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命运由谁而定?
中学时代,在香港电视台上看过一部叫《火舞黄沙》的电视剧。佘诗曼饰演的女主角春分被算命先生批命"命犯硬克夫、一生命途坎坷",她还有一只手是个断掌。
春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但出嫁前夕,被退婚,春分虽觉无奈,但仍不肯认命。可是却遭到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唾弃,深信她命不好。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暴雨天下,春分站在黄土高原上,放声呐喊了一句:我信命,但不认命。
这句台词让我印象深刻,多年来,我一直放在心上。一个人的命运,到底是不是上天注定?还是,我们依然有逆转的余地?
02 东西《篡改的命》
带着疑问,读完了作家东西的小说《篡改的命》。
作家东西原名田代琳,曾获中国首届鲁迅文学奖、第四届华语传媒盛典年度小说家奖,广西民族大学驻校作家。
他的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后悔录》、《耳光响亮》;中短篇小说《没有语言的生活》《救命》《我们的父亲》等,多部作品改编为影视剧,部分作品翻译成法、韩、德、日、泰和希腊文出版或发表。
《篡改的命》主要讲述了一个叫汪长尺的农村高三青年毕业生,因高考超分不被录取,父亲觉得其中有鬼。他一心想着孩子能够上学以改变他的人生,不想落了空,于是带着他进城抗争,却意外摔成重伤。从此家庭重担落在了汪长尺身上。
当汪家第三代出生后,汪长尺为了不让儿子成为屌丝,狠心将自己儿子送给一个富人,同时亦是他的仇人,以此来换取下一代命运的改写。
我们常说,有人篡改历史,篡改年龄,甚至篡改性别,在这小说里,汪长尺篡改命。
这是一个最直白、最惨痛的故事。社会上富人是少数,更多的是草根,难道只有改命,才能逆袭?《篡改的命》如一个猛锤,狠狠地击打在读者心上。东西的文字充满一种深刻冷峻的幽默,看着想笑出声来,却突然想哭。
03 命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电视剧春分说自己信命,但不认命。汪槐坚信自己摔个重伤,落得个终身残疾,能够换取儿子再上复读班,已经是改命。
信天,则只能顺天;不信,便能逆天。只可惜命运这东西毫无情理可言。复读没有让汪长尺考上大学,高考就如一道难以跨越的坎,付出所有,对汪长尺来说,依然是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即。
也许社会本就如此现实,高考对于一个人农村人命运的改变,可能是很多城市人无法想象的。我们都说寒门难出贵子,默认在起跑线上已经输了,或是早有定数。
他终究还是信了命,但始终不认命。他进城打工,就是想绝地反击,混个人模样,有一天风光回乡,这样面对父亲的残疾终有些安慰。
想象总是美好,只是命运喜欢跟汪长尺开玩笑,现实的冷酷甚至不给他喘一口气。汪长尺作为一个农村进城的底层农民工,却不料难题一道接着一道……在落魄时,爱情出现,娶了准文盲贺小文为妻,他们一边坚守又一边堕落。
父母当乞丐、老婆当妓女、自己得了性无能、儿子送给人……似乎汪长尺一家都在绝路中追寻一个生存的缝隙,却一再失落。
命运如同一个大石头压在汪长尺的头上,残酷到不管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个出口。
在最后,他只能用自己仅有的东西——一条贱命,篡改了儿子的命运。
04 究竟谁被改了命?
汪长尺穷尽一生想要改变贫穷的命运,他一再地努力抗击,也跃不出早已画好的线。他毫不意外地输给了有钱人,也是他的仇人。让自己儿子喊别人做父亲。
汪槐以为能为汪长尺篡改命运,换来了残疾的代价;汪长尺穷困潦倒一生,为了儿子有个好人生,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篡改了儿子的命运。
最后,汪长尺被顶替人上大学的真相才被揭示。成为有钱人家儿子的汪大志,想要帮已死的这个陌生男人翻案,可是越查越害怕,他已经知道,照片中这个不认识的人,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辛酸、痛心过后,大志选择了假装不知道。一切就像从没发过一样,就能如常过好自己的人生。他毁灭了证据,让自己被篡改的命运,就这样篡改下去。
很多人以为,汪大志是那个被篡改的命,他摇身一变成为了林方生,汪家算是断了后。
但合上书的那一刻,突然恍悟,篡改的命,其实是汪长尺的命。那个顶替了他上学的人,那个人的人生,实际上才是他本该有的命运。
汪长尺被篡改了的命,是一切的起点。如果,汪长尺没有被顶替,他上了大学,他的人生又会是怎样?
不管如何,只愿被篡改的命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社会中能越来越少,别让这样的悲情再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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