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这个词,曾出现在众多古装影视作品里,这个古代秘密帮会“天地会”,在历史上真的存在过,并直接影响了中国清代的反清复明运动,以及鸦片战争以后的中国革命历史。关于“天地会”的传说众多,不过由于“天地会”行事秘密,存世的影像和文字资料非常稀少,如果要说“天地会”流传下来何种代表建筑,那就更不为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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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会”是对外的称呼,“天地会”对内称为“洪门”,金庸先生的《鹿鼎记》之中有大量天地会故事描述,看过金庸先生书的人,都会知道韦小宝是天地会的香主,“天地会”切口是“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真实的“天地会”组织,算是一个反帝反封建的秘密民间社会团体,曾经在南方诸省势力庞大,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全国建立起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分支组织,以及庞大的交通和联络站。到了清代末年,更是因为清朝强力镇压,所以行事变得更为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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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江西的山区古镇中,依然还保存下来,和“天地会”渊源深厚的船形屋。这些船形屋,建筑形状就是一艘船,样子就像一条“洪船”,有船头和船尾,房屋装饰有代表“天地会”含义的“万”字符,以及像是“船舵轮”的带箭头圆窗,有些位置还有颠倒的“明”字石刻,船形屋有暗室和密道,堪称是中国奇特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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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天地会”船形屋的存在,在清代,哪怕你第一次来到当地,不用熟人引见,但凡只要发现了船屋或墙壁上的特殊符号,就可以进入房屋照壁前,对天地会切口和暗语,对上了就能进入内堂,对不上就要及时从门厅退出。“天地会”大量的内部暗语和切口,传达了很多信息内容,不少内容都和天地会的特殊建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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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传下来的“天地会”洪门会簿中,可以发现很多“洪船”的内容。如:“脚踏洪船是我舟,五湖四海到此游,有仁有义船上坐,无仁无义水上流。”《过船诗》中写道:“脚踏船头是我家,洪家兄弟过来查,二人且入船中坐,三河峡水养洪家。”有的会簿以洪门兄弟对话的形式写道:“问:又到何处?答:又到丁山脚下。问:有何物在此?答:有大洪船在此……”其中的“洪船”就有可能,指的是这些船形屋,“洪船”是一种“同舟共济、反清复明”的虚幻象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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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被发现的,大致确定为“天地会”船屋的共有四处,均分布在江西的抚州,其中南城县和广昌县各一座,黎川县两座。船形屋远看如船,船头、前舱、后舱、甲板,甚至船篷都可以分辨出来。多数船形屋船屋均为108间(暗合水浒,数量包括暗室),都是砖木结构,船形屋有两至三层,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唯有在广昌县的船形屋,只有36间房,是现存规模最小的一座“天地会”相关船形屋,不过可能是其中建造最早的一栋船形屋,广昌县这一座,是形状和结构最为精巧的船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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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船形屋的每间房子数量,柱子的数量,都曾经是当地“天地会”暗语切口中内容。央视曾经拍过上下两集纪录片《【走遍中国】古屋疑云》,专门介绍“天地会”在江西所留下的奇特船形屋。在纪录片中,阐述了发现这些船形屋的江西山区古镇,特殊的的地理位置和历史故事,使用的资料内容非常众多。神秘的“天地会”,创立于福建的漳州,福建、江西、广东都是其重要的根据地,江西的广昌县、南城县和黎川县,清代都是重要的运河水运节点,在运河沿途古镇,建立用于联络的“天地会”分舵或消息站,这非常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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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里,可以看到很多“天地会”的故事,以及船形屋的来历介绍。亲自实地去参观船形屋,和电视里节目里看到,完全是不同地感受。当我来到了江西广昌县的驿前古镇,发现这是一座保存非常完好的明清古建筑群,因为地处偏僻,知名度不高,所以这座古镇几乎没有什么游客,也没有任何的商业化。古镇自由进出,没有门票,可以自由参观所有古建筑,当地居民依然居住在古镇古宅里,这是一座依然“活着”的明清建筑古镇,这种毫无商业烟火气的古镇,在南方地区已经非常少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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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前镇是江西省省级历史文化名镇,古镇里的“石屋里民宅”2013年成为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这里是江西境内保存较完整、规模较大的民居古建筑群之一。按照历史资料记载,驿前古镇在明末清初最为繁华,古镇里有36只半祠堂,24座庙宇,72家酒家旅店,200多幢商邸和民宅。这里是通往广东、福建的边贸交易重镇,周边有多条重要的山区驿道,还有运河水系相通,曾经地理位置非常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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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这里现存古建筑以明、清时期为主,拥有精华古建筑53幢,保存较好的还有2000多间古镇民居,共4万多平方米,古镇规模宏大,现代新造的房子都在古镇外圈,古镇中间的核心区,保护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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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这里的人,往往会被像迷宫一样的古镇街道转的头晕,几乎没有一条路是直的,都是弯弯曲曲的小巷,古镇中小路四通八达,还有水道和莲花池。很多民居都是一户多门,数量众多的民居,游客都可以自由出入,历史建筑老宅白天都是敞开大门的,不少老宅已经被经过修复和打扫过,古镇形成了一座几乎全开放的古建筑博物馆,参观体验感非常的好。这里的居民对于游客很友好,可以很方便的出入各种民居和古宅参观,不少老房子的二楼和内室都是可以进入参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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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驿前古镇里,路上看到的多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人很少能看到,这里已经是江西和福建的边界附近,是著名的红色革命老区,当地很多年轻人都去大城市打工了,所以古镇人口很少。我询问一位在屋门口乘凉的小姑娘:“请问,天地会那个船屋往哪里走?”,小姑娘回答:“是找那个‘船形屋’对吧,沿着这条路走到头,河边上的大房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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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形屋就在河边,周边没有连着其他房屋,非常醒目好找。船形屋的故事,曾被融入“天地会”的切口之中,被称为逆水行舟的大洪船,这是一栋很美很独特的明清古建筑。船形屋在地图上的正式名字是叫“清吸旴源”,这四个字,取自船形屋大门口门楣上的题字。这座船形屋,临河而筑,酷似一艘逆水前行的古时官船,前舱、后舱、楼上、楼下、甲板、平台、船篷,尤其是船尾特别的像,有点西洋船船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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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此建筑为明代云南按察使赖巽(驿前池源村人,明永乐十三年进士)的探亲别墅,后来成为天地会的一处秘密联络站,甚至可能这是天地会拥有的第一座船形屋。这座船形屋坐北朝南,占地有650平方米,经过多次改造之后,才变为里现在的这个样子。目前船形屋是座空屋,没有居民居住,房子大厅里供有祖先牌位,不过字迹模糊且深奥,我并不能看懂其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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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船形屋是穿斗式结构,有大小厅堂,厢房较多,不过我数不出它有36间房间,估计是很多房间都打通了,内部结构已经改变很多。船形屋有很多的出入口,其中大门建在屋中堂一侧,大约是船形屋船头的边侧,房屋里的藻井上,绘有缠枝牡丹图案,其他檐板还刻有流云、花卉、人物图案。整座船屋用杉、桉、桦接合,近年来有经过一定的修复,基本是修旧如旧,房屋状态保存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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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里的孩子,已经把这处空置的古宅,作为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可以看到很多孩子会在这里聚会,每个孩子都带来自己家里的凳子排排坐,一起讨论明星和游戏话题等,还有孩子在这里河边玩水嬉戏,这里其实完全不像一处古迹,更像是当地孩子们的一座聚会基地。这样的场景,让古屋显得很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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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热爱喜欢这里,人人尽力保护这些古建,这样的古镇才是真魅力古镇。如果多几个严肃刻板的保安坐在门口,那这种古宅古镇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江西抚州驿前古镇就很好,希望能够继续这样保持现状,我为这座古镇和奇特船形屋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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