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啤酒或者一杯茶配宵夜再搭惊悚片或鬼片可以说是最好的放松方式。从好片看到烂片、从鬼片看到没鬼片看转看悬疑惊悚片。你会发现其实除了传统经典的文青电影,或失败或成功的商业片其实也可以串联成一张网,罩住你渴求回应的心灵;从看过即忘的洋芋片,在心里变成历久弥新的美酒。今天透过这篇文章,透过“心魔”的引领让我们一起看《催眠大师》、《鬼撕眠》、《捉迷藏》、《陀地驱魔人》这四部片,一起解心魔也从中找出解性别的可能。

简略摘要一下几部片子的心魔何在呢?

鬼片里的恐惧感故事(透过鬼片解心魔)(1)

《催眠大师》解的是催眠大师本人的心魔,过往酒驾害死挚爱的记忆变成精神障碍,让他否认真实世界、否认自己的病情并急需救援。莫文蔚饰演的顾洁的男友也在那场车祸中被害死,她却被指派为解救催眠大师的人,带著他回到自己的记忆深处,跟过去的自己和解才能跟现在的自己相处。

《鬼撕眠》的苦主是小男孩寇弟,母亲在年幼时罹癌过世,化疗后落髮消瘦的母亲已非年幼的寇弟记忆中的妈妈的样貌。他只知道母亲死了,留下的是一个“吃掉母亲的怪物”,母亲的病因癌症被孩子理解为溃疡,并透过他的超能力成为一个会吃人的怪物──溃疡人。母亲便是寇弟的心魔,唯有溃伤人的真实身分被解答,怪物才会真正消逝;被怪物所食的人们也才能解脱。

鬼片里的恐惧感故事(透过鬼片解心魔)(2)

《捉迷藏》的父亲在妻子死后,每到同一时间都会惊醒,看到自以为是幻象的血腥场景─不论是血字或者又有新的受害者─同时,女儿在一同搬到新屋之后像是看到鬼一样,变得怪异并且常常提到一个不存在的想像好友在控制她。故事的结局才发现,那些血腥场景并非幻想;女儿口中的恐怖好友也不是,其实所有的凶手都是父亲自己。心魔便是他无法忘怀自己因为妻子外遇而痛下杀手这个衝击,为了规避伤痛而否认这件事使得精神分裂成为加害他人的杀人魔。

鬼片里的恐惧感故事(透过鬼片解心魔)(3)

《陀地驱魔人》里有个恶鬼大魔王,没有人可以成功的驱走祂。因为祂无法忘怀在大火中被害死的妻女,誓言报仇。直到驱魔人找回了他的妻女来魔王身边求祂放下,他才安心离去。女鬼江雪放不下驱魔人,只得到处在人间游历找好女孩替自己照顾他才能放心。这部的心魔在于对挚爱的歉疚与不放心,当歉疚被和解;当心可以被放下,所有可怕的灵体亦变为有情,并甘心离去。

解心魔,解什么性别? 其实是跟过去的自己和解

看完心魔藏在何处,我们可发现,不论是人是鬼,解心魔的关键似乎就在“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以笔者对精神分析的课堂上所述的感受来说,对于创伤的辽愈,似乎都在于解释这些异常行为如何出现,并且当这些问题可以被理解与被触及,和解似乎就成为下一个阶段的可能。生命中有太多个与过去的自己纠结的人事物,这些人事物有的过眼云烟,有的在心头萦绕久久不散,不散的影子有的致病、成为障碍,形成上述多部电影探讨的问题根源。而“与自己和解”的困难挪用到性别的面向可以有什么样的讨论?

从电影中可以看到,“与自己和解”的过程很大的重点在于“自己说出问题”。《催眠大师》最后在栏杆边对顾洁说的话;《捉迷藏》的爸爸虽然知道真相后被分裂的坏人格吞噬,但认知到真相的过程也来自他承认“我就是那个杀人魔”;《鬼撕眠》的孩子在听完分析后缓缓的说出“他吃了我妈妈”,虽然看似仍是误解,但语调上却说出孩子正在试图理解;最后《陀地驱魔人》的恶鬼也自己说出自己不甘心妻女受害才想要报复。这些说出口的过程,都是与心魔和解的重要钥匙。换言之,过往经验能不能够透过旁人的协助去理解,并且找到适当的语言自己“说出口”是一个关键的“和解”因素。

在精神分析的领域中,「创伤」是那些有口难言的,能讲出来的就不会构成创伤。而这件事,似乎成为精神分析女性主义或后现代女性主义以「语言」作为解放基准的主流论述的基石。在这些二十世纪后半兴起的派别中,解决女性的失语状态成为首要目标。在这个语言与知识均由男性主掌的世界裡,女性的生命经验不被书写─或说找不到适当的语言能够表达─而不被书写的最大问题于笔者而言,不在有没有被阅读,而在有没有被正视。然被正视这件事的运作方式,却是依赖著能不能被阐述、被呼应,进而能不能被理解才能对心结与疑惑有解方。

故在这些流派的关怀中,缺乏书写经验与身体的语言,使得女性长期处在失语状态,换言之,言语的困难使得「与自己和解」这件事,在女性的生命历程中成为一重要、困难且反覆的历程。因著女性经常是在个别的家户中活动,少有连结可能;叠加上缺乏能够相互呼应的故事,使得她们成为孤立的个体,心魔无解──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女鬼的出现机率比男鬼多的多。因此在上述的流派中,提出过阴性书写的可能(或者利用既有语言结构的各种书写策略),希望透过打破既有的书写形式、话题、语言结构等等,让这些不被承认的种种浮上台面。这样的关怀似乎旨在让女性能够走出被忽略的边缘,并且重获工具使自己与过去和解的历程不再那麽阻碍与冗长,也不再那样反覆。这样从知识更根本的解构,思考的方式是跳脱对于「实际」、「可感」的社会结构压迫进行更根本的反思。语言虽然是我们所使用与定义的,却反过来建构了我们的价值与对世界的理解,因此将从根本上被「可思考」所隐藏的女性经验补充到主流认知当中,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工程。女性的默默无语和有口难言的忧鬱结果,并不是女性的本质,而是被压抑形成的。或许这样的重构与书写策略亦可能作为解放女性忧鬱形象与处境的实践。

女性的心魔?男性的心魔?

有趣的是,虽然上述以女性的失语为主要探讨面向;但在现实上可以从电影中发现,缺乏书写的经验,实际上不只限于女性,亦在于男性。男性在成长过程中,为了维持阳刚的期待,失语的状况似乎不比被压抑的女性来得少。电影裡的丧妻之痛、戴绿帽而为地杀妻之苦、丧母之痛,这些伤痛与可能导致流泪与崩溃的脆弱都是男性长久以来不知如何宣洩与言说的经验。换句话说,被主流论述掩盖的并不只有二分的女性经验和男性经验,而在于不符合常规的生命故事似乎都「不适合」被言说。阳刚的结界亦成为压抑的来源,使得男性有口难言的创伤成为可能。

所以书写策略的服务对象为何?需要被解放的对象又为何?为什么不是女性书写而是阴性书写?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思考与延伸的问题;同时也是可以进一步关怀的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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