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沧桑记录在这块土地上,我们的祖先数千年前就已繁衍生息,历朝历代也留下了活动痕迹处处遗址,种种传说,家家耳闻,户户目睹,到处是历史变迁,沧海桑田的不朽记录,下面我们就来说一说关于驸马沟历史?我们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

驸马沟历史(马蹄沟史话三)

驸马沟历史

三 沧桑记录

在这块土地上,我们的祖先数千年前就已繁衍生息,历朝历代也留下了活动痕迹。处处遗址,种种传说,家家耳闻,户户目睹,到处是历史变迁,沧海桑田的不朽记录。

1、新石器时期遗址

大约距今六千多年前,黄河流域和长江下游的一些地方,母系氏族公社首先进入了繁荣阶段,比较突出的是黄河中下游的仰韶文化和长江下游的河姆渡文化。仰韶文化时期,人们进一步改进了工具,把挑选出来的石块,先打成斧、刀、奔、铲等形状,再进行磨光。骨、角和蚌壳等也经过加工,制成针、锥、箭头等,并可以制造陶器。很多工具都钻了孔,以便装柄、穿绳,用起来更为方便。使用这种磨制石器的时代,史学家们称为“新石器时代”。

据《中国文物地图集》一书介绍,新石器时代遗址在本境内非常丰富,三眼泉村西,位于大理河和砖庙河交汇处的台地上、吉利坪村东南约2万平米的面积、张圪台村西约5千平方的面积、石灰峪村北约2万平米的面积、栗家沟村西约5千平米的面积、党家峁村东约一千二百平米的面积,均有新石器时代文化积层。在历届文物普查中,采集过各种陶片,有泥质灰、红陶,纹饰有篮纹、绳纹、附加堆纹、压印纹、方格纹等,器形可辨的有罐、瓮、鬲等,经鉴定均属新石器晚期遗存。而在栗家沟,文物普查人员还发现有长20米、残高2.8米、时代不详的石砌残墙,有待专家的进一步论证。可见早在五六千年以前,本境的东、南、西、北各个地方,都已经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我们的祖先,早已繁衍生息在这块土地上。

这些新石器晚期遗址也许人们都不太注意,但时有古代文物面世。1974年,当地农民在小河沟的吉利坪村大寨山搞农田基建时,曾有石刀、石斧挖出。1981年,榆林地区文物普查队在砖庙沟的党家峁村收集回三件大小不一、形状如瓢的骨器,最大的长14厘米,宽11厘米,最小的长12厘米,宽8厘米,质薄体轻,器壁光滑,背后均有排列整齐的两个小孔,同新石器晚期的骨器属于同一 类型。1987年,吉利坪村民张怀锐在大寨山挖地基时,也曾有石斧挖出。这一件件古老的石(骨)器证明,这些地方就是新石器晚期人类居住过的地方,是本境已知最古老的人类活动遗址。

2、吉利坪的由来

发源于瓜则湾乡路普山南麓的小河沟水,由西北向东南流入大理河,全长约18.5公里,是大理河主要支流之一。就在这长年不息的河流中下游,有一个风景优美而远近闻名的地方。村前村后,临河是砭,砭上大山,高峻挺拔,唯有这儿呈现一坪,地势平缓,临水靠山,这就是本境小河沟流域最知名的村子之一吉利坪。

相传,战国后期赢政的生母因被蚰蜒咬伤一病而亡之后,赢政便发誓要见蚰蜒必打,决不能让一条蚰蜒在自己面前生还。公元前221年,赢政领兵统一六国之后,自认为功盖“三皇五帝”,便自称“始皇帝”号令天下。为了巩固其以皇权专制为核心的中央集权,秦始皇曾五次出巡天下,安民治国。单说一次他从上郡(今绥德)看望儿子扶苏之后前往波罗、怀远(今横山境内)一带巡边,一日路经小河沟,刚过前坪,突见河流旁的石砭上有一条巨形蚰蜒。于是,秦始皇便骑马挥剑,一剑便将蚰蜒击成肉泥毙于崖下。

又一条蚰蜒消灭了,秦始皇让随行文官全程笔记之后,为了表示庆贺,便令传三军,在此处休息一日,设宴犒劳全体随行将士和当地百姓。将士们一片欢腾,安营扎寨,烧火做饭。秦始皇也愉快地同随行大将下起了象棋,并高兴地称此处为吉祥瑞利之地。大队人马第二天便开走了,没想到残局的棋子和马蹄印尽清清楚楚地留在了那里。为了纪念这一经过,当地百姓便称秦始皇击没蚰蜒的石砭为秦王砭,称秦兵住过的山寨为秦王寨,把秦始皇说吉祥瑞利之地处叫作吉利坪。多少年过去了,那秦始皇坐骑踏下的马蹄印和秦始皇下过的象棋子一直在砭边的石头上验证着这段历史,只可惜1973年曹峁水库修成后,这一历史遗存逐渐被淤泥深埋,使人们再也无法看到那神奇的石棋子和马蹄印了。

砭低了,山寨小了,坪淹没了,但秦始皇骑马打蚰蜒的故事却一代代传了下来,成了本地地名由来的佐证,算来也有二千二百多年了。

3、刘家坪汉墓

砖庙沟河,也称三眼泉沟河,是大理河的主要支流之一,流域内清水长流,山势平缓,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据资料记载,新石器时代砖庙沟已有人居住,那时这里水草丰盛,林木繁茂,汉元狩四年(公元前119)中原地区洪水泛滥,大量移民迁于上郡等地之时,这里的居民才逐渐增多,算来也已有二千多年了。1958年,子洲县文物普查小组在砖庙沟普查时,曾在刘家坪发现有大量汉墓存在。这不仅是口头传说的佐证,也说明二千多年前,这里的村寨已渐成规模,人口也已为数不少。

走进刘家坪,老年人讲,这地方原先叫辛家坪,清朝中期,由于刘姓渐成旺族,才改为刘家坪。建国前后,这里曾先后为驼耳巷区、砖庙区、周家硷区的刘家坪乡政府所在地。村中就有一个寨子,是百姓避“贼”的地方,大概是建于清朝后期回民反乱时。民国十一年(1922),流窜土匪200余人曾将寨子攻破,2人身亡,伤者众多,村民财产被抢劫一空,成为村史上极为悲惨的一幕。从此这个寨子再也无人利用。而这寨子的东边,河对岸的寨山,却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寨子。寨子分上下两层,上层面积不大,下层面积不小,寨子北面虽然随大山塌去不少,但整个寨子的轮廓,现在依然可以分辨。寨子每层的西边,原来各有一个洞门,虽然现在都已垮塌,但那坚实的基础依然存在。人们在寨子上耕种时,常会有陶片等翻出。前些年,还常有人上山探宝,听说还收获不少。这会不会就是汉朝时人们居住的山寨呢?传说,古代时此寨子同砖庙河后沟的冯甫渠、李家河山上的寨子是联防寨,曾经由姐妹三人各守一方,一旦遇有强人偷袭,三寨兵士便相互支援协同作战,常常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因此人们又叫连环寨.1981年,小沟则一村民上缴的一把汉代宝剑,长69厘米,宽3厘米,剑刃锋利,实属罕见,只因残破被专家鉴定为三级文物,而今仍属子洲县馆藏文物,这或许可以作为这些故事的佐证。

4、郭家坟的故事

砖庙沟口的大理河北岸,有个村子叫郭家坟。村后是连绵不断的大山,村前是平展肥沃的良田,大理河在南山脚下环绕,国道307在平川之中穿越,优美的环境常为路人所称赞。其实村名郭家坟,就是因为这里曾有一座古代郭总兵墓而得名。

传说,不知是什么朝代,这里住着一户郭姓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美满幸福。两个男孩也勤学好问,能文善武,很受人们的喜欢。有一年,边关告急,皇帝下旨在全国招兵。此时,郭家的这两个男孩已长大成人,便同其他青年一样被征入伍。由于两人都吃苦耐劳,精明能干且机智勇敢,几次战斗下来,这一对郭姓兄弟,已升作不算小的头目。又几个月过去了,就在他们部队连战告捷的时候,友邻部队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前进途中路遇一城,敌军顽强抵抗,友军久攻不下且伤亡惨重。上司命郭姓兄弟率队前去增援,他俩抵达后仔细观察地形,认真分析敌情,很快提出了挖地洞,用火药炸开城池的攻克办法,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友军将领的赞同和批准。地道开始挖了,兵士们日夜兼作,不几天就挖到了预定的地点,但当火药全部置放完毕之后,由谁来点燃却发生了争执。弟弟说:长兄为父,此事危险应由他来完成。哥哥说:他的经验丰富,此事应该他来完成。就在二人一时无法确定之时,总攻命令突然提前下来。为了确保攻城万无一失,兄弟俩决定联手前往。行动开始了,两人点燃后果然没有预想的顺利,导火索不时自停,他们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不断向前,排危又排险,当到了再也不能向前的地段时,哥哥怎么也不让弟弟上前了,可弟弟又非得让哥哥返回。就在二人争执不休之时,意外又发生了,前方洞中突然发生塌方,会不会影响到导火索的燃进呢?为了确保不出现问题,二人不争了,一齐向塌方跑去。险情是排除了,可返回安全地段的时间怎么也不够了,随着一声巨响,久攻不下的城堡炸开了一道缺口,友军终于攻下了这座顽强固守的城堡,可这一对郭姓兄弟却永远离开了战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为了表彰郭姓弟兄英勇无畏的献身精神,友军将领返京后亲自上奏皇上。当朝圣上听了后也非常感动,立即下旨封兄弟二人为统领总兵,并制金头银身予以厚葬。于是,队队车马队队兵,万千骑手护英灵,勇敢的郭氏兄弟被隆重地安葬到了故里的村旁。翁仲伺候、狮虎守灵、华表高耸、翼马听令,墓地庄严而肃穆。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为了纪念这对郭姓英雄,人们便将郭氏兄弟住过的村子,连同高大的郭总兵墓地,统称为郭家坟。

也有一说:很早以前,这里住着一队官兵。有一天夜晚,带队的长官梦见有两只猛虎也成了自己的部下,勇猛无畏,战功显赫,不久就升天了。第二天早上,这位长官刚刚出门,便看见大路上有二人走过,就叫兵士呼来。问其姓名,均言姓郭。问到那去,答去要饭(乞丐)。这位长官见二人虽然年龄不大衣装破烂,但说话有音眼中有神,想起了昨晚的梦,便让收留到自己帐下。时间不长,这支队伍开赴前线,这一对郭姓弟兄果然如猛虎一般,每攻必克,每战必胜,很快就成了带队的总兵。谁知在一次攻城中双双阵亡。为了表彰这对勇敢的弟兄,将士们便将二人的遗体运回他们入伍的地方,作为家乡进行了厚葬,并将此地叫成了郭家坟。

尽管由于时间的推进,史料的遗失,人们已经无法知道这对郭氏兄弟的真实姓名、生卒年代,但郭氏弟兄英勇献身的故事却流传了下来,金头银身的传说也流传了下来。那几米高的墓堆,那十几尊大小不等的石刻雕像,四十多年前还基本完好地站立在那块十几亩大的墓地上。据1958年文物普查队调查,当时墓地面积有6000多平米,封土呈圆丘形,底径残长13.5米,高约2米,墓前有石人、石马、石羊、石犬、石狮各1对,石牌坊2座,清顺治五年(1648)墓碑2通,神道碑1通,疑为明、清时代总兵墓。可惜“文化大革命”破除四旧,加之“农业学大寨”平坟造田,才使得人们再也无法领略到昔日的规模与风采,但那句“跟郭家坟望桩似的”俗语,却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并频繁使用,成了比喻某人死相呆板的形象用语,也成了郭总兵墓的历史见证。

5、巡检司寻古

位于大理河与小理河交汇之处的巡检司,最早叫罗岩谷岭。大宋仁宗景祐五年(1038),西夏王元昊自称皇帝,以今宁夏银川为国都,同宋朝发生多次战争。这一带刀枪往来,狼烟遍地,你争我夺,交替管辖,成了宋朝和西夏交战双方的必争之地。庆历二年(1042),宋跟西夏开始讲和,两年后达成和平协约:宋正式承认西夏国封李元昊为西夏国王,但不保留皇帝称号,宋每年向西夏供应白银七万二千两,绢、帛十五万三千匹。虽然和约暂时避免了战争,但加重了百姓负担,并未得到一致认可。和约签订20年后,宋和西夏又频发战争,有的战争规模还很大。为了抵御外来入侵,宋元符元年(1098),哲宗皇帝下令在此依山筑城,并更名临夏,取“监临西夏”之意,以保一方平安。这说明当时这儿不仅是宋朝边地,也是两军相互征杀比较激烈的地方之一。

《宋史·地理志》载:“临夏城……东至克戎寨三十里,南至绥平寨六十里,西至威戎城四十里,北至界侯八十二里”,时属绥德军。资料记:此地金代改设临夏寨,属绥德州。元朝废之。明朝洪武一十九年(1387),这里设官署巡检司。因巡检使官从九品,主缉捕盗贼,盘诘奸宄,俾率徭役弓兵,警备不虞,百姓用之甚多,故才逐渐在呼叫之中将官府名叫成地名。光绪《绥德州志》也载:“州西九十里有巡检司,山有寨形,即临夏寨。”

临夏城或临夏寨从建成至今,近千年过去了,昔日古迹早已无存,但登上村西独立而成的小寨山,晴空万里时,大小理河川道,上下十里,尽收眼底,男耕女织,一目了然。小理河水从山脚下流过,大理河水在南边划了个半圆,营盘梁后,山高岭长,东门址旁,沟壕深藏,旧时天生奇秀,气势恢弘的城池轮廓和随时可见的秦砖汉瓦遗块、盔甲兵刃碎片以及大明弘治四年(1491)病逝后葬于村东祖坟之右的陕西都司都指挥使进阶骠骑将军傅瑛的墓地遗址,依然可以给人一种遥远的想象,朦胧的威武与辉煌。

公元1947年8月8日黎明,正在转战陕北的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同志、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同志、中央书记处书记任弼时同志,同随行的中央机关一起来到了这里。为了不影响群众休息,领袖同随行人员一起默默地在村前等待,直到地方人员安排好住房后才进入村庄。毛泽东主席住在村西傅守申家小院五孔窑洞中的第二孔,周恩来副主席和任弼时书记住在不远的另一院中。虽然他们只在这儿一天多时间,但领袖平易近人、关心群众的美德已深深印在了巡检司群众心中,成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激励着巡检司群众在社会主义小康建设中阔步向前。

6、张家砭烽火台

张家砭村的后山上,有一个名叫墩梁圪垯的山头,虽不算太高,但四周皆空,层叠成峰。山顶上,至今依然保留有高约十米,周长六十多米,顶端面积达五十多平米的烽火台一座。

《延绥镇志》曰:“烽火,旧制遇警,日则举烟,夜则举火,鸣炮一。”又曰:“于烟墩上收贮五个月粮食、柴薪,并置药弩于上。就于烟墩旁边开井,井外围墙与烟墩平,使外面望之只是一个烟墩,不知其中有井。”村中的老者告诉说,先修临夏城,再筑马蹄寨,当西城东寨全都修好,前来验收的宋军大将燃起狼烟,相互进行联系之时,却发现两处城寨虽只隔十里,但由于中间连有大山阻挡,不能相望,因而只见狼烟而不知何处点燃。验收宋将害怕日后误事,便四处选址,最后在这山梁圪垯修了而今还保留多半的烽火哨台,以确保联络畅通。

用力攀上烽火台顶,旧时的天井早已没有了踪影,只有碎砖破石至今还存,东西相望,古老的临夏城与马蹄寨几成一线,二者通过烽火台传达信息一目了然。我们不能不佩服古人因地而施,巧妙利用山形地势的聪明才智。

多少年过去了,昔日狼烟早已不在,但住在山下的张家砭村民,至今还保留着大年三十之夜,在烽火台上点燃火塔塔的习俗,以此纪念久远时代的消息传递,以此追忆古代先辈的辛勤劳作。望着已经失去原状的西城东寨,望着已经旧貌换新的山山洼洼,回忆历史感慨无限,遥想当年思绪万千。古时,大理河川道是晋陕宁之交通要道,由于兵家必争,寨堡较多,除临夏城、马蹄寨之外,现在有据可查并保存较著名的遗址,西有威戎堡(今马岔教场坪)、大斌寨(今周硷双庙湾),东有克戎寨(今双湖峪张家寨)、印山寨(今马蹄沟三皇峁)。它们之间,或同临夏城、马蹄寨之间又靠什么来联系呢?两眼远眺,双耳听风,问天不语,问地无声,西,只有十里之外的三眼泉村后墩山烽火台一座孤立。东呢?只见山头簇拥,不见烽火台墩,叹只叹,风吹日晒,雨淋人为,沧桑巨变之中,使昔日五里一墩,十里一台之狼烟一道令传天下之情景,今日已经无法再现,成了悠久的历史回忆。

7、三皇峁地名的由来

三皇峁,宋时就有山寨,其时名曰印山(颖山),元时废止。据1958年文物普查队记载,寨址平面呈椭圆形,长约70米,南北两侧遗存有长5米、宽0.8米、高2米的石砌寨墙。寨内有废弃窑洞3孔,有长11.4米、宽7.8米的碎石堆,有清朝光绪年间重修兴龙(隆)寨碑1通,腐蚀严重,无法辨认。

相传,明初时有南蛮人来此盗宝,发现印山寨东南梁乃草龙之首,正逐年增长,欲于对岸姜家沟西边的山嘴相合。于是,他们观察呀测算呀,结果发现如果两山一经结合为一,结口内必将有帝王出世。南蛮人认清后想破无法,就将此事报告给了当朝圣上。其时明宣宗已经病入膏盲无力顾及,1436年英宗朱祁镇一登龙座便传圣旨,在这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印山寨东南梁山嘴上修建三皇庙,以此来破坏此山风水,保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三皇庙建起后,虽然此山不再增长,但龙脉岂能压灭?两百年后,大明江山还是被大理河流域出生的李自成所领导的农民起义军推翻。三皇庙建起之后,随着时间的推进,庙兴寨衰,逐渐使人只记三皇庙而不知印山寨,再加上庙在山峁,人们也就将此地叫成三皇峁了。

清朝同治年间,附近村民为避回民反乱,山寨曾被重新修复,并被更名为兴隆(龙)寨。光绪年《绥德州志》载:“颖山寨,在州西八十里三皇峁,今名光明寨。”兴隆寨为什么又叫光明寨呢?据说,山寨修复时因为要抵御回民军的侵扰,为了让山寨代表正义而无人敢来侵犯,故起名叫光明。回民军退走后,人们又想叫这一带兴盛旺达,再有龙种生出,百姓也就叫山寨为兴隆(龙)寨了。因此,官方记载为光明,民间流传为兴隆,只不过叫法不同而已。

民国年间,国民党政府军四九九团一营刘世礼部驻扎在这里,对山寨进行了大规模扩展,使山寨面积比原来大了许多。1935年7月,红军主力部队在刘志丹军长的率领下,曾向守寨兵士发起攻击,虽未攻克,但也留下了“三皇峁战斗”的战事记载。

登上山寨,环绕一周,眼前的民国时山寨几乎是一个正三角形状。南面的大理河川边高崖石壁,东北方的小河沟旁陡坡百丈,西北方虽不险峻,但沟像深壕,呈天然屏障,最北面唯一连接山口也窄窄一线易守难攻。整个山寨由两条沟、三道梁、六个大小不等的山头组成,面积之大,形状之特,如不亲临,真难以想象。山沟中,旧时兵士和避难群众居住过的土窑洞随处可见,虽然现已破烂不堪且大都不能居住,但数量之多,还是令人惊叹昔日山寨之人丁兴旺,山头上,秦砖汉瓦碎片堆积之处已杂草丛生,但从遗址规模,我们还是可以想象出那时的辉煌。

史料载,明清时期,山寨下的街道上商贾云集、店铺林立,每逢四、九是这儿的固定集日,南来北往好不热闹。三皇峁,一直是本境最红火的地方,同双湖峪、薛家峁、四十铺、田庄、刘郭二川、定仙焉、辛店一起称之为清末绥德州八小集镇。只可惜民国八年(1919)大理河水暴涨,三皇峁街道被洪水洗劫大半。从此,这里集市逐步衰落且很快消失。如今我们乘车西行,跨过三皇峁小河沟大桥后不远,路南面紧靠河畔依然悬着几孔少半截窑洞。这虽然也是大理河河道北移之见证,但同已经被水毁掉的旧三皇峁街道来比,还不及其九牛之一毛。

8、薛家崖古寨

薛家崖,村东有一古寨,修建于明朝。传说,大明嘉靖年间本境成军屯之地后,有不少外地人口迁来。因当时常有流寇侵犯,百姓便依山筑寨,集中居住,薛家崖寨子就是这个时候修建的。其时的山寨,东临关帝沟,南迎大理河,面积虽然不大,但也足够让附近村民各得其住所,安全有保障。明崇祯三年(1630),在张献忠、罗汝才等人的领导下,薛家崖同吴家山、党家坪等18寨1900多饥民举旗起义,成为本境内有文字记载最清楚的明末农民起义的发源地和根据地之一。

民国二十四年(1935),刘志丹率红军主力部队攻打三皇峁寨子国民党政府驻军之后,驻守在双湖峪的高桂滋八十四师五零二艾捷三团郭子封营为了加强协防,便派了其中的一个连前往薛家崖,强迫民众,在古山寨的西北方山顶上修了一个三层高的大碉堡(现叫炮楼圪垯),并在古山寨的西边大碉堡南面的山头,修了一个现在远眺四周皆崖壁看似寨子的山寨(现叫寨子圪垯)。其时国民党政府军大部分官兵均住在炮楼圪垯,村民百姓全部住在寨子圪垯。炮楼圪垯居高临下雄视四方,寨子圪垯宽展平坦居住方便,且只要把唯一的入寨洞门堵住,一般人是无法登上去的。但安全不是守来的,随着红军势力的不断扩大,国民党政府军不得不放弃薛家崖寨子而撤走。炮楼拆除了,山寨只使用很短时间就失去了原有作用。

又七十年过去了,走遍圪垯寨子,除了堆积的破碎石块之外,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遗存,层层梯田上到处都是近几年新栽植的幼树,不仅品种较多,而且成活、保存都比较完好。旧时防寇避匪的山寨,曾经枪炮轰鸣的地方,不远的将来,必将成为绿色的海洋,农民增收的希望。

9、十里盐湾

马蹄沟盐滩历史悠久,明《陕西延绥镇志》就有“三眼泉.....盐,即碎金驿盐也。汉桑弘羊大农部丞隶上郡之独乐盐官,宋改独乐为永乐...”的记载。《通志》曰:“三眼泉在州西九十里,刮土煎盐,额设锅口一百八十五面,每锅领票二十四张,每票售盐一百斤,共领票四千四百四十张,往州境销售。”后三眼泉附近渐衰,盐滩移到三皇峁、姜家崖一带。清《绥德州志》说:明万历年间(1573—1620),“三皇峁上下川十里尽成盐滩,旺而且美”,“年产小盐约26.3万公斤”,可见马蹄沟作为食盐工业产地最早始于三眼泉,两千年前已成规模,四百多年前更是规模可观,开始的年代则更遥远难测了。

据测算,十里盐湾上中等盐井中的含盐量一般均在3.5—5%之间,比子洲其它地方井水的含盐量均要高出两个百分点以上,因此人均年产量也就高出其它地方许多,再加上老到的技术,成熟的经验,使十里盐湾生产的食用小盐,晶莹粒大,纯度极高,素享盛誉。副产品卤冰,产量虽比食盐少,但使用价值和销售价格远远超过了食盐且市场更为广泛,盐产品的生产收入自然不会低了。

清朝至民国初,盐滩面积和产量时盛时衰,起伏不定。上世纪四十年代初,马蹄沟人民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伟大号召,积极开展大生产运动,“盐井发展到120多口,盐工增至1300多人,1943年生产食盐10463石,折合2000多吨”, “边区政府对三皇峁土盐进行规范管理,先后产盐近2万吨”,“对盐的产、运、销各个环节进行了严密的组织,除保证边区自身供给,还通过盐的外销,换回了大量的急需物资,盐的收入成为当时边区除公粮外最大的收入。”这不仅有力地支援了边区人民的经济建设,有力地支援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也为粉碎国民党政府的经济封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也就有了当时那“宁丢延安,不丢盐湾”的俗语(电视片‘陕北是个好地方’解说词说是毛泽东语),就连陕甘宁边区政府编的识字课本,也写上了“马蹄沟,三皇峁,产小盐,真不少”的句子,使马蹄沟十里盐湾声名远扬。

新中国成立之后,马蹄沟成为子洲县吃供应粮的非农业人口最多的地方,五十多年来一直保留的“盐业大队”,成了马蹄沟特有,榆林市、陕西省乃至祖国大地独一无二的居民组织。计划经济时期,全国各地的招工者纷纷前来,马蹄沟籍的青年遍及全国,为伟大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大量的劳动力。

10、张圪台玉帝庙

张圪台村后玉帝圪垯山顶的玉帝庙,是本境最高的庙宇。站在高高的庙旁观望,南边的大阎山如一道屏障横在面前,北、西、东三面群山皆低,远望无垠。山腰中,六条山梁如脚爪伸向远方,更显得山势高峻唯我独尊。放眼眺望,大理河如条玉带,上至三眼泉,下至高渠,三十多里的弯弯川道尽在目中,数十里外瓜则湾乡四大名山的目连寺院、娘娘庙圣塔、柏全山大殿均隐约可分。切实具有“一览众山小”之气势。

传说,很早很早以前,这玉帝圪垯并不叫玉帝圪垯,而因其形如蜘蛛名叫蜘蛛山。山虽然高峻挺拔,但山顶上并没有庙宇,人们也就很少上去。有一年,一位云游的道士登上山顶之后,发现形如蜘蛛的大山正逐年生长,一旦东边山腰已生出的山峁长成同南、北、西边一样的山梁,成为蜘蛛的八条腿后,这蜘蛛山就将成精,先吞东边的大鱼(现形如鱼身,名叫鱼合梁的山),随后将伤害百姓,危及四方。于是,这位道士便下山游说,劝当地百姓在山顶修庙,以镇压蜘蛛不能成精。本境人崇尚神灵,几经劝说,百姓心动了,附近各村村民听说后也你五钱、他一吊纷纷出资,很快就捐够了建庙的经费,如期动工了。

几天之后,开了工的人们又有了新愁,山高坡陡,仅靠村中精壮的几人,这砖、瓦、木料,何时才能全部运上山顶呢?一天晚上,村内唯一的牧羊人忽得一梦,第二天,他便主动将运砖、运瓦的任务包在了身上,这能行吗?正当人们迷惑不解之时,只见这位牧羊人上午出山前给每只山羊身上驮上两块,下午出山前给每只山羊身上驮上两块,虽然每次的数量都很少,但集腋成裘,当木料等物全部运上山顶之时,这群山羊也刚好把砖瓦全部运抵山头。

修建如期开始了,虽然大殿只有一间,庙院也不宽不阔,但其布局合理,小巧紧凑,同大型寺庙一样,依然是大殿之前有山门,钟鼓二楼建两边,龙脊兽头顶高悬,香炉旗杆立在前。庙修好后,泥塑金身,择日点眼。开光之时,点眼之人一手持笔,一手遮目(民间有开光之时不能双目看神,恐目中之光被神勾去之说),嘴里吟起了点眼之歌:

“虔诚之心,

叩拜上苍;

神笔到处,

点眼开光。

一点眼光,

眼观六路;

二点耳光,

耳听八方;

三点鼻光,

鼻闻百香;

四点口光,

口说万方。

点头光,

头顶泰山迎朝阳;

点心光,

心有灵犀常通畅;

点手光,

手掌八卦知阴阳;

点脚光,

脚踏云头上天堂。

全身三百六十骨节全点开,

上下八万六千毛孔都扩张。

东扫一笔,

如意安康;

西扫一笔,

永无灾殃;

南扫一笔,

四时兴商;

北扫一笔,

天地吉祥。

笔扫年年十二月,

岁岁月月登头榜;

笔扫日日十二时,

时时刻刻喜洋洋。

天无忌,

地无忌,

百无禁忌,

大吉大利。”

此时,火炮震天,鼓乐齐鸣。当遮盖神像的红布被揭去后,望着端庄威严的玉皇大帝,四乡来者齐口称奇。于是人人焚香烧纸,个个击钟敲罄,三叩九拜,暗许心愿,黄土山上好不热闹。而随着香火的日盛,再加上庙里供奉的是天上最高之神玉皇大帝,久而久之,人们便将蜘蛛山叫成玉帝圪垯山了。

多少年过去了,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前,正殿还基本完好,庙院中的两通石碑还清楚地记载着这段传说。可惜随之而来的大生产运动需要材料,庙上的大梁等全部被人拆去移作它用。大殿拆了,塑像毁了,墙上的彩绘也渐渐失去了鲜艳。随着时间的推移,多次的运动,山顶上只留下了破砖碎瓦和巨石根基。

改革开放之后,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张圪台、五旋沟两村村民也多次协商重修玉皇大帝庙。几经周折,时到九十年代,集资建庙终于提上了议事日程,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五旋沟村民还重铸大钟,两村均将民用电拉上了山头。每当民间重大节日和四月十五玉帝庙三天大戏时的夜晚,玉帝疙瘩山上五彩缤纷,红光四射,给人一种美的感受。可惜的是,新建庙宇建造粗糙,完全失去了原有特色,使人在登高远望,欣赏古老文化与美妙传说之时,带上了少许的失望与遗憾。

11、石崖窑、石佛庙、凉水井

在张圪台与五旋沟两村中间,有长约千米的悬崖峭壁。悬崖下,大理河洪水滔滔;峭壁上,寨子梁青山巍巍。就在这本境内最长最高的石崖西头,峭壁上至今依然保留有近十个古老崖窑。这是什么时候挖掘而成的呢?史书上未见有记载,民间中传说均不详。据老年人讲,大清康熙年间周四儿在周家硷起事之时,本地大户就曾在此崖窑避乱,算起来,少说也有三百多年了。

上过崖窑的人都说,崖窑从外面看起来不大,其实里面一点也不小,且窑与窑之间相互串通,崖窑内可以贮粮存水,用以维持短期生活。马蹄沟附近各村有许多老年人讲,此崖窑曾在清朝同治年间被攻破过一回。那时,大理河川官道就在崖窑壁下,西捻军(也有说回民军)路经时,说好借道而过互不侵犯,谁知就在人家大队人马都已经过之时,崖窑内一人突然放出冷箭,射伤西捻军后队一兵。西捻军便以此为借口,说崖窑内住有失信之徒必须拿下。于是,全军返回包围,连续进攻数日,最后在西风刮起时方用火攻下。当时,居住在崖窑中的数十位郭姓人氏,只有少数几人从崖窑上跳下后巧遇大理河突来洪水而侥幸逃脱,其余老少均被杀害,其血流成河的悲惨之状,令人目不忍睹。时间只过了130多年,为什么民间流传甚广而子洲县志没有记载呢?笔者为此翻阅了众多地方志资料,均无法找到来龙去脉。如今,因后来人们在崖窑旁的石壁上开山取石,攀登崖窑已经不用绳索或长梯,比原来要容易了许多,因此也失去了原有的神秘。

从这崖窑下一直往东,笔直的悬崖之中,突然从底部生出巨石一块,古时人便以此巨石为基,在石壁上掘石成窟,雕佛建庙,取名石佛庙(也称水神庙)。当时,窟内雕像共有三尊,中间高大者为坐像,两旁较小者为站像,坐姿端正,站容清秀,雕工精细,线条流畅,是难得的石雕上品,很受人们的喜爱。遗憾的是,经过历次的各种运动,本境这座少有的石窟庙宇,而今廊檐全无,石佛不见,只有作为庙堂的石窟依旧。老年人都说,近代大理河最大的洪水,流量为7650立方米/秒的公元1919年农历六月十一日的大水推川,因龙王见此有石佛(水神)而再没敢涨,因此水面就刚好到了这块巨石上。虽然这传说显然是一种迷信说法,但这也是当年洪水水位的佐证。

从石佛庙再往东行,跨过一条不宽的沟渠,不远的悬崖峭壁下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厅,厅内石缝中有一股清泉淙淙流出,清澈透亮,冰冷甘甜,常年不息,是远近百姓一致公认的最佳水源,因此也就取了个凉水厅的名字。每当久旱无雨,乡民们祈雨抬起龙王楼子之时,众人便簇拥着“雨师”来此汲水,然后由四名青年汉子高抬龙王,抱“雨瓶”“雨师”不离左右,众多本村百姓紧随其后。全体人员一律光背赤足,头戴用柳条圈成的“雨帽”,在狂奔疾走之时,由“雨师”在中领呼:“龙王爷老家下海雨哟,清风细雨——”,后随众人齐应:“救万民”。那悲悲怆怆的气势,令人肃然起敬,注目生情。而待求雨大军在玉帝山上恭请玉皇大帝恩准之后,抬龙王楼子的人及随行人员又悄然无声紧护“雨师”,用最快速度将恩准的雨水带回自己的地界,唯恐在路上被他人夺去“雨瓶”而雨下他地。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抬龙王楼子这一古老的祈雨方式已经很少见到,偶尔有个别村一时抬起,人们也众说不一,赞者渐少。

12、三眼泉豇豆不起油旱的传说

三眼泉村子的东边,有一片不算太大的地块(也有说三眼泉全村),看起来,这里同其他地块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是黄土遍地,遍地黄土,但这儿却因种植豇豆不仅粒大沙甜,而且从来不生油旱(蚜虫)而远近闻名。

相传,大清皇帝康熙微服私访,这一日来到大理河川的三眼泉附近,日头当午,酷暑难熬,小歇之时,在路旁一农户家中吃了一碗豇豆钱钱饭。吃后觉得饭里面的豇豆十分可口,就问农户为什么做饭时不多放些。农户回答说:“豇豆虽然好吃,但种植起来十分不易,常常还未长成豆角,就让油旱给咬死了。”康熙听了,问清什么是油旱之后,一时也很为这位农民着急,无奈之中,就信口安慰说:“以后就放心吧,你种的豇豆再也不会起油旱了。”真龙天子一句话,使三眼泉这位农民地里(也有说全三眼泉的地)种的豇豆,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油旱。

多少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听到的只是民间传说,但三眼泉附近的这块种植豇豆不起油旱却是事实,三眼泉附近农民因此而自豪也是事实,至于到底出自什么原因而使这儿的地块种植豇豆不生油旱?那只能用科学的方法考查论证后才能定论。

13、吴天奇起家的传说

瓜园则湾乡接壤的杜家河行政村,由杜家河、香水峁、纱帽湾、田家坪四个自然村组成。村中资源丰富,自然条件优美,不知什么时候,就有歌赞曰:“九条沟沟沟有水,十三坪坪坪是塬,沿河滩处处有炭,沟河畔都有石板。”就在这个地方,清朝道光年间,曾出生了一个声名远扬、被称之为同治年间绥米西川的最大地主,拥有耕地11760亩和大量房产、牲畜、生产工具的一代奇人吴天奇。

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说起吴天奇的起家,小河沟现在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

传说,吴天奇在家排行老三,从小聪明好学,特能吃苦。但他们的家庭条件很一般,待老大、老二成家之后,父母年老了,家底更薄了,无奈之下,老人作主,给他取回了一个不太精的婆姨,因此他也就常常受到别人的小看。但天奇并没有因此而怨恨父母,而是主动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上敬父母,下疼孩子,中间还要照顾自己的老婆。春种秋收,常常在忙完自己的农活之后,外出做些小买卖,以补贴家中的零花用钱。

传说有一年早春,天奇在外十来天,多少赚了几两碎银之后日夜兼程,于早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进门一看,只有孩子在哭,却不见婆姨踪影。她去哪了?天奇慌忙扔下自己肩上的褡裢,问自己的兄嫂,说是不知。问不远的邻居,也说没见。会不会又去山头上照自己去了哪?深知自己婆姨的天奇,猜想着婆姨的去处,一边登高,一边呐喊,终于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了老婆的应声。原来是她上山走时,不慎掉进了路边的山水窟窿。于是,天奇连忙叫来了几个后生,用绳子将自己的老婆吊了上来,急匆匆回到家中上炕休息。

一觉醒来,天奇的老婆翻开天奇的褡裢,见里面有几两碎银,顺手就扔到了地下。天奇见状连忙拾了起来,可老婆又扔了下去。反复几次,天奇感到自己的老婆连银子也不认识,就哄着说:“别扔了,这可是能给你买花袄袄的银子。”一听这东西能买花袄袄,天奇的老婆眼睛一亮,漫不经心地说:“尽哄我,这也要能买花袄袄的话,我的比这大得也多的是。”天奇没注意地说:“尽胡说。”“真的,就在那山水窟窿里放着。”天奇看自己老婆那认真的样子,虽然知道她不太精明,但有时也是不糊涂的,既然她这样说了,会不会事出有因哪?于是,他便扛了一把镢头,以山水窟窿害人,在老婆上午掉下去的地方刨了起来。几番功夫,当他再一次下到山水窟窿之中,沿着窟窿走了没有多远,果然看到了老婆所说的大的、一个又一个的元宝,不知有多少。天奇不露声色地赶回家拿了工具,连夜动手,一直忙到天亮,才将那些元宝转移到一个新的更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

猛然暴富之后,天奇并没有因此而享福,而是继续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外出做些小买卖。只不过功于心计的他,外出做买卖时,不失时机的以常人认为低的不能再低的价格在经常做买卖路经的地方,连续买了几家店铺,这才使许多商家叹言: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天奇一下子就富了起来。从此对他另眼相看。当消息慢慢地从外传到村里之后,他才再不亲自耕作,而是只要有人出让土地他就买,从不谈价的一律买下,靠出租土地和雇工来赢取利润。不多几年,他已资产丰厚,去三皇峁、武家坡赶集不走别人的地,到包头、银川进货不住别人的店了。

家大业大了,但天奇从小养成的吃苦耐劳的思想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一生信奉的勤俭、守信、礼让、睦邻的品质,更使他声名远扬。也流传下来许多令人称道的故事。因此到他去世之后,八个儿子在同治三年(1864)分家时,其规模才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的想象。

也有人说,纱帽湾后的山寨,形如纱帽,正日益端正,从古以来,一直留有此地将有大官降生的传说,谁知天不遂人愿,吴天奇将上帝留于大官考取功名的银子挪作它用,因此才使大官未能出现,出了个西川最大的地主。

14、冯家寨名称的由来

闫家沟村的冯家寨,也是子洲境内比较著名的山寨。《绥德州志》曰:“冯家寨,在州西八十余里之阎家沟,上有关帝庙。”此山寨虽然面积相对很小,但山势险峻,独立成峰,因此寨下村民为避贼寇也常常上寨就能获得安全。

其实,冯家寨早先只叫寨子,寨子下的东边住几户闫姓,西边住几户冯姓,相隔不远,关系融融,耕田种盐,其乐无穷。清同治六年(1867),回民军驻扎大理河川道,由于清政府故意挑起民族仇恨,致使回民仇杀汉民,不少村庄因此而人烟绝迹。这年夏天,驻扎在三眼泉附近的回民军突然率兵来袭,西边的人跑上了山寨,东边的人来不及上寨沿沟而逃,谁知这一次回民军围住寨子不放,几番争夺终被攻破,寨子上除了几位年轻力壮者冲出逃脱外,其余男女老幼全部被害。回民军退走之后,返回来的冯姓人含泪掩埋了亲人的遗体,不忍见景思悲,远走了他乡。而东边居住的闫姓人,也因惨状一时难忘,暂别故土而迁移他处居住。

几年过去了,由于土地无人耕作,寨子上野生植物四处狂长,一片荒凉。望着满山坟堆长满了野草,附近村民便叫寨子为坟寨。时间长了又觉坟字不佳,于是便听从先生的意见,利用同音字改坟为冯,以此来纪念原先在此地居住的冯姓人家,所以就叫成冯家寨了。

民国七年(1918),本境发生地震,马蹄沟境内窑房倒塌多处,冯家寨也塌陷了不少。几年之后,人们又开始在山寨下居住,人口速增且渐成规模,但村名却一直沿用而没有更改。这就是冯家寨下而今没有冯姓人家居住的原由,这也就是冯家寨的山上,出现的许多旧墓没有墓砖墓瓦的原由。

上世纪七十年代,闫家沟附近曾出土玉印两方,均为狮钮,方形印面,篆书印文,一方书“西岳霍氏竹汀”六字,一方书“阆苑客秋曹郎陇石兵备使者”十二字,经鉴定均为明代印方,其余不详。

15、高家沟土崖窑

李家砭村西,有一条十余里长的山沟。从大理河川道拐进,开始,这里同别的山沟没有什么两样,山高高的,坡陡陡的,沟时宽时窄。但当你爬上第二座大坝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山低了,坡缓了,两边的塌地连绵起伏,沟中的坝地宽阔平展,连片的果树枝繁叶茂,成林的杨柳高大挺拔,一条清澈的小溪,静静地从坝边流过,面阳而居的数十户人家,家家院落干净整洁,条条小路蜿蜒通连,耳边不时的鸡鸣狗叫,取代了烦人的机械噪音,真乃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这便是本境的高家沟村。

高家沟村建于何年,众说不一,可就在村子前面不远,沟中龙王庙的西边,有一条名叫崖窑沟的山沟。从沟口往里,山越来越高,坡越来越陡,沟越来越窄,路越来越没,要不是脚下随路而高的细细流水,真怀疑这沟里是否曾经有人居住。拐过一弯,眼前一个碰鼻的山峁挡在了面前。正疑无路,细观又柳暗花明,右手旁,还有一条深不见掌的山沟。沿着羊肠小径继续爬上爬下,跳来跳去,当刚能看到沟掌的时候,刀切一样的黄土崖中,出现了几孔相隔不远的崖窑,这就是马蹄沟境内保存不多的土崖窑之一,挖成于清同治年间的高家沟崖窑。

崖窑现共存有5个,靠沟口的那个有上中下三个口子,紧接的两个各有上下两个口子,最里面的两个各有一个口子。从外面看,虽然其中的两个窑口已经塌陷,但人们要想进入,如果不借助什么工具的话,是绝对不行的。据上过崖窑的人讲,旧时人们进去,都是依靠长梯攀登,一旦进入后把梯抽去,外面人是无法上去的。崖窑内,窑与窑之间都有山洞相通,因此窑内人也就可以互相帮助,互相支援。可就是这么险要的崖窑,清同治年间回民反乱时,还是曾被攻破。据说当时躲藏在窑内的几十口艾姓男子除一老一少两人侥幸逃脱外,其余全部遇难。那惨状,老年人至今讲起都悲伤万分。多少年过去了,古旧的崖窑早已无人问津,只有那血泪般的事件传了下来。

据说,在高家沟村后的哑子沟里,高高的土崖上也有几个崖窑,它虽然没有崖窑沟地形险要,但也曾有百姓多次上去躲藏,也是挖于同一年代。

16、田家坪大地主和土地的变迁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旧时代,本境长期受封建制度约束,“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地主阶级占有大量的土地,采用雇工和出租土地来获取利润。清朝后期,长工工钱一般为每年3石左右小米(1石一般约为150公斤),短工因忙时才用,工钱略高于长工。出租土地就是将土地租给无地或少地的农民耕种,自己收取地租。地租又有分成地租(活租)和定额地租(死租)之分。分成地租一般按收成量的对半或四六开(租地者六),定额地租则根据土质的好坏,通常1垧(三亩)上等地3斗,中等地2斗,下等地1斗,不论年景好坏都要付给。

清朝同治年间,本境田家坪村的吴天奇富甲一方,拥有土地11760亩和大量房产、生产工具及耕作的牲畜。小河沟流域至今都流传着,吴天奇去三皇峁、武家坡赶集不走别人的地,去包头、银川买货不住别人的店的故事。现录上清同治三年(1865)二月初九,其子孙议定分单之一段原文,我们就可略见一斑。

“同治三年二月初九吴怀笙等兄弟叔侄敬遵父兄遗命复禀将家产同族长亲友议定八份均分今将每人所应分者开列于后……怀谟应分到武子贡8垧武金山4垧7分武存法57垧武存周2垧3分常子美8垧曹士宜2垧曹文焕25垧曹生云13垧曹红光二人12垧曹大宝二人25垧半又6垧曹成才二人6垧曹银10垧李秉强4垧张成作15垧刘玉法二人6垧刘宗玉17垧二块刘玉会23垧刘玉智5垧朱秉元二人44垧陈光明二人28垧王金安17垧梁秉禄14垧半姜士昌二人用地6垧柴维贤1垧崔家渠川地2垧半蔡家焉口3垧半沙坪儿3垧野湖嘴则阳条1垧李陵家峁11垧连阳园则1垧榆家峁后洼5垧寨子梁阳背6垧柳树山阳焉3垧背洼5垧牛家峁7垧驼巷园则马祥儿二分中一分共地四百九十一垧西庄沟盐地一并分去三皇峁上街中窑3孔姜现书石窑2孔后曹峁西石窑1院7孔碾盘磨出路庄窠与怀笙二分中一分花儿梁香水峁王家焉共买到庄窠一切在内纱帽湾上下三院马棚圈落碾磨在内坡底园则八份中一份”。

1926年之后,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中共党的工作重点转向农村开展农民运动,本境在绥德地委领导下,也建立起了村、区农民协会,反对不法行为。1934年8月,中共陕北特委在寺焉里会议提出:建立革命委员会,进行分配土地。之后不久,特委总结了清涧部分区、乡的土改经验教训,提出了具体办法,但由于政权不稳未能实施。中共中央抵达西北根据地后,从实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出发,对土地政策作了重大调整。1937年11月,陕甘宁边区政府颂布了“土地维持现状”和关于减租减息的布告,规定租额不得超过收获量的30%,按上中下地每亩减为1斗,0.88斗,0.33斗,因当时本境分属不同管辖,也未能实行。1940年7月,警备区临时参议会通过了《绥德分区减租减息暂行条例》,规定按标准租额丰年减25%,平年减40%,欠年减55%,亩收成1斗以下免租。本境的此项工作进度缓慢,直到1943年才普遍实行。1945年11月14日,绥德专署根据中共中央精神,发出《1945年减租办法》要求各地结合乡选认真减租查租,本境除对少数态度恶劣的地主斗争外,对认错并表示愿意改过的地主,则由政府人员出面,召集双方一起开会算账,解决了不少问题。1946年12月20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发布了《陕甘宁边区征购地主土地条例(草案)》,本境试点也开展工作,大量土地和房产由地主自愿或不自愿地献给了农民。1947年2月13日,绥德地委发出《关于春耕前深入发动群众彻底解决土地问题的补充指示》,明确提出继续发动群众,彻底解决土地问题,仍是当前工作的中心任务。10月10日,中共中央颂布《中国土地法大纲》,规定废除封建半封建的土地制度,实行耕者有其田的新民主主义土地制度。废除一切地主的土地所有权,实行按乡村人口平均分配土地,在土地数量上抽多补少,质量上抽肥补瘦的政策。11月1日,西北局在绥德义合召开会议,传达了全国土地会议精神,总结了一年多土地改革的成绩,批判了以往工作中右倾做法,作出了彻底完成边区土改的决议。12月初,子洲县委和政府在本境召开土地改革会议,传达了中共中央关于土地改革的指示和西北局义合会议精神。会后,中共子洲县委土地改革指挥部在三眼泉设立,在工作组的指导下,本境各村均建立了贫雇农小组,掀起了土地改革的高潮,到1948年末,广大农民终于家家有了房产,户户有了土地,成了真正的主人。

17、庙梁老爷庙的传说

在大理河与砖庙河汇合之处的西南方向,有一长约千米的窄条状拖梁,梁的南边是一古寨,寨的南头有一古庙。顺着蜿蜒的小道逐步登高,两旁是陡峭的山坡,梁尖是不大的平地,古代庙宇就座落在这块不大的平地之上。庙不大,只有一间,也不高不阔,但山门前对雄狮镇守,山门内双旗杆入云。正殿之中,关帝圣君端座在龙椅上正气浩然。整个布局显得合理而紧凑,小巧而独特,常常是附近村民与香客信士们的必去之处。为什么人们对如此小庙情有独钟呢?说来,这是缘于一段美好的传说。

清朝同治年间,回民反乱,百姓遭殃,不知有多少家庭遇到了伤害,不知有多少人口常常上寨避难。一次,回民军攻破楼砭土崖窑之后,并没有开走,而是扎营山下,整编队伍,以准备沿着砖庙沟逐个破寨,向南发展,而这离楼砭最近的小沟则古寨就成了首当其冲的第一寨了。一日早晨,回民军跨过了砖庙沟河,刚刚在古山寨下集中兵力准备进攻时,突然间黄风猛起天昏地暗,小沟则古寨南头出现了一个赤面长髯、丹凤眼、卧蚕眉,身高数丈的汉子。双眼大瞪,手握一把三环大刀随着狂风向下杀去。山下的回民军本来见晴好天空突然黄风大作,就甚为惊奇,又猛见一个高大的红脸汉子举着大刀向下杀来,一时不知所措,惊得手忙脚乱,拔腿就跑,被刀杀死的,互相碰伤的不计其数。待回民军逃回对岸的楼砭之后,看着满营伤残的兵士,望望晴空万里的蓝天,回思刚才的经历谜底无法揭开,从此再也不敢入砖庙沟一步,小沟则及其他山寨也就安然无恙。

回民军逃走了,山寨中的男女老幼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互相询问那位红脸大汉是谁?刚才那位救苦救难的神灵是谁?丹凤眼,卧蚕眉,赤面长髯,手握大刀,那不正是关羽关老爷吗?不知谁这么一说,本来就对关帝圣君十分崇拜的众人纷纷呼应,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关老爷显灵吓退回民军的故事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为了纪念这次事件的发生,为了报答关帝圣君对山寨百姓的救命之恩,在族长的提议下,附近几个村庄群起呼应,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很快就在这山寨的南头,人们看见关老爷高举大刀向下冲杀的地方,修了这座老爷庙,并从此将整个山梁叫成了庙梁。

百多年过去了,古老的庙宇和慈怀大度的关老爷一直居住在那儿,尽管文化大革命时古庙遭到了破坏,关老爷也一时不知去向,但改革开放不久,附近村民又广泛集资,重新为关老爷塑了金身,以感谢这位正气浩然的关帝圣君。

18、李家砭天主教

天主教,本来是以罗马教皇为教会最高统治者的基督教派,明代传入中国,清朝后期进入陕北。清光绪三十二年(1907)《新编绥德乡土志》记载:“西川有李家砭教堂一处,距双湖峪十里,闻系天主教”。并记本境同双湖峪镇接壤的李家砭村,当时不仅在西川,也是绥德全县唯一的天主教传播场所。

据载,清光绪六年(1880),意大利天主教神甫已来此地传教,但总是时来时往并不常住,教徒也就很少。西班牙神甫接替之后,传教规模逐渐扩大,先后在李家砭、惠家砭、冯庄、冯家焉建起天主教堂4所,在园则坪、刘家坪、呼家硷修教会学校3处,涉及到了子洲境内7个乡镇的20多个村子,发展天主教徒500多人,神甫4人,修女1人,会长7人,直到民国二十三年(1934),陕北红军来大理河流域闹革命时,西班牙神甫才被迫离境,天主教传播才停止。天主教堂这一完全有别于黄土高原的外来建筑,新中国建立之初还基本完好地保留在李家砭村前,可惜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毁。而据子洲县人民政府1953年统计,时有天主教徒131户(男200人,女151人)。到1985年,32年过去了,子洲县境内是年还有84人(男59人,女25人)保持天主教生活习俗,可见其影响甚远。

19、四旗里地名的传说

在马蹄沟与巡检司之间的大理河南岸,有一块宽展肥沃的平川,是个物产丰富、条件优越的地方。

清朝时期,本来这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自足有余,谁知调来一位贪官,上任只几天就开始巧立名目狠刮民财,致使当地百姓民不聊生,纷纷外逃。传说,当时管理西川的旗王袁清、张斌、郭正、杨天云闻知之后,便化装成客商,一路暗访来到这里,待他们掌握了贪官污吏的大量证据之后,便立即亮明身份,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民心安定后,外逃的人也逐渐回来了,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四位旗王又制定了有利于发展农业、促进商业的典章制度,还从外地引进了许多先进的技术,使这里政通人和,百废俱兴,男耕女织,家家户户过上了平安幸福的生活。旗王们走了,人们为了缅怀他们的大恩大德,便把这块地方取名叫“四旗里”,意为四位旗王明理的地方。

多少年过去了,冬去春来,四季更替,但四旗里地名没有变,四位旗王惩治贪官的故事传说没有变,平民百姓崇尚先进技术的思想也没有变。十九世纪末,四旗里百姓就利用宽展的平川,长流的河水,修起了渠道,搞起了灌溉,不仅粮食产量大增,也使这儿成了子洲境内最早发展水浇地的地方之一。

20、郭坚祸害马蹄沟

民国四年(1915)12月,袁世凯窃国称帝,全国各地举兵声讨,陕西革命志士积极响应护国战争,组成东、西、南、北四路讨袁军起兵呼应。其时,陕西督军陆建章部陈树藩旅七营警备军统领郭坚也乘机联合数千人长驱直入陕北,以讨袁为名为非作歹。

1916年4月5日,郭坚率部抵达绥德,4月7日开始攻城,虽然绥德全城民众在知事陈策的带领下全力固守,但终因武器不良而被攻破。一时,百姓死者一百有余,伤者不计其数,知事陈策深感失责也自缢身亡。4月8日,郭坚率部沿大理河川西行,下午进入本境,晚上住三眼泉,一路上烧杀掠夺无所不为,川道地区百姓钻山沟,上古寨,四处躲藏。许多人不幸致残,财物损失不计其数。当时,地方上虽然也有民团组织,但兵不强、马不壮、武器不精,虽占地利人和,也只得四处躲藏,无人应战。是年起,地方土匪开始出没,他们抢劫不分贫富,杀人不分老幼,个别匪首心如蛇蝎,奸同鬼蜮,在那饿殍载道,民不聊生的岁月,还是将罪恶的双手,不时地伸向川道人家,搅得村村寨寨鸡犬不宁,许多百姓一贫如洗而远走他乡。正如清末秀才、马岔人张精一诗曰:

郭坚来了及时去,

本土多人去掳财,

或拿衣服或拿布,

更比郭坚十分灾。

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

21、姜家崖与马蹄沟集市的设立

集市,是农村定期买卖货物的市场。本境的集市,传说初始于清朝乾隆年间,百余年来,一直设在小河沟与大理河交汇之处的三皇峁。光绪年间,这里已“列市肆,惠贾通商”,成为绥德州八小集镇之一。其时,四乡百姓每逢集日便肩挑背扛或牛拉驴驮,将自产的农副土特等产品运到集市去交换或出售,主要以粮食、油盐、煤炭、牲畜、家禽、皮毛及家用器具、农用工具为主。交易时,一般是买卖双方见货后直接讨价还价,直到双方认可就算成交。大宗买卖时,也有经“说合”(中间人)协调而成。虽然交易规模不大,但彼此交流、互通有无,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是农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民国八年(1919)夏大河推川之后,三皇峁集市基本名存实亡。各种交易该去何处呢?正在人们无所适从之时,民国十年,姜家崖开设了集市,每逢五、十为固定集日,四面八方客商涌来,一时间好不热闹。也许是应了民间传说,古时有南蛮人来北方盗宝,站在大阎山往北眺望,发现马蹄寨是个母猪头,正日益长成。于是,他们就想盗取或破坏,可盘旋数日,始终无法找到取宝或破坏的窍门,在无奈离去之时,便告诉山野庶民,此母猪头吞四面之食,震八方之音,此地日后必将日益红火,最终如日中天。民国二十五年(1936),张圪台栾正德在马蹄沟逢一、六用米粥广招四方民众,知者越聚越多,于是姜家崖集市也就迁移到了不远的马蹄沟,每逢一、六便成了马蹄沟的固定集日。东西街上,商贾云集,交易火爆,丁字路口,“白生生小盐排队队,亮晶晶闪光成堆堆”,盐销四方好不热闹,成了马蹄沟集市于众不同的最大亮点,多少年过去了,丝毫没有改变。1971年,由于害怕影响“农业学大寨”,马蹄沟同其它地方一样,曾被上级部门强令改为十天一集,每逢初一、十一、二十一为集,称之为社会主义大集。但百姓并不认同,时间不长,群众又自觉恢复了原状,每逢一、六,马蹄沟街头人山人海,各种叫卖,此起彼伏,四乡来人,随心所欲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物品,互相讨价还价,直到双方满意才罢。

算来,这马蹄沟集市从立起至今,也已近70年了。姜家崖的集市从设立到无声消失,虽然只有十五个年头,但作为史实,人们不应该忘记。

22、石灰峪鼠疫

于驼耳巷乡接壤的石灰峪,其实应作石湖峪。名称是因村中石崖下有一深水潭,人称石湖而得名。后因沟内产有石灰,才逐渐叫作石灰峪。民国初年,这里发生了一场鼠疫,其来势之猛,损害之重,至今说起还使人胆寒。

民国十八年(1929),陕北地区大旱无雨,全年收成只有二、三分。民国十九年(1930),夏粮夺得了久盼的丰收,饥饿终于得到了暂时的缓减。谁知盛夏之始,突现鼠患,家室田野,到处是老鼠。赶之不走,杀之不完,连跳蚤也跟着前来助威,一时间田野里禾苗多被啃啮,闹的人心惶惶。入秋之后,先是老鼠突然大量死亡,继尔病菌由跳蚤传染于人,一种由鼠疫杆菌引起的烈性传染病迅速蔓延。据《子洲县志》记载,这种俗称“新症浪”的疫症,“波及到了21个乡的139村,发病2379人,死亡2124人,病死率达89%”。

当时的石湖峪,是本境鼠疫流行最为严重的地方,虽然有民间中医指导百姓用燃艾草驱蚊,在井水中泡“贯众”,用打醋坛等简易办法消毒防疫,政府部门也采取了隔离患者,早埋死者等措施,平民百姓又乞拜神灵,寻求保佑,但都收效甚微。谁也没有想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其症状淋巴结肿大后,24小时即可死亡。石湖峪当时全村约150人,很短时间内,因鼠疫死亡就达115人。其时,劳力丧尽,田地荒芜,人人谈鼠变色,“家家有僵死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哀”。

本境解放之后,民主政府十分注重卫生防疫工作,一经发现有疫病,就迅速召集医生研究治疗,采取措施,控制传染。全国解放后,人民政府坚持“以防为主,防治结合”的卫生原则,成立专门机构搞防疫工作,采取广泛宣传,给广大群众免费注射疫苗等办法积极防疫,终于使这一危害剧烈的传染疫病从此绝迹,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有了充分的保证。

23、新民寨的修建

民国二十三年(1934)秋,绥德县开始实行保甲制,马蹄沟附近各村皆属三皇峁联保,民团组织也改建为壮丁队,时任团队长栾本如,便从这时开始修复马蹄寨。劳力以团丁为主,钱两由大户均出,时间为一年有余。其间,附近各村青壮劳力轮流出工,削土崖、夯高墙、垒寨门、挖土窑,待全部修复后,头道城位居山巅,北面城墙凸出的了望台面对群山,东西两侧的了望台雄视两沟,南面虽无了望台,但往城边一站,寨内情景尽收眼底,大理河川道一目了然。可以说头道城是整个寨子的观察台,也是防守寨北门的最前哨。二道城在头道城的南部下方,分布在两道山梁一条山沟之间,山梁外侧是百丈深沟,坡陡墙直,山梁内侧的山沟里,依山而挖的众多窑洞,是避难者居住的地方。三道城位于中间山沟的下部,两道山梁之间,由三面而建的15孔窑洞组成,是当时整个寨子的指挥中心及最豪华的地方,也是南大门之后的又一屏障。寨成后,更名为“新民寨”的三个大字,就雕刻在南大门的上方,其设计造型,均称当时一流。1935年秋,就在新民寨刚刚修复之后不久,刘志丹率红军主力路经马蹄沟时,曾向山寨发起进攻,虽然只伤两人而未克,但也给山寨不小的震动。

七十年过去了,头道城、二道城空有其名仅存遗址,只有三道城中的15孔窑洞还在,只有作为南大门的石洞还在。虽然它们已经破烂,洞门也已不能通行,但它记录了过去的岁月,经历了山寨的风雨,讲述着修复山寨的故事,告诉着人们当时的风云变幻和“修起新民寨,人人都上寨,薛双熬不上寨,野柳棒直打坏”这一民谣的来历。

24、高家园则寨子

砖庙沟中的河流东岸,有一个名叫高家园则的村庄。村子中间有一座独立而成的大山,虽不算最高,但此山三面环水,一焉低连,山势险峻,道路蜿蜒,山顶上数亩大的平台宽宽展展,丈数高的壁墙陡陡峭峭,虽然经过多少年的人为活动,其已失去了原有的地貌,但登上山顶,而今依然不失为险要的地方,这就是砖庙沟有名的高家园则山寨。

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这高家园则山寨是座活山,形如馒头正日益长成,而山下居住的村民,也都身高膀圆力大无穷,远近方圆十分有名。却说那一年,有南蛮人来此地盗宝,经过几个月的观察,发现该山正天天长高,而山头每长高一寸,山下叫焉口的地方随之也降低一寸,若干年后,这座山必将昂首挺立,独傲群山,山下的村庄也必有将帅出世。

“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本来南蛮人就十分嫉妒北方的将帅人才,探得这一机密之后,他们就想尽办法进行破坏。先是说大山成精之后将要吃掉所有牲畜,必须挖断焉口处的连脉才行。可谁知白天挖了,到了晚上又还原如初。又说大山长成后将遇雷塌陷,要伤及周围百姓,必须写文画符,设坛念咒,可谁知施行百日依然无果。无奈之中,南蛮人便赶忙回去告诉了师傅,师傅又请了师傅的师傅。一行人匆匆赶到这里之后,几经考察,最后在焉口两边一起动手,昼夜不停地开挖,终于在一天的傍晚,挖出一根粗大的芦苇根,一斧砍下,血流如注。众人慌忙四散,南蛮人这才说仙气已破,连夜退走。从此之后,此山再不高长,焉口也再不降低,又不知有多少年过去了,风吹日晒,水冲人为,才使这大山和焉口成了如今之规模。

公元1935年,日本帝国主义进一步向华北地区发动进攻,国民党政府的不抵抗政策,使河北、察哈尔等地大部丧失。不久,日本军队又开始大规模向革命根据地发起进攻。高家园则山寨,就是这一时期修筑的。据说,当时国民党政府驻军征用了附近几个村庄的强壮劳力,日夜兼程干了两个多月才将山寨修建完成。修好后,山寨周围崖壁陡峭,四方都有了望台和炮楼,人们只要将山寨上的唯一门洞一堵,一般人是无法上寨的。整个山寨高高独居,砖庙沟大道一目了然,但拿现在的眼光来说,离大道还是远了一点。

国民党政府为什么要在这儿修寨驻军呢?除了地形独特,可以南观抵达延安之路,北同三眼泉山寨驻军互相呼应之外,其余丝毫看不出任何益处。但当时修寨的意图,我想不会仅此吧,主要因素,只不过我们一时无法猜透而已。

山寨修好后,只用了很短时间,就因战事的变化而弃置不用,但山顶上的破石碎砖现在依然堆积。据山下居住的一农民讲:山顶上曾有一长方形石头,上面清楚地刻着国民党政府军队某营某连某年某月修筑。他曾将此石头背回家中,后来不知垒什么用了,现在已无法找到。翻阅县志,没有此山寨的记载,走访民间,老年人又说法不一。因此笔者也就不敢写清那年那月由那方部队修筑驻扎,只希望有朝一日那块记载修筑情况的石头能被发现,将高家园则山寨的修筑情况填补完全。

25、墩山与仓梁疙瘩

三眼泉与楼砭之间,有两座几乎独立相拥的山头,东北方向的叫墩山,西南方向的叫仓梁疙瘩。墩山上除了古老的烽火台外,其余建筑均是民国二十四年(1935)由国民党政府军驻周家硷左协忠团的士兵组织民众而修。整个山寨为不规则长方形,呈东南高、西北低状。因此,当时修的寨门也均在西北方向且至今还基本保存完好,只是由于天灾人为,石砌的洞门如今已被泥土淤埋大半,留下不足一米的高度使人难以通行。

据说,寨子修成后,附近各村百姓均被集中住在面积较阔的下寨,国民党政府军兵士则住在山顶的上寨,只是当时挖成的土窑洞已经无存,人们再也无法见到当时的规模。环寨一周,下寨除了遗存的乱石堆外,只有几棵枯死的松树在那站立,只有近一米高的杂草随风摇摆。上寨不大,则在东面角上有一石垒的突出方台。台上当时修的碉堡,早在几十年前就被闹红时拆除,但台下当时人工开挖的深壕依然存在,虽然而今只有一米多高,但仍旧是接近方台的一道屏障。由于突出的方台正好面对沟对面与其基本等高的群山,可以说在那个年代,守住了这儿就等于守住了山寨,就等于保住了山寨的平安。方台后面是山顶最高处,筑有烽火台一座,呈四方形状,土夯的四周笔直笔直。沿着一条窄而陡的台阶登上峰顶,环绕一周,东与北各有一段风格不一又凸凹不平的石砌短墙,这大概是后人为防塌陷而补修的吧。站在这而今只有20多平米的台顶,东可以望到20里外的三皇峁对岸,西可以瞭见周家硷附近的古路崖村。只可惜东西不算太远处各有一山挡住了视线,使马蹄沟附近的盐滩,双庙湾周围的川地均不能看到。只有南面砖庙沟刘家坪以北一目了然,北面三眼泉附近四个村子尽收眼底,才使得这儿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要是烽火台再能高上几丈,那可才真叫独具魅力呢。

据三眼泉村中86岁的郭姓老人讲,此山在民国前还没有寨子,那时人们防乱躲匪,均是到不远处楼砭村的土崖窑去。清朝同治年间回民反乱,附近驻扎的回民军就曾将土崖窑攻破,他的一位爷爷,就被割破喉咙,好在没断,一位好心的回民兵发现后给裹了块布条,他爷爷爬了几里,才被附近村民救起后得以生还。而这墩山旁边的仓梁疙瘩,据老人们代代相传,几千年前那儿就有人居住,后来也时常有人上去考查。

登上仓梁疙瘩,顶端是二千多平米的椭圆形平台,四周的崖畔虽然不高,但均有原砌的古墙遗存。2005年五六月间,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十多位专家在此考查,现在他们虽然早已远去,但当时挖掘的现场依然保留。北面一处,挖有六个多平米,从一米多高的土层剖面来看,像是在找寻不同时代的土层。东面有一处,挖掘的是古墙的一角。从遗存看,古墙现高不足2米,宽约80公分,全部用片石垒成,层层相扣,平整结实,类似民间干垒墙的形式,呈南北走向。南面有两处,靠东的一处有扇形状围墙,墙内平台上离围墙一米左右有锅灶似的两圆,前大后小,相差不多,再后不远又是高起的平台和石墙;靠西的一处,有直墙,有弯墙,墙下有高低不同的平台,直墙之中有碎石砌成的十多个台阶,虽然不知多少年过去了,那台阶还是那么整齐固实,令人惊叹。据参加过挖掘的民工介绍,考古人员还在这南面的两处现场,挖出过陶罐和陶片等器物。

那是什么年代的古遗址呢?专家学者们根据挖掘时的各种记录和挖出的各种文物回去研究论证去了,也许不远的将来就会得到结果,仓梁疙瘩将成为马蹄沟境内又一时代久远的古遗址。

26、医院往事

本境的医生早已有之,最先的民间医生均为中医,他们用望、闻、问、切等方法诊断疾病,用草药、针灸、土偏方、推拿治疗疾病,为乡人减除疼痛。清末四旗里的徐守业,民国初栾家渠的栾茂升,就是当时远近闻名的乡间名医,绥、米一带也常有人来请他们出诊。

1947年,随子洲县人民政府迁到马蹄沟的“保健药社”,是本境最早的公立卫生机构。1953年,马蹄沟联合诊所成立,这是子洲全县最早的集体诊所,接受着县卫生科和区公所的双重领导,当时只有三人,地点在马蹄沟前街。1958年,联合诊所同1952年建立的马蹄沟国营卫生院合并为马蹄沟人民公社卫生院,在水浇湾村的东头修了九孔窑洞搬了过去,医务人员也随之增到10人。上世纪六十年代,本境各生产大队同全国各地农村一样,均建起了属于集体所有的医疗站,“赤脚医生”属半脱产人员,除完成本队医治疾病外,还负责卫生防疫、妇幼保健、疾病调查等项工作。实行农业生产责任制之后,队办医疗站也随之改为乡村医生集体承包或个人承包等形式了。

1969年,西安市医院20名医务工作者来到本境行医,使马蹄沟医院技术力量大增,名称也随之改成了地段医院,迁到了水浇湾村中的原马蹄沟中学校址办公。那时候,医院技术声名远扬,众多患者慕名而来,医务工作者们克服一切困难创造条件,没多久,内科、外科、妇产科、中医、痔瘘、五官科、放射科等应有尽有,各种手术相继展开,尤其是治瘘技术,吸引了不少外县病人前来治疗,使这儿一时成为子洲县内最负盛名的乡镇医院。西安医生陆续返回之后,马蹄沟医院技术力量大不如前,但设备条件依然位居全县乡镇医院前列。

1996年,马蹄沟地段医院更名为中心卫生院,在全县卫生战线率先走上了改革之路。权力下放了,服务上去了,在医院领导走出去,请进来等经营方略的运营下,马蹄沟医院的各项指标连年位居全县乡镇卫生院前列。2004年春,为了方便群众就医,白衣天使们又在街道上开设了门诊部,尽力履行着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

本境位于小河沟流域的杜家河合作医疗站,1967年从群众集资65元起步,自种中药材,自制中成药十多种为村民防治常见病和多发病,深受广大群众欢迎,是本境七十年代较有名气的乡村卫生所

27、追忆粮站

本境的粮食以杂粮为主,有谷子、糜子、高粱、玉米、大麦、小麦、荞麦、绿豆、红豆、黑豆、绿黑豆、白黑豆、老黑豆、豌豆、扁豆、豇豆、小豆等等。早先山地种植的冬小麦,由于不经济合算,现在已很少种植了,春小麦种植也主要集中在段家湾村附近。

旧时代,官府只收田赋(公粮),不过问粮食流通,因此广大农民需要调济一下,就必须拿到集市去作交易。子洲县人民政府成立之后,本境的机关、军队、学校以公粮供给;企业、商业等机构人员,均要到集市去购买粮食。新中国成立之后,粮食的议购议销由供销合作社来实行,自由市场粮价低时适量收购,粮价上涨较高时又适当降价出售,以此种办法来维护粮食价格的相对稳定。

1953年,马蹄沟粮站正式成立。1954年,粮食的统购统销开始实行,由于当时还没有粮库,便租用民众的窑洞来进行储粮。1956年,国家投资在水浇湾后村修起了粮站,粮食的购、运、销、储才逐渐正常。1958年8月,作为国家一类物资的粮食,被明令禁止集市交易,农民的余粮,只能卖给国家。但由于客观原因,被称之为“黑市”的粮食交易,几放几收,禁而不止,一直在偷偷地进行,直到改革开放之初的八十年代才完全放开。1979年,马蹄沟粮站进行了大规模扩建,增加了库窑,铺设了院内地面,新建了营业厅,始成如今规模。

从1953年起,城镇居民成年每人每月供应标准为粮12.5公斤,食油100克,九周岁以下儿童按年龄酌减;干部每人每月为粮15公斤,食油150克;工人以工种定级,平均为20公斤。由于本境盐、市民均有少许菜地,供应粮为每人每月11公斤,比其它地方每人每月少了1.5公斤,因此也就成了榆林地区乃至陕西省唯一与众不同的特殊供应地块。六十年代初,国外苏联老大哥要债紧逼,国内三年自然灾害接踵而来,在国家最困难的这段时间,干部供应每月减为12公斤,居民减为9公斤,再加上当时布票等供应量的相应减少,物价又骤涨,群众便有“十八斤粮吃半肚,尺八布证穿半裤”的俗语戏称。1968年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开始。本境1264名城镇居民和盐工家属,也在毛主席“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号召下,被动员到农村去,或本庄、或他乡,在广阔天地里耕耘十多年,直到1978年之后,才相继返回城镇。近三十年过去了,而今仍有少数留在农村,进行着艰苦创业的生活。从1970年起,粮食供应比例调整为细粮40%,粗粮60%。1980年起,干部食油增加为250克,居民为200克。1985年起,细粮比例逐年开始增加,但直到九十年代停供之日,仍有一定的粗粮比例。

1964年,子洲全县非农业人口为9239人,其中马蹄沟就有5070人,比作为县城的双湖峪多出3137人。1982年,18年过去了,马蹄沟非农业人口仍比双湖峪多出269人。直到1985年,子洲全县非农业人口发展为14970人时,双湖峪非农业人口才超过马蹄沟。当时,尤其是五、六、七十年代,马蹄沟不仅在子洲,就是在榆林地区,也是非农业人口最多的乡镇。

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商品流通的加快,国家补贴的减少,私营粮店越来越多,粮食差价越来越小。国营粮站逐渐失去了主渠道作用,人们不购买供应粮的日益增多,粮食系统不得不走上改革之路。 1998年,马蹄沟粮站更名为马蹄沟粮食收储公司,2000年5月4日,马蹄沟粮食收储公司同英属维尔京群岛高登威士国际发展有限公司依法成立了中外合资陕西富升农副产品开发有限公司,成为子洲县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这是一家注册资金为454万元人民币的合资企业,经营范围主要是以绿豆为主的农副产品加工和出口。2002年,由于双方因业务发生纠纷,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公司改由高登威士国际发展有限公司独家经营,也就成了子洲县及榆林市的第一家外资企业。

28、跃进公社供给制

全国解放之后,广大农民经过“互助组”、“初级社”到“高级社”,农业合作化运动一步一个天地,也取得了不凡的生产效益。1958年7月,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河南省逐平县岈山卫星人民公社宣告成立,8月,毛泽东主席在河南视察时肯定了这一做法。9月,子洲县第一个人民公社——跃进人民公社在马蹄沟率先成立。“社员们的生产干劲更大了,虽然吃饭已经食堂化,但还不得不自己谋虑自己的生活,不能全心全意地搞生产。”此时,报纸上刊载了一些省人民公社实行生活供给制,吃饭穿衣不要钱的消息和毛主席“吃饭不要钱,既然一个社能办到,其他有条件的社也能办到”的批示之后,“中共子洲县委决定在马蹄沟跃进人民公社试办生活供给制。消息一传开,社员们奔走相告,个个心里乐开怀。”

经马蹄沟公社党委反复研究,决定从1958年11月1日起实行生活供给制。首先是伙食供给制,其它逐条按时实行。当时的主要内容是:生活供给与津贴制,包括社员平均每人每月30斤粮(煤炭工人56斤,铁木工人45斤),每一劳力每月平均津贴2元(包括奖励金),以1958年棉布供应标准,平均每人1丈4尺布以及日用零星生活费用等。另外,社员看病只出挂号费,产妇住院生育完全免费。学校实行义务教育制,半工半读,除书籍文具之外,费用全部由公社供给。其它文化娱乐也由公社负责。还有,幸福院、幼儿园、托儿所等也全部实行供给制。这些刚一实行,就有诗句赞道:

吃饭穿衣不要钱,

上学治病费全免。

生活福利大包干,

社员一心闹生产。

我为人人来劳动,

人人为我干得欢。

共产主义曙光现,

幸福生活在眼前。

“公社党委的这一决定,结合共产主义思想教育进行宣传之后,极大地鼓舞了社员的生产积极性”。在公社的统一指挥下,一场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共产主义思想教育和生产运动迅速在全社展开。每当连队的号声响起,各排10分钟内均能集中起来。每日早晨4点起床,晚上还要夜战2个小时,跃进人民公社修梯田,“戴绿帽”(山顶上栽树)、深翻土地的人喊马叫,灯火满山的场面,在“大战老虎山,哎嘿哟,治了八架山,男男女女齐参战,人人都是英雄汉”那嘹亮歌声的相伴下,震撼了大理河两岸,受到了上级的重视和各界的普遍关注。有诗赞道:

青年赛赵云,

壮年赛武松,

少年赛罗成,

老年赛黄忠,

老妇个个佘太君,

青妇都是穆桂英。

马蹄沟跃进人民公社不仅夺得了全县深翻土地的第一面红旗,还涌现出了受到全国妇联通报表彰的“花木兰治山营”等英雄群体。

在那个时代,生产热火朝天,精神豪气冲天,但也出现了一种浮夸风气。我们从当时由郭沫若和周扬编的《红旗歌谣》中的一些民歌,就可略见一斑。

“一头肥猪大又长,

猪身横跨太平洋。

猪背可以降飞机,

耳朵成了飞机场。”

“一个稻穗长又长,

黄河上边架桥梁。

十辆汽车并排走,

火车开来不晃荡。”

29、吴家沟案件

1966年,中共中央“五、一六通知”下发之后,谁也无法料想结果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拉开了序幕。串连、批斗、破四旧、立四新,一股接着一股,一浪高过一浪。随着当时形势的发展,子洲各种群众组织也纷纷产生。6月起,双湖峪中学“红卫兵造反司令部”和“井冈山革命造反兵团”相继成立。9月,以红造司为骨干的“八大司令部统一指挥部”和以井冈山为核心的“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大联合筹备处”分别组建,两派斗争针锋相对,文攻武卫愈演愈烈,从城镇到乡村,“亲不亲,观点分”,成为一时衡量敌友最基本的方式。也就在这个时候,派性斗争比较严重的本境吴家沟村,教师钟振华因家庭出身不同说了几句大话,便遭到批斗而受尽了折磨,其堂弟钟振荣愤愤不平直言几句,便一同卷入了“吴家沟案件”之中。

1970年3月1日,马蹄沟举行万人大会,钟振华、钟振荣同时被捕。同年10月14日,子洲县城召开宣判大会,钟振华被判有期徒刑15年,钟振荣被判有期徒刑20年,八天之后,两人同时被送往西安新安砖厂劳动改造。由于精神遭受打击,加上劳动强度较大,饮食不良和身心折磨,九年后,钟振华已重病在身奄奄一息,保释回家后不久便含冤去逝,终年只有44岁。

粉碎“四人帮”,“文化大革命”宣布结束,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冤假错案开始全面纠正。1980年11月15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以陕高法刑(1980)634号文件宣布钟振荣无罪,1981年8月3日,子洲县人民法院再审判决,撤销1970年对钟振荣的判决宣布无罪。同日,子洲县人民政府为钟振华平反昭雪。1986年4月18日,中共榆林地委组织部发文,宣布钟振荣恢复党籍。至此,一宗十七年的冤假错案得到了全面平反。

30、清水沟矿难

料姜石,也称石灰石,俗称石姜石,是陕北地区烧制石灰的主要原料,子洲全县约储有29840万吨,主要见于第四系黄土层底部,是一种钙质结核,厚度一般为1—2米。但由于开采利用率低,其上部覆盖厚,且没有固定顶层,土质相对松软,所以开采难度较大,开采规模一直较小,近年来几乎已无人问津,因此不知者甚多。本境内的吴家湾,清水沟等地,就是子洲主要的料姜石分布地,过去曾均有不同规模的开采烧制。

新中国成立之后,虽然交通事业有了较快发展,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本地汽车极少,各种物资的运输,长途以牛、马、驴车为主,短途以背扛、肩挑为主。当时位于吴堡的黄河大桥还未建成,贯穿本境的吴堡至定边公路也没有进行改造,大家都知道不远的山西柳林一带有丰富的石灰石原料,烧成的白灰,价格也相当便宜,但由于天堑黄河的阻挡,交通运输的滞后,运费的过于昂贵,本地人修窑盖房等各种修建,均以使用本地料姜石烧的白灰为主。因此,为满足本地市场的需求,各料姜石储存比较丰富的村子均办起了烧灰场,本境清水沟就是其中之一。

清水沟的场地在村子后沟,烧灰的窑场工人以本村社员为主,报酬也是挣工分,但由于是满分且每日三班轮干,虽然劳动强度大而不太安全,但在石灰场窑干活可以比在地里干活的人们多挣那么一点点,这在极其困难的时候,也是一种不小的诱惑,年轻人大多愿在石灰场窑干活,用浑身使不完的劲,来换取少量的报酬。

1969年12月4日(农历十月二十五日),冬至将到,寒冷的西北风呼呼直叫,数九天就要到了,西西伯利亚寒流的入侵,使气候提前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期。城市的人们,这时还在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延续着造反派与保皇派的斗争,偏远山村的农民,却都早早休闲在家,在阳坡弯弯晒着太阳,拉着家常,思谋着来年的计划打算。位于清水沟后沟的队办石灰窑,这时同往日一样,社员们挖的挖,装的装,担的担,将开采下的料姜石,一担又一担,一次又一次地挑到洞外不远的烧灰窑旁,忙而不乱,快而不急,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相同的重复。早上八点多钟,正当社员们埋头苦干的时候,零星土块突然从洞壁开始脱落,要塌方。待干活的社员刚刚反应过来,成块成堆的黄土,已经大面积压了下来,除了洞外的社员,其余10位正在撤退的青壮男子,还是被塌方堵在了洞里。正在洞外不远的灰场干活的社员见状后,一边呼救,一边开始挖掘。消息很快就四面传开,村里的男女老少赶来了,邻村的青壮劳力赶来了,公社革委会成员赶来了,地段医院的大夫赶来了,县上的负责人赶来了,尽管大家都用尽了全力,想尽了办法,但由于当时没有机械设备,一切均靠手扒铣铲,肩挑、架子车拉,除了离洞口较近的两人挖出后得以生还,其余8名社员,待挖出后都已失去了宝贵的生命,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亲人,离开了可爱的家乡。遇难者最大的只有33岁,12·4矿难,成了这小小山村永远的伤痛。

附记:新中国成立后马蹄沟的群体伤难还有:

1959年正月十五,水浇湾秧歌队在拜马蹄沟盐业大队时,由于看红火人过多,脑畔上三孔窑的花栏墙和几十位观众一齐跌到了院里,致使60余人身体受伤,但由于抢救及时,仅一人死亡。

1981年3月16日,一辆满载人员的手扶拖拉机从巡检司村前高崖滑下,造成车上3人死亡,10人重伤的特大交通事故。

2003年11月19日(农历十月二十六日),水浇湾一村民的四孔窑洞突然倒塌,正在窑洞内的三个家庭的五口人全部遇难。

31、曹峁水库

1973年4月,陕西省黄河流域水土保持工作会议圆满结束,会议要求:由原来的一个队,一架山,一条沟发展到联队联社,按山系、按流域进行集中治理,综合治理。子洲县于5月份组织全县生产大队负责人一起参观了寺家沟大队。8月,结合先进的水坠坝经验,小河沟内曹峁水库的修建提上了议事日程。

一杆杆红旗迎风招展,一幅幅毛主席画像挺立工地,一条条标语刷在山崖,一声声口号响彻天外,在全国农业学大寨的鼓舞下,马蹄沟公社革委会一声令下,附近各村纷纷派出强壮劳力,这座由国家投资39万元的小(一)型水库,于9月轰轰烈烈地动工了。

来自各个村的青年男女,吃着玉米馍馍烩烩菜和 黍饭煮洋芋,十多人挤在一孔土窑洞里,白天出工,晚上在煤油灯下学习毛主席语录,数百民工在没有大型机械的情况下,不怕苦和累地架子车拉,石夯砸,挡土楞,和泥糊,垒暗道,砌排水,在杜觉明和华绍祖二位技术人员指导下,经过一年多的艰苦奋战,共动用土石五十多万立方,使这座库容2800多万立米的小(一)型水库,终于在1974年10月竣工,成了马蹄沟之最,子洲境内仅次于电市水库的集蓄水、滞洪为一体的黄土梁峁丘陵区水库。

三十年过去了,数十米高的大坝依然屹立在那里,但库内早已没有了存水,可惜小河沟流域植被太少,水库还未达到使用年限,就已变成一座淤地坝,成了附近村民最喜欢的农耕地之一。

曹峁水库虽已名存实亡,但它的经历告诉人们:在黄土丘陵区修水库,首先得种草植树,只有水库流域内的植被搞好了,阻止了大量泥沙流入库中,水库才能长年清波,长期利用。否则,再大的水库,最终也会变成淤地坝。

32、刘永昌绿化步道峁沟

从三眼泉入砖庙沟,在刘家坪村与冯甫渠村之间,右手沟里有一个原本叫老庄沟的小山村,上世纪四十年代解放区时期,乡亲们怀着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将村名改成了丰富庄。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恶劣的生活环境依然如故,贫穷的生活水平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1985年,村里实行生产责任制,村民刘永昌承包了偏远而无法耕种又无人承包的步道峁沟。十几年来,刘家父子起鸡叫,睡半夜,山上陡坡修隔坡梯田或挖鱼鳞坑种植用材林,平缓的坡地修成梯田栽上苹果等经济林,沟里头打成燕窝坝淤地种庄稼。功夫不负有心人,步道沟终于变了样。据1999年统计,500多亩沟坡上,共修水平梯田50亩,返坡梯田180亩,18个燕窝坝淤地10多亩,挖鱼鳞坑160亩,60多亩经济林已果实累累,400多亩用材林枝繁叶茂,步道峁沟终于实现了陡坡用材林,缓坡经济林,清水不下山,洪水不出沟的秀美景象。正如《榆林日报》记者在采访后写道:“这是一条又窄又陡足有两里长的山沟,沟两面是陡峭的山峁,刀劈斧剁一般高耸入云,让人看着头晕目眩。环境之恶劣,在以山大沟深而闻名的陕北也属少见。但如今这里竟变成了一片树的海洋,整条沟从上至下层层叠叠排列着大大小小18座燕窝坝,两旁高隆的山峁上修成了一排排平展展的梯田,长满了梨、桃、苹果和葡萄,沟畔陡峭的山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鱼鳞坑,长满了榆、杨、椿和刺槐等用材林。……简直不敢相信陕北的大山里能有如此的奇观。”

山变绿了,水变清了,多年的愿望变成了现实。刘永昌在黄土沟壑区为广大农民改善生态环境带了个好头。1999年10月17日,中共子洲县委、子洲县人民政府奖励刘永昌现金2000元,并作出《关于命名刘永昌同志为生态环境建设标兵的决定》。翌年5月,榆林行署又命名他为地级劳动模范。

33、段家湾科技示范园

大理河从周硷镇双庙湾村开始绕了一个之字型拐弯,进入马蹄沟境后一泻而东,段家湾村就座落在这个拐弯内侧。川地平展而宽阔,用水方便而省力,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引进春小麦试种,到九十年代开始大量播种,这个村子的春小麦种植面积曾经是大理河川春小麦播种最集中的地方,据《榆林日报》载,1997年达320亩,亩产390公斤多。每当夏日来临,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而起,那情景真令人欣喜而自豪。

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段家湾人的思想观念同飞速发展的社会一样,也在高速向前。春小麦少了,农业科技示范园又成了这儿新的一景。你看:地膜蓖麻有一人多高,枝杈上结满了串串果实;大明绿豆和向日葵,也是长势喜人丰收在望,而已经收获的160多亩地膜洋芋,平均亩产达2087公斤,其中村民李文州的1.2亩,亩产高达2667公斤,最大的一颗洋芋竟重达1.1公斤,创造了洋芋种植的奇迹。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段家湾村民深知这一科学论断的威力,正以骄人的科技示范成绩,走上了一条科技致富的之路,使广大农民看到了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光明前景。

34、二十世纪马蹄沟的子洲之最

除上述之外,廿世纪之中,本境还创造了一些“子洲之最”,现简述如下:

1940年,在马蹄沟设立的盐煤办事处,是子洲最早由共产党管理的税务机关。

1940年,在姜家崖开办的驼巷群众合作社,是子洲最早的供销社商业。

1941年,由陕甘宁边区政府投资开办的徐家沟煤矿,是子洲最早的国营煤矿。

1942年,在马蹄沟设立的陕西省贸易公司子洲贸易分公司,是子洲最早的国营商业。

1942年,在马蹄沟设立的币制交换所,是子洲最早由共产党管理的金融机构。

1950年,在张圪台设立的金库,是子洲最早的银行金库。

1958年,在吴家湾村创建的水泥厂(1979年易名水泥制管厂,1985年关停)是子洲最早的水泥工业企业。

1950年,小沟则修建的灌溉渠道,是子洲最早由国家和群众共同修建的灌溉渠道。

1958年12月,起于巡检司拦河坝,全长26.4公里的子洲渠二干渠全线竣工,马蹄沟成了子洲境内水浇地最多的乡镇,渠道两旁,绿树成荫,水浇地里,闸网配套,虽然还不能旱涝保收,但已具备抵御一般旱灾的能力。于此同时,子洲渠二干渠五旋沟小型水力发电站也同时运营,两间不大厂房,一套水轮机组,虽然发电量不大,运营时间很短,但毕竟马蹄沟街上亮了几晚红丝丝路灯,也算创了子洲县小型水力发电和公众用电两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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