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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崔夫人带了女儿赶到长亭,还是一副赖婚的嘴脸,而且说得比原先更加明确,张生只得忍气吞声。莺莺见了张生,未开言已是泪流满面,举起酒盅给张生敬酒,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细节赏析】崔夫人与小姐,乘车前往长亭,红娘跟随左右。杨先生交待说,夫人之所以要到长亭,而不在厅堂上为张生饯行,并非她良心发现,而是为了避开众人的耳目,怕第二次许婚被下人们外传。莺莺一路上含泪饮泣,母女俩在车上相对无言。
崔莺莺坐在车上的两段唱篇,第一段(05′36″)中,有一个极为伤感的画面:“疏林斜日难为看,耳边是枯树昏鸦不忍听。” 后面的一段唱篇(15′37″)中,莺莺唱道,“你马儿慢慢走,我车儿快快行,与你肩相并话相亲,我们喁喁细诉别离情。” 这时已经是事发第二天的黄昏,莺莺这大半天的时光(从昨夜母亲许婚逐张,到现在驱车赶往长亭)在闺阁之中,等得是何等心焦。
到了长亭,母女俩下车,张生踮足相望。夫人走进长亭,先自坐下,张生上前见礼,本想开口喊一声“岳母大人”,与上次一样,又被夫人“张先生”三字挡住,弄得张生局促不安,十分尴尬。幸亏红娘对着张生说了一句“自己亲眷,不要客套”。夫人不让张生说出“岳母”两字,红娘却故意帮着张生解围。接着夫人又说“恭敬不如从命”,全然是赖婚的口气。
崔夫人老调重弹,对着张生又说了一遍门当户对之类的话语,张生接着说,托夫人之福,此番进京赶考一定能……,崔夫人又将他的话打断说道,中状元只有一个,读书人何止千万,“若然你金榜无缘把姓名题,你空手归来总不宜,”又觉得自己说得太直白,又改口说道,“但愿你三百英雄君第一,眼前是勿多留恋勿痴迷。”催促女儿敬酒,让张生赶快上路。
这时莺莺的一段唱篇,“……,不知多少心酸泪,纷纷滴入酒杯中,酸气腾腾扑鼻冲。半盏酒儿半盏泪,更增离情更心痛,泪眼儿只是望张珙。”表达了莺莺此时心中徒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启口的复杂心情。
我想崔莺莺经过深思熟虑,她在这时只想对张生说两件事。一件是要求张生考中状元后,切不可变心,另攀高枝;第二件是如果不中,也一定要回来,我们再做私奔的打算。总而言之,无论考中还是没考中,都要回来,切不可一去不返。至于母亲那里,我们总有办法对付。
【唱片欣赏】
05′36″莺莺(俞调):噎住咽喉哭不出声,罗袖掩面满啼痕。古道漫漫天涯远,荒村漠漠送君行。我泪未流干肠已断,恼煞秋风愁煞人,相思不了别离情。眼前是疏林斜日难为看,耳边是枯树昏鸦不忍听。昨日鸳鸯犹作对,今朝鸿雁忽离群别恨离愁欲断魂。 夫人(陈调):天下慈亲皆爱女,我是爱女犹如掌上珍。崔张婚姻如你愿,你娇啼婉转痛我心,怎么你哭声音掩住了车辆声?
15′37″莺莺(俞调):你听她好言安慰好言哄,其实是母女全无母女情,你赖婚姻越赖越精明。你妒煞鸳鸯成双对,硬生生活拆两离分。从今后天涯有梦难寻觅,只得随娘亲饯别到长亭,怨煞天公恨煞人。行过小桥兜曲径,见道旁留有马蹄痕,分明是张生才过片时辰。你马儿慢慢走,我车儿快快行,与你肩相并话相亲,我们喁喁细诉别离情。夕阳影里秋风紧。 夫人(陈调):你看那碧云黄叶几家邨,枫树林中见长亭。
38′46″夫人(陈调):男儿有志不为奇,我家的相国门风你亦知。乌帽宮花堂上客,都是红枹玉带伴紫微。昨日我堂前重把姻亲许,你应当博取功名用心机。休哀哀莫依依,马上加鞭上帝畿,但愿你靑衫脱却换紫衣。你且休辱没我千金女,他日荣归好耀门闾。所以我敬你一盏琼浆酒,祝颂你雁塔题名天下知,琼林宴罢即归期。想功名自古无凭据,若然你金榜无缘把姓名题,你空手归来总不宜。但愿你三百英雄君第一,眼前是勿多留恋勿痴迷。
51′45″莺莺(俞调):纤纤玉手捧金盅,气塞咽喉恨塞胸。万语千言难出口,多情尽在不言中。不知多少心酸泪,纷纷滴入酒杯中,酸气腾腾扑鼻冲。半盏酒儿半盏泪,更增离情更心痛,泪眼儿只是望张珙。 张生(俞调):张生是未饮琼浆心先醉,这别离滋味郁胸中。分明眼底成千里,闷对樽前酒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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