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讲的这件事情春节前就已经开始发酵了，我也一直在关注。
新闻本身可能很多同学都已经看过——
江苏徐州的某个村子里，一位女性脖子上被拴着冰冷的铁链，蜷缩在肮脏破败的房间角落里，寒冬腊月，气温直逼零下，她却连个外套都没穿。
视频里还拍到了她没来得及吃的食物，一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的糊糊：
她为什么会吃这种东西？有网友发现，她所有的牙齿都被拔光了。
毫无疑问，这是虐待！
村里人说这个女人有精神病，会伤害到别人，才只好锁着她。
可是我们国家有明确规定，精神障碍者不可以结婚，这个女人却有丈夫，并且和他生育了八个子女。
我又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丈夫的社交账号，每条视频的点赞量都不低，视频内容基本都是记录自己和孩子的生活。
配合上他简介里那句“家有八十岁老妈和残疾兄弟”，看起来是个含辛茹苦，老实巴交的底层可怜人。
很长一段时间，当地的很多短视频博主都会去探访他家，给孩子们送食物，送玩具来“献爱心”，甚至当地政府还帮他建房子，给他经济补助。
不知情的网友也夸他“父爱如山”。
但今天来看，恐怕真正可怜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在他的个人简介和所有视频里都消失了的，八个孩子的母亲。
被拴着铁链，衣不蔽体的“疯女人”。
事情刚被爆出时，很多网友都担心女人是不是被拐卖来的，是不是怕她跑了才用铁链锁着。
截止发稿前，我看到的关于此事的官方通报是这么说的：
女人并非被拐卖，而是1998年乞讨时被现在丈夫的父亲“捡”回家，并合法结婚。
当时她有轻度智力障碍，这些年愈发严重，会伤人，所以发病的时候要锁着她。
目前，女方已经被送往医院，诊断出精神分裂症，正在接受治疗，而男方的行为也涉嫌违法，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相信警方和官媒，但这丝毫没有减轻我内心强烈的震惊：
这真的是发生在当代中国，文明社会的事情吗？
是的，我一直知道中国男多女少，而且多出来的男人普遍都在最偏远贫困的农村，是真正的社会底层，他们很可能一辈子无法结婚。
但超出我们认知底线的是，这些底层老光棍可以为了有老婆有孩子，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程度。
这个新闻事件不是个例。
2000年，一名16岁少女流落到湖南岳阳的一个小村子，被一个60多岁的老汉“捡”回家，老汉发现少女精神失常，无家可归，就“好心收留”了她，并且和她生了个孩子。
13年后，这件事被当地媒体报道为“老夫少妻温暖相守”。
政府也资助老汉建新房，给他纳入低保，每月拿补助——和上面的新闻事件何其相似。
可是节目画面显示，他们的房屋墙壁上，女人曾刻下了无数句“我要回家”。
还有一个常识是，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没有性同意能力，这个老汉的行为是强奸。
我还查到山东临沂的一名男子花1700块钱，从一个女人手里“买下”她智力低下，肢体残疾且患有羊癫疯的女儿。
男人明知道自己染了梅毒，还是在之后的15年和女方生育9个孩子，导致6个月大的小儿子也感染梅毒。
视频里显示，这个家庭的生活条件极其恶劣，零下十五度的天气，孩子们连裤子都穿不上，米饭上爬满苍蝇。
9个孩子里，只有2个上过学。
类似的事件大抵相同：
一个精神失常，只是作为生育工具而存在的女人，一群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孩子，和他们背后靠“养不起家”博取同情，又拿善款又拿补助的老光棍。
何以为家。
除了“捡”走患有精神病，无家可归的女人，老光棍还能怎么解决婚育问题？
微博博主@晏凌羊 介绍过，很多偏远山区存在一种习俗叫“换亲”。
就是两个家庭的儿子都讨不到老婆，也付不起彩礼，就互相交换女儿去做对方的儿媳，你儿子娶我的女儿，我儿子娶你的女儿。
既省下了彩礼钱，又能“亲上加亲”，而且似乎嫁自己的女儿也不违法？
不是的。
在这个过程中，“女儿”只是一个交换的媒介，本质上还是拿来给儿子换老婆的。
她的婚姻本质上是被拿来交换她亲兄弟能不打一辈子光棍的，她逃了，万一她兄弟的老婆也闹着要走怎么办？
所以，不管这个女孩子在所谓的“夫家”遭遇了什么，她都必须无休无止地忍受下去，换取自己兄弟的婚姻稳固。
还能更黑暗，更残酷吗？
能。
老光棍们还有一条出路，也是我们在社会新闻上看过最多的——拐卖妇女。
看过电影《盲山》的同学想必都知道，被拐卖的女性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没有丝毫人权，更谈不上人身自由，被强奸，被毒打，一个接着一个地生孩子……
想逃？
部分同学恐怕不知道，“山区”也是分等级的。
真正的偏僻山区，山路多为盘山公路，遇上大雨可能遭遇山体滑坡道路毁坏，根本不能通行，就算通了车，下来还要走很远，目之所及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这样的环境怎么逃？
说一个冷知识：单人山地穿越封锁线是特种部队才有的训练项目。
而且整个村子的人都会“团结一致”地看守你，因为村子里有数不清的女人都是被这么买来的，逃走一个，万一惊动了警方过来救人，大半个村子的男人都得重新当光棍。
想死？
你会被监视，被牢牢绑住手脚，关押你的房间里都不会有任何尖锐的东西，这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更恐怖的是，被拐卖的女人往往不是卖给特定的某个男人。
如果“买家”有兄弟几个，很可能结局是兄弟共妻，反正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家的种。
还有些是一个村子好几户一起凑钱买，这家生完孩子，再给下一家。
……
这也让我想到文章最开始的那条新闻，官方通报之后有网友说，怎么这个女人起初只是轻度智力障碍，还有自理能力，被“捡回家”养了这些年，反而疯得越来越严重了？
日复一日过这样的生活，正常人恐怕都得逼疯了，更何况是她呢？
还有些老光棍不满足于买中国女性（或者是买不到），索性打起了外国女人的主意。
网络上“买个越南新娘”时常被当做梗来玩，可是这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口买卖。
有专门的跨国拐卖产业链：
有这样的街头小广告：
甚至打着“寻找真爱”的旗号来掩盖犯罪事实：
我们看到的，是这一桩桩一件件背后，无不是一个女人被打碎，被摧毁的漫长一生，乃至她背后原本的家庭，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痛。
以及底层老光棍践踏着法律和人性，为了自私的欲望，成为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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