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很多人所言 ,刷屏的方励很难使得艺术电影回到本来的位置上来,后现代下的审美已经使得诗意朦胧的东西遥不可及,当然我们庆幸的是仍然还有一种渐行渐远却一息尚存的艺术坚守。

据日本媒体报道,凭借《麦克白》等舞台剧在国际上知名的日本导演蜷川幸雄因肺炎引起多脏器衰竭去世,享年80岁。

如果你35岁仍在迷茫(年轻人你迷茫个毛线)(1)

如果你35岁仍在迷茫(年轻人你迷茫个毛线)(2)

看到了这条消息,内心很震惊但是却很快又趋于平静,正如同八十年代最后一个春天拒绝了诗歌和诗人。中国的大地和天空在剧烈的颤栗中留下难以弥合的永远的阵痛。每年3月26日,诗歌界都必然会像迎接盛大节日一般再一次谈论一个诗人的死亡,必然会有各路诗人和爱好者以及媒体赶赴高河查湾的一个墓地朗诵拜祭。

对于海子这样一个经典化和神化的诗人,似乎他的一切已经“盖棺定论”,而关于“死亡”的话题已经掩盖了海子诗歌的本来面目。这多少都是一种悲哀

如果你35岁仍在迷茫(年轻人你迷茫个毛线)(3)

老韩仍然记得曾经在《海子》的传记里有这么一幕,査海生在山海关的铁路旁徘徊了数日,终究一袭长袍,左手拿着最爱的《圣经》,右手摒执着《瓦尔登湖》当火车疾驰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纵身一跃留给世界一个大大的拥抱,在海子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人说中国诗歌的巨幕落下,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顾城杀妻自缢,戈麦投湖于圆明园,方向服毒离开,徐迟从六楼而下,比起蜷川幸雄他们这些人我们更熟悉,对于“死亡”这个话题并不是一个可以很明确定义的内容,但是相比他们生前的故事,理所应当才是我们所要看到的另一半

蜷川幸雄1969年开始担任舞台剧演出工作,1972年设立演剧团。在74年剧团解散后开始进军商业舞台剧。他所执导的作品从清水邦夫、唐十郎的现代剧到改编莎士比亚、古希腊古典话剧,涉及领域十分广泛,作品多次前往海外公演,在海外也均获得相当高的评价,获称“世界的蜷川”。

1998年蜷川幸雄在埼玉设立彩之国艺术剧场,开始挑战上演莎士比亚全部37部作品的演出。他不仅完成了相当多精彩剧目的创作,也发掘了很多相当优秀的年轻演员,藤原龙也、宫泽理惠均在出演蜷川剧目后声名大噪。蜷川曾于2001年获得紫绶褒章,2004年荣获文化功劳者称号,妻子为隐退女演员,现在从事创作的真山知子,长女蜷川实花则一直作为摄影师在业界活动。

木村拓哉纪念时说:“我很震惊,很懊悔,我能有今天,是因为在我对演戏还很陌生时蜷川幸雄导演告诉我得到观众的掌声多么严肃和美妙,之前他还说要一起合作,那话语至今还留在我脑海。”

蜷川幸雄曾经这样评价木村拓哉:他是有种流淌着永远不良的血液的感觉,但并没有封闭自己。感觉就像是noise进入了他的身体。只要有着这样的印象,就能够奔驰在时代的尖端,有着和世界的同步性。蜷川幸雄在戏剧上的追求似乎一直没有止步,尽管戏剧的地域性使得他在艺术道路上坎坎坷坷,但是蜷川幸雄固执一般的戏剧眼光决定了他自身厚重的戏剧情结。蜷川幸雄曾在一次英文访问中说了如下的话:“I‘m still struggling with disadvantage in our culture - we don't have a definite "self","self" as an agent,an assertive,aggressive self.The core of my artistic struggle is actually to discover such a self."如此看来戏剧的乡土情结是蜷川幸雄作品中一个挥之不去的精神缠绕。

这一段话解释了他很多东西。毫无疑问这个导演有诸多特别之处:极其旺盛的生命力和精力、出类拔萃的想象力、敏锐洞察的眼光、强大的包容力以及不断自我更新的能力——他仅有的几部电影中的其中之一《蛇舌》,可以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如何去努力接近二十岁社会边缘人的心理状态;他一直不断发掘年轻人与年轻人合作;他也不断挑战自我,他很完美主义但他更勇于尝试。时至今日,他已经八十岁,但他仍然在工作,以每年十部的速度——今年的《海边的卡夫卡》昭示世界,他依旧生猛,并且将一直生猛下去。

但我想说,他最根本的一点在于他的自我意识,那种在东方人中极其少见的strong personality,那种塑造一位艺术家最重要的因素——所以他的戏剧才有那种强大的情感宣泄力,那种带着点反传统的、叛逆的力量,更有甚者,才造就了日后的蜷川实花——她在《恶女花魁》《狼狈》中注入了令人惊艳的女性意识。这种深刻自我意识的觉醒,难以想象催生它的土壤是在日本。

但也正因为是在日本,在群体意识的力量极其强大的日本,这些自我意识的发生往往伴随着极端化、过剩的倾向;与此同时,有时候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态度,而鲜少深度;有时候,他过分注重表现力……但这些是不重要的,因为让我们真正受感动的,是他的观念。

是的,观念。山本耀司可能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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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川幸雄如同大多数的日本文学、戏剧、电影、设计师一样都有一颗匠人之心,这跟梅葆玖先生一样跟吴天明先生一样,这些人尽管有着不同的艺术创作标准但是在观念上的接近性使得他们更接近于大师的行列而不是苟活于世。其实蜷川幸雄很凶,老韩曾经看过他的电视记录栏目,他跟山本耀司在某些方面一样的尺度有张,他们的话有时听上去很刻薄,但大家还是喜欢传播,因为他有那种刺痛你一下的力量,关于你熟悉的人,甚至你自己。

他们反感权力,质疑权威,挑战主流的价值规则。近年来,他的很多话,都是说给日本年轻人听的,但放到中国年轻人,乃至其他人群身上,一样见血。

他们觉得这些年轻人反而更保守了:他们更依赖名牌、名校等等来包装自己,花着父母的钱,卖弄着自以为是的性感,“轻浮”又“牛逼哄哄”。这些人失去了想要费劲得到好东西的憧憬,失去了冒险的勇气,也缺少动手的能力。他们索取比努力多,说梦想比行动多。也有不少人仍然辛苦,每天急匆匆地忙碌着,但同样失去了思考和质疑的能力,只是随波逐流,等待别人来指导和喂饱自己,而没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品味和想法。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是半吊子。生活很安全、表现很偏执古怪。有时候会想对他们说‘别犯傻了!’”。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我曾经以为是目标,是方向,是努力,甚至是运气。但现在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除开命运的翻云覆雨手,我们有的只有我们的观念:什么是“我”?“我”该如何活?“我”想如何活?

所以无论怎样,我终究还是爱死了这个讨人厌的凶巴巴的老头——因为他的存在,我看到了更大的可能性,和更广阔的的天地。

今日巨匠陨落。

信息时代何等嘈杂,一个人死灭的声响,仿佛树叶掉落,被淹没在芸芸众生的热闹之中。人生其实很短暂,最重要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有些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

来生,还是要起舞,还是要发声,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坚守。

海子曾说:“从荷尔德林我懂得,诗歌是一场烈火,而不是修辞练习。”他,无疑这样做了,而且非常出色与惊人。海子启示录般的生命照耀,以其一生对诗歌的献身和追附,使他的诗在诗歌世界幽暗的地平线上,为后来者亮起一盏照耀存在,穿越心性的灯光,使得诗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辽远与壮阔。

我想海子需要的不只是每年春天的悼念,就如同蜷川幸雄需要的也不只是今天的赞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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