就很不错。

的确,回顾七堇年的创作之路,你会发现她一直在突破自己,一次次地撕掉身上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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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七堇年出身在四川泸州,原名叫赵勤。

至于为什么给自己起七堇年这个笔名,她后来在作品《远镇》中交待,七是跟她有缘的数字,经常在考试、吃饭时撞见。

至于堇年,则是她父亲给他取的名字,因为在父亲的故乡,每年暮春时节都会开满三色堇,有种朴素而寂静的美感。

可惜,后来父亲去了新疆,再后来因性格不合和她母亲离婚。

所以,她的记忆中,对父亲的印象只停留在“是个很好的人”。至于母亲,七堇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她对母亲的情感复杂而冗长。

她的母亲,十分勤劳,每件事都亲力亲为,但又非常焦虑,因曾经做了八年知青,在26岁之前都没能好好读书,她想把自己缺失的东西,在女儿身上补回来。

在这种执念下,她的母亲化身“虎妈”,势要把她培养成“别人家的小孩”。

七堇年小时候要学钢琴、画画,连运动也要拔尖,文化课更不能落下,班干部也不放过,班长、大队长要一一拿下。

因此七堇年的童年非常不快乐,童年在她记忆中的印象大概就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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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七堇年来到了成都,终于挣脱了母亲的枷锁。

没有了母亲的掌控,七堇年的生活绚丽了起来,她开始接触写作、音乐、电影。

她第一次意识到文字的力量是在一节语文课上,当时她在做《秋天的怀念》阅读题,读着读着竟然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

直到现在,史铁生的作品依然在七堇年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它让她重新审视了文学与写作的滥觞。

虽然脱离了母亲的怀抱,但学业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种枯燥而苦闷的日子里,七堇年只能通过写作来发泄。她把散落的文字记录下来,于是就成了《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她随手把这篇文章投稿给新概念作文大赛,没想到意外地入围初赛,那时的她才16岁。

现在七堇年回想起自己稚嫩的文笔,都忍不住发笑,她不知道当年的大赛评委们,是怎样耐着性子,看完这些无病呻吟、矫揉造作又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句子的。

第二年的寒假,也就是2003年,七堇年赴上海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凭借《在路上》一文获一等奖。

同年,在兵荒马乱的晚自习课和熄灯后四下沉寂的宿舍,七堇年着手创作《远镇》。

2004年,《远镇》完成,七堇年把它寄给郭敬明主编的杂志《岛》。

该文顺利发表,且收到读者回信最多,促成了她和郭敬明的合作。此后七堇年与郭敬明的《最小说》签约五年,郭敬明把七堇年看作他团队的核心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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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忆起高中时光。七堇年说,在沉重的学习压力和呼之欲出的创作欲望间,她的天平倾向了后者。

当时的她表达欲望旺盛,常常在与文字的交融中不能自己。

或许是由于写作占用了大量时间,也或许是来自母亲的压力导致考前焦虑,总之2005年参加高考时,七堇年没有发挥好,没有考入母亲心心念念的清华,最后去了天津外国语学院。

母亲嘴上不说,但眼里的失望出卖了她。

七堇年心里也难受,虽然拼命想要逃离母亲的掌控,可这种影响是根深蒂固、潜移默化的,她总是不自觉地屈服于母亲的期望,写作算是她第一次和母亲反抗。

不过后来回望过去,七堇年才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考试,决定不了什么,最多代表着母亲的认可。

只有不断自我充实,才能赢得生活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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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19岁的七堇年创作了一部近百万字的作品《大地之灯》,这也是她第一部具有个人特色的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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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讲述的是出生在两个不同背景下的少年的,异于常人的成长经历。

藏地长大的孤儿卡桑,遇上被知青父母遗弃又接回大城市的简生,两位充满欠缺的少年,在自我探索中成长,最终获得救赎与解脱。

里面既写了少年的迷茫与成长的心路历程,又写了70年代的知青故事,还写了少年简生于美术老师淮的故事。

有点类似安妮宝贝的风格,这也是为什么七堇年会被贴上“后安妮宝贝时代代表”的标签的原因。

我们可以从这本小说中隐约看出七堇年成长的痕迹:知青、西藏、欠缺心理、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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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与七堇年母亲相关,西藏和父亲去的新疆同样遥远,欠缺少年大概说的是七堇年自己吧,少年最后的解脱大概是找到了文字这个纾解方法。

《大地之灯》不到半年发行就超过百万册,之后更是被一位美国出版人看上,觉得这本书囊括了截然不同的地域文化、宗教背景和时代苦难,显得恢弘大气。

2007年9月,这本书在美国出版,一时间七堇年成了炽手可热的青春文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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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名后,大家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给她贴上 " 青春文学作家 " 的标签。

这些标签就像坐飞机时行李箱上的贴纸一样,即使已经过了这个站,还会贴着。这让七堇年心里有些反感。

她一直试图用“利器”去撕破这个标签。

如果说青春时期的文字是箱子,用于存放七堇年的倾诉,那么现阶段她要做的,大概就是用一把“锤子”把对于自己来说既是保护又是牢笼的箱子击碎,再重塑。

2008年,七堇年写了《澜本嫁衣》一书,这本书一改以往风格,再也不仅仅关乎青春。

这本书讲了个极端黑暗的故事。

她写了一对姐妹花,姐姐叶知秋从小离经叛道,做着见不得光的工作,游走在法律边缘。

后来她想做一个普通人,为人妻为人母,可一切不可重来,最后她带着遗憾死去。而妹妹叶一生想过和姐姐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她的命运还是由人不由己。

这本书一经面世,褒贬不一。

喜欢的爱得疯狂,不喜欢的则觉得太黑暗了,根本不合乎现实,甚至叫嚣着对她说" 七堇年,请停止”。

面对读者的攻击,七堇年在博客中写下:不能做一个“永远十七岁”的作者,不能将自己永远桎梏在青春这个话题装模作样。

对于这部作品我不评价,但对于七堇年这种敢于撕破自己标签的行为,面对舆论的反击态度,我很是佩服。

正如这本书中姐姐叶知秋告诉给妹妹的一句话: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有多好,但你不要因为它不好就不敢走近。

是啊,跳出青春文学的框架不一定有多好,但不要因为不好而不去尝试,其实七堇年的态度早已在书中表明。

2009年,为了体验多样人生,写出不一样的文字,七堇年去了香港浸会大学念新闻学硕士。

在这里她快乐而上进,喜欢逗狗,常去远行与露营,当然也少不了看书,看的最多的是关于探险类的书籍,甚至萌生了当探险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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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读硕期间,七堇年确实做了一次大胆的探险,那就是离开郭敬明团队。

她在郭敬明团队待了五年,期间一直跟着公司给定的选题写,为写而写,慢慢地,她厌倦了这种模式。

且七堇年觉得自己个性比较独立,不太喜欢见媒、开发布会、接受采访,而郭敬明团队后期开始有意识地包装她,让她去跟读者互动。

这让她反感,她认为作家只需要对文字负责,并不需要迎合读者。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想转型,转型之后的风格和郭敬明团队的风格会不吻合。

期间也有一件事坚定了七堇年离开郭敬明团队的决心,有一次,一名记者采访她时,跟另外一名记者说:她不是跟郭敬明混的嘛!

这句话让七堇年有点受刺激,她笼罩在郭敬明的光环下太久了,她向往自由,对自己的价值有追求,所以她最终还是决定跳出桎梏,向前迈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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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郭敬明团队后,七堇年出版了文集《尘曲》,里面有游记、散文、小说。

游记里面分享了旅行的感悟,散文里记录着她零散的思考,给许多读者埋下了渴望旅行的种子。

而小说《尘曲》,七堇年突破以往风格,笔法犀利泼辣。

讲述了同一屋檐下同一个家庭中,父子、女儿、儿子各怀心事,拒绝沟通与和解,渐渐产生梳离感,最后矛盾爆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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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说算是对母亲的一种控诉,最亲的人往往最不了解自己,更带着对中国式亲情疏离感和拒绝沟通的批判。

2013年,蛰伏五年,七堇年推出长篇新作《平生欢》,并在国家殿堂级文学杂志《收获》发表,获得了“人民文学之星”长篇小说奖。

这本书可以算是七堇年又一转型之作,她似乎刻意避免去重复自己,想证明自己不是光靠写好句子赢得读者的作者。

作家严锋看完《平生欢》后评价说:“我欣赏她作品中体现的平衡意识和情绪控制。路还很长,有这么悠着点的姿态,未来可以走远。”

又是一个五年,2018年,七堇年出版了《无梦之境》。

她将书中人物置于未来时空,讲述主角苏铁努力摆脱爱得负重,追逐梦想的心路历程。

书中有一句话:一个人害怕自己的影子,于是奋力奔跑。但他不知道,如果就在树荫下歇息,影子就消失了,真傻呢。

这句话仿佛说说给自己听得,七堇年一直在奔跑,逃离原生家庭。

她努力学习,学过德语、法语,也去过香港学习新闻学、还去全世界旅游。她总是抱怨自己懒惰,不能吸收更多知识,这似乎是母亲从小赋予她的焦虑感。

她常想开车要驾照、律师要执照,开饭店要营业执照,唯独做父母不需要持证上岗,就能把一个生命带到世界上来,这似乎有点不公平。

写这本书,其实是七堇年迈出和母亲和解的第一步,她跟自己说要停下来,与原生家庭带来的焦虑和解,要练习正确的原谅姿势。

七堇年的母亲看完这本书,哭了,边哭边说:写得挺好的,我知道你还是懂事的。

存在了三十多年的母女嫌隙,因一本书得以愈合,这对母亲来说是一种欣慰,对七堇年来说是一场世纪大和解,她也学着原谅自己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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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和解之后,七堇年似乎活得随心随性了,这也反映在她的新作里。

2019年,她的新书《晚风枕酒》,不再有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一场关于梦想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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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有三位主角,一位是从小出国读书,自力更生、热爱自由的个性飞扬的姑娘;一位是热爱滑翔伞与精酿啤酒的事业型金融精英;

而另一位则是外貌突出、家境富裕的富有想法的继承者。

他们脱离原先的轨道,不规则地奔跑在热爱里。

这些斜杠青年,仿佛七堇年的化身。现实生活中,除去作家身份,七堇年也很斜杠,她是黄昏收集者,她是户外探险家,她是编剧,她是歌手,还是摄影师。

她充满张力与野性地活着,她相信,世界因为规则的人而运转,因为不规则的人,而有趣,这一点在她的新作中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大地之灯》是在倾诉孤独成长的少年苦涩的青春往事,《澜本嫁衣》揭露了成人世界的黑暗和芸芸众生的无奈,那么,《晚风枕酒》则描绘了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收获有时,失落有时,对于人生的得与失,不必计较太多,跟随内心的声音,随性地去享受、去热爱、去追寻。

这或许就是七堇年这两年消失的谜底,她去找寻值得写的东西了,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就会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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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堇年一路走来饱受争议,喜欢她的人恨不得把她的文字朗诵,沉迷于她构建的青春大厦中。

讨厌她的人难以忍受她的矫揉造作,认为她的书只有华丽的辞藻和空洞的内容。

七堇年本人也承认,那些她十几岁写下的文字,现在回过头去看是有欠缺。

但这是生活阅历的限制,也是那个阶段心态的反映,是成长的必经阶段。为了撕掉十几岁留下的标签,七堇年本人一直在不停的改变,她的每一本书都努力比上一本书进步。

即使现在标签仍在,她也觉得不重要了,反而感谢青春时期的作品能赢得大家的喜爱,也原谅了自己那时候的稚嫩。

毕竟没有一个人15岁一下笔就是托尔斯泰,可能都有一个过程。

七堇年的文风在成长,读者也在成长,两者之间的成长步调很难保持一致。

所以当我们再看她的书时,会觉得不过尔尔。这时我们不必伤心难过,也不必怀疑当时自己的品味。成长本就是一个不断自我否认又释然的过程。

我们只需要记得,在那段迷茫难熬的岁月,是七堇年的文字给了我们支撑和力量,告诉我们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作者丨八二沙袋,投稿指南©️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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