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笔下的呼兰河,像是一部地方志,叙述了呼兰河大大小小的街道,讲述了多多少少的发生在呼兰河这座小城的故事,事实上它更像是一曲国民灵魂改造的挽唱。

这是一个寂寞的小城,住着一群麻木的人。他们是看戏人,有的也渐渐成为了戏中人。

中学时读鲁迅的课文,里面提到了萧红,那时候便听老师小小科普了一下:萧红是个才女,民国时期和张爱玲、石评梅、吕碧城同为四大才女。

《呼兰河传》是萧红去世前两年写的,写于1939年,1940年萧红去了香港,1940年9月1日《呼兰河传》开始见载于香港《星岛日报》,同年12月27日完稿。

《呼兰河传》讲述了呼兰河这座东北小城的人与物,他们的生活故事。以一个小孩子切入,将一群大人们的生活,和他们的淡漠、逆来顺受、封建、愚昧、麻木等精神写照展现得淋漓尽致。从上至下的所有呼兰河人们,都与世隔绝一般,封闭落后。

这本书共有七章,以下分章来讲讲我个人的感受。


一、呼兰河那座小城

在《呼兰河传》的开篇,萧红就用很长的篇幅让人深切地感受到那个地方彻骨的冷。从后面的章节可以看出,呼兰河让人感到寒冷的不止天气和环境,还有那群淡漠的、麻木的人。而呼兰河的大环境,是最冷的。

“严寒把大地冻裂了”“人的手冻裂了”,以及寒冷中的卖馒头的老头,在天寒地冻里出摊,小心翼翼、跌跌撞撞地行走,而后跌倒,都生动地表现了呼兰河这座东北小城冬天的冷裂。

呼兰河传是对故乡的回忆录(呼兰河传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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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这座小城很小,只有十字街、东二道街、西二道街,还有那些胡同,但那里发生的事很多,那些鲜活的事情真实地发生着。

萧红在叙述那些事时,仿佛将人带了进去,能眼前见着那些画面一样,这就是文字的魔力。

这座平静的小城每天都发生着故事,城里的人活着的活着,死去的死去,疯子、傻子,虽然难过,到底是活着的人,悲恸或者挣扎一阵后,还是平静地活着。


“卖豆芽菜的女疯子,虽然她疯了还忘不了自己的悲哀,隔三差五地还到庙台上去哭一场,但是一哭完了,仍是得回家去吃饭、睡觉、卖豆芽菜。她仍是平平静静地活着。”

印象很深的几个地方,是东二道街的那个泥坑子,不知多少人或动物陷了进去。哪怕心生害怕,却从来没有人想着将那泥坑子填起来。都是嘴上说说过后,仍旧看着泥坑子发生一件有一件趣事,这也成了他们茶余饭后闲来消遣和娱乐的谈资。

呼兰河小城的人们是寂寞的,如果没有那些趣事,那些别人家的悲欢离合,他们该多么无趣多么寂寞。

“一年之中抬车抬马,在这泥坑子上不知抬了多少次,可没有一个人说把泥坑子用土填起来不就好了吗?没有一个。”

人们往往等着第一个人出来做些事,而后跟着,可有些时候,是不曾出现那第一个人的。坏事很容易兴起,好事却不那么容易。而在封闭的呼兰河,这已经形成了呼兰河人民的原始生活状态。

呼兰河传是对故乡的回忆录(呼兰河传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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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也是印象深的泥坑子所带来的另一个思考,有一天大雨,农业学校校长的儿子掉进泥坑子淹死了。一时间议论纷纷,有说因为农业学校建在龙王庙,冲撞了龙王;有说因为学校里的学生给龙王像戴草帽,将蚕放在龙王像的手上,说到底还是冲撞了龙王;还有说要讲孩子带回去,不让在学校,说孩子是上不得学的……

那个年代的愚昧无知,这样显而易见。

萧红笔下的人很生动,明明是描述普通的生活,却让人心生怜悯,那些冷眼的书中人,让人以热情将饱满的呼兰河小城,和小城的故事一一阅览。


二、呼兰河人民的精神盛举

第二章开头,萧红就列举了呼兰河的人们在精神上的不少“盛举”:跳大神; 唱秧歌; 放河灯; 野台子戏; 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

呼兰河传是对故乡的回忆录(呼兰河传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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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疯癫癫、乱唱乱跳的大神尽情地表演,二神们遥相呼应。将生老病死交给命运,交给大神的呼兰河百姓,不过是中了无能为力与封建迷信的药。

而那七月十五放河灯,也一并与鬼有联系。说是七月十五夜生的孩子,多半不吉利,孩子刚出生,就因为鬼神之说被打上了烙印,日后若因此得到不好的命运,便也是命了,实在悲哀!

一年难得几回的野台子戏,也是一厢盛举。

看不看戏不重要,这是一个联系亲朋好友、相亲说媒的好时机。

“眼看台子就要搭好了,这时候,接亲戚的接亲戚,唤朋友的唤朋友。”大小姑娘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温文尔雅,活像个大家闺秀,连老姑娘也稍加捯饬一番,活像一个大型相亲会和生活状态展示会,好像你稍不留意就会落后于大家,而这是顶重要的。

再说那老爷庙和娘娘庙,这里就很有意思,老爷庙里的雕塑看起来凶猛、身子高、力气大,娘娘庙里的雕塑很是温顺。

呼兰河传是对故乡的回忆录(呼兰河传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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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场景,萧红是这样说的:

“眼睛会冒火的民族,目前的世界还未发现。那么塑泥像的人为什么把他塑成那个样子呢?那就是让你一见生畏,不但磕头,而且要心服。就是磕完了头站起再看着,也绝不会后悔,不会后悔这头是向一个平庸无奇的人白白磕了。至于塑像的人塑起女子来为什么要那么温顺,那就告诉人,温顺的就是老实的,老实的就是好欺侮的,告诉人快来欺侮她们吧。”

古来就有男尊女卑的世俗观念,已然根深蒂固,这里的人们更是振振有词,认为理所当然,封建无比。

再说回来呼兰河的精神盛举,更可笑的是,这些大张旗鼓的盛举还并非是为人做的,而是为鬼做的。

“这些盛举,都是为鬼而做的,并非为人而做的。至于人去看戏、逛庙,也不过是揩油借光的意思。 跳大神有鬼,唱大戏是唱给龙王爷看的,七月十五放河灯,是把灯放给鬼,让他顶着个灯去脱生。四月十八也是烧香磕头的祭鬼。

只是跳秧歌,是为活人而不是为鬼预备的。跳秧歌是在正月十五,正是农闲的时候,趁着新年而化起装来,男人装女人,装得滑稽可笑。

狮子、龙灯、旱船……,似乎也跟祭鬼似的,花样复杂,一时说不清楚。”

看来看去,觉着这呼兰河的人,活着就只剩下个看戏了,个个都是个看客。他们是看戏人,有的也渐渐成为了戏中人。仿佛他们对此生已经不抱希望了,都把希望寄予了鬼神,寄予来世。

令人唏嘘,何其悲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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