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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贵妃醉酒》中扮演“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杨贵妃;

他在《一缕麻》中扮演伤感凄婉又纯情怜人的林纫芬;

他在《大登殿》中扮演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

唱戏的梅兰芳是男还是女(梅兰芳扮上舞台装引性别争议)(1)

图1

他8岁学唱戏,11岁登台,每每演出,他总以“女儿装”示人。他的名字享誉海外,国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依然有人疑惑:梅兰芳究竟是女人还是男人?

1949年,毛主席身边的几名卫士也讨论起了这个问题,毛主席得知后严肃地说:你们这可是犯错误!

男扮女装,入戏堂

他,一个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男人,他拥有举世无双的绝代芳华,更是将青衣花旦融为一体的一代宗师。他在台上时,男人为他寤寐思服,他在台下时,女人为他辗转反侧。

要问他是男还是女,遥想那替父从军的“花木兰”便略有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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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梅兰芳出生于传统的梨园世家,受祖辈熏陶,他八岁开始拜师学艺。一个响头叩下,梅兰芳正式迈入戏曲文化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他如同一只“笨鸟”,四处跌跌撞撞。唱词久不成诵,双目无神,久而久之,连他的老师都唉声叹气:“你这孩子,恐是祖师爷没赏你这碗饭吃,你且自去吧!”

随后,他刻苦练习,词不成诵便每日读上上千遍,至于双目无神梅兰芳也有“拙计”。他回家后便求祖母为自己买了几对鸽子,每天清早起床给鸽子们喂食,他再伫立一旁仔细观察。

他的眼睛随着鸽子的飞舞而转动,当鸽子飞向苍穹,他便注视苍穹,当鸽子消失于天际,他便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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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梅兰芳的双目越发灵动,而这个习惯他也十年不曾间断,这也是为何人们看梅兰芳的戏,总觉得梅兰芳的眼睛会说话的原因。

等到九岁,梅兰芳再次拜师,师从吴菱仙。他跟随师父学习青衣,由此踏上了“改变性别”的道路。

他学的第一出戏是《战蒲关》,他在戏中扮演王之妾,徐艳珍。当汉将王霸镇守蒲关为胡英所困之时,军中粮草早已尽绝,城中逐渐蔓延开了“相食”的残忍画面。为保住军队,王欲杀妾以人肉犒军,待徐艳珍看破后,夺剑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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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第一个青衣角色演得众人伤心断肠泪流尽,梅兰芳也是从这时真切地感受到了戏曲的魅力。

一转眼,五年过去,梅兰芳的功底也越发深厚,终于在1908年时遇到了伯乐。

那时梅兰芳跟随戏班子来到了吉林演出,“喜连成”戏班的创始人牛子厚发现了梅兰芳蕴藏的巨大潜力,遂大力举荐梅兰芳出演《白蛇传》中的青蛇一角,并且,梅兰芳这个名字也出自他手。

梅兰芳出演青蛇后,果然一炮而红,梅兰芳的名字瞬间席卷了世界各地。当梅兰芳由吉林返回北京后,他已然成为当红名旦,京中无人不想一睹其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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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梅兰芳的名字成为了戏曲界的招牌,就连日本帝国剧场的董事长也想邀请梅兰芳赴日演出。

为传播戏曲文化,也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特色,并与日本进行友好建交,1919年,梅兰芳应邀前往日本大阪、东京等地来回巡演,表演了《天女散花》、《御碑亭》等经典戏曲,深受日本民众的热爱。

1923年,日本关东发生大地震造成10万人伤亡,中国人民雪中送炭,全力支持日本救援。1924年,为抚慰日本民众,梅兰芳第二次受邀前往日本演出。演出完毕后,梅兰芳又体现了大国胸怀,将所得款项全部作为救济款项捐赠给了日本灾民。

可谁也没想到,下一次再赴日本,将是另一番局面。

时局动荡,蓄须明志

1937年8月13日,继日军发动七七事变已经过去37天,中华大地正被残暴的日军队伍席卷,没过多久,梅兰芳所在的上海也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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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的名气举世无双,日军攻陷上海后也企图将梅兰芳拉入政治的漩涡。上海被日本人占领后,梅兰芳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但没过多久,预言就成真了。

日军军官托人给梅兰芳捎话,希望他能出现在日本人的广播里,为他们服务。梅兰芳身为“戏子”的身份虽然在旧时候不被看重,但梅兰芳本人的傲骨却铮铮。

他巧妙地回答,表示自己将要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实在没办法脱身,婉拒了日本人无理的要求。

但日本人哪里会如此好糊弄?几次三番遭到梅兰芳的婉拒,日本人也恼羞成怒了。他们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径直跑进了梅兰芳的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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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个在台上装腔作势的女人!”日军锋利的军刀瞬间架在了梅兰芳的脖子上,眼看日本人就要暴走,梅兰芳不急也不躁,只是冷冷地回答:“在台下,我是一个男人!”

梅兰芳就像一个温柔的抵抗者,尽管他无法抗击日军无情的军刀,但他坚定的信念却足以使他无所畏惧。

在抗日期间,梅兰芳失去了经济来源,但他却有一班子的人要养,为此他散尽家财,日夜作画,只为度过艰难时期。最落魄的时刻,梅兰芳甚至变卖了自己唯一的房产。

1938年,梅兰芳为带领家人躲避日本人的逼迫,以赴香港演出为名,摆脱了纠缠。同时,在香港期间,梅兰芳也不再登台演出,只是屈居一隅自得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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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日本人的铁蹄很快也踏破了香港,当初被梅兰芳“戏耍”的日军也耿耿于怀,一占领香港便开始四处搜索梅兰芳的踪迹。

梅兰芳知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但他“梅”的傲骨,绝不容任何人质疑。

第二天,梅兰芳洗漱时仅仅擦拭了脸部,却没有按以往的习惯刮胡子,这让梅兰芳的小儿子很是奇怪:“爸爸,您今天怎么不刮胡子了?”

梅兰芳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说:“爸爸留起胡子,日本鬼子就不能逼爸爸去演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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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过多久,日本人还是找到了梅兰芳的住所。他们派人把梅兰芳“请”到了司令部,但当他们看到一代绝世青衣竟然留起胡子,纷纷感到不可思议,甚至略带质疑的问道梅兰芳为何蓄起胡须。

梅兰芳望着那群日本鬼子,不露怯色地说:“我已年近花甲,嗓子和神采都不复以往,扮不了青衣了,既然如此,留起胡须又如何?”

听到梅兰芳这样的回答,日本人当然很生气,但也实在摸不透梅兰芳所言是否属实,因而梅兰芳终是逃过一劫。

1942年夏天,梅兰芳带着家人回到了上海,从此闭门谢客。这个时候日本人还处在战争的兴奋当中,听闻梅兰芳的到来,又欲以梅兰芳显示自身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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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很快得到消息,日本人为了庆祝即将派人请他出演,甚至扬言道:如果不演,军法从事。

为了应对日本人的逼迫,梅兰芳想出了最无奈的下下策。他平日里最是不能打预防针,一针下去便会发烧,而这次为了拒绝日本人的邀请,他一连打了三针,等到日本人来请他时,他早已烧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

对于这个决定,梅兰芳说:“人活百岁也是死,虽死明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梅兰芳八年未曾登台,就在众人认为梅兰芳果真不再表演的时候,梅兰芳剃去了胡须,重新登上了舞台。而梅兰芳,更是在这之后第三次赴日本,完成了巡回演出。

翻身做主人,戏子成为“人”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了。梅兰芳走在上海建国东路上,看到了许多解放军队伍,他们一个个身姿挺拨,面露庄严,队伍纪律更是严明,这一切让经历了整场战争的梅兰芳感慨万千:“共产党的军队确实解放了上海,纪律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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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中共中央也将首都定在了北京,毛主席更是彻夜伏案工作,只为快速地建立起新中国。同时,周总理也向毛主席提议,是否应该恢复文化交流,让全国的文化演出者重燃生机。

毛主席听闻也觉得甚有道理,随即决定于7月举行一场盛大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

然而一提到文学艺术工作者,毛主席首要想到的就是梅兰芳。为此,毛主席委托了陈毅部长前往梅公馆看望梅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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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毛主席希望能请您在文代会期间唱几场戏,不知您是否愿意?”梅兰芳一听,国家主席竟然邀请自己,还让他感受到了如此之高的尊重,他的心里顿时泛起了暖洋,随即欣然允诺。

7月2日,文代会如期举行,梅兰芳也应邀前往。他剃掉了长长的胡须,重新拾起了青衣的装扮,他在脸上打下底粉,又在眉间勾勒神韵,并决定以一曲《霸王别姬》重返舞台。

梅兰芳的曲目作为了当晚的压轴戏,而毛主席更是早早地期待着一睹梅兰芳的风采,可真到了当天,毛主席却又被国事缠得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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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毛主席还在奋笔疾书,卫士们也并不知道主席打算几点前往,他们便只好在门外耐心等候。

等候期间,其中一个卫士好奇地与众人探讨了起来:“你们说,这梅兰芳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个卫士答:“听这名字,加上他在舞台上的扮相,应该就是个女子。”

毛主席一听,顿时停下了手中的笔,走到门口对几位卫士说道:“梅兰芳扮演的是旦角、青衣一类的角色,因此他在台上时常以女人的形象展示,但他男扮女装唱的戏,可比女人还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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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毛主席想到了当晚的演出,随后便带着卫士们离开了办公室,一边走还不忘说道:“看了台上的梅兰芳,要是没人给你们介绍,你们恐怕真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听到毛主席的解释,卫士们恍然大悟,但毛主席随即又停下了脚步:“你们这可是犯错误,凡事没有经过深入调查怎么能随意下结论呢?”

见卫士们面露难色,毛主席才挥挥手,带着大家来到了文代会现场,一睹梅兰芳的风采。

那一晚,毛主席被梅兰芳深情演绎的虞姬所感染,不住地称赞着,后来更是将《霸王别姬》这一曲目的碟片反复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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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毛主席当即任命梅兰芳出任了中国戏曲研究院院长,并在新中国成立当天,有幸与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登上了天安门参加了开国大典。

那一刻,梅兰芳喜极而泣,他的心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明亮:“戏子”的身份终于过去,中国的天,终于变了!

直至1956年,对日本曾经的侵略行为始终耿耿于怀的梅兰芳,突然接到了一个任务——赴日演出。梅兰芳当然心中不愿,回想起日寇在我国土犯下的种种恶行,他仿佛一切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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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总理却告诉他,发动侵华战争的人是罪人,但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若梅院长肯代表中国赴日演出,那将会成为发展中日人民友好情谊的关键之举,只有中日关系变好了,才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听完周总理的话,梅兰芳顿感醍醐灌顶,随即前往日本演出。他在日本演出了《贵妃醉酒》《霸王别姬》《白蛇传》等经典曲目,场场爆满,为中日人民友好交流构建起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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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一代戏剧宗师梅兰芳逝世于北京,享年67岁。得知他的死讯,周总理喟然长叹,毛主席久不言语,谁也没想到分别竟来临得如此之快。

当众人再望向那戏台子,那个披着青衣、柳眉弯弯的男子,似乎又若隐若现,但一转眼,他又好似几近透明,他融入了光里,留在了舞台上。

此后,他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是座儿(观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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